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五十一槍
事實證明,玩兒小火龍真的容易被當成活靶子打,這一把,是梁辰有史以來第一次和陸景死得那麽慘烈。
偏偏他還樂不可支。
末了,梁辰突然接到孫彬鬱的電話,邀請她明天去他家吃飯。
「你最近請客挺勤快啊。」梁辰說,「不是說窮死了嗎?」
「這點兒錢還是有的,我要是揭不開鍋了就住你家去。」
「別!我有男人。」
「哦,你確定是男人,不是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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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驗貨了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爸爸了。」
「閉嘴。」
孫彬鬱哼哼兩聲,「來唄,明天下雪,來我家喝點小酒,豈不美滋滋?」
「嗯,還有誰啊?」
「老丁啊,小關,呃……還有馬山山。 」
「誰?」梁辰說,「馬山山?你叫了她啊。」
「對啊,怎麼滴?」孫彬鬱問。
「沒啥。」梁辰說,「我就問問。」
挂了電話,梁辰又戴上耳機,聽到陸景的聲音,便說:「你明晚有空嗎?」
「嗯,隨時有空。」
「那我們去芋頭家吃飯吧。」
「不就在我奶奶家對面嘛。」陸景笑嘻嘻地說,「你什麽時候去我家吃飯呀?」
「不急……」梁辰說,「最近不是很忙嘛。」
「嗯。」陸景想,他大概是懂了梁辰的意思,「快過年了,我爸媽也要回國了,你來吃飯吧。」
梁辰咬著吸管,嗯了一聲。
除開那次梁辰爸媽突然造訪的意外,見家長總該正式一點,多準備一點,想到這裡,梁辰突然有些緊張。
不知道陸景爸媽會不會喜歡那種書香世家的女孩兒,會不會覺得娛樂圈的環境太複雜。
陸景好像感覺到了她的不安,說:「我爸媽人很好。」
梁辰習慣性地嗯一聲。
人好是人好,不代表人家眼光不高。
「而且,我爸媽相信我的眼光。」陸景的聲音裡帶著一股驕傲,聽得梁辰心裡舒坦。
「你快閉嘴吧瞧你噉瑟的。」梁辰舔舔唇角,笑銀銀地對著電腦,「快去睡了。」
「好。」陸景下了游戲,「明天下雪,你多穿點兒。」
「嗯,晚安。」
「晚安。」
梁辰沒想到,馬山山第二天中午真的來了練歌房。
她眼下青黑,沒有化妝,臉色不是特別好,一看就熬夜了。
但她的眼裡,有著少見的光輝。
像向日葵看見了陽光,像久埋地下的秧苗呼吸到了空氣。
她疾步走到練歌房的桌子旁,把帶來的大書包打開,掏出一摞厚厚的A4紙和一個ipad。
「我還是習慣用紙張,我先給你們看看,有吉他嗎?我要用一下,我……」
「等等等等!」梁辰哭笑不得地看著馬山山,「你先別急,歇一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馬山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在一衆人的圍觀下找了個角落的凳子坐下。
阿杰他們覺得有趣,悄悄跑去找梁辰:「辰姐,馬山山不是諧星嗎?她真能行啊?」
「行不行一會兒看看不就知道了。」梁辰讓阿杰讓路,捧著水杯朝馬山山走去。
「可我這心裡不大放心啊。」阿杰抓了一把自己的髒辮,說,「我也看過她的節目啊,別一會兒給我們整個山歌,唉這都還好,別給整個最炫民族風啊。」
「你瞧不起山歌還是瞧不起最炫民族風?」梁辰回頭,似笑非笑,「還有,上大學時,馬山山是我們班上最出彩的學生。」
不管是颱風,還是歌喉,抑或寫歌的能力,馬山山都要略勝一籌。
阿傑這個沒頭腦地直接就問:「那爲什麽當初公司簽了你沒簽她?」
梁辰嘴角的弧度立馬垮了下來。
阿傑摀住嘴,連連道歉,「哎呀辰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人說話不過腦子你知道的。」
梁辰抬眼,笑了一下。
「沒事兒,我剛剛是想到其他的了。」
當初第一個被公司看上的確實是馬山山,梁辰只是候選。
但當時馬山山一頭扎進戀愛裡,一想到簽了公司就沒時間陪男朋友了,二話不說就拒絕。公司的人來了三次,甚至連輔導員都勸過馬山山了,她還是堅持己見。
公司遲早能簽,二人世界的時光却是過了就沒有了,馬山山如是說。
因此,梁辰常常想,如果當時的馬山山清醒一點兒,是不是就沒有今天的梁辰了。
「山山。」梁辰把水端給她,「你怎麽來的?」
「打車。」馬山山說。
「那今晚我們一起去芋頭家。」
「好。」
馬山山坐在一旁喝水,阿傑他們卻擠在一旁看馬山山的手稿。
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最後,他們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盯著梁辰看。
「怎麽了?」梁辰慢慢走過去,劃開ipad,一段融合了《女神的初舞》的音樂立即響起。
「我的媽……」阿杰半捂著嘴巴,「剛剛看了編曲,真想不到這是個諧星啊。」
梁辰抬眸,眼裡有得意之色。
看向馬山山,她坐在一旁,捧著水杯,任由他人圍觀她的作品也不曾有忐忑之色。
「牛逼。」阿傑說,「真的牛逼。」
《女神的初舞》主聲部是花腔女高音,但最難的地方卻不是高音,而是真假音的飛速轉換。其中一段3個8度的連貫跨越要在兩秒之內完成,若是換氣跟不上,便會淪為車禍現場。
所以他人之前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這段音樂原本是電腦合成,配樂又是流行音樂,以一己之聲烘托激烈的戰爭場景,改編的難度也極大。
但沒想到,馬山山一個晚上做到了。
連劉指導也連連贊嘆,馬山山表情無甚變化,慢慢走過來,說:「還行嗎?」
當然行,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我們來試一試。」梁辰展臂,招攬所有人,「時間緊迫,這幾天要辛苦大家了!」
馬山山退到一邊,靜靜地觀看梁辰演繹她地作品。
有了馬山山的編曲,樂隊成員們异常亢奮,梁辰自然也格外賣力,一下午的排練下來,整個人像去了半條命似的。
這種酣暢淋漓的演唱感覺,梁辰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最後一曲結束,她朝著馬山山一笑,馬山山似乎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還沉浸在梁辰所營造的氛圍裡。
「走了。」梁辰走過去拍她肩膀,「芋頭打電話來催了。」
「哦好。」馬山山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她拿走自己的ipad,然後拎起包包,梁辰又叫住她。
「怎麽了?」馬山山問。
梁辰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謝謝你啊。」
「小忙。」馬山山說,「走吧。」
「嗯。」
出了練歌房,梁辰本打算叫老劉送她們去孫彬鬱家,轉眼却接到了丁嘉運的電話。
他說路過這裡,聽說馬山山也在,順便就接她們同行。
想到老劉也許久沒有休假了,梁辰便吩咐他把袁珂珂和肖雨送回家,自己和馬山山出去找丁嘉運。
他果然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細小的飛雪中,他穿著灰色的大衣,站在垃圾桶旁抽烟。
見梁辰和馬山山出來了,立馬擰滅烟,朝著她們笑。
梁辰走在前面,丁嘉運便給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莫名的,梁辰就往後退了一步,「我有點兒累,我坐後面睡一會兒吧,山山你坐前面陪老丁。」
馬山山什麽都沒說就坐了上去,反倒是丁嘉運看了梁辰一眼。
梁辰只當不知道,坐上後排便閉眼假寐。
期間,她也睜過一次眼。
陸景問她到哪兒了。
二十分鐘後,丁嘉運的車駛入小區。
他突然說:「你們小心一點兒,我感覺有狗仔。」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盯著後視鏡看。
梁辰坐在後排,立馬回頭看,果然有一輛麵包車跟在他們後面。
這幾年來,梁辰對這種麵包車非常敏感,不是私生飯就是狗仔。這種車一出現,她立馬就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在今天有馬山山在,否則後面的狗仔拍到她和丁嘉運出行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麽風言風語。
下車後,馬山山依然沉默著,却走在了梁辰和丁嘉運的中間。
這樣的距離,哪個狗仔也不能說什麼。
然而梁辰沒想到,陸景竟已經早早在樓下等他了。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早,路燈一盞盞點亮,影影綽綽地燈光下,陸景的面容不太清晰,但遠遠的就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笑意。
穿著淺藍色衛衣的少年,隱入光暈中,却依然閃耀奪目。
梁辰多想跑到他面前近距離感受他的溫暖,可一想到狗仔可能還守著他們,她便沉了沉臉色,移開目光,跟上丁嘉運的馬山山的脚步。
走過陸景身邊,梁辰目不斜視,側頭與馬山山低語,彷彿沒有看見這個人。
陸景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掉了下去。
雪花紛紛揚揚,比早晨更冷了,他楞著站了一會兒才緩緩轉身,正好看見那三個人的電梯門關上。
還夾雜著三個人說笑的聲音。
他走到電梯口,按了上行鍵,低著頭,眼神落寞。
不知等了多久,電梯終於「叮」了,他一抬頭,就看見了裡面那個仰著笑臉地女人。
燈光昏暗,但她白晰的臉龐微微泛紅,巧笑倩兮。
梁辰什麽都沒說,陸景便一步跨了進去,反手按上關門鍵,看著梁辰,眼裡又驚又喜。
看了一會兒,陸景却轉過身,背對梁辰。
「怎麽了?」梁辰拉住他的手,「剛剛有狗仔在外面呢。」
陸景墊了墊脚,沒說話。
「幹嘛不說話?」梁辰戳他腰,「還跟學姐耍脾氣?」
陸景猛然轉身,低頭往前湊。
梁辰反應快,立馬後仰,抬手撑住他的胸,「電梯裡有監控呢。」
陸景往上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我這麽多年的牛奶是白喝的?」
梁辰:「嗯?」
一眨眼,他就墊脚抬手,擋住了攝像頭。
同時,輕輕地親了一下梁辰的臉。
一下不夠,又一下。
第52章第五十二槍
孫彬鬱家沒有關門,在電梯口便聽見了裡面的人聲和音樂聲,伴隨著厨房裡滋滋啦啦的聲音,十分熱鬧。
另一戶人家的門也虛掩著,却安靜得出奇。
出了電梯,陸景牽著梁辰,問:「芋頭那邊不著急吧?要不要先去我奶奶家坐一會兒?」
梁辰探頭往裡看了一眼,屋子裡燈光微弱,有細微的電視聲,「你爺爺奶奶在家嗎?」
「在。」陸景說,「他們每天這個時候都在家。」
「那下次吧。」梁辰的手指搓了搓衣服下擺的煉子,冰冰凉凉的。她今天爲了方便,穿了一件虎頭衛衣和金屬色大衣,頭髮還是上次演出染得淺金色,這幅裝扮,應該不怎麽招老人家喜歡,「我帶點兒禮物甚麽的。」
「哪兒需要你帶禮物,該我爺爺奶奶送你見面禮。」話雖這麽說,陸景還是牽著梁辰往孫彬鬱家走,「下次我提前告訴他們,我奶奶做飯好吃,給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說著,兩人便進了孫彬鬱的家。
馬山山在客廳坐著,見了陸景,投以淡淡的一笑,淡到讓人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在笑。
丁嘉運端著一盤菜從厨房裡出來,見到兩手相握的兩人,也笑了一下,但却沒說什麽,放下盤子又鑽進了厨房。
只有小關,目瞪口呆地看著梁辰。
「傻看什麼?」梁辰走到他面前,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回神了大哥!」
小關發現陸景目光掃了過來,不自然地別開頭,「那啥,剛剛芋頭跟我說你男朋友要來,我還以爲開玩笑呢。」
他又偷偷往厨房看去,裡面的人忙上忙下,沒什麽异樣。
不知道一會兒老丁會不會尷尬……
「他叫陸景。」梁辰說,「我的學弟。」
聽到「學弟」兩個字,陸景捏了一下梁辰的手心,這才伸出手對小關說:「你好,我是辰辰的男朋友。」
「你好你好。」小關忙伸出手,「我叫關山,叫我小關就可以了,是芋頭劇院裡的同事。」
「學弟啊。」馬山山說,「那我也是你學姐。」
「嗯,學姐好。」陸景看向馬山山,「久聞大名了。」
厨房裡,最後一道糖醋排骨出鍋,孫彬鬱一合掌,滿意地說:「今兒你們有口福了,我可是拿出我的殺手鐧了。」
兩人端著碗出來,叫客廳裡的人過來入座。
桌上滿滿噹噹地菜,色香味俱全,小關撲上去就抓起一個排骨開啃。
丁嘉運盯著這桌子菜,摸了摸下巴。
「這糖醋排骨少了白芝麻始終不够香,芋頭,你下樓去買點兒。」
孫彬鬱無奈地站起來,穿上外套,邊走邊嘀咕:「個死處女座,活該單身一輩子!」
他走出家門,正哆嗦著等電梯,突然想起什麽,自顧自嘿嘿一笑,又掉頭回去,敲了敲陸景奶奶家的門。
門沒關,裡面老人家輕輕應了一聲他就走進去了。
陸奶奶正在客廳裡剝橘子,陸爺爺半倚在沙發上看書。
「奶奶,有白芝麻嗎?」孫彬鬱說,「我借點兒。」
「好像還剩一點兒。」陸奶奶立馬起身往厨房去,「你今天又有客人啊?小景也跑去你那邊凑熱鬧,成天家都不回了。」
孫彬鬱樂呵呵地說:「是啊,今天請朋友們來聚一聚。」
他看著陸奶奶的背影,又說:「你孫媳婦兒也在我家吃飯呢。」
「什麼?」陸奶奶突然回頭,「誰在你那兒?」
「你孫媳婦兒。」孫彬鬱說,「就是你孫子的媳婦兒,在我家吃飯呢。」
「哎喲你可別騙我!」陸奶奶抓著孫彬鬱手臂,兩眼放光,「真來了?」
「真的。」孫彬鬱說,「陸景沒告訴你們?」
「他說他有女朋友了我還以爲他開玩笑的呢。」陸奶奶找到一包白芝麻,塞給孫彬鬱,「哎喲,這小子可算開竅了,前幾年急死我了,人家上大學誰不交女朋友啊,他到好,成天就知道打游戲,哎喲……」
孫彬鬱說了聲謝,哈哈笑著走了出去。
回到家裡,一桌人還在等他。
丁嘉運從他手裡拿過白芝麻,撒在糖醋排骨上,幷問:「怎麼這麼快?」
「嘿嘿。」孫彬鬱說,「因爲我會飛。」
飯桌上只有陸景看了他一眼,報以嘲諷地笑。
孫彬鬱見他那樣子,也不說話,笑嘻嘻地坐下吃飯。
梁辰坐在陸景旁邊,不一會兒,碗裡的菜就堆成了小山。
「我吃不了這麽多。」梁辰用手肘戳陸景,低聲嘀咕。
旁邊的孫彬鬱全聽了去,翻了個白眼,又偷偷看丁嘉運。
他面色如常。
孫彬鬱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叫丁嘉運來,總怕他尷尬,現在可好,人家心理素質賊强。
「哎老丁,把酒開了呀。」孫彬鬱指指桌上的白酒,「我的私藏,今天便宜你們了。」
丁嘉運聞言便開了酒,站起來給桌上每個人倒酒。
輪到陸景時,他突然停下,問:「你會喝酒嗎?」
陸景手指微屈,將酒杯往前推,「謝謝。」
丁嘉運面色不改,給陸景倒了一滿杯。
陸景看著酒杯,沒說話,而是看了梁辰一眼,「我要是喝多你今天管不管我?」
「看你喝多少了。」梁辰不以爲意,抿了一口,齜牙咧嘴,「這酒很烈。」
陸景嗯了聲,端起杯子一口飲盡,仿佛喝白開水似的。
然後,他看著丁嘉運,眼裡寫著「該你了」的意思。
馬山山和小關作爲局外人,雖然不參與,但多少能感覺到怪异的氣氛。
男人之間,總是會在小事上爭個高下。
丁嘉運輕笑一聲,乾了一杯。
孫彬鬱這時候才覺得頭疼了,他還以爲丁嘉運真那麽淡定,原來這時候心裡也開始打算盤。
「哎!今兒橙子男朋友初次見面這麽爽快,那我們也一起走一個唄!」
他端起酒杯,其他人自然也迎合。
席間,梁辰低聲問陸景:「你能喝多少?」
陸景在她耳邊說:「放心,我有分寸。」
這一幕落在丁嘉運眼裡,格外扎眼。
他用手指敲了敲空杯,提議玩兒游戲,沒想到孫彬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別!可千萬別!」孫彬鬱說,「別在陸景面前提游戲,只要有他的地方,什麽游戲都得carry全場。」
「沒事兒。」丁嘉運說,「劃拳會嗎?」
陸景搖頭,「但是最好不要讓我學會。」
他側頭看梁辰,勾著嘴角笑,「我怕以後沒人敢跟我喝酒了。」
梁辰捏了捏他的胳膊,低聲說:「智商高了不起?」
「就是了不起。」陸景說,「至少不會四級一次過。」
梁辰:「……喝!芋頭,你們給我喝死他!」
「哈哈哈哈遵命! 」孫彬鬱說,「小子你今天跑不掉了!」
兩三句話岔開,桌上那股怪异的氣氛也被掩蓋下去了,這時,門鈴驟響。
孫彬鬱跑去開門,看到陸奶奶和陸爺爺站在門口。
陸奶奶還戴了一副老花眼鏡。
「呃……陸奶奶,怎麽了?」孫彬鬱問。
「哦,我來借點兒米。」陸奶奶一邊兒說一邊兒往裡面張望。
孫彬鬱讓他們進來,又看了一眼陸爺爺。
陸奶奶會意,說:「我搬不動。」
孫彬鬱:???
「陸奶奶,您這是打算把我們家的米全都抗走?」
陸奶奶乾笑兩聲,「老頭子快去借點兒米,晚上還熬粥呢。」
孫彬鬱哼哼兩聲,帶著陸爺爺去拿米,心想:果然是一家人。
陸奶奶就無聲無息地站在玄關處看著客廳的人,片刻之間,陸景看了過來,叫了一聲奶奶。
陸景身邊那個女人也立即回頭,眼裡有一閃而過的驚愕,然後立馬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略顯局促。
陸景還牽著那個女人的手,「奶奶,你怎麽過來了?」
陸奶奶朝著那桌人,笑著說:「你們吃你們的,我就過來借點兒東西,你們吃,你們吃。」
這時,陸爺爺抱著一碗米走了過來。
陸奶奶眼神還停留在自家孫子旁邊那個女人身上,「啊……這米長得可真水靈啊。」
陸爺爺:???
他隨著陸奶奶的目光看過去,立馬怔住,「這米,可真好看啊……」
孫彬鬱:???
他怎麽不知道他家米還這麽多花樣啊?
看著陸景和梁辰似乎要走過來,陸奶奶立馬拉著陸爺爺開溜,「你們吃,你們吃,別管我們啊,你們吃開心,要是不够了我家還有菜,燉肘子醬鴨子都有! 」
看著爺爺奶奶急匆匆地走了,陸景哭笑不得。
他又坐回原位,拿起筷子給梁辰夾菜。
梁辰有些不安,「我們是不是該過去啊?」
「不急。」陸景說,「你得給他們一點兒準備時間。」
「準備什麼?」
「見面禮。」
突然,丁嘉運的杯子落地,他煩躁地彎腰撿杯子,再起身時,臉色不是很好。
手邊的酒瓶還剩一小半,他倒了一杯,自個兒喝了,臉上已經上了酒氣。
「喝啊,你們怎麽不動了?」丁嘉運說,「小關,你也滿上。」
小關應和兩聲,倒了酒,却向孫彬鬱使了個眼色。
馬山山莫名笑了一下,舉杯說:「我陪你。」
一圈兒酒下來,陸景臉上也開始燙。
休息的時候,他微微側頭,靠在梁辰肩頭,呼出的氣息拂在梁辰脖子上。
癢癢的,灼人。
梁辰推了推他,他却伸手摟住梁辰的腰。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人手掌更燙,隔著厚厚的衛衣,梁辰依然覺得燙得她臉紅耳赤,明明只是摟摟腰,她却感覺像光天化日之下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幸好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不然她心思不知道要飄到哪裡去。
是馬明輝打來的電話,梁辰走到客廳陽台接的。
「喂,馬導,怎麽了?」
馬明輝的聲音帶著點兒急躁:「我剛剛聽了你發給我的錄像,編曲是山山對吧?」
「對。」梁辰說,「有什麽不對嗎?」
「編曲很好,就是你……」馬明輝說著說著就停下了。
梁辰聽得著急,「怎麽了?是我唱的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我感覺你沒把這首歌的精髓表現出來。《女神的初舞》很激昂,與編曲形成陰陽調和之感,前奏要性感嫵媚,才能襯托出副歌的’陽’,我總覺著,你除了花腔女高音那一部分不錯,其他地方的性感沒有表現出來。」
梁辰嘆了口氣:「馬導,你有什麼看法?」
「我還能有什麼看法啊?」馬明輝說,「性感是你們女人骨子裡的東西,別人教不會。」
梁辰聽出馬明輝的意思,問: 「可是……我沒走過這個路綫,我真不知道如何在舞臺上表現性感。」
「性感不需要你可以表現出來。」馬明輝說:「性感是什麼?是女性的荷爾蒙,是天性所散發的東西,是人類的本能!不,是一切生物的本能,是天性的挑逗,你明白嗎?」
梁辰訕訕地說:「我……大概明白了吧。」
「嗯嗯。」馬明輝說,「還有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希望這一期你能拿下第一名。」
「嗯,謝謝馬導。」
挂了電話,梁辰腦海裡還迴蕩著馬明輝的話。
性感?這東西好像從來就跟她不搭邊。
回到飯廳,她發現陸景不在,孫彬鬱說他打翻了酒杯,在洗手。
梁辰的心神都被馬明輝的話牽著走了,也沒心情吃飯,便想去厨房盛一碗湯。
經過衛生間時,她看到陸景正低著頭洗手。
水流潺潺地拂過他的手指,白皙勻稱,骨節有力,牽動著手腕的青筋。袖子挽了起來,露出的小臂肌肉結實,却不噴張,却透著隱隱的力量之感。
他站在水池前,腿微微彎曲,褲子也遮掩不住流暢的腿部綫條。
喝了酒的男人,連眼神不再似平日溫和,有一股攻擊性。
但梁辰喜歡這攻擊性,她不知不覺看待了。
此時,她腦子裡全是馬明輝的話,反反復複。
像是被一股力量蠱惑著一樣,梁辰悄無聲息地走進去,從背後抱住陸景。
陸景關了水龍頭,看著鏡子裡的梁辰,問:「怎麽了?」
完了,喝了酒的人,聲音都帶著醉人的味道。
梁辰把頭埋在她背上,臉頰發燙,低聲說:「今晚回我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