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媒婆臉上有些掛不住,忙陪笑道:「嫂子先別惱,惱了傷身!嫂子先聽我說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要不怎麼說有緣呢不是?況且這樣一來,豈不證明了我們連姑娘是個最好的?讓她楊家又反悔了來求親!我們姑娘這可揚眉吐氣了!而且,楊家老四是真的很不錯!」
連芳洲被她的話給氣笑了,媒婆雖然不至於把死的說成活的,可偷梁換柱、混淆概念的狡辯卻是有的。
這比顛倒黑白更加令人感到可惡!
怪不得招人恨,這是有原因的!
連芳洲挑了挑眉,冷冷道:「我用不着通過這個來證明自己有多好!我得多傻才會嫁進一個毫無節操、趨炎附勢的人家?你請回吧,就算貌比潘安,我也不稀罕!再能幹,能跟我比嗎?」
連芳洲根本懶得再跟劉媒婆啰嗦,直接吩咐椿杏送客!
若是別的人家,劉媒婆定還要磨蟬一陣,可連芳洲,她不敢。
連芳洲說話時那目光冷冷的甩過來,彷彿能把她看穿,令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心裏沒來由的一陣一陣發寒。
劉媒婆不敢使出那還沒有來得及使出來的十八般武藝,陪笑起身告辭,嘴裏少不得還要象徵xin的惋惜感嘆幾聲什麼「可惜了」之類的話。
連芳洲連多瞧一眼都欠奉。
「楊家實在欺人太甚!」三姑奶奶惱火極了,恨恨往茶几上拍了一巴掌。
連芳洲也噁心膩味的不行,說到:「楊家人的確太不要臉了!這事兒別搭理,也別說了,說了都嫌掉價!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很快這事兒就傳了開去,眾人知曉了無不嘲笑楊家不自量力。
對於連芳洲沒有任何懸念的拒絕了這門親事,眾人絲毫不覺得奇怪。
她要是答應了,那才是奇事一樁呢!
楊家這荒唐事兒完全是楊淮樹、楊淮灣兩兄弟和他們的老婆安排的,等事情從大房村傳到了楊家村,惹得人人笑話的時候,楊老頭子和楊婆子才知曉。
這一下連楊婆子都沒法淡定了,將兩個兒子、兒媳婦罵得狗血噴頭!
她尤其介懷的是這不要臉的老大、老二兩口子,竟然打着自己的名號干這事兒。
她怎麼可能拉的下老臉又迴轉頭去求娶連芳洲?這就不是連芳洲打她臉的問題了,而是她自己打自己臉了!
試問她又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可惜,任憑楊婆子怎麼辯解,都沒人會相信她。
畢竟,楊婆子的厲害也是人所皆知的,沒有她的允許,楊家那兩個婆娘如何敢有那麼大的膽子做這種事?
楊婆子的辯解只能越辨越黑,還有人很是理解的表示:嫂子啊,這事兒其實真的不用害臊的,連姑娘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你會後悔、會想着挽回這不挺正常的嘛!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於是,原本就不愛出門的楊婆子更加不出門了。
楊老頭子氣得比她更甚,氣兒子媳婦不爭氣,操起大棒子將兩個兒子攆得滿院子亂竄的打。
阿簡知道了這事心裏也十分彆扭,某次夜裏上連芳洲房間看她的時候便說,等她一出孝兩人就成親吧!省得盡出這些么蛾子!楊家是什麼東西?也敢肖想!
連芳洲笑笑,算是默認了。
阿簡卻不滿她的默認,非要她親口答應不可。她被他逼得無法,別彆扭扭的笑應了,惹得他心花怒放,抱着好一場溫存不舍放手。
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楊家鬧出的風波半點兒波浪也沒起就消失了,不過是幾個跳樑小丑搗騰的鬧劇。
有人卻因為此事而受了啟發,差點兒將連芳洲給害慘了!
這日連芳洲從外邊回來,遠遠聽到客廳里有很大聲的說話談笑聲,略聽了聽,有沒聽過的陌生的聲音,也有不願意多聽半句的熟悉得噁心的聲音——喬氏。
連芳洲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她怎麼又來了?這臉皮還真夠厚的!
恰好碧桃從裏面出來,連芳洲便示意她過來,朝裏邊努了努嘴:「怎麼喬氏又來了?」
兩家的恩怨,三姑奶奶早添油加醋的告訴了碧桃和椿杏,先入為主加上小小的見識過一兩次,兩個小丫頭對喬氏也是半點兒好感也沒有。
聽見連芳洲問,碧桃便很是嫌惡的回頭瞟了一眼屋裏,向連芳洲小聲道:「奴婢也不知道!她帶了個好像是她娘家什麼嫂子的也在呢!她們是跟着里正的媳婦牛氏還有兩個村裏的婦人一塊兒來閑坐聊天的,三姑奶奶也不好趕她們出去……」
難怪!
連芳洲笑了笑,她就說嘛,三姑奶奶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喬氏來了非但沒有往外頭趕,反而還同她有說有笑的!
連芳洲懶得去跟喬氏虛與委蛇,便向碧桃笑道:「我就不進去了,你也別告訴她們我回來了!我回房間去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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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忙屈膝應是。
連芳洲便轉到後邊,輕輕的上樓回房去了。
進了房間,連芳洲便坐在桌旁倒了杯茶握在手裏,剛喝了一口,便聽得柜子後傳來明顯的聲響。
很突兀、很清晰的聲音,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她愣了愣,只當是阿簡與她開玩笑,唇邊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笑道:「我都聽見你在那兒了,還不快點出來!」
沒有動靜。
連芳洲又笑道:「你再不出來,我可出去了啊!」
輕輕的腳步聲終於響起,連芳洲卻把頭轉了回來,沒有去看他,只是笑道:「你是怎麼上來的?竟還在我前邊!」
阿簡沒有說話。
然後,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就是這一下,連芳洲的身體卻僵硬了起來,「唰」的一下整個人立刻警惕了起來!
因為這種感覺太陌生!絕對不是阿簡!不是!
「你是誰!」連芳洲沉聲低喝,猛的起身。
就在她動的時候那人的手卻是迅速的一抬自她面前橫亘而過勒着她的脖子,嘿嘿的笑道:「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誰了!我是你男人!」
連芳洲又驚又怒,拚命的掙紮起來,她手一掃,「嘩啦」一聲茶杯茶壺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