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魏昭直接派人把顧旭敲暈了,敲暈了後,又喂他吃了藥。這一昏迷,怕是得要個好幾日才能醒來。
偏又選擇在唐府附近弄暈他,自然也是想給唐統添點堵的。顧旭可是顧家的長子嫡孫,如今卻暈倒在唐府門口,便是輿論壓力,也能把唐統推到風尖浪口。
何况還有顧家。
不管顧家信不信顧旭真的是爲唐統所害,但估計顧家人心裡也早看唐統不爽了。有事時巴結,無事時擺譜,這等小人,是顧家這樣的忠義世家最爲瞧不上的。
這一鬧,可有得鬧了。
雖然唐統最堅强的後盾是今上,顧家如今又失寵了,顧家再鬧也不能撼動唐家地位。但至少,可以給唐統這老賊再刷點仇恨值。
給他拉仇恨添堵,魏昭樂此不疲。
魏昭不過小小動了下手指,京城裡又亂了起來。以顧家爲首的諸勛貴,與以唐家爲首的新貴,自然有一場無烟的仗要打。
但這些,都與魏昭夫妻無關。
外面的消息,葉榕自然也都知道。葉榕讓魏昭去解決顧旭,但沒想到,他竟然十分乾脆利落的把顧旭撂倒了。
又想起他吃醋的畫面來,葉榕不由暗暗揣摩他心思,總覺得他是在報復。
葉榕有話也不藏在心裡,既有了這個想法,自然也會尋個恰當的機會問一問。所以,次日晚上,二人吃完晚飯後,於內室歇下來的時候,她倒是主動開口問了。
「你打暈他,是真的有這個必要,還是……故意的?」她問的算是委婉而又帶著些小心了。
魏昭原身懶散側躺著,捧著本書在看的。聞聲,送了個眼神來。
「你說呢?」他不說,他就讓她猜。
葉榕:「我要是猜得到,我會問你嗎?」又說,「如果你讓我猜的話,那我就覺得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你心疼啦?」他語氣有些酸酸的。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吃醋可以,但有些話會傷人。
不過好在,葉榕沒被傷到,她是被氣到了。他問出這話來,就是沒信任她!他不信任她,就是心中沒有她、不理解她。
若是心裡有她、理解她,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嗎?她跟顧旭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幾年,他們算是彼此牽著手一路走過來的。
若是她心中還念著顧旭,當初還有他什麽事?
葉榕生氣了,也不理他,只把手中捧著的書往炕幾上一扔,然後跑牀上去躺著了。
魏昭也氣啊,但他不是氣她,他是氣她跟顧旭曾經有過十年夫妻的感情。若真的大家都什麽不記得,他也無所謂,可偏三個人個個都記得。
從前,他是他們故事旁觀者的時候,他就清楚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過於刻骨銘心了。她定是對他愛極了,才生出恨意來的。如今一切心結說開,恨沒了,那曾經的愛呢?
心裡若對她真的只有恩情也就罷了,可偏偏……
偏偏捨不得她生氣。
所以,魏昭只能去哄了。
他也起身,緩緩朝牀邊踱步而去。葉榕是背對著外面躺下的,所以,就算魏昭來了,她也看不到。
不過雖然看不到,但她耳朵是豎起來的。魏昭走路沒有刻意收著脚步聲,她聽到了他過來的脚步聲。
但她沒動。
魏昭彎腰於牀邊坐下,側身望著牀上的妻子。忽然的,倒是笑了。
笑完之後,又搖搖頭。
他兩世為人活到現在,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在她出現之前,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娶妻生子。
從四歲開始,當親眼目睹了那場屠殺後,他心中的執念只有一個,那就是步步爲某,揭穿今聖虛僞的一面,還父親一個清白,推翻今聖的統治,恢復外祖孫家的門第和名譽。雖然身負血海深仇,但因爲從小在魏家二房這樣舒適的環境中長大,他倒是沒長歪。
想報仇,也沒有過於偏執。
只是在他的計劃中,之前從來沒有過娶妻生子這一項。所以當初葉大夫人突然直言讓他提親,他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後來細細一番思忖後,答應了,但也沒想過如今要受這嬌妻的「氣」啊。
別看他平時的時候能說會道又廣交朋友,但他也是頭一回做人家的丈夫,哄妻這種事情,其實還是沒什麽經驗。
妻子安安分分好好的時候,他應付得游刃有餘。可是如今生氣了……他覺得棘手。
心裡不由想著,改日得找大哥取取經。
「我錯了。」
承認錯誤總是對的吧?
沒想到,錯誤承認了,但牀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魏昭抬手摸了摸鼻子。
魏昭此刻緊張又鬧心,葉榕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她都有些後悔了。
剛剛要是沒有一聲不吭置氣跑過來躺著,要是跟他解釋,就好了。事情本來沒有那麽複雜的,偏讓她這麽一跑,給跑複雜了。
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排場搞大了,現在如果很好哄的話,以後如果真的爲了什麽事情鬧脾氣的話,他肯定就不放在心上了。
葉榕想,大嫂拿捏大哥就很有辦法,日後若是有空,她一定要去向大嫂取取經。
又想,只要他再哄自己一句,就一句,她就嘗試著先轉過身子去,給他一個回應。葉榕側身躺著,因為緊張,一動不動,身子繃得很緊。
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轉來轉去,表情嚴肅得可愛。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身後的男人再說一句哄她的話,葉榕心中莫名有些失落跟酸楚。她以為他會不一樣,沒想到……
又想著自己母親兄長還得他來救呢,葉榕也不敢太過任性。正琢磨著要先妥協的時候,突然的,就被人撲倒了。
魏昭迅速翻過她身子,壓在她身上,臉離得她臉很近。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他啞著嗓子跟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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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倒是沒想哭的,他突如其來的道歉,倒是把她弄哭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覺得心裡酸酸的,特委屈。
好像一個本來以為自己被丟棄的孩子突然知道其實自己也是有人愛的一樣。
鼻頭一酸,眼泪就「嘩嘩」淌下來。
她又變得理直氣壯了,歪過頭去,任由眼泪浸濕被衾。
「你錯哪兒了?」
魏昭捨不得她哭,便親她臉,哪裡有淚親哪裡。
「我不該那樣對顧旭。」他逗她。
「你!」葉榕氣得抬手要打他。
魏昭便笑了,捏著她高高抬起却幷沒有落下來的小手,眉眼含笑道:「我錯在……不該不信你。」
葉榕咬唇。
他又說:「但我就是嫉妒!嫉妒你跟他曾經的過去。你跟他有過的,跟我就沒有過。」
葉榕覺得他這完全是無理取鬧。
「那誰讓你之前不登我的門提親的?若不是我娘,你也沒想過娶我,對不對?」葉榕覺得自己找到理了,開始說他,「當初你肯娶我,也是因爲我娘拉下臉來’求’你的。你又沒真正把我放在心上過,你現在倒好,還說我!」
魏昭笑了:「你這是無理取鬧。」
「你才無理取鬧!」葉榕回他。
又問他:「是不是對我只有恩情在?若不是之前我救過你一命,你也根本不會對我這麼好是不是?」
「你上一世也活到了二十多,那麼大歲數,不可能沒有過喜歡的女人。」又追問,「你從前都是外頭混的,紅顏知己有過嗎?秦樓楚館沒少出入吧?別告訴我你是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我不信。」
女人一旦較真起來,即便是素日裡端莊大方又寬宏大量的,也是招招逼人句句見血,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