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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7-02 15: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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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

尚萌萌怔住,有些不可思議,“那是什麼意思?”

穆城一根煙抽完,煙頭戳熄在煙灰缸裡,淡淡的,“說不定我們很久之前見過呢。”

她覺得好笑,“不可能。”

他轉頭盯著他,眸似兩口深井,“這麼肯定?”

尚萌萌稍頓,視線專注在那張輪廓分明的面容上端詳,抿嘴染開一絲笑,“你這張臉,如果我見過,我絕對不可能忘記。”

穆城說,“為什麼。”

邊兒上的克萊斯特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在旁邊說,“城哥長得帥啊,特別帥。”

穆城揚眉,仍看著尚萌萌,“是這個原因?”

她卻但笑不語了,別過頭,慢悠悠地吃桌上的零食,涼涼道,“先生,這一局我是‘king’,怎麼成了你問我問題了。”說完尖俏的下巴一抬,“喏,該你咯。”

穆城吊起一邊嘴角,看了眼那張轉盤。

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他從來不踫,可自從這姑娘出現,例外已多得不算例外。他冷黑的眸中有極淡笑意,端起洋酒杯喝了一口,大手伸出,旋動轉盤。

尖頭在空氣裡轉了兩圈,停下。

尚萌萌的視線順著那尖尖一腳看過去,兩截膝蓋雪白雪白,晶瑩得像兩塊羊脂玉,往上是白皙長腿,開叉的天水色旗袍,優雅復古又不失時尚。

是劉采薇。

易江南和克萊斯特嘴角一陣抽搐,沉默,然後不約而同地端起洋酒杯踫了下,喝酒——果然從來不玩兒遊戲的人都有童子手,大哥這手氣不得了。

一轉就引戰。

“……”

穆城靜默了一瞬,側目看向尚萌萌,她卻沒什麼異樣,面上笑容依舊,弧度一分未增,也一分未減,淡淡的,“劉小姐要問誰問題呢。”

劉采薇也神情如常,說,“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好……”沉銀片刻,視線抬高看向那個面容冷淡的男人,又微轉,最後落在尚萌萌身上,說,“那我就隨便問萌萌一個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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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稱呼可真親熱。

尚萌萌挑高眉毛,扯了扯唇,“好啊。”

劉采薇笑道,“你剛才問城哥第一次喜歡你是什麼時候,我倒是有點好奇,你第一次喜歡城哥,又是什麼時候?”

“……”

話音落地,屋子裡的其它人都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令人難堪的問題。

尚萌萌的眸光忽然就安靜了下去,良久才開口,聲音輕輕的,像沉浸在回憶中,“第一次喜歡穆城……”

她閉上眼。

她看見尼泊爾的古寺廟,後院淒清,簡陋,如水月色在夜幕中流淌。

他蹲在地上抽煙,白色煙霧模糊面容,帶著絲痞味兒,又帶著絲不羈的酷勁兒。他說,“尚萌萌,我以前也是個混混。”

她那時摸不清他的用意,後來一想卻又什麼都明白了。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好,沒有人的過去完美無缺。我能向你交底,你也可以對我卸下防備,勇敢地愛我。

我愛你,愛你的過去,現在,未來。

尚萌萌笑了,繼續說,“第一次喜歡穆城,是在加德滿都。”

話剛說完,老三和奧斯汀就開始起哄,直嚷著要尚萌萌詳述當晚細節。她一陣乾咳,挨個瞪了他們一眼,佯怒︰“吃飽了撐的是吧。”

她一副生氣的樣子,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甜蜜幸福,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穆城臉色平靜,冷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卻柔和得能教人溺斃。

劉采薇沉默地喝了一口洋酒,沒有兌軟飲,濃烈的灼燒感一路從口腔燒到肺腑,痛楚火辣。

十年,終究比不過一眼。

*

這夜玩到很晚,回酒店時已是凌晨。

尚萌萌喝了點酒,全身無力得像團泥,一路都軟在穆城懷裡。她是寒性體質,身上常年都是涼的,酒精刺激下卻溫度灼人,踫到他的皮膚,兩種截然不同的滾燙觸到一起。

滑膩和粗糙。

奶白和古銅。

反差鮮明又和諧至極。

穆城單手拎著她進房間,門剛合上,香軟滑膩的身子就從背後纏了上來。她的雙手箍在他精壯的窄腰上,臉頰隔著黑色襯衣蹭他的背。

男人的背肌賁張,背心位置凹陷,漂亮得像匹野豹。隔著衣服,她能清晰聞到他帶著雄性荷爾蒙的體味,佑人,抓心撓肺,又讓她安定。

穆城呼出一口氣,反身,把她抱起來抵在牆上。

動作顯得粗魯,尚萌萌有點疼,卻莫名地更加興奮。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癢得直笑,大手擰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他的唇近乎急切地落下。

她仰頭迎上去,雙手纏住他的脖子,用力吮吻。

這回比他更加野蠻。

他的味道親佔她的全部感官,尚萌萌喉嚨深處溢出滿足的嘆息。她的穆城,她的男人。

穆城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上,一路要往下。

她低低地笑,軟白的手阻止他,筍芽似的指尖摸他稜角分明的下頷,胡茬扎手。她輕聲說,“想不想知道,為什麼這張臉,我見過就一定不會忘記。”

穆城黑眸有些渾濁了,咬她的耳垂,“為什麼。”

尚萌萌腦子是暈的,身體是燒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因為你的眉眼,”指腹撫過深邃眉眼,“是這樣。”

“因為你的鼻梁,”手指往下,從高挺的鼻梁骨滑下去,“是這樣。”

“你的唇……”她摩挲他兩片漂亮性感的唇,“是這樣。”然後晶亮的眼盯著他,一字一句,“這張臉,這個人,注定就是我的。我一定能過目不忘。”

穆城盯著她,聲音微啞,“可能,只是我見過你。”

尚萌萌的頭更暈了,臉靠在他緊碩的胸肌上,悶笑出聲,“月老給你托的夢麼?”

他彎了彎唇,“也許。”

須臾,她又說,“穆城。”

“嗯。”

“記不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什麼。”

“什麼?”

她微微地笑,“等拍攝結束,我帶你回臨水。那兒和你們b市不一樣,南方的一座小城市,氣候宜人,適合養老。”眼皮越來越沉,合上眸,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夢中的囈語,“。那兒有我的媽媽,我的家人,我的小時候。跟我回家……”

“好,我跟你回家。”

無人回應,尚萌萌睡著了。

穆城吻她的額頭,聲音很低,“我第一次喜歡你,或許是在兩年前。”

*

尚萌萌一夜好夢,次日醒得很早。

身旁是男人安靜的睡顏,大半張臉陷在枕頭裡,黑色短發微垂,擋住眼楮,只露出格外高挺的鼻梁。側躺的睡姿,一只手橫在枕上,另一只手環過她的腰,小臂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

少了眼神的威懾,看上去年輕幾歲,柔和無害。

尚萌萌臉上和身上都一片清爽,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是穆城給她卸的妝洗的澡。她想象了這個硬朗的男人拿著縴細的棉簽擠卸妝油,覺得好笑又心疼。

難怪睡得沉。

昨晚他們回酒店就已經很晚,她倒是睡得心安理得,他給她拾掇全身不知道忙到多晚。

不多時,尚萌萌輕輕拿開穆城的手臂,翻身下牀,安安靜靜洗漱完就推門出去了。

《大秦》是歷史劇,偏向於群像電影,尚萌萌的角色雖是四番,但戲份並不算特別多,20天就能殺青。拍攝已接近尾聲。

早上的戲剛好就是尚萌萌試鏡的那段——公主在萬千將士面前,縱身跳下城樓自盡。

一切準備就緒,誰知一場瓢潑大雨打亂所有計劃。

李南平臨時做出調整,改成拍攝男一女一的室內打戲,於是尚萌萌和言清朗成了閑人兩個。無所事事,一邊看劇本對戲,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連姬公主,你我夫妻一場,走到今時今日這步,非我所願。”這是言清朗的台詞,清冷,隱忍,滿含無盡沉痛。

“今日,我連姬心中只有家國大義,沒有兒女情長。”這是尚萌萌的台詞,含淚,絕望,毅然決然。

“聽說昨天,有不少人來探你的班。”言清朗淡淡的,視線落在劇本上,隨口一問。

“對啊,左咩。”尚萌萌道。

“連姬,今日你就安心待在寢宮,舉國皆知你是我的太子妃,沒有人敢為難你。待我覆秦,也會留你兄長全屍。”這是台詞。

“殿下不必說了。連姬生是秦人,死亦為秦魂,君若覆秦,我絕不苟活。”

“克萊斯特‧奧斯汀也來了?”

“對啊……”尚萌萌吸了口氣,終於忍無可忍地扶額,“言清朗老師,您要對劇本就好好對劇本,要聊天就好好聊天成不?”

然後合上劇本,蹙眉,“你怎麼忽然問克萊斯特,你們認識麼?”

言清朗淡道,“以前拍封面的時候接觸過。”

“哦。”

言清朗靜默片刻,沒什麼表情,“讓他離白小藝遠一點。”

“哦……哦?什麼?”尚萌萌愣住。

“昨天,他拽了她的頭髮。”

尚萌萌想了下,反應過來,當即滿不在意地笑,“哦,你說拽頭髮啊?小藝跟你說的麼?那小丫頭又萌又可愛,奧斯汀跟她鬧著玩兒的唄。”

言清朗靜了靜,轉眸,目光森森,“鬧著玩兒?”

“……”

他勾唇,“好玩兒麼?”

這人皮相極佳,不笑時清冷如玉,一笑眼尾上揚,又和煦如春風,卻令尚萌萌覺得莫名陰森。她清了清嗓子,“……也不是很好玩兒。”頓了下,“你別緊張啊,我回去提醒他一下就是了。”

*

一個上午大雨傾盆,近正午的光景,窗外的雨勢總算小了下去。

穆城坐在窗前開視頻會議,聽北美區分部匯報影視投資業務方面的進度,面容沉肅而冷漠。

忽然,門鎖輕響。

他淡道,“今天這麼早,偷懶麼。”

無人應答,只有輕盈的高跟鞋聲音逐漸靠近。

不是尚萌萌。

穆城眼底冷了下去,抬眸。

劉采薇款款而來,在不遠處站定,手裡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透明高腳杯。

會議畫面中斷。

他沉默須臾,嗓音沒有一絲溫度,“你怎麼進來的。”

她不答,笑著舉了舉手裡的紅酒,“城哥哥,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穆城面無表情,沉聲︰“請你出去。”

劉采薇徑自坐了下來,淡淡地笑,淡淡地自嘲,“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連和你聊天的資格都沒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