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鹿:大意了。
不過這車翻得不凶,問題不大,她還能苟。
於是林景淵就看到小鹿妹妹轉過頭眨了眨她水靈靈的大眼睛,非常正經地說:「儒家聖人不僅有孔子還有孟子,佛家高僧不僅有玄奘還有慧能,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當然也可以有兩個啦!」
林傾:「?」
雖然四弟不太聰明的樣子,但小五你也不能這麼忽悠他吧?我都聽不下去了,他能信你才……
林景淵:「對哦!小鹿你說得好有道理啊!」
林傾:「???」
算了,就這樣吧,對老四抱什麼期待呢。
林傾朝林非鹿投去一個無奈又好笑的眼神,轉身走了。
林景淵熱切地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林非鹿旁邊,坐下之後看她乖乖整理書本的樣子,又湊過來小聲說:「雖然我和三哥都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但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我還是要比他多一點點才可以哦!」
林非鹿偏過腦袋甜甜地看著他:「太子哥哥是世人眼中最好的人,景淵哥哥是小鹿心中最好的人。」
林景淵:啊啊啊妹妹好乖!!!
搞定爭寵的熊孩子,林非鹿終於可以安心打瞌睡了。自從課程提前之後,後排學渣區域比以前上課時安靜了很多,因為一個比一個睡得香。
林非鹿正睡得舒舒服服的,突然有人扯她的揪揪,把她從吃炸雞的美夢中扯醒了。
她氣憤地轉過頭一看,奚行疆就坐她斜後方的位置,一隻手支著下巴趴在案幾上,另一隻手還拽著她綁揪揪的紅絲帶。
見她氣呼呼轉過頭來,他才弔兒郎當地鬆開,沖她擠眼笑了笑,「小豆丁,不是好學嗎?怎麼能跟我們這些壞學生學?」
林非鹿:「要你管!」
她把墊子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了一點,又趴下去繼續睡。
沒多會兒,奚行疆又用毛筆頭頭戳她咯吱窩。
林非鹿快被氣死了,要不是太傅還在上面講課,她真想用手邊的硯台砸死他。
這種上學時期扯女同學頭髮的男生簡直就是課堂毒瘤!毒瘤!
林非鹿搬出王牌:「你信不信我告訴奚貴妃娘娘!」
奚行疆:「謔喲,還學會打小報告了?是不是要讓姑姑打我一頓啊?」
林非鹿:「我告訴娘娘你很喜歡我的小揪揪,讓她也給你扎兩個。」
奚行疆:「…………」
他果斷地收回了手,目不斜視看向太傅,做出專心聽課的模樣。
別說,他姑是真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小時候他進宮,還給他穿過裙子。
有奚貴妃護身,林非鹿美美地睡了一覺,睡醒之後把太傅今天講的書上的內容看了兩邊,熟記心頭,放學的銅鈴就敲響了。
她一溜煙跑回了明玥宮,剛進門就喊:「雲悠!我早上走之前凍得冰棍好了嗎?」
雲悠得了她的吩咐,一上午啥都沒幹,就守著那坨冰塊,一旦有融化的跡象,就把內務府送來的冰繼續加進去,保持低溫。
現在掀開棉被看了看,竹筒裡的冰棍果然已經凝結了,回道:「公主,快好了。」
林非鹿火急火燎地跑進來,這一路熱得滿頭都是汗,蹲在冰桶旁邊才覺得涼快了些,拿起小木簽湊過去戳了戳,竹筒裡的冰棍還有些軟綿綿的,沒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充其量算個冰沙吧。
不由得有些失望。
雲悠說:「公主,你要是想讓它變成冰塊這樣,恐怕得拿去冰窖才行了。」
林非鹿也這麼想,歇了一會兒,把半成品冰棍當做冰沙吃了。
她用了玫瑰牛奶和蜂蜜,做出來的味道還是十分美味的,能在這種地方吃上冰沙,也算不錯了。
吃完之後,她又調配了適量的玫瑰牛奶,分別倒進準備好的竹筒裡,然後讓松雨和雲悠抱著,跟她一起去了內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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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雖然沒有冰箱,但作為用度極盡奢華的皇宮,是擁有大型人工地下冰窖的。裡面一年四季都儲存著冰塊,各宮夏季消暑的冰塊就是從這裡運出來的。
林非鹿說明來意,內務府自然不會拒絕五公主這樣小小的要求,把她的竹筒冰棍全部放進了冰窖裡。
第二日太學下課,林非鹿明玥宮都沒回,隻奔內務府。
宮人按照她的要求,把凍好的冰棍用冰盒裝了起來,林非鹿讓松雨抱著,自己則拿了一根出來吃。一口咬下去,牛奶味兒的冰渣碎在口中,還帶著玫瑰的清香和蜂蜜的甜味兒,在這炎炎夏日簡直爽得她透心涼。
終於吃上一樣自己熟悉的食物了,林非鹿感動得熱淚盈眶。
松雨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疑惑:有那麼好吃嗎?
冰盒能保證冰棍一個時辰不化,回到明玥宮用完午膳,林非鹿給宮人一人發了一根,宮內一時之間全是咬冰棍的哢嚓聲和林瞻遠舔冰棍的吸溜音。
最後冰盒裡還剩兩根,她以吃多了要拉肚子的理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林瞻遠還要一根的請求,抱著冰盒噠噠噠跑走了。
她有一段時間沒來翠竹居。
她如今不像以前查無此人,一舉一動宮裡都注視著。宋驚瀾最近閉門不出,是在這裡對自己最好的保護,她若是頻繁上門,恐怕會對他不利。
今日午後的陽光格外熾熱,她一路跑過來感覺自己都快被曬化了。
天氣炎熱,也沒多少人願意出門,宮裡靜悄悄的,只有時而響起的蟬鳴,增添夏日的氣息。
翠竹居竹門緊閉,林非鹿跑到門口時,本來打算像往常一樣敲門,但看了眼旁邊不算太高的院牆,她覺得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跟奚貴妃練了這麼久的武,雖然還不大能飛,但上牆的本事還是有的。
小孩子身體本來就輕盈,練習輕功更容易。林非鹿把冰盒放在地上,一隻手握著一根冰棍,然後後退幾米,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院牆,氣沉丹田,拔腿朝前衝刺,然後猛地一提力,整個身子便凌空而起,朝著牆垣躍了上去。
結果學藝不精,雙腳剛挨著牆身子就卸了力,林非鹿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搭了下去。好在她眼疾手快,上半身扒在牆垣上,下半身懸在空中,嚇得她汗毛都倒立了。
聽到動靜的宋驚瀾一出來就看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趴在自己院牆上的小姑娘。
她趴了這麼一會兒,力氣都快用盡了,身子正一點點往下滑。若是扔掉手裡的冰棍就可以解除危機,但偏偏又捨不得,只能咬牙堅持著,看見宋驚瀾出來,頓時嗚嗚大喊:「殿下我快掉下去了快幫幫我……」
這話還沒說完,隻感覺門前那抹白色的影子像一陣風似的,轉眼就移到了自己面前。他輕鬆地躍上牆垣,俯身抱住她小身子,又輕飄飄抱著她跳下來。
林非鹿胳膊肘酸得快斷了,兩隻手哆哆嗦嗦抖著,偏偏冰棍還握得特別緊,對上他好笑的目光,簡直無地自容了。
宋驚瀾伸手把那兩根冰棍拿過來,笑著問:「給我的?」
林非鹿悶悶一點頭。
他看了兩眼:「這是什麼?」
林非鹿說:「玫瑰牛奶冰棍。」她又悶聲補了一句:「都快化了。」
宋驚瀾將其中一根遞給她,然後拉過她的小手,走到門口的台階前坐下,「那趕快吃了吧。」
林非鹿坐在他旁邊,兩隻小腳腳踩著台階微微踮起,泛酸的胳膊肘剛好能撐在腿上。先舔了下融化的外層,然後一口咬下去。
宋驚瀾也咬了一口,冰渣碎開的聲音細細碎碎的,響在寂靜的午後,有種特別愜意的好聽感。
誰也沒說話,廊簷擋住了陽光,他們就坐在屋簷的陰影下,吹著夏風,聞著竹香,吃完了玫瑰牛奶味兒的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