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不知情,在路上收到於菲的消息,將見面的地點改在了一個叫“天上人間”的茶樓,茶樓的名字起得很氣魄,但是裝修程度卻遠遠不及此,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個茶樓只有很少的人光顧,大部分也都是進來喝杯茶,在寒冷的冬天裏取取暖,緩解一下路上的嚴寒,待休息好了之後,便會離開這個茶樓。
秦悠悠按照地址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這個茶樓,不起眼的地方,門廊上一塊霓虹燈箱,上面映著“天上人間”四個打字,並在一邊用小楷字體書寫:茶水、咖啡、速食。想必老闆不希望被人們誤以為是那種骯髒齷齪的地方。他看著自己不景氣的小茶樓,每日的營業額剛剛够一天的房租和水電費,要想掙錢是難上加難了。他有時候就想,是不是該把那些小楷字去掉,就算是辦成了提供那種服務的場所,只要不被抓住,那錢肯定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來。
茶樓的老闆想入非非,看著獨自一人在茶樓一角喝茶的女人,老闆心裡毛躁了起來。但是看那個女人,面上有著焦急的神色,不時地向外看看,像是與什麼人約好了,正在等著那個人的到來。不久,就聽到了樓梯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上來的是一個女人,還不時回頭看看,像是被什麼人跟踪。
老闆看看這兩個女人,心裡有說不出的詭異,便打消了剛才自己想入非非的想法,乖乖的去泡茶了。
“悠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快說清楚。”
秦悠悠剛到,於菲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好像被搶走的是於菲的容澈,而不是秦悠悠的。
“我先喝口水,這一路上,總感覺像是被跟踪著,可是又找不到人。”
秦悠悠喘著氣,冬天的空氣冰冷,路上秦悠悠不敢大喘氣,這會兒到了溫暖的房間,就肆無忌憚的喘了幾口氣,端起於菲的那杯茶水猛喝了幾口。
“你是出現幻覺了吧?”
於菲向樓下看了看,沒有什麼异常,大白天的,怎麼會有人跟踪?這又不是警探小說,哪兒那麼多人對你感興趣。
“也許是吧。”
摘下圍巾,脫了外套,在暖風的烘烤下,秦悠悠的臉蛋變得通紅,像一個嬌羞的孩子。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是要跟容澈在一起嗎?”
於菲緊緊追問,剛才被秦悠悠岔開了話題,突然想起來,便直奔主題。
“其實我並不是要來和容澈和好的,更沒打算跟他結婚之類的,我在這兒呢,會照顧他直到他的身體好了,畢竟,他是因為我受的傷,我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然後,我會再次離開。”
說到再次離開,秦悠悠咬住下嘴唇,有一點點的難受,又有點委屈。
“那,你們的感情呢?難道你不愛他了嗎?”於菲反問,她不相信秦悠悠可以放弃和容澈的感情,她是愛著容澈的。她看著難過的情緒慢慢湧上秦悠悠的臉頰,水霧迷蒙了雙眼。
於菲心裡不忍,不想讓秦悠悠難過,就停下了追問。
“我和容澈之間早就沒了感情,那先前的過往也一去不回了,此情不可追,剩下的只是責任。”
秦悠悠轉頭去看外面,路上的行人縮手縮脖,躲避著冷風,匆匆忙忙的樣子,像極了之前的自己。她擦去眼角的淚珠,不讓於菲發現。於菲為了她的事也是攪盡了腦汁,受盡了委屈,不能再讓她跟著受牽累了。
於菲輕輕走過來,抱緊悠悠,歎口氣,擦去還在滴落的淚水,搖搖頭,“悠悠,無論如何我是你的好姐妹,是你今世今生永遠的姐妹,永遠支持你的决定。”
秦悠悠躲在於菲的懷裡,點點頭,她的决定不一定是正確的,但是於菲都會去支持,這就是好姐妹。如果有來生,我們還要做好姐妹,一起吃一起玩兒,一起度過最美好的大學時光。
於菲心裡想著,秦悠悠有些古怪,突然出現在M市,難道只是為了還容澈的人情?肯定不是,她明明對容澈有感情,卻將容澈推向了安寧,她心中肯定有隱情。秦悠悠是不肯說了,回去之後問問沈柏瀾,看看容澈和安寧訂婚的背後,有沒有隱情,總覺得整件事都怪怪的。
秦悠悠偷偷溜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雖然沒有簽訂什麼條約必須留在容澈那裡,但是還是那句話,容澈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她想像不出一個人雙目失明後會是怎樣的抓狂和歇斯底里,她心裡對容澈的那份愧疚永遠不會消除,即使照顧著他身體痊癒了,他曾經受到的傷痛,也會一直折磨著秦悠悠的心。
“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容澈會發脾氣的。”
秦悠悠穿好外套,圍上圍巾,看看窗外寒風吹動的乾枯的樹枝,跟於菲道別。
“我送送你。”
於菲跟著出來,別寒風激了一下,打了個噴嚏,秦悠悠看著心疼。
“你回去吧,穿的這麼單薄,回去多穿點,別感冒了,再傳給點點就不好了。回去吧,容澈那邊的事做完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
秦悠悠不再去看於菲的眼睛,扭頭鑽進了大風裏,她害怕下一刻眼淚就會奪眶而出。說是會再次回來,可是誰又能預料今後的事,也許,她會帶著蒼蒼和墨墨,永遠的消失在於菲的視線裏。
秦悠悠回到容澈房間,容澈已經醒了,他並沒有追問秦悠悠去了哪裡,只是讓她去給泡一杯普洱茶,要一百度的開水沖泡。
秦悠悠愣了一下,手指略微的顫抖,這是她剛剛在那個茶樓喝的茶,只是水沒有那麼熱,茶的味道就清淡了許多。
容澈坐在窗邊,手輕輕撫弄著水仙花的葉片,慢條斯理,“還不去,要一百度開水,不要溫開水。”
容澈和安寧訂婚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不止是於菲知道,M市關注著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顧家,也不例外。
最先聽到消息的是顧慕凡,隨著顧慕凡把顧家的產業越做越大,顧慕凡的手下也越來越多,近幾年和龍家明爭暗鬥,在神秘人的幫助下,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顧慕凡便在龍家附近安排了人,時刻盯著龍家的一舉一動。
容澈與安寧要訂婚的消息一傳出,顧慕凡就得到了消息,當下心中一喜,容澈總算是不喜歡秦悠悠了,那他就有機會得到秦悠悠了。可是,秦悠悠剛回來就被容澈拋弃了,她會不會傷心難過,會不會輕生?顧慕凡想到這,心裡咯噔了一下,就有些著急了。
他聯系上了盯視龍家那邊的人,查到了秦悠悠現在在龍家,便想著直接去龍家找人。現在顧家的產業已經做得足够大,也並不害怕龍家了。
顧慕凡一早就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剛走至門口,被梅玉竹和顧老太爺擋住了去路。
“慕凡,這麼早急匆匆的去哪兒?”
梅玉竹看著顧慕凡最近兩天總是不著家,就算是在家的時候也總是心不在焉,問話說東答西的,感覺著有點不正常。梅玉竹是很精明的一個人,心想著顧慕凡可能遇到了什麼事,就把顧老太爺叫了過來,她是沒本事管住顧慕凡了,可是顧老太爺作為顧家的威望還在。
顧慕凡抬抬眼皮,剛才的那股急匆匆的勁頭立刻被藏了下去,臉上變得麻木不仁,沒有任何感情,“我不去哪兒,就是慣例去下麵的公司看看,督促一下員工,如果有什麼隱藏的禍患也好提前發現,別到時候孩子都生了,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懷上的,更不知道是誰懷上的,那可就不是一個領導應該出現的錯誤。”
顧慕凡本就是做個比喻,現在下麵的人做事總是看菜吃飯,領導在了,他就幹活,領導不在,就又打醬油去了,他必須提前督促著,特別是一些關係到整個公司的環節,更要及早預防,及時發現。可是,就是這個比喻,梅玉竹和顧老太爺卻沒把它當做一個比喻來看,明面的意思,似乎在說誰和誰媾和生孩子的事,顧慕凡不清楚,可是梅玉竹和顧老太爺心裡卻有些心慌和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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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太爺臉色一黑,便徑直向屋裡走去,同時向顧慕凡喊道:“你今天不要去下麵公司了,我安排人去,今天你媽要去梅家省親,你跟著走一趟。”
顧老太爺發佈著命令,坐在沙發上,看到顧慕凡留下的烟灰缸裏的一根根煙頭,心裡的火氣又大了,“不是說不讓你抽烟嗎?你想變成你爸那個臭烟鬼那副德行嗎?你代表的是整個顧家,給咱們顧家長點臉,以後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抽烟,我就打斷你的腿。”
顧慕凡一聽不樂意了,大手一揮,“我媽去省親叫我去幹嗎,我不去。還有,抽烟是我自己的事,我愛抽就抽,我不代表顧家,要是你覺得我有損顧家的臉面,你找別人去繼承顧家!哼,我還懶得管這些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