「姐!」連澤叫她說的也笑了起來,然後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別嘆啦!」連芳洲一開始對這事兒便秉持着極其冷靜理智的態度,所以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神色便又如常,見連澤還在哪兒頗為糾結,便玩笑道:「等咱們賺了大把的錢,還愁沒有好人願意娶你姐姐嗎?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姐,」誰知連澤卻一本正經的道:「如果有人是為了錢財而娶姐姐,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真正的對姐姐好、怎麼會珍惜姐姐、保護姐姐!不要也罷!」
說着他又輕哼了聲,道:「這樣的人,我還不放心把我姐嫁給他呢!」
連芳洲叫他的話給徹底逗樂了,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見連澤被自己笑得瞪着眼睛有點惱羞,她忙咬唇忍住,又道:「那就先別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罷了!再說了,只要有大把的銀子,即便不嫁人,難不成姐姐還會受苦?難道,你和你未來的媳婦兒還容不下姐姐?」
「姐!」連澤大為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半大的少年人一說到娶媳婦什麼的話題總覺得滿心的彆扭,羞窘得臉都紅了,低着頭瞧自己的腳尖,兇巴巴的道:「誰也不能對我姐姐不好!咱們家裏永遠都是姐姐做主!誰也不準有二話!對我姐姐不好的人,哼!」
連芳洲唇角情不自禁溢出一抹笑意,不是為了將來能夠掌控弟弟的家而心滿意足,而是感念於他的一番對自己好的心意。
將來么,等他成了家自然是要過他自己的日子的,連芳洲可不是一個掌控欲強的人,跟未來弟媳婦爭奪管家權,這種事兒她除非是傻了才會去做。
連澤這番話說得是發自內心的真誠,並且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他的婚姻是何等的坎坷波折,為了他那樁婚姻,他最親愛的姐姐幾乎被傷透了心!
好在,最終的結果仍然是圓滿的。
自這晚后,姐弟倆都沒有再提過這事兒,日子依然如常的過着。
連自家人都沒有人人都知曉連芳洲又提過親事,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孫氏和孫長興兩口子見到連芳洲原本心中還有點兒忸怩不自然,可連芳洲若無其事的笑着同他們打招呼說話,兩口子心中一松,大家心照不宣的當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七月初,在連芳洲的細心關照和秦風盯着下人們的辛苦勞作打理下,棉田裏的棉花苗已經長有將近一米五了,長勢十分喜人。
一眼望去,整個棉田裏如同綠色的海洋,被那綠色的枝枝葉葉填補得沒有一點空隙。風吹過,綠色的波浪由近至遠一層層翻湧而去,背面的葉子被風掀起,露出片片灰白,蔚為壯觀。
連芳洲心裏琢磨著,再有三四天,就該開始打頂了,這是保證棉花豐收的關鍵,也是她的殺手鐧。所以,連芳洲決定這個活計完全由自家人來完成!一個人都不請,連到時候極有可能會主動來幫忙的張嬸一家子也要拒絕。
也許將來這技術會傳播開去,但是,能保密多久是多久不是?
七、八月也是最炎熱的盛夏,這樣的天氣,最容易滋生病菌,雞瘟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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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村子每年七八月份里都會爆發雞瘟,家家戶戶的雞幾乎有一大半都會遭殃,唯有那些去年挺了過來的、體內產生了抗體的可以完全木有壓力,至於其他的,那就只有自求多福、聽天由命了!
其實雞瘟爆發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原因就是雞飲用了不幹凈的水而引起。
夏日高溫曝晒,陰溝里、小水塘里以及村裏屋前屋后各種坑坑窪窪的小水坑裏的水充斥着一股濃濃的腐爛味道,其中帶着多少細菌可想而知,喝了這樣的水,那些雞想不得瘟疫都很難。
早在六月中旬的時候,連芳洲便鄭而重之的跟連芳清和李氏打過招呼,務必要做好雞舍的消毒衛生工作,尤其在雞群的飲用水上,絕對不能讓它們飲用生水,必須得是煮沸之後晾涼,而且還是泡了專門從藥鋪里買來的、清熱解毒的杭白菊的菊花茶。
每天三次固定時間飲水,飲好之後水槽必須拿走清洗乾淨備用。
加上雞舍附近先前種植的薄荷、艾草也生長成片,且最近又插種了不少的仙人掌,應該可以確保安全無恙了。
別的也就罷了,仙人掌是最好的預防雞瘟的植物。
原本裕和縣是沒有仙人掌的,這還是在規劃秀苑的時候,連芳洲提議建造一座專門種植奇花異卉的花園,比如仙人掌、豬籠草、曇花、光棍樹等等諸如此類,蘇景和他們覺得這主意不錯,便四處搜羅,連芳洲趁機要了許多的仙人掌,特意種在果園圍欄旁邊和雞舍旁。
連芳清對於姐姐的交代一向來也是不打折扣執行的,加倍上心的照看着,一天裏倒有大半天的時間都在小花果山那邊。
小灰雖然被當成小狗一樣的養著,天生的氣味和氣場卻沒有變,至少在雞群們的眼裏沒有變。自打第一次小灰進入養雞場引起一片雞飛雞跳之後,就再也不被雲去進入。
每次連芳清進去,小灰便在外邊的棉田裏轉悠,有的時候碰上巡邏的狗,順便掐一架切磋切磋。
連芳洲緊張了幾天,畢竟養雞場一旦染上雞瘟,在沒有任何化學藥物可以治療的今日,那必定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她跟着親自指點了三天,見連芳清和李氏母女一樣樣做得妥妥帖帖,便完全放了心,轉而一心撲在生長到了關鍵時期的棉花上了。
這天早飯後,連芳洲正打算和阿簡、連澤去地里看一趟,趙氏卻從外頭走了進來,見了連芳洲便笑眯眯道:「芳洲這是要出去呢!」
「趙嫂子!」連芳洲笑着點點頭:「想去地里看看,嫂子是從哪兒來呢!」
不怪連芳洲這麼問,趙氏穿着洗的褪了色的醬紅色格子短褐,下邊是草鞋,下襟靠近地面那一截半濕不濕的,還沾著些草屑,頭上挽著的扁平髮髻也有點凌亂,同樣沾著兩三片草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