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自己堂堂李家長房的嫡齣兒媳婦頭一回上李家的門卻從一個小小的偏門進,欺負自己什麼也不懂嗎?
她也真是做得出來!
周嬤嬤不等吩咐,便上前敲門吩咐了門房,門房瞧了一眼連芳洲等人,便有人飛奔而去,想來是去稟報那二夫人的。
「三少夫人,請吧!」周嬤嬤笑著為連芳洲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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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芳洲滿臉止不住的歡喜與驚讚神情,高高興興的答應一聲,便帶著碧桃等跟著周嬤嬤走了進去。
琴姑娘主僕落後幾步,她目光複雜的瞟了連芳洲一眼,也低頭垂眸跟了上去。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矛盾。
一方面,她巴不得二夫人她們刁難連芳洲,狠狠的給她苦頭吃,也好出了心頭這口鬱悶的氣;另一方面,連芳洲到底是賦哥哥的妻子,她丟了臉面叫人笑話,賦哥哥同樣會面上無光……
糾結了一路一直到了住的院子,琴姑娘還沒有糾結出個結果來。
這是一處位置不錯,也很寬敞帶著小跨院的院落。
是這邊府上撥給李賦住的。琴姑娘作為李賦奶娘的女兒,也一直住在這兒的小跨院中。
「對了,周嬤嬤啊,你先別走,等下我歇歇腿該去拜訪拜訪二夫人她們!二夫人是長輩嘛,這點禮數我還是懂的!」院子門口,連芳洲大模大樣的說道,好像她真的很懂禮數似的。
周嬤嬤瞧得牙酸,不冷不熱的假笑道:「哎呦三少夫人,您的確真是懂禮數,二夫人一定會很欣慰的!那個,老奴還得趕著去二夫人那邊回話呢,這院子里下人多的是,不拘誰領三少夫人過去都一樣的!呵呵,老奴就先告辭了!」
說畢,根本不給連芳洲拒絕的機會,周嬤嬤轉身就快步走了。
哼,這回了府上就是她的地盤,一個小小的三少夫人算的了什麼?
椿杏、碧桃看得暗氣,連芳洲無所謂的聳聳肩,笑眯眯道:「哎,周嬤嬤可真是夠忙的,大忙人啊!算了,咱們先進去吧,等下叫別人領去也一樣的!」
過了穿堂,是一處四四方方鋪著青磚的天井,兩邊擺放著幾個巨大的花盆,栽植著些石榴、玉蘭等,枝繁葉茂,是這院子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天井的那頭,便是一排五開間兩進的正房,中間高兩邊低。
這整個院落,乾淨得透著寂寥與冷清。
可見這裡的主人其實並不常住這兒,連點兒人氣都沒有。
然而,連芳洲很快就發現她想錯了。
因為,很快從那幾間正房裡便陸陸續續的走出來五六個穿紅著綠的漂亮丫頭。
一個個纖腰盈盈,面容姣好,髮髻也梳得很講究,身上穿的裙衫,那料子輕軟鮮亮,看上去比連芳洲此刻穿著的還要好。
椿杏、碧桃臉色一變,連芳洲的瞳孔也是一縮。
連芳洲不由咬了咬牙,心裡頭一陣憋屈與煩躁,暗罵一聲:李賦你個混蛋!
儘管她不相信李賦同這幾個漂亮丫頭之間有什麼,儘管她也猜測這些人必定是那個二嬸二夫人派人放進來故意給她添堵的,可是——
他就不會拒絕嗎!
他竟然就接受了!是不是心裡還覺著幾個美貌丫鬟放在身邊看著很賞心悅目啊!
這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落後連芳洲兩步的琴姑娘將連芳洲眸底那慍怒糾結的神情看了個一清二楚,她知道連芳洲一定是想歪了,她很想出聲為賦哥哥辯白解釋。
賦哥哥怎麼會是這種人呢?
他回來的少,回來后就是整天忙著,經常住在城外西山的軍營里,住在這兒的日子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且,他也不要丫鬟伺候,生活起居向來是自己打理的,這個院子里除了自己主僕兩個,就只有另外三個粗使洒掃的丫頭。
很明顯,這幾個穿得跟花蝴蝶似的漂亮丫頭,是最近才放進來的!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琴姑娘最終並沒有跟連芳洲解釋,而是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先去收拾一下,等會兒與連姐姐一塊兒去見過二夫人!」
說畢帶著丁香便走了,將眼前的漂亮丫頭們丟給連芳洲去煩。
那幾個漂亮丫頭看到連芳洲等進來,一下子也愣住了,站在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偷的打量慢慢走過來的連芳洲主僕,竊竊私語。
卻沒有一個主動迎上前來,也沒有人同她們打招呼。
「真是——」
碧桃氣憤不已,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椿杏輕輕的扯了扯袖子。
她看過去,椿杏沖她使了個眼色,碧桃咬咬唇輕哼一聲,只得狠狠的忍下心頭的惡氣,一聲不響、眉眼低垂的跟在連芳洲身後。
這一路上夫人都在做戲,椿杏提醒的對,她們不能壞了夫人的事兒。
連芳洲腳步未停,走到廊下,直接變踏上台階,朝那屋子裡走去,目光掃過那幾個漂亮丫鬟,頓時露出幾分羨慕讚美的神色,還衝她們友好的笑了笑。
幾個丫頭的心不約而同的一松。
一名穿著水紅綉桃花花褙子、白綾長裙,鵝蛋臉、大眼睛的漂亮丫鬟突然「哎」了一聲上前攔住了連芳洲,打量她一眼,很是客氣的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是——」
豈有此理!
碧桃終於惱了,狠狠瞪那丫鬟喝道:「大膽!這是三少夫人,你也敢攔?」
「誰?三少夫人!」那丫鬟眼睛睜得老大,滿臉的不敢置信,結結巴巴道:「真、真是、三少夫人?」
其實,她們如何真的不知道來的就是三少夫人?不過做做戲罷了!
其餘幾個丫鬟也輕輕重重的驚訝的抽氣起來,紛紛低聲議論:「真的是三少夫人嗎?」、「怎麼連個領路的都沒有!」、「這穿戴——」、「……」
連芳洲心中冷笑,面上卻笑得粗魯,對她們的議論絲毫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道:「我當然就是三少夫人,如假包換!這種事兒誰敢亂來啊!你們,都是這家裡的下人嗎?哎,穿得可真好!還有這皮膚,細皮嫩肉的,哪兒是能幹活的人呢!要是磕著碰著弄壞了,我瞧了都心疼呢!」
「……」眾丫鬟偷偷相互交換個眼色,有種無語凝噎的感覺。
跟這三少夫人說話,真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她竟然一點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