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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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然後, 怎麼辦?」
沈澤將手機一收,想都不想地道:「我醒醒酒。」
顧關山:「……?」
「有點上頭了。」沈澤揉了揉眉心,「我怕弄哭……沒事。關山, 去冰箱裡拿一點酸奶或者水果給我, 我喝了壓一壓酒氣。」
顧關山頭頂上冒出一個問號,她給沈澤拿了一瓶酸奶,沈澤在燈下看著顧關山, 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沈澤道:「你不誇誇我嗎?」
顧關山笑了起來:「誇什麼呀?」
「誇我考得好……」沈澤悶聲笑道:「誇我沒讓你丟臉。」
那一瞬間氣氛融洽又溫柔,顧關山笑了起來, 跑去他們家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少年兒童百科全書, 坐在沈澤面前攤了開來。
沈澤坐在她對面, 撐著自己的臉, 朦朧地望著顧關山, 燈光燦爛又溫暖, 猶如上世紀褪色的陽光。
他鼻樑高挺, 嘴唇性感, 顧關山一邊翻著書, 一邊以手摸了摸他的臉, 又拍了拍,問:「你是不是該刮鬍子了?」
沈澤笑了笑:「是吧。」
「沒想到你們家裡還有這本書……」顧關山無意識地在沈澤的胡茬上揉了揉,隨口道:「這套書我小時候也買過, 我爸指著封面上的英語單詞教我念, 我記得可清楚了, Encyclopedia——是百科全書的意思。」
沈澤聽話地任由她摸自己的胡茬,隨口道:「小時候喜歡封面上的野狼,就買下來了,沒人教我認識上面的單詞。」
顧關山翻到孟加拉虎的一頁,看了一會兒,念道:「猛獸捕食的特點——在獅子和老虎、豹子等爆發力強的動物的場合,它們喜歡伏擊,隱藏於獵物身後,在獵物落單的時候,沖上去將其制服。」
沈澤打了個哈欠:「嗯,挺對的。」
顧關山聽了他的聲音,一怔:「你是不是困了?」
沈澤揉了揉眼睛,欠扁道:「算是吧。」
顧關山沒聽出那絲揶揄,將書合上,嘆了口氣:「沈澤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到底為什麼去那趟便利店啊!你不該喝這麼多酒。來,我送你去牀上睡覺。」
沈澤疲乏道:「……嗯。」
她站了起來,扶著沈澤回他的房間,沈澤靠在顧關山的身上,是個迷迷糊糊地要睡覺的模樣。
顧關山扶著沈澤上了樓梯,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往牆上照,映亮了一張沈爸爸重金買回來的壁畫——壁畫上畫著蘇必利爾湖畔的青松。
樓上一片漆黑,顧關山扶著沈澤朝上走,小聲嘀咕道:「你真沒用……我本來還以為你酒量不錯的,你這樣的我真的沒見過,人家言情小說男主和**的攻,喝酒上頭之後看到投懷送抱的恨不得一夜七次,就你沈澤畫風不一樣,喝了酒都喝癱了——」
沈澤在黑暗中,悶聲笑了起來。
顧關山沒怎麼在清醒的時候進過沈澤的房間,但是她來的次數也不少了,大概的方位還是知道的——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摸到了沈澤的房間門把手,擰開,扶著沈澤走進了濃郁的黑暗。
沈澤的房間是很有男孩子的氣息的,一股運動男香的味道,屋裡沒有開空調,有些悶熱。沈澤已經徹底癱在了顧關山身上,他個子足有一米八五,比顧關山高出二十多公分,將她壓得幾乎喘不過氣。
顧關山艱難道:「沈……沈澤,你喝了這麼多,你不會吐吧?」
沈澤含混不清地說:「……不會,你扶我去牀上。」
顧關山只覺得要被七十五公斤的沈澤壓成餅了,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牆壁,困難地說:「你……房間的那些燈,開關在哪?」
沈澤又往顧關山身上壓了壓,醉醺醺地說:「……開什麼燈?不讓我睡了?」
顧關山被壓得險些吱一聲喊出來,咬著牙把沉重的沈澤拖到了他的牀前。
「行、行了……」顧關山扶著沈澤在牀邊坐下,細心地問:「要不要我給你倒點水來?」
沈澤:「我不要,我要你。」
顧關山愣了愣,半天笑了起來:「好,我哪裡都不去。」
沈澤沙啞道:「離我近點,哥要抱你。」
顧關山對沈澤的得寸進尺毫不反抗,踢了拖鞋,在黑暗裡爬上了他的牀。
茫茫黑夜,天上一輪影影綽綽的月,繁星匿於雲後。
顧關山只覺得喝醉的沈澤實在是太可愛了,還會賣萌,簡直是個傻白甜,她伸手摸了摸沈澤的臉,但是緊接著下一秒——沈澤捉住了她的手,將她死死地抵在了牀頭上。
顧關山怔怔地問:「沈、沈澤?」
「顧關山,你怎麼這麼好騙?」
沈澤野性一笑,猶如叼住了羚羊的雄獅。
「捉住了。」傻白甜根本沒喝醉,凶狠地親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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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沈澤重重地親吻顧關山,他聞到女孩子身上柔和的橘調香味,和窗外傳來的泥土味兒,他們城市的夏天非常多雨,一座鋼鐵一樣冷硬的城,到了夏天就會變成一個愛哭的小姑娘。
顧關山想說什麼,卻又被沈澤凶狠地親吻,壓在牀鋪裡頭。女孩子的確是女孩子,扯開的裙領子裡露出一片冰一樣的肌理,她眉目如煙,嘴唇卻鮮紅,空氣中只餘沈澤的喘息聲。
除了他誰都沒有撫摸過,沈澤被這念頭刺激得不行,那裡幾乎發疼,他摸了兩下,又得寸進尺起來。
「沈、沈澤……」顧關山幾乎哽咽,羞恥地埋在被子裡,然後她聽見咔噠一聲——風將門吹上了。
…………
……
窗外傳來他們鄰居彈鋼琴的聲音,彈的是致愛麗絲——顧關山在小時候曾經學過的曲子。她被這種衝突感刺激得不行,腰都弓了起來。
顧關山羞恥地喊道:「你輕、輕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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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薄薄的胡茬都刺入了她的皮膚,卻欠揍地問:「你這話怎麼說的呢?我對你哪裡捨得用力?」
顧關山眼淚卻都要出來了:「嗚……嗚……你壞不壞啊……」
……
…………
沈澤在黑暗中摸索,顧關山渾身都發抖,顫抖著說:「沈、沈澤,套、套子……」
沈澤嗤嗤地笑,從褲兜裡摸出晚上剛買的東西,囂張地咬開,保護措施須得做好——這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守則,他想。沈澤的動作並不大,卻璦昧又緩慢。
「我可不能讓你吃藥……」沈澤溫熱地吻過她的脖頸:「乖一點,我的姑娘。」
女孩子哆嗦著抓緊了沈澤的被單,沈澤微一用力,安撫地親吻她的眉眼。
顧關山疼得鼻尖都紅了,沈澤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感受到她柔軟又頑強的軀體,沈澤忍著幾乎被絞斷的疼痛又往裡送,他聞到一股淺淡的、難以形容的甜腥味。
她咬著嘴唇不哭,沈澤卻無法心疼她——那速度太快了,沈澤幾乎是措手不及地繳了械。
顧關山咬著嘴唇,顫聲問:「第、第一次……?」
沈澤說:「只和你做過……別用力,出不去。」
沈澤抱著顧關山安撫地一吻,開了牀頭燈,抽了紙巾給她擦了一下——紙巾上沾了點血,沈澤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
顧關山哭笑不得道:「我還以為你會有經驗呢,看你平時老要操天日地的,沒想到中看不中用……」
沈澤咬牙切齒:「你再說句試試?」
顧關山樂滋滋地取笑他:「試試又怎樣?剛剛那也就三分鐘——」
顧關山又好奇地問:「剛剛有沒有三分鐘啊?」
沈澤猛地壓住她——顧關山話都還沒說完,就變了調。
「我三分鐘……」沈澤冷笑一聲:「你以為和你那樣兒沒關係?」
他使勁兒使壞,顧關山咬著嘴唇苦苦忍耐,卻被他生猛地欺負了個狠的。顧關山沒受兩下,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
「沈澤……嗚,沈澤……」她疼得被迫放鬆,卻被欺負更甚,沈澤絲毫不憐憫,像是要證明自己不止三分鐘,也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
……
「求……求求你,」顧關山哭著喊:「沈澤,求你慢、慢……」
沈澤又一用力,女孩求饒都求不出,就快不行了。
「老公厲害嗎?」沈澤抓著她,使壞地問:「厲不厲害?」
顧關山軟得像水,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只會仰著脖子喘息。沈澤握著她的腰,女孩子眼淚都出來了。
…………
……
顧關山不知道的是,沈澤面對著她時,根本抑制不住想將她融入骨血的欲望。
沈澤一點數都沒有,只知道要戴套,一晚上用了四個,和著紙巾丟了一垃圾桶。顧關山根本受不住,難受又難耐得不住落淚——又離不得沈澤,渾身發抖,連鼻尖都紅了。
……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顧關山終於難受得大哭起來。
窗外陰了天,似是要下雨的模樣,溫度降了下去,窗戶裡吹進來一絲清涼的夜風。
「好……好了好了。」沈澤摸摸顧關山的頭髮:「不哭了,乖。」
沈澤手忙腳亂地哄人,洩完了火兒,總算變回了一個有良心的人。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牀上不是個東西,拍著顧關山讓她睡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入睡很快,睡著了卻都在抽噎,兩片眼睫長而濃密,眉目素淡,睡著了十分都可人疼。
這一切都屬於他——這滿室的靜謐。
盛夏的雨和煙終於在這夜落入了人間——而雨水一滴兩滴,啪啪地落在了他的窗檯上。
沈澤知道這房間要是進了雨會冷,就關了窗,開了空調,躺回她身邊,顧關山唇上親了親。
顧關山迷迷糊糊道:「阿澤……抱抱。」
她撒嬌般地伸出胳膊,抱住沈澤的脖子,小腿蜷了蜷,乖乖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沈澤心都要化了。
他在那一夜擁有了世界,他想,至於那之後的一切,肯定會有辦法解決。
肯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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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關山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還在沈澤的牀上,她模模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伸手去牀另一邊摸沈澤,直覺就想揍他——沈澤不在。
她又去摸自己的手機,手機也不知所蹤,顧關山腦海裡一片混沌,身上痠痛得像是被拆了重新裝了一次的樂高小小人——然後她睜開眼睛,看見牀單被撤了,只剩一個光禿禿的牀墊,沈澤把她包在了被子裡頭。
顧關山:「……」
她揉了揉眼睛,意識到自己也套了件沈澤的T恤衫,窗外仍在嘩啦啦地下著雨,雨水打在法國梧桐樹葉上,樓下白茫茫的儘是雨霧。
顧關山意識逐漸回籠,她想起來沈澤那個混蛋昨天晚上幹了什麼破事,差點氣成松獅……
從把她包成蠶蛹的被子裡爬了出來,兩條腿都有點打顫,哆嗦著扶著小腹下樓。
她肚子疼得發酸,又想打人,急需沈澤,但是樓下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廚房的鍋碗瓢盆整整齊齊,別說早飯了,桌子上連杯水都沒有,他們昨晚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在桌上堆著,顧關山翻了翻發現沈澤那個混蛋把一整盒用完了——頓時委屈得不行。
顧關山終於被那空空的一盒東西壓得心態崩塌……
…………
……
沈澤跋涉萬里,買了顧關山最喜歡的那家餛飩回家的時候,就看到顧關山在餐廳地上窩著,抱著自己的膝蓋,嗚嗚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