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演技
公西喬翻著手裡薄薄一頁的劇本，看了眼等候室的其他男藝人，都是長得帥氣質好又有名氣的一二線明星，並且還是一線居多，看來席氏投資的這部電影對藝人還是很有吸引力。
今天試鏡僅僅只有男主角一個角色，就有十餘個正當紅並且還有實力的藝人，可見競爭有多激烈。公西喬不動聲色的坐在角落聽著這些一二線藝人客套的交談，借此分析當下的情況。
「各位老師，試鏡正式開始了，請你們抽一下號簽。」一個穿著套裝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個小箱子，看來是為了表示公平，試鏡的先後順序由抽籤來決定，這種做法比當初的《少年名臣》按身價排先後要好看多了。
公西喬抽到的簽號不算好，是比較靠後的9號簽。
在場的十餘人都是圈內有臉面的人物，所以抽好籤後，也沒有人玩什麼小手段，按照秩序進去試鏡就好。
同樣來試鏡的趙亦琨看到公西喬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次鐵定沒戲了，本來以他現在的名氣，是沒有機會來參加這次試鏡的，最後是靠家裡的關係把他硬塞進來的，不過看完在場試鏡的競爭對手有哪些後，他就知道這次又是陪太子讀書。
前面八個試鏡結束，時間已經很晚，一個笑容甜美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公西老師，該您了。」
「謝謝。」公西喬把手裡的試鏡內容遞給陳科，起身路過趙亦琨時，朝他笑了笑，大跨步走出了等候室。
「笑起來好看就了不起啊？！」趙亦琨低聲嘀咕了一句，看了眼剩下的幾個人，心裡有些緊張。
雖然他覺得公西喬演技挺好的，可是其他人也很有競爭力啊。
「孫祥，你說公西喬能選上嗎？」趙亦琨小聲對孫祥道，「萬一他沒被選上怎麼辦？」
孫祥無語的看著趙亦琨，不是看人家不順眼嗎，如果沒選上不是更好，他在這擔心個什麼勁兒？再說了，在座都是公西喬的前輩，他沒被選上是正常的，被選上才是奇蹟。
試鏡房間是個很大的練舞房，公西喬走進去後，就看到自己印在鏡子上清晰的身影，他恍若沒有注意到這些般，對在場幾個負責試鏡的人員禮貌的打招呼。
試鏡人員也都十分客氣，略交談幾句後，試鏡正式開始。
「何為修真？」他傲立山間，視線看著腳下，那裡似乎站著很多人，又仿若什麼沒有。
「修真者也好，凡人也好，不過都是天道之下的螻蟻，」他冷笑，眼底是化不開的寒意，「爾等自以為修真者高人一等，實際不過是坐井觀天而已，在天道的眼裡，你們與凡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與其在凡人跟前高高在上，不如修自己的道，」他收回自己視線，轉身看著翻騰的雲海，眼底情緒萬分，最終這萬千情緒也只化作平靜，「但求此生無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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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試鏡看起來很簡單，但是最重要的是主角的氣勢與感情戲。一個好演員，眼角眉梢甚至是一句話都是戲，只有劣質的表演才全靠動作表達情緒，所以《修真》劇組才讓所有試鏡的演員來表演這個不算難的片段。
這次來試鏡的演員也都有幾把刷子，就算沒有驚豔眾人，但也算得上不功不過，沒有毀了一個角色。
但是對於《修真》的編劇林雨來說，這些藝人雖然表現得優秀，但卻都不是她想的那個仙尊。當初寫這個劇本，她幾乎投進了所有的情感，當劇本完成後，她甚至覺得，這些人物都是活著的，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是真實的，只是與她不是在同一個時空。
這些人都不是她的仙尊，仙尊應該是華美無雙的，應該是清高冷漠的，他有一雙看透世事卻又寂寞的雙眼，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有美麗的身姿，還有出塵的氣質。
試鏡的藝人們外貌很出色，也很有演技，可是他們的眼睛不像，一點都不像。
當試鏡人員過了一半後，林雨幾乎已經絕望了，她甚至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為了錢賣掉這個劇本，因為這些人只會毀了她的仙尊。
直到第九個試鏡藝人出現。
在他出現在門後的那一瞬間，她就愣住了，這個人的外貌，幾乎像極了她想像中的仙尊，只是這個人是一頭短髮，身上也穿著剪裁合身的休閒西裝。
當對方表演開始，她看著他那雙眼睛，激動得幾乎捏碎了手裡的試鏡藝人介紹，心裡有個聲音不斷的在尖叫，就是他，就是這個人！只有這個人！
為了掩飾發熱的眼眶，在對方結束表演後，她低著頭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內心已經認定了這個演員作為自己的男主，如果投資方與導演不同意，她寧可一哭二鬧也要讓他們同意。
等這個藝人離開試鏡間，林雨翻開這個藝人的資料，有些愕然，原來這就是最近年輕人們都很喜歡公西喬。她原本還以為之前所謂的堵塞交通以及最吸引的廣告男藝人是經紀公司炒作，對這個藝人也沒什麼好感，可是今天見了真人，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帶著偏見看人了。
「就他吧，他就是我心中的仙尊，作為編劇，再也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仙尊應該是什麼樣，」林雨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起身道，「後面的試鏡我不看了。」
「哎，林老師……」焦導演忙起身勸道，「要不你再看看？」
「不用了，」林雨搖了搖頭，「我就只看中這一個，不會還有人比他更合適。」
「這文人的臭毛病，」見林雨真的走了，焦導演無奈的看向在座其他人，「這個公西喬的表演確實十分的精彩，也很符合角色定位，你們怎麼看？」其實不僅是林雨，他對公西喬的表演也是十分滿意的，想到剛才那段表演，他有些感慨，不愧是剛出道就能參加《國業》拍攝的演員，這個年輕人確實有這個實力。
在座中有兩個人是席氏的高層管理，他們對演技好不好並不瞭解，但是在他們看來，公西喬的表演是最有仙氣的，看起來比前面幾個更有氣質。更何況自家老闆跟他還是好友的關係，他們想也不想的投了贊成票。
「那就把他列為重點考慮對象吧。」焦導演在公西喬名字後面畫了一個大圈，眼底露出些滿意。
公西喬帶著陳科。走進停車場，見他們車子旁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人，當下便皺了皺眉，停下腳步看了眼神情同樣不算好的陳科。
鄭磊看到公西喬出現，腳下略一躊躇，便快步走了上去：「喬少。」
陳科見鄭磊神情萎靡的樣子，擔心他找公西喬的麻煩，當下便攔在了公西喬前面：「鄭先生，請問你找小喬有什麼事。」
「陳哥，」鄭磊見陳科露出保護的姿態，當即便在離兩人三步遠的地方站定，然後滿臉哀求的看向公西喬，「喬少，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只是一時糊塗。」
公西喬見鄭磊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哪裡還看得出兩月前的風光，他眼角的餘光朝四周掃視一遍，隨即滿臉擔憂的看著鄭磊，「鄭哥，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你慢慢說，不用這樣。」
「之前請水軍黑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他噗通一聲跪在公西喬面前，「現在圈子裡把我封殺了，我接不到片子，也拿不到通告。可是我爸媽身體不好，每個月都需要大筆的醫藥費，我實在沒辦法了。」
「伯父伯母又生病了嗎，你缺多少錢，我先幫你付，你不用這樣，男兒膝下有黃金，先起來再說。」公西喬伸出手正準備去扶，誰知道鄭磊竟一把抱住了他的膝蓋。
「喬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鄭哥，你這是什麼話，有什麼事起來說，」公西喬一臉擔憂的看著鄭磊，「有什麼困難我能幫儘量幫，你不用這樣！」
說完，轉身對陳科道，「陳哥，你幫我扶鄭哥起來。」
「謝謝，」鄭磊紅著眼跟公西喬道謝，緩緩站起身，又連道好幾身謝後，才道，「我怎麼能要你的錢，這次是我對不起你，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說完，便失魂落魄的走進旁邊一輛半舊不新的車裡，開車離開。
公西喬眯眼看著鄭磊的車消息在停車場，轉身與陳科上了車。
「剛才那一段錄清楚了嗎？」他慢慢搖上車窗，對後上車的小瑤道，「把視頻好好存著。」鄭磊這種打死也要裝可憐的行為，實在是可疑，所以也不能怪他太小心。
「嗯嗯。」小瑤猛點頭，她剛才只是提前拿東西下來，誰知道剛把東西放進去，準備回去的時候，就見到落魄的鄭磊靠近了車，身為盡責的藝人助理，她小心的沒有讓對方發現， 而是躲在一個不易讓人察覺的角落。然後在鄭磊出現後不久，又有兩個拿著手機的人偷偷躲在另一邊的角落裡，似乎在等著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察覺到這個情況有些不對，她也掏出了手機，拍下了後面一幕。
「那就好，」公西喬對駕駛座的陳科道，「陳哥，麻煩你開車送我去席氏總部。」
陳科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默的發動了汽車。
「老闆，這個企劃案……」
「這個合作方案暫時對我們席氏有好處，但是從長久利益來看，這種有可能擾亂市場的方案我不會同意，」席卿視線掃過在座諸人，把企劃案扔到一邊，「席家能屹立百年不倒，就是因為我們記得自己是什麼人。我們不缺這點利益，以後這件事不用再提。」
在座眾人見席卿神情嚴肅，皆不敢隨意開口，他們並不是不知道這個含著巨大利益的企劃案會帶來什麼樣的負面影響，可是別人的利益與他們又有什麼幹系。
「站在什麼位置，就要擔著什麼責任，」席卿語氣不太好，「這家境外公司的合作，以後我們席氏都不會再接。」
等會議結束後，苟特助看了眼正在翻閱文件的席卿，「老闆，如果我們拒絕了這份合作方案，這家公司有可能與白氏合作，這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白家有這個野心，就自己去找死，」席卿放下手裡的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揉著額際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苟特助看著已經黑下來的窗外，有些擔心：「老闆，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席家旁支的人雖然不少，但是主家一脈就剩下老闆一個人，守著這麼大個席氏，回到別墅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偏偏老闆又是個極自律的人，不滿三十歲的人，偏偏過著六十歲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未免也太枯燥了。
「沒事，外面有保鏢守著，你回去吧，」席卿靠在椅背上，然後把椅子轉了一個方向，看著窗外萬家燈火，深色的瞳孔裡帶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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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特助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朝守在外面的保鏢點了點頭，無奈的離開。
「白家……」席卿用右手中的鋼筆輕輕的點著左手掌，眼睛微微眯起。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上的冷意瞬間消去，按下了接聽鍵：「小喬？」
公西喬站在席氏辦公樓下面，抬頭看著面前這棟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建築，小心按著自己頭頂上的帽子，不讓帽子掉下來：「這都快十點了，你還要工作？快下來，我請你吃宵夜。」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公西喬滿意的掛了電話，然後站在大大的盆景後面等席卿下樓。
席氏門口的保安面色懷疑的打量著門口的年輕人，穿得倒是挺講究，只是大晚上的戴著鴨舌帽不說，還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一米八左右的個子縮在盆栽後面，怎麼這麼可疑？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保安，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此人是誰，萬一是個歹徒怎麼辦？
剛踏出一步，突然從身後竄出一個黑影，他愣了愣，看著越過自己的男人，覺得此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好像……是大老闆？
席卿見公西喬戴著鴨舌帽跟黑框眼鏡的樣子，嘴角不自然的抿了抿，「你怎麼過來了？」
保鏢把車開了過來，替兩人拉開了車門，公西喬坐進車後，才摘下帽子跟眼鏡，「下午剛好有點事，就順路過來看看你。怎麼，我打擾到你了？」
席卿默默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