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仙覺得自己的小姐妹們真是想太多。
小花匠要是會玩曖昧,他們的進展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哎,他還要學習,也不知道要學到什麽時候去。
之前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聽著還怪心動的,現在越想越覺得虧!要是他一直學不會,自己豈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那還要等多久才能等來甜甜的戀愛啊?
轉而又斥責自己:白仙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個人情情愛愛的事!簡直對不起祖師爺的栽培和道門的看重!
白仙仙突然有點明白古時候為什麽將士總是說“敵未滅何以家為”,不把樊來淨解決了,她都不能安心談戀愛!
道協最近正在靠監控裡那個不太清晰的照片配合有關部門追查那兩個H國人的蹤跡,但照片實在是太糊,主要是沒拍到正臉,白仙仙對此並不抱希望。
太玄觀的藏書在全國道觀中名列前茅,她讓欞銘盡可能多的找一些記載有關邪物的典籍資料拍照給她發了過來。
目前已知,樊來淨已經得到兩件邪物了。
一個是用屍露煉製而成的東西,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麽,一個是僵屍墓裡的長戟。如今又牽扯到H國人,他的所有行為看上去就像一個謎團,但又似乎能尋到一絲邏輯。
白仙仙隱隱約約能猜到他想做什麽,但總是缺了那麽一點,始終抓不住關鍵。
欞銘發過來的資料繁瑣複雜,好多古籍都是豎版排列,用的還是文言文,她看起來也挺吃力的,陳凜就找護士借了一個本子,幫她把照片上的文字一句一句翻譯好,省了她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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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仙仙覺得自己高中的時候要是能和小陳當同桌,說不定就考上清華了。
書裡面有關邪物的記載大多都是寥寥幾句,不會說得太詳細,畢竟要這種邪門歪道的東西總要防止心術不正的人效仿。
白仙仙看了好幾天,得出了一個有用的結論:邪物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克制鎮物。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鎮守氣運的五件鎮物。
樊來淨是因氣運而死的,如今歸來復仇,說他對氣運沒想法都沒人信。
但至今一年多過去,在道門和佛門的謹慎保護下,鎮守在五處的鎮物都沒有出現任何異樣。
樊來淨回來之後沒有動過鎮物。
反而開始搜集邪物。
他是打算,用邪物來對付鎮物嗎?
那之後呢?
五件鎮物鎮守在祖國版圖之上,所形成的陣法鎮守著國家氣運。一旦鎮物被邪物克制,陣法會不會就失效了?失去陣法保護的氣運,會被無所欲為地竊取嗎?
午後的陽光從小鎮醫院的窗口傾斜進來,明明是初夏的天,白仙仙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要真是這樣,樊來淨這個陰謀可比殺光整個道門還要惡毒了!
窗邊的光線裡突然飄起一縷青煙。
白仙仙還在看資料,空中顯出的身影急切切地喊她:“仙仙!”
白仙仙驚詫抬頭:“大長老?你怎麽來啦?”
大長老神情焦急:“白無常讓我來通知你,陰司剛剛發現束魂鏈2.0被偷了!”
仙仙:“……?”
等等,束魂鏈她知道,但2.0是什麽意思?
第92章 一更 以邪克正
大長老一番解釋下來, 白仙仙才聽明白。
束魂鏈一直在更新換代,現在正在使用的是3.0版本,之前淘汰的還有1.0和2.0版本。
束魂鏈就跟陽間警察用的手銬一樣, 是鬼差的標志物品。但它不僅僅用來緝押亡魂,還是鬼差的武器, 一鏈子甩過去,鬼魂的魂兒都能沒打沒三分, 又燙又痛, 鏈子纏身之後就會徹底失去行動力, 任由宰割。
一根束魂鏈綁過的妖魔鬼怪豈止一萬,死在束魂鏈的下的惡鬼數不勝數,許多窮凶極惡的人死後都是被束魂鏈捆住受罰, 什麽刀山火海下油鍋,越掙扎鏈子捆得越緊,鏈身吸附的怨煞之氣越濃鬱,束魂鏈的威力越大。
這樣一根鏈子,就算是鬼差手中無往不勝的利器, 也忽視不了至陰至邪的本質。
大長老說, 束魂鏈2.0版本是前兩年才淘汰的,這一版的束魂鏈陰司使用了至少也有上千年了。淘汰品都放在陰司的倉庫裡, 前兩天有位鬼差的束魂鏈3.0出了點問題, 去倉庫取2.0暫用時才發現鏈子少了一根。
看守倉庫的陰差後背上貼著一張錮魂符, 不知道已經昏睡多久了。把他叫醒後一番盤問,大致能推出, 樊來淨半年前就潛入陰司偷走了束魂鏈。
他當初在陰司受罰,百年來又多次輪回,大概是早就在心中盤算復仇計劃, 有心留意打探陰司的情況,鑽了看守的空子。
白仙仙隻覺得懸在頭頂的那把刀快降到腦門上了:“三件了……”
至此,樊來淨已經擁有三件邪物了。
如果按五件鎮物來對照,他只需再有兩件邪物,就可以形成克制環了。
可這大千世界變化莫測,誰也不知道哪座山裡哪片地底就藏著一件自然生長或者人為合成的邪物。
世間萬物本就是對立而生,有正就有邪,有陽就有陰,無可避免。
道門很快知道了這件事。
白仙仙收到了前往太玄觀開會的緊急通知。
這一年以來,道門都太被動了。每一步都好像是在被樊來淨牽著鼻子走,現在也是時候做出回擊了。
白仙仙的腿傷雖然還沒大好,但是傷口已經在慢慢結痂了,單腿蹦一蹦也是可以的。
陳凜訂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兩人收拾好行李,蕾蕾爸開車送他們去縣裡的高鐵站。
剛辦完出院手續,護士小姐姐就過來把輪椅收走了,白仙仙坐在牀上趕緊喊她:“等等再收呀,我還得坐著下樓呢!”
護士小姐姐回頭衝她擠眼:“叫你男朋友抱你下去。”
白仙仙低頭捏捏自己這幾天被蕾蕾媽早一晚雞湯晚一碗骨頭湯養出來的小肚腩,覺得這會不會有點太為難準男友了。
其實她現在有人扶著還是可以走慢一點的。
陳凜先把行李提下樓,回到病房後蹲在牀邊幫她穿鞋。
白仙仙繃著腳背不敢亂動,等鞋穿好正要下牀,陳凜微一起身,手臂從她膝蓋窩穿過,一手摟住她的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白仙仙下意識摟住他脖子,眼巴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
陳凜感受到她的視線,一邊走一邊垂眸看下來:“怎麽了?”
白仙仙問:“我重嗎?”
他似乎笑了下,嗓音像樹梢的風:“不重。”
他這幾天在醫院沒睡好,下頜有淺淺刺刺的胡渣,越發顯得濃顏深邃。白仙仙慢慢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若無其事說:“你知道嗎,這種姿勢的抱抱有專門的術語的,叫……”
陳凜低聲接話:“公主抱。”
白仙仙驚了:“這你都知道?”她眨巴眨巴眼睛,噗地一聲笑了:“這不會就是你學習的成果吧?”
他薄唇微微繃著,不好意思似的,踏進電梯的時候才低低“嗯”了一聲。
蕾蕾爸的車還沒開過來。
陳凜抱著她站在醫院門口等。
大門旁邊栽了一顆海棠樹,白仙仙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角度看樹枝上的天空,看著看著,一片海棠花瓣慢慢悠悠地飄落在她鼻尖。
白仙仙一動不動,連呼吸都靜止了,哼哼唧唧地喊他:“陳凜!快看!我鼻子上有朵花!”
陳凜低下頭來。淺粉色的花瓣剛好覆在她小巧的鼻頭上,金色陽光穿透花瓣,在她唇畔映著柔軟的光。
然後一陣風吹來,海棠花輕飄飄地被吹落,她吸吸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陳凜盯著她紅潤的唇,手臂不自覺慢慢收緊,像被不可自拔的吸引,慢慢低下頭來。
白仙仙眼睛越睜越大,又在下一個瞬間閉上眼,緊張又期待的抬起下巴。
夏風拂過樹梢,花盞簌簌飄落,狹窄的街道邊突地響起一聲刺耳的車喇叭:“仙仙!”
陳凜:“…………”
白仙仙:“…………”
蕾蕾爸把車停在旁邊,跳下車提起旁邊的行李,熱情地問:“叔叔沒來遲吧?”
白仙仙微笑:“不遲,來得剛剛好。”
她感覺陳凜的身體已經僵成一塊硬鐵了。
很好,感受到了胸肌。
回到雲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白爹開著他那輛寶馬來機場接人。機場人多,白仙仙就不好意思讓陳凜抱了,扶著他手臂一瘸一拐地慢慢走,還不動聲色的悄悄摸了兩下他手臂上的肌肉。
陳凜假裝沒發現自己被摸了,只是手臂線條繃得有點緊。
她傷還沒好肯定不能回宿舍,白爹把她送到了長老家。兩位長老也早就知道小仙兒跟僵屍乾架受傷的事,但乾他們這一行嘛,多多少少都有心理準備,雖然心疼但也沒有大驚小怪,二長老還買好了補品,就等她回來了做給她吃。
沒兩天,全國各地的道士和尚就又齊聚太玄觀了。
太玄觀微博:第二屆老年太極交流大會拉開序幕。
網友:總感覺又被驢了。
不同於上一次開會時毫無頭緒的擔驚受怕,這一次道門基本已經推算出樊來淨的意圖了。
他這一次,依舊為氣運而來。
由氣運而生,因氣運而死,他這一生的宿命始終離不開氣運。這東西怕是已經成為他的心魔了。
他沒有動鎮物,因為知道道門一定會嚴陣以待謹慎保護。
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以邪克正。
白仙仙把這兩天杜清元給她的資料全部做成了PPT,用投影儀投放在禮堂的大屏幕上,方便大家一目了然。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祖國地圖,以及兩個不同顏色的陣法圖。
白仙仙作為樊來淨事件的直接參與者,成功當選總結人,指著ppt解釋道:“五件鎮物分布在這五個地方,在版圖上形成了這個綠色的陣法,這個就是保護氣運的陣法。再看這個紅色的,前幾天道門前輩們根據綠色陣法反推,推出了克制綠色陣法的紅色陣法圖,所以樊來淨大概率會把搜集來的五件邪物,分放在這五個區域,形成這個可以克制鎮物的紅色陣法。”
“根據之前的信息,他很大可能已經和H國人合作了。他這次不是打算偷一點用於自身修煉的氣運,而是打算把整個國家的氣運全部偷走,這才是樊來淨這次回來復仇的最終目的。”
你們不是在乎氣運嗎?為了氣運不僅聯手誅殺我,還將我關在陰司受罰,嘗盡輪回之苦,讓我將氣運一絲不剩地全部還回去。
既然你們這麽在乎,那我就把所有氣運全部偷走!
殺光道門有什麽意思?對於修道之人而言,死亡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新生而已。真正的報復,是讓道門眼睜睜看著氣運衰竭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