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旗袍下擺距離底部尺余高的地方,起了一道褶皺,不仔細看不出來,但仔細看便可看出這是被什麼東西勾了絲線而造成的。
尤氏雖然只是個侍妾,但到底也是四爺的女人。福晉無論看的順眼或者看不順眼這些女人,都不會有膽子苛責她們。
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體體面面養著、出入有人伺候的女人,蘇培盛可想不出來她所到之處會有什麼地方令衣裳被勾了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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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冷笑了笑,命人收走了這件旗袍,等不及天明,連夜打著燈籠帶著人匆匆趕到大格格落水之處。
他本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所收穫。好巧不巧這衣裳真有問題。
此時已是半夜,花園中靜悄悄、黑魆魆的空無一人,蘇培盛無需顧忌,吩咐眾人挑亮手中的燈,將周邊一帶仔仔細細的搜尋一遍,看有沒有什麼絲線之類的被纏繞在樹叢中……
蘇培盛並不著急,吩咐眾人睜大眼睛一寸寸的找,不可漏過方寸。
大格格在這兒落水之後,這兩天哪有人敢到此處來?料想現場仍然完好。
尤氏倘若知曉自己衣裳被勾了絲線,恐怕早就將那衣裳給解決掉了,然而事實上並沒有,可見,她並不知道這個疏漏。
就算知道,一時也沒往這兒想,更想不到毀屍滅跡。
果然,一名小太監驚呼起來:「蘇爺爺,這、這兒有一根絲線!」
蘇培盛精神一振,連忙過去。
果見一根絲線纏繞在距離地面尺余高之處石榴樹叢間,很顯然,是被枝椏所勾。
「這可差不多能交差啦!」蘇培盛笑笑,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小心的親自動手將那絲線取了下來,帶著一眾人離開。
次日上午,四爺忽然傳尤氏去青桐院。
尤氏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驚喜,匆匆梳妝打扮一番、換上了自己認為最好看的一件旗袍,帶著月如忙忙去了。
四爺在書房辦理公務,吩咐尤氏一旁研墨侍奉。
至於月如——四爺的書房,哪裡是她一個小丫頭能進的?四爺那麼寵沐瑾,以往沐瑾過來,蕎麥等都不能隨便進呢。
於是,在屋外廊下等候的月如,便被蘇培盛叫人帶走了。
青桐院西跨院的花廳里,蘇培盛看了一眼一臉莫名、有些緊張的月如,笑眯眯道:「月如姑娘啊,別緊張,咱家呢,只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你如實回答了,便什麼事兒也沒有,你可聽清楚了?」
月如哪裡不緊張?緊張得單薄的身體都在顫抖,勉強陪笑點點頭:「奴、奴才明白……蘇爺爺請、請問便是。」
一名小太監抖開一件旗袍,月如只看了一眼便臉色一變低低驚呼:「這、這不是——」
蘇培盛冷眼瞅著,不動聲色淡淡道:「這不是什麼?嗯?」
月如心裡越發不安,卻不敢隱瞞,忙道:「這、這是我們尤姨娘的衣裳,怎麼會……」
怎麼會在這?
月如滿心都是疑惑,但她沒敢問。
蘇培盛顯然也並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點點頭「唔」了一聲,問道:「雲姨娘最近一次穿這件衣裳,你可還記得是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