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發佈時間: 2024-06-30 16: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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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小狐狸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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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晨被厲坤直接丟到了車的後座, 勁道不輕,腦袋直接碰在了車門上。

「——啊靠!」

「靠?」厲坤暴脾氣上來,恨不得掐死她:「再靠一次你試試?」

迎晨疼得淚水汪汪,搖頭, 「不靠了不靠了。」

厲坤關緊門,繞到駕駛座門一啪。

這回是徹底安靜了。

迎晨揉著腦門, 「咱們去哪裡啊?」

「去死。」

厲坤撂了氣話, 然後摸出煙盒,一支菸夾在手指間煩躁地轉了又轉, 最後還是忍住沒抽,把它丟向儀表盤。

迎晨撐著身子,可憐巴巴地將手搭在他肩膀:「厲坤。」

「別碰我。」他扭開。

「我道歉, 我錯了,對不起行不行?」迎晨厚著臉皮伸過腦袋, 兩眼水霧朦朦:「你看,我腦子都撞了個包,好疼嗷。」

「疼死活該。」厲坤語氣繃緊:「反正你就是奔著死去的!」

「我這不是沒死成麼?」迎晨忍著痛,咧嘴笑。「要不你再往這打一拳, 送你洩恨行麼?」

她說的輕鬆,雲淡風輕,跟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樣。

厲坤忍住情緒, 就這麼平靜下來,他問:「迎晨,你是不是覺得, 現在沒事了,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了?」

迎晨怔然,難道不是嗎。

「你不想影響我升職,怕我衝動,怕我出亂子,所以你自己扛,自己面對。但你想過沒有,你以為這是保護我,但你之前說的那些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女!混蛋。」

厲坤此刻無波無瀾,道:「迎晨,當年咱倆分手之後,我想殺人的心都有,我看過心理醫生,我想知道,我恨著你,卻放不下你,我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

「小晨兒,你不會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才說服自己,向前看,不回頭,因為我捨不得你難過委屈,我愛你,比恨你多,我不願做一個搖擺不定的男人,我選了你,我就願意放下全部,從此以後,萬事都以你為重。」

厲坤強忍眼淚,克制著自己的語氣:「可你呢?永遠在以愛我之名,做著傷害我的事情。你以為,我真的在乎升職?其實你心裡,壓根就沒真正相信過我——不相信我能為你遮風擋雨,不相信我願意跟你白頭到老。」

「是,咱倆的開始,是你主動追求在先,追我兩次,但他媽也甩了我兩次!」厲坤字字鏗鏘:「如果這就是你的愛,真的,迎晨,我受不了。」

「我求你了,別拿你的一廂情願,作為推開我的理由。」

迎晨愣了愣,「厲坤。」

他沒應。

直到柔軟的手從後面伸過,輕輕蓋住他的雙眼。

迎晨哽著聲音說:「你別哭了。」

她這個動作,讓厲坤本能地將指甲死死掐進掌心,片刻穩住情緒,才擰動車鑰匙,打轉方向盤。

迎晨小聲問:「咱們去哪裡?」

厲坤再沒理她一句。

到了東閣,孟澤已經等在門口。見著人,擺手招呼:「這邊。」

厲坤下車,徑直朝他走去:「都齊了?」

「齊了。」孟澤瞄了眼他身後,瞧見迎晨孤零零地從後座下來。她腦門被磕出的印已經腫成了一個包。

「不是吧,才見面,你也太性急了吧?」孟澤活躍氣氛一把好手,打趣二人。

結果厲坤油鹽不進,繞過他黑著一張臉往裡走。迎晨可憐巴巴的跟上去,隔著那點兒距離,捨不得走遠,也不太敢靠近。

「嘿?」孟澤嘖了聲:「真是神了。」

老闆與孟澤相識,空了一間最大的包間。推門進去,一番熱鬧活躍的景象。唐其琛帶著迎璟在玩牌,把對座的曲以明贏得叫苦不迭。

孟澤走過去,笑著說:「你敢跟他倆玩啊?我服氣。」

曲以明乖乖掏錢包,「怎麼了這是?」

「我們小璟弟弟,杏城的高考理科狀元。」

「得嘞,輸給狀元,不丟臉!」

窗戶邊打電話的,是一位年輕軍官,張有德能改口供,是他出力幫了不少忙。迎晨看明白了,這是謝恩宴。

主人公一來,大夥兒牌局散場,唐其琛對著迎晨擺了下手,「過來。」

迎晨低著腦袋,乖乖應聲。

唐其琛是坐著的,雖是抬眼仰看,但氣勢絲毫不減,他淡聲說:「蹲下來。」

迎晨不敢吭聲,照做。

唐其琛抬起手掌,照著她紅腫的腦門便是用力一彈。

「唔——!」迎晨疼得眼淚狂飆。

「這下知道疼了?」唐其琛沒跟她開玩笑:「疼才好,長記性。再有下一次,從上海飛過來的機票錢,酒店錢,通通找你報銷。」

男人的語氣,跟初相識時無異。

是嚴師,是摯友,是惦念情分,相隔再遠,也能捨身相救的人。

迎晨低眉垂眸,甕聲甕氣地應了聲:「知道了,老闆。」

孟澤吩咐服務員:「上菜吧。」

坐位時,大家有意把迎晨往厲坤身邊湊。迎晨怯怯不敢,瞄了瞄他。厲坤無神無色,端著架子,沒吭聲,亦沒拒絕。

孟澤按著她肩膀往下一壓:「坐坐坐。」

然後幾句熱鬧話,很快把氣氛給熱了起來。

一大桌子人,都是傾力相助的真哥們兒,厲坤倒沒忘自己的主場身份,滿了一杯酒,起身對大家頷首:「多謝各位,我先乾為敬。」

一口入喉,乾脆利索。

大家心有默契,齊齊看向女主人。

迎晨學厲坤動作,也把酒杯倒滿,她剛要端起,唐其琛按住她的手背,眼睛卻是看向厲坤的:「行了,剛出來,身子弱,要罰她也得有個度。」

他拿過迎晨的杯子,放的遠遠,又給她換了杯果汁,「用這個敬大家吧。」

再後來,這頓飯,吃得總算是相安無事。

散局後,厲坤體面地把客人送走,剩下的都是大院兒的幾個。

孟澤問:「小晨兒跟你走?」

厲坤硬氣:「我不要。」

孟澤挑眉:「那成,我讓曲以明送她。」

說來也湊巧,當時厲坤和唐其琛能夠順利在停車場堵住許偉城,直接原因是許偉城談的五千萬貸款突然被資方臨時取消,他才得以返回公司。

看起來是巧合,其實也是人為。

前一日,厲坤無意把要威脅許偉城的事兒告訴了孟澤,孟澤也是有心,想起曲以明就是干金融的,打電話一問,得嘞,還真就趕上趟兒,許偉城談的這家,掌權人正是曲以明的發小。

一說讓曲以明送迎晨,厲坤沒當回事,丟下一句:「愛送誰送。」

孟澤挑眉,「你知道這哥們兒是誰嗎?」

厲坤不置一詞。

「我家鄰居,他家老爺子是管情報的,他自個兒做生意,風生水起是號人物。」

「哦。」厲坤態度淡。

「我可給你提個醒,前陣子,迎晨大伯四處放話,說給她介紹對象。」孟澤不嫌事大,湊近他耳朵邊,笑眯眯道:「就是這位曲先生。人早跟我說了,對小晨兒有點意思。」

厲坤一口氣沒上來,卡在喉嚨猛地咳嗽。

孟澤樂的,提醒道:「別作,適可而止,作過頭了,人家真追起小晨兒,讓你沒地兒哭。」

厲坤嘴犟:「愛追不追。」

「嘿?」孟澤作勢要走:「那我去通個風報個信,你媳婦兒那老闆,估計也沒死心。讓曲曲和唐唐打一架。」

「回來!」厲坤想都沒想,伸手拽住他後衣領,「媽的,你有病吧!」

孟澤笑得仰頭,「病得沒你嚴重。」

厲坤飛起一腳踹過去,孟澤扭腰躲開,「噢耶!」

就這樣,迎晨還是上了厲坤的車。

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從後座挪到了副駕駛。怕他罵,眼神可憐兮兮,就差沒咬拳頭了。厲坤瞧她這模樣,冷酷無情的話語全嚥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狠狠瞪她一眼,然後開車上路。

十字路口變道。

迎晨忽然大叫:「往右!往右!」

「……」這一聲嚷的,厲坤差點沒玩漂移。

迎晨委屈道:「我不回萬科城。」

厲坤側臉冷硬,理個屁!

半小時後,迎晨被他丟下車,站在萬科城門口獨自冷風吹,望著絕情的尾燈欲哭無淚。

———

這邊。

唐其琛處理完事情,買了最後一班返回上海的航班。

登機前,他特意在候機廳的落地窗前站了一會,杏城的夜不似上海璀璨,但自有這座城市的獨特氣韻。

從杭州到杏城,從杏城再回滬。

他經歷的每一座城,都只因為這裡有那個人。

玻璃窗外,平緩滑行的客機燈光亮閃,遠處的照明燈在椿夜裡明淨筆直。

直到廣播通知開始登機,唐其琛才收回目光,他驀地低頭,自顧自地笑了笑。然後搖搖頭,再抬起時,一臉風輕雲淡,從哪兒來,回哪去。

兩小時後,飛機準時降落浦東機場。

家裡的司機早早侯在外頭,唐其琛待人向來和氣,對司機道一聲:「辛苦,久等了。」

今兒來接他的是母親身邊的人,畢恭畢敬道:「唐總,夫人這幾天時常念叨您。」

唐亦琛坐進車裡,暖氣傍身而上,他說:「好,明天我回去吃晚飯。」

「唐總,那您今晚去哪邊?」

唐亦琛想了想,道:「西邊。」

西邊瀾山公館,是他的房產之一。已近凌晨,他按了密碼推門而入,客廳亮著一盞小橘燈,燈光暖黃,映出一圈毛絨亮地兒。

唐其琛放輕動作,悄然走至沙發旁。

上頭躺著的人睡相恬淡,隨手拿了件他的外套蓋在身上,一大半滑落到地。

唐其琛輕輕撿起,結果一彎腰,就被姑娘伸手環住了脖頸。

唐其琛一怔,眼裡的慌亂隨即平復。

淡聲問:「怎麼不去牀上睡?」

對方不置一語,憑一雙亮澄杏眼脈脈望著,唐其琛甚至有種錯覺,再多看幾眼,裡頭便能融出水來。

片刻,他輕嘆出聲,妥協了。

「去牀上睡。」

然後右手伸至姑娘的皙白的腿窩,稍一用力,就把人打橫抱起。

踩著燈影,他臂彎如安全港。

懷裡的人捏了捏他的手指頭,唐其琛定了定,每個字都是真心實意:

「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走了。」

———

同一時間的杏城。

厲坤回自個兒公寓,隨便洗了個澡,便盤腿坐在飄窗上發呆。

迎晨沒事了。

這個消息,遠比他心裡的憤怒重要。

臭丫頭,不給點教訓,真當他沒脾氣了。但一想到孟澤那王八蛋說,姓曲的是迎晨的相親對象——

「操!」厲坤心煩意亂,脫了浴袍,正式滾去牀上睡覺。

連著跑了幾天,心累身累,很快便沉沉入眠。

睡了沒多久,厲坤覺得自個兒像在做夢。牀墊一塌,似有什麼爬了上來。

喲,這個夢挺形象啊!

還有軟乎乎的手搭在了自個兒的腰上,嗯!圈得挺緊,舒服!

厲坤呼吸一緊,這是……坐到身上了?

這夢質量不錯,夠真實啊!

厲坤半夢半醒,爽著呢,就覺得那軟手又往自己胸上摸了。

「……」

等等,不太對勁。

他猛地睜開眼,睜開後差點沒嚇cry!

不是做夢!

不是夢幻充氣娃娃!

是真人!

迎晨跨坐在他身上,大眼瞪小眼,也是一臉茫然:「你,你醒了啊。」

我操能不醒嗎?!

厲坤差點沒把她一腳踹下牀,強壓鎮定,虎著臉問:「你怎麼進來的?啊!」

迎晨淡定了,眨眨眼,「這房子的鑰匙,我有四把。」

「……」沒錯,還是他親自給的。

厲坤噎住。

迎晨的眼神兒能掐出水來,軟著音撒嬌:「領導,我真的錯了。」

她模樣可人,近了,還能聞見身上的沐浴香,一定是從家裡洗了澡來的。

厲坤喉嚨嚥了咽,目光從她胸口移開,彆扭道:「誰是你領導,別他媽亂攀關係,我告訴你,我真在考慮,考慮我倆……」

這態度雄起還沒到一半,迎晨彎腰,直接以吻封唇,捧住他的臉,親得酣暢淋漓。

厲坤雙手死死揪緊牀單,把牀單擰出了兩道痛苦的小漩渦。

自己越親越主動是幾個意思?

衣服越脫越少又是幾個意思?

完了。

完了!

這個厚臉皮的心機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