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順著眼角,劃過臉頰,滴落在嘴角,又滲進嘴裡,苦澀的,鹹鹹的,包含著人生諸多的痛苦與無奈。
“心蓓,你不要騙你自己,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
司少麒看不得心蓓流淚,她每一滴眼淚,如同一把把刀刻在他的心頭,慢慢的淌血。
還是無法挽回和心蓓的愛嗎?這麼多年,還是要結束了嗎?心蓓內心到底隱藏著怎樣的苦痛,讓他不能走進他的心。
楚卓凡在一邊看著眼前的司少麒,他竟然膽敢在楚家目中無人的搶他的老婆,也太不把楚家放在眼裡了。說起來司少麒跟龍家有些關係,實際上還不是龍家的一條走狗,在龍家的支持下開了家醫院,也不過是龍家的專屬醫院罷了,竟然有著這麼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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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麒,我知道你喜歡心蓓,可是心蓓愛的人是我,我們已經訂婚了,你就不要再來打擾心蓓了。”
楚卓凡心裡痛恨,卻又不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表露出來,他是個紳士,所以與司少麒不同,心蓓愛的也正是他這一點。他心裡也有著很大的擔心,他如何不知道心蓓還在喜歡著司少麒,說不定哪一天心蓓就真的拋弃了他跟司少麒在一起了,那他所做的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一切都付諸東流了,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給司少麒一個臺階,如果他就此離去,那麼一切好辦,如果他依舊執迷不悟,不需要他做什麼,楚家也不會讓他痛快的離開。
聽到楚卓凡的話,司少麒心裡湧起怒氣,把所有的悲傷都化作了力量,他想用力向楚卓凡打去,這個男人,肯定抓住了心蓓的什麼把柄,才能讓心蓓無法抗拒地與他在一起。
“楚卓凡,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留住心蓓的,但是我只想告訴你,只有真正的愛才能讓兩個人在一起,一切卑劣的手段都不能長久。”
司少麒暗暗攥緊了拳頭,眼裡充斥的憤怒,血絲一根根佈滿瞳孔,异常的猙獰可怖。
“少麒言重了,正是因為我們如此相愛,才能走到一起。”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侯欣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她就知道,楚家的人都是惡棍,而跟秦悠悠在一起的龍心蓓又不會有那麼好的命,等她嫁進楚家,就知道楚家的黑暗了,等司少麒借助龍家的勢力跟楚家翻臉的時候,會讓楚家的這群畜生付出應有的代價。
楚老太爺看著眼前的這一鬧劇,本來好好地宴會就這樣蒙上了一層羞辱,司少麒,哼,他當楚家是只軟猫啊,誰都可以瞧不起!
“司少麒,今日是楚家的宴會,我不想掃了大家的興,既然你來這裡也是事出有因,我就不為難你了,你怎麼進來的,再怎麼出去,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楚老太爺說的疾言厲色,眼神狠辣,盯著司少麒的一舉一動,卻做好了準備,一旦司少麒不肯就此離去,那楚家的下人就要把他打出去,也算給龍家一個警鐘。他楚家雖然在勢力上比不上龍家,可是跟侯家聯手,加上有了心蓓這層關係,龍家也不敢為所欲為。
司少麒聽著這逐客令,心裡翻江倒海,他看向心蓓,希望心蓓作出回應,她真的不願意跟他一起走嗎?
感覺到灼熱而又幽怨的目光正盯著她,心蓓一陣難受,轉身做回自己的位置,不說一句話,沒有任何的挽留,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心裡卻在大聲疾呼,司少麒,你趕緊走吧,不要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看到心蓓那樣的絕情,司少麒歎息一聲,轉身走了。他走了,卻依舊沒有放棄,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諾言,只要心蓓一日沒有真正的結婚,他就要付出一日的努力,就算結婚了,只要她還愛著他,他就不能放弃。
司少麒開車離開楚家,匆匆的來,悲傷的走。角落裏的那雙眼睛看著這一切,嗤笑一聲,擺擺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便凑近他的耳旁。
“少爺,怎麼辦?”
那人看著剛剛離去的司少麒,臉上流露出難言的興奮和兇狠。
那雙眼睛默默的沒有表情,楚鵬飛捏了捏拳頭,使勁砸了下堅硬的牆壁。
“少爺,是不是?”
刀疤沒有說完,只是用手做了個動作,以手為刀,在勃頸處狠狠一劃。
“找幾個人稍微收拾一下他,不要做得太出格,龍家咱們惹不起,我要的是楚家所有的財產,可不能讓龍家都拿了走,那樣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刀疤不明所以,但是楚鵬飛的話就是命令,不管他的用心是什麼,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去做就行。
“等等。”楚鵬飛猜想刀疤這樣簡單的腦袋不會明白,萬一事情搞砸了,敗露了,那一切就都晚了,“你找人收拾了司少麒之後,留下楚卓凡的名號,讓龍家找他的麻煩。”
刀疤這下明白了,楚鵬飛這是想借刀殺人,嘿嘿,跟著楚鵬飛,將來肯定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心領神會刀疤消失在角落裏,留下楚鵬飛一個人在那裡間笑,楚卓凡,你本就是野種的命,憑什麼繼承楚家的產業?跟我鬥,你還嫩了點,等你和司少麒、龍家幹上的時候,你還想美人在懷?癡心妄想!龍心蓓那麼水靈的女人是應該被我騎在胯下的,豈是你隨便可以染指的?侯欣那個女人可真是沒法跟龍家的千金相比,等我把龍心蓓拿下,再拿到楚家的產業,還有誰敢看不起我?
司少麒在回家的路上,被幾輛陌生的車連續的碰撞,直至他裝上路邊的綠化帶,車燈破碎,左手被打碎的車窗玻璃劃破。他艱難地從嚴重變形的汽車裏爬出來,一個聲音丟給他,“這是楚總給你的教訓,別不知道好歹,下次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
司少麒知道,他們口中的楚總,只有楚卓凡,卓凡科技的總裁,他就算殺了自己,司少麒也不害怕,只是擔心心蓓看不清楚卓凡的真正面貌,她的一生,將被他葬送。
他踉蹌地回到醫院,躲開眾人的目光,揣在衣兜裏的手已經浸滿了鮮血,他忍著疼痛,緊緊攥起,暗暗發誓,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就出心蓓。
一串眼淚滴落下來,正好砸在傷口上,加重了疼痛,司少麒卻渾然不覺,眼裡交織著複雜的目光,似要把時間的一切看透。
沈柏瀾在家呆了兩天,等著龍灝東的消息,這兩天簡直就是煎熬,於菲不斷地打來電話詢問,甚至知道他是因為害怕而躲了起來,於菲對這種沒膽識、沒氣魄的男人又失望了一層。
冬日的氣溫越來越低,雪漸漸地也多了起來,整個M市陷入銀裝素裹的世界。過了兩日,沈柏瀾在院中散步,就接到了龍灝東打來的電話。
“沈柏瀾,我考慮好了,關於秦悠悠和容少的見面,我看就算了吧。”
龍灝東沒有拿出平時那種命令不容質疑的口吻說話,而是以商量的口氣,雖是這樣,但是他的决定也是不可改變的。至於他為什麼變成這個語氣,完全是拜剛剛殺回來的白淺淺所賜,在白淺淺面前,龍灝東就硬氣不起來,他是拿白淺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沈柏瀾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他雖然在見龍灝東的那一會兒就已經預料到龍灝東不會答應讓秦悠悠見容少,可是現在聽來,依然覺得有如五雷轟頂。
“二少,你不明白其中的厲害,秦悠悠這次回來,是救容少於水火的……”
沈柏瀾想說些什麼,好讓龍灝東打消已經做好的决定,如果他不答應,那秦悠悠就見不到容澈,那於菲就不會放過他沈柏瀾。
“我當然知道,你不必說了,既然秦悠悠在五年前選擇了離開,那麼就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不要回來了,龍家不歡迎她。”
龍灝東其實早就做了這種打算,在調查清楚那一日早上容澈去見於菲的時候,就隱約猜到容澈其實是見秦悠悠了,他便趕忙藉口有重要的契约需要容澈簽字,將他抓了回來。龍灝東攪了容澈的約會,容澈反倒是沒有過分的生氣,這讓龍灝東心裡有些忌憚,容澈越是這樣沉默,他就越是害怕,還不如容澈反應更加激烈一些。
說這些,其實龍灝東也是忌憚著秦悠悠,這個女人讓侯家名存實亡,瀕臨破產,讓楚家也一度走向滅亡,甚至牽連了其他省市的各大世家,也正是因為她,容澈差點死掉,龍家也幾度動盪,他不想讓這個女人再攙和進龍家,不希望再見到她。
龍灝東這樣說,沈柏瀾完全無言,掛斷電話,他精神有些恍惚,晃晃悠悠地就來到了於菲的公寓門口,在門前踱著步子,拿不定主意。
如果就這樣進去告訴於菲,秦悠悠想見容澈是不可能的了,趁早打消這個念頭,那於菲會不會把他大卸八塊?是有這個可能的,沈柏瀾身上起了冷汗,冷風一吹,夾雜著雪粒,更加的寒冷。他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袖著手,跺著脚,猶豫著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