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于瘋狂的一個吻。
商遲把她扣懷裏,高大身軀将她牢牢禁锢,像銅牆鐵壁,限制得她沒有絲毫抗拒掙紮的空間。
薄潤冰涼的唇咬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來。白珊珊腦子是懵的,舌根生疼,有種連魂魄都要被他吸出天靈蓋的錯覺。
“唔……”她瀕臨窒息,仿佛汪洋裏的一葉孤舟不知浮沉,只能被動地仰起脖子,迎合這個吻。眉頭用力擰緊,雙手竭力卻徒勞地在他胸前推搡。
男人在力量上本就有先天優勢。
懷裏的姑娘小小一只,細胳膊細腿兒,反抗的力氣也形同于無。商遲微一用力便将她壓制得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中,他沉黑的視線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略微淩亂的黑發,看她緋紅的頰,和那雙水霧迷蒙中依稀可見怒火的眸。
白珊珊覺得自己要着火了。
有時實在費解。
為什麽一個如此殘忍冷血的人,會有那樣眷顧溫柔的眼睛?
呼吸是混亂的,頭也是暈眩的,但萬幸還尚存一絲理智。在商遲手指下滑觸到她禮服拉練的那一秒,白珊珊眸光驚閃,喉嚨裏嗚咽悶哼,下一瞬把心一橫,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舌尖嘗到了絲絲腥甜味。
商遲眼底滑過了一絲異樣的光,挑挑眉,終于松開她的唇。舌尖舔了舔唇上的血珠,又意猶未盡地輕輕舔了舔她的嘴角。
白珊珊像一只重新被放進水裏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察覺到這人過分親昵的舉動,她皺眉,掙紮着側過頭想要躲閃開,啞聲道:“我、我警告你,不要亂來。我随時都會報警的我告訴你。”
聞言,商遲輕笑,指尖若有似無描摹過她羞紅白皙的臉蛋兒,眸色深不見底,“你看起來很害怕。”
“……”
你被個發情的變态跟啃肉骨頭似的強吻你不害怕啊?
白珊珊有點想翻白眼,但還是忍住了,動動唇剛想說什麽,低頭一掃,注意到兩人之間奇葩的樹袋熊抱抱式門咚造型,默。
她足足沉默了一秒鐘,才說:“你先把我放下來。”
黑暗中,商遲沒什麽表情地看着她,拒絕得幹幹脆脆:“不放。”
“……什麽?”
他很冷靜:“我要抱着你。”
白珊珊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哭笑不得地直接噗嗤出一聲:“……不是,大佬你什麽毛病啊?”
商遲非常冷靜,“我還沒親夠。”
“……”能不能不要總是一本正經滿臉冷漠地說騷話?就不能清心寡欲一點麽?
白珊珊羞窘欲絕,臉紅得快滴出血似的,咬咬唇,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在心裏對自己說:冷靜冷靜。你已經被套路過一次了,這次說什麽也必須把主導權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絕對不能稀裏糊塗就又進坑。
她承認她喜歡他。
這位變态大佬長了這麽一張臉,富可敵國商界鬼才,她一個十年單身狗,喜歡上他有什麽不正常的嗎?
太正常了。
但是,那又怎麽樣?誰規定喜歡他就要追着他跑圍着他轉,世界以他為中心,她小叮當臉蛋美身材好,追她的人不說排到法國,排到布達拉宮總是可以的。她才是大爺好不好?
一番心理建設心裏暗示,白珊珊小拳頭一握,瞬間覺得坦然自如多了。
于是她淡定地樹袋熊寶寶一般挂在商遲懷裏,淡定地仰起了脖子,淡定地清了清嗓子,淡定地對他說:“商先生,你不覺得有很多事我們都還沒有說清楚麽。”
商遲靜了靜,道:“我可以解釋。”
“行。”白珊珊應得很爽快,豎起只小白手一副“好說”的豪邁表情,“把我放下來,我們談。”
商遲微合了眸子,低下頭,額頭在黑暗中輕輕貼上懷裏姑娘的小臉兒。然後蹭了蹭。
白珊珊臉上肉肉的,粉嘟嘟的頰被他蹭得有點變形,又掙不開,只能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一副“= =”臉。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聯想到某種大型犬類。
大狼狗。
黑暗中一切都很安靜。兩個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說不出的暧昧親昵。
白珊珊小臉兒紅紅的,掌心汗濕,心跳也急,就在她實在受不了想再次開口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緊緊貼着她的商遲有了動作。
有力的手臂往上托,瞬間便不費吹灰之力地她嬌小的身子整個兒給托抱了起來。白珊珊條件反射地把他脖子抱更緊,随後便看見商遲轉過身,邁開一雙大長腿,大步流星筆直筆直地走向了套房裏側……
的卧室裏……
的床???
白珊珊:?
白珊珊兩只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直接傻了——說好的談事情呢,說好的解釋呢,大佬您直接抱着她往床走是幾個意思啊?
商遲人高腿長,白珊珊思緒亂飛的幾秒間,他已經把她放在了黑色大床的正中央。
白珊珊慌得不行,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後背剛沾上柔軟的床鋪便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跳下床溜之大吉。
然而沒等她把這個念頭付之于行動,背後便伸過來一只手臂。與此同時大床的另一側受重下陷。
軟軟的細腰被勾住,白珊珊臉紅到脖子根,瞬間被對方撈小雞仔似的撈過去……
後背貼上堅韌有力的胸膛,修長的手臂将她緊緊箍住。
“……”白珊珊羞得要冒煙了。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躺床上摟在一起,但是……
商遲把懷裏的小東西緊抱着,微低眸,唇在她頭頂的黑發間落下輕柔地吻了吻。連四肢都和她的交纏在一起。
一室之內仍是漆黑,好半晌都沒有任何人說話。
白珊珊小小的身子在他懷裏無意識地蜷成一只蝦米,食指屈起,無意識地緊緊抵住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牆上一副抽象的名家油畫。戰戰兢兢,心跳如雷鳴。
良久,她聽見背後傳來一道嗓音,低沉而平靜,說:“你想知道什麽。”
白珊珊抿了抿唇,道:“你能告訴我什麽。”
商遲說:“關于我的一切。”
聞言,白珊珊眼底突的閃過一絲詫異。
商遲身世成謎,他十四歲前的所有成長歷程,都是一片空白,當初有傳言,商氏的競争對手為了弄清楚商這位年輕國王的來歷,曾砸下重金請了美國最傑出的偵探團體進行調查,但仍無法窺探出分毫。
很明顯,商遲不想讓人知道他那段過去,所以将之刻意抹殺殆盡。
白珊珊沒有料到他會給出這麽一個答案。
白珊珊嗫嚅了下,微皺眉,道:“一切是指什麽?”
商遲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掰過來,低頭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個吻。啞聲道:“我的身世,我的家族,我的成長,我和你。我所有的過去。”
——
商遲的母親叫做阿麗莎。
Alisa,這個美麗的名字在英語中的寓意是“一個快樂的姑娘”,很顯然,阿麗莎的父母在她出生的時候,對這個小天使一樣的女孩兒寄予了最淳樸也最簡單的希望,他們希望她能夠健康成長,一輩子平安快樂。
但,這個名字卻沒能如大家期望的那樣,為這個家庭帶來好運。
在阿麗莎十三歲那年,阿麗莎的父親意外身亡,之後,她的母親便成日以淚洗面,積郁成疾,也在第二年的冬天離開了這個世界。幼小無依的阿麗莎不得不離開她從小生活的費城,跟着姨媽來到了內達華州的拉斯維加斯生活。
姨媽是阿麗莎母親最小的妹妹,三十歲不到,豐乳翹臀,擁有一頭東方美人标志性的黑色長發,非常美麗。
新州和內達華州相距太遠,阿麗莎從小和這個姨媽的接觸并不多,和姨媽并不親近,即使是同住在一個屋子,她們的交流也非常少。在阿麗莎的印象中,姨媽總是喜歡濃妝豔抹,叼着一支煙懶懶地倚在老街區十字路口的路燈下。
而路過的男人們,總是不懷好意地對姨媽吹口哨。
姨媽從不生氣,只風情萬種地笑罵那些男人兩句。
阿麗莎不知道姨媽是以什麽方式謀生,只知道,姨媽每天都會帶不同的男人回家。那些男人們在姨媽這裏的停留的時間并不長,有的數分鐘,有的數小時,随後姨媽便會衣衫不整地把這些人送到門口。
阿麗莎不知道這些男人和姨媽是什麽關系,但這些男人們看姨媽,甚至是她的眼神,都令她非常的不舒服。
小小的她下意識地躲着這些男人。
每當姨媽家有男人來,她都會偷偷跑出去。隔壁街住了一個養着許多小狗的老爺爺,阿麗莎喜歡那些小狗,便經常從姨媽家拿些小肉腸來喂那些狗狗。
然而,即便如此,阿麗莎還是沒有躲開命運的捉弄。
在某個放學後的尋常傍晚,她被人強暴了。強暴她的人是姨媽的一名熟客。那個熟客見阿麗莎白淨稚嫩,模樣漂亮,已觊觎她很久。
姨媽得知這事後,起初十分憤怒,找到了那個熟客讨要說法,卻意外地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補償金。
并且,熟客還告訴姨媽,如果能讓她家中的小女孩兒繼續陪他,每次他都會固定支付嫖資。
姨媽本就是個妓女,社會最底層人士,利益誘惑下,她的良知被魔鬼肢解蠶食。同意了熟客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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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莎的噩夢就此開始。
久而久之,整個紅燈區便都知道了——妓女凱麗家裏有個白嫩漂亮的小雛妓,收費不低,但是物超所值。
聞名而來的客人越來越多。
姨媽收錢收到手軟,樂開了花。
阿麗莎也從最初的痛苦反抗,絕望至極,變成了麻木。久而久之,她學會了抽煙,偶爾也會像當初的姨媽那樣,叼着煙風情萬千地站在紅燈區的十字路口。
只是,與姨媽凱麗不同的是,年輕姑娘阿麗莎眼中有厭世般的頹廢和冷淡。
在接客之餘,她還是堅持着去老爺爺家喂那些小狗狗。只是,老爺爺看她的目光,卻從最初的和藹喜愛,變成了鄙夷冷漠。
阿麗莎就當沒看見。
偶爾,她會抱着一只叫波比的小狗坐在小廣場的長椅上,托着腮,發着呆,幻想着日子能發生一些改變。
這樣的生活枯燥乏味而又絕望,糟透了。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改變也是好的。阿麗莎想。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見了阿麗莎的祈禱,在她十六歲生日的晚上,改變發生了。
那是個難得走運的夜晚。姨媽凱麗顧念着阿麗莎的生日,并沒有讓她接客,而是給她準備了一份烤牛肉和蛋糕。随後姨媽便去幽會老情人去了。
阿麗莎胃口不佳,在屋子裏發了會兒呆,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狗叫聲。非常急促。
阿麗莎打開房門一看,是波比。這只已經是只成年犬的聖伯納體型巨大,沖着她不停吠,傳達出一種十分焦灼的情緒。
阿麗莎沒多想,跟着波比跑了出去。
波比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幾分鐘後,它停在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處。
阿麗莎不解,湊近一看,吓得駭然失色差點驚叫出聲——那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周圍光線暗淡漆黑一片,她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只能看出這人的身形非常高大。
“……”阿麗莎驚慌失措,手指發顫,挪着湊過去探了下那人的鼻息。
微弱,但不是沒有。
他還活着。
波比吐着舌頭望着她,亮亮的眼睛裏寫滿困惑。
“他還活着,只是受了傷……”阿麗莎道。也不知是對波比說還是對自己說,顫聲自顧自道,“送他去醫院麽?但是我身上沒有錢……”
波比歪了歪腦袋。
幾秒後,阿麗莎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定定神,試着把手伸向那人的肩膀。
電光火石之間,一股大力狠狠将她纖細的手腕攥住。
“噢上帝!”阿麗莎吓得低呼出聲。
男人一下撐身坐了起來。阿麗莎是亞裔,骨架子嬌小,瞬間跌坐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是誰?”男人的面容從暗處浮現出來,蒼白俊美,英俊逼人,竟也是與她一樣的亞洲面孔。他氣息很弱,但充血的黑眸裏殺意畢現。
阿麗莎聽出這人的發音不似內達華州一帶,支吾道:“我不會傷害你……放輕松,放輕松。”頓了下,看一眼他身上的傷,“你和人打架了麽?”
紅燈區時不時就會有人街頭鬥毆,有的甚至還會持槍,阿麗莎下意識認為這人也是街頭混混中的一員。
在确定這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之後,商錦弦眯了下眼,貼近她,冷冷地道:“救我。不然就殺了你。”
……
阿麗莎就這樣收留了商錦弦。
她把他藏在姨媽家堆放雜物的閣樓裏。姨媽嫌起那地方又髒又破,幾乎從不踏足,都是吩咐阿麗莎偶爾去打掃衛生。
阿麗莎善良的天性并沒有在日複一日的無望中泯滅。她找出了家裏的紗布和藥,仔細地為撿回來的陌生男人清理完多處傷口,甚至還把姨媽給自己準備的蛋糕和烤牛肉也帶到了閣樓上。
“你餓了吧?”阿麗莎一手端盤子一手拿叉子,坐在閣樓的破床旁邊,“這是蛋糕,吃吧。”
商錦弦面容疲憊而冷漠,冷冷地瞧着她,沒有說話。
阿麗莎靜默了會兒,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這是我的生日蛋糕……沒有毒的。”說着,她用小叉子叉起一塊兒放進嘴裏。
甜甜的奶油在唇舌間化開,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睛。此時的她穿着幹淨的襯衣格子褲,黑發及腰,素面朝天,看起來和好人家的十七歲少女沒有任何區別。
商錦弦沒說話。
阿麗莎無奈:“……你還是不吃麽?”
商錦弦面無表情,語氣不耐而冷淡:“我的手臂有傷,動不了,怎麽吃?”
“……啊,抱歉。”阿麗莎回過神,清清嗓子,只好拿叉子挑起一塊蛋糕喂給他。
商錦弦盯着她。
東方少女也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裏純粹得沒有任何雜質。
片刻,商錦弦把蛋糕吃了。
“我和我的姨媽住在一起,她不會收留你的……當然,除非你給她一大筆錢。所以你平時不要發出聲音,我會偷偷給你送飯。休息吧,再見。”阿麗莎自顧自地絮叨,喂完蛋糕和牛肉,她撲撲手,轉身走了。
突的,
背後一個聲音,“你叫什麽。”
阿麗莎聞言一怔,回頭,笑了笑,“Alisa.”
商錦弦頭靠在破木板的床頭,閉着眼,淡淡地說:“Happy birthday.Alisa.”
……
年少無知的少女很快堕入愛河,喜歡上了這個不知來路的陌生的英俊男人。熱烈的情潮驅使下,他們甚至在一周內便發生了關系。
故事的開頭,像極了王子和灰姑娘的初遇。然而,現實畢竟不是童話。
在某個清晨,阿麗莎沒有見到商錦弦的人影,自那以後,那個男人就徹底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仿佛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她只知道那個男人是中國人,姓商。
阿麗莎是在兩個月後發現自己懷孕的。
姨媽聽說後,又是發火又是好笑,責備她為什麽不做好安全措施,說她們這種女人,懷孕真的是天大的笑話,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阿麗莎只是沉默。她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姨媽要求她去把孩子拿掉。
阿麗莎仍舊是沉默,無聲而倔強傳達着反抗。
姨媽皺眉,罵道:“我的上帝,你居然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天,阿麗莎你瘋了。從妓女肚子裏生出來的孩子,是被撒旦詛咒過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孩子自身也會非常不幸!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活在嘲笑鄙夷和謾罵侮辱中麽?”
阿麗莎回答:“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剝奪他人的生命。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權、也有義務保護他,讓他平安地來到這個世界。”
“阿麗莎,你不要忘了,你是個妓女!”姨媽尖聲,“你帶着個孩子還怎麽賺錢做生意!”
“總之我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
……
天真的少女對那段露水情緣抱有天真的幻想。最終,阿麗莎固執地生下了孩子。姨媽凱麗認為“妓女的孩子”會帶來災禍,把這對母子掃地出門。
阿麗莎帶着孩子搬進了一個破舊的屋子。
她到二手書店低價買了一本中英文對照字典,翻着書,給孩子取了一個中文名字:商遲。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商遲逐漸長大,阿麗莎卻依舊沒能等來孩子的父親。
在這種漫長又毫無希望的等待中,曾經天真無邪的少女變成了紅燈區裏最普通的亞裔妓女之一。每天,她叼着煙和嫖客讨價還價,領着嫖客回她的破木屋。
偶爾喝了酒,她在半醉半醒的狀态下,會打罵年幼的商遲。她會罵道:“當初不該生下你。災星,魔鬼,和你有關的所有人和事都會不幸……”
這個女人,在命運殘酷的折磨下,長成了她最讨厭的姨媽凱麗的樣子。
商遲在這樣的環境中慢慢長大。
他冷漠,陰郁,自閉。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麽說過話。
一次,住隔壁的幾個黑人喝多了酒,把瘦弱的小少年拎到了跟前,肆意辱罵。那些黑人用手摁住他的頭,把他的臉摁向他們灑在牆邊的尿。
小少年雙眼充血,拼盡全力掙脫開,然後撿起了路邊的一塊石磚。
幾個黑人頭破血流落荒而逃。
這一幕剛好被黑市裏地下拳場的老板看見。那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動了念頭,覺得黑拳市場裏還從來沒有這麽小的小孩子出現,把這個小少年诓過來,一定能吸引不少賭徒下注。
地下黑拳,輸就是死。但是無所謂,一個妓女生的小雜種,誰在乎他的死活。
拳場老板打着如意算盤,笑盈盈的,領着鼻青臉腫的小少年進入了那個煉獄般的世界。
小少年一戰成名——殘忍,冷血,嗜殺,就像撒旦在人間的化身。
整個地下拳場都為之震驚瘋狂。
直到後來,一個穿一身挺刮西裝,看起來無比尊貴體面的上流社會中年人找到流着鼻血蹲在角落裏啃着一塊幹面包的他。蹲下來,淡笑着對他說:“商遲少爺,我叫布蘭特。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
一段很長的故事,由商遲說出來卻只淡淡幾個長句。他低着眸,臉色平靜而優雅,輕描淡寫,仿佛根本無關痛癢。
白珊珊聽完卻整個人都震住了,久久回不過神。
他的性格這麽極端偏執可怕……她過去也曾猜測過,他擁有一段不太好的童年。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觸目驚心。
好一會兒,白珊珊在男人懷裏翻了個身,面朝他,濃密的眼睫顫動着,聲音啞得厲害:“你……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那些?”
商遲眸色很深:“因為我要你知道,我屬于你。”
因為,我的公主,我要向你宣誓我的忠貞。
我屬于你,我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屬于你。那些過往,好的,壞的,不堪的,罪惡的,我此生不願向任何人提及的,我都願意毫無保留地交付與你。
我有無堅不摧的盔甲,卻願意向你袒露最柔軟的胸膛與後背。我贈你最鋒利的匕首,你能用它殺死所有敵人,也能用它輕而易舉将我置于死地。
但又如何?
我是如此地迷戀你。
哪怕是場浩劫,會讓我堕入地獄萬劫不複,我也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