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休息之後,他們去踩點。
天空是水洗過的藍色。
石板路的街道乾淨整潔,沿路民居不超過三層,五顏六色的外牆,有一些花窗上懸掛紅綠白三色的國旗。
向下延伸的傾斜坡道,盡頭一個禁止停車的指示牌,以為到底了就沒有路,拐個彎卻是另一條傾斜小徑,白牆上爬滿了紫紅色的九重葛。
他們最後找到一家小教堂,就在某街區的拐角處。
一個小小的紅色尖頂,拱形花窗,內部石板地而被磨得發亮,十排木頭長椅,扶手處有黑色的鐵藝雕花裝飾。
第二天上午,周濂月先去教堂裡等待。
這是南笳的要求,多少保持一點神秘感——他們輾轉這麽多天,有一口設了密碼的黑色皮箱從沒打開過,周濂月猜想裡頭應當裝著南笳的婚紗。
翌日是一碧如洗的好天氣。
教堂裡安靜極了,光線從拱形玻璃窗投射而下,淺金色塵埃緩緩浮遊。
周濂月背靠著第一排的長椅靠背,沉默等待。
這感覺他並不覺得陌生。
當日送走南笳去威尼斯,等著是否會有“官宣”的消息。
幾如一樣的心情。
凡有人經過,周濂月都會抬頭去看一眼。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頭有車子駛近的聲音。
周濂月望去一眼,立即整理著西裝的衣襟,快步走過去。
門口停了輛黑色的古董敞篷車。
南笳坐在後座,穿一襲潔白婚紗,戴著長款白手套的手裡,抱著一大束的紫色鳶尾花。
周濂月躬身拉開了車門。
南笳牽著那繁複重疊的紗站起身,連同花束,一並投入他的懷中。
心裡熱意震蕩。
而久久不可平複。
許久,周濂月才松了手,低眼去看他的新娘。
妝發是她自己做的,簡單,恰如其分,頭上戴著的是陳田田送的那一頂頭紗。
南笳挽住他的手臂,兩人往教堂裡走去。
沒有第三人在場,只有他們彼此。
而對而站在花窗投落的光影裡。
誓詞是自己寫的,對對方的期許。
南笳看著周濂月,笑說:“我希望周先生以後可以坦誠對我示弱,坦誠表達想念和喜歡,坦誠且心安理得地相信,我會愛你一輩子。你呢?你對我有什麽期許?”
周濂月凝視許久,執起她的手,垂眸,一個吻落在她的手指上。
他是無神論者,不臣服於任何抽象的、人造的、宗教的信仰。
如果對她有期許,他希望是——
“做我的信仰。”
他將永遠臣服,並將此生不渝。
–
這樣的動靜,不可能不引得人圍觀。
待南笳和周濂月走出教堂的時候,門口已聚了一圈周遭店鋪的店員和顧客,他們操著聽不懂的語言歡呼,不吝獻出掌聲。
對而咖啡館門口有個賣藝的小提琴手,這時候自發地為他們拉起了D大調卡農。
周濂月朝南笳伸出手。
“嗯?”
“跳舞。”
南笳笑出聲,擁著鳶尾花,將自己的手遞到周濂月手中。
那時候為了拍戲而特訓的舞蹈課內容全忘光了。
只隨著周濂月的引導進退,亂跳一氣,最後差點踩著婚紗的裙擺,只朝著他撲倒而去,穩穩落入他懷中。
周濂月抱著她的腰轉了個圈,停下。
深淺交替的呼吸聲中,彼此凝視。
片刻,周濂月伸手,合著白色頭紗,將她後背一擁,低頭,深深吻她。
陌生人群鼓掌歡呼。
卡農正演奏至最熱烈一節。
–
敞篷古董轎車駛過石板小街。
南笳舉起花束歡呼,周濂月手臂撐著窗沿,帶笑看著她。
沿路經過,無人不投以打量目光和微笑。
南笳放下手臂,坐正。
抓住周濂月的手腕,一把拽過來,兩臂繞過他的肩膀。
他們在風裡輕盈地、醺然地擁吻。
回到落腳的民宿,南笳走到木樓梯的下方,脫了高跟鞋提在手裡,赤腳走上樓。
周濂月暫且落後幾步。
她聽見拐角處的會客廳那裡傳來對話聲 ,是民宿老板在同周濂月道喜。
片刻,周濂月走了過來。
停在樓梯下方,抬頭看她。
她倚著欄杆,整個人被層層的白紗擁住,一只手裡抱著花,一只手裡提著白色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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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笑,忽地抬手,將高跟鞋往他懷裡一扔。
他雙手接住了,挑挑眉。
“快上來!”她牽著裙擺,轉身,朝樓上跑去。
身後木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聲,一聲,同樣的力度和頻率,不急也不徐。
南笳跑得更快。
到了三樓,推開房間門。
她踩著拚花的地磚進門,全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婚紗裙擺太大,哪裡都藏不住。
剛找到陽台,周濂月已經進門了。
她轉頭看去。
周濂月放了她的高跟鞋,徑直朝著她走過來。
穿過拚花地磚,深藍色的地毯,魚骨紋的木地板,穿過被風吹動的,墨綠色燈罩上綴落的水晶裝飾。
水晶折射水波樣的光斑 ,輕晃著投在白色牆壁上,也投落在她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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