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哪天你沒有喜歡的人了,能不能讓我排個隊?」
謝盪很欠揍的語氣:「喜歡我的人,排起隊來可以繞地球三圈,你不怕揮霍光陰,就去撞南牆吧。」
說完,氣沖沖地轉身,然後遠遠看見一張迎春花一樣的笑臉,心情更煩躁了:「你怎麼也來了?」
談墨寶背著個比她半個身子都要大的旅行包,眼珠子四處瞟:「來給我偶像打電話!」瘋狂打call!
然後沒理謝盪,揣著一臉迷妹的表情,星星眼地看著薑九笙,就差拿出應援牌來吶喊歡呼了。
眼神熾熱得……薑九笙今天第一次NG了。
導演看她朋友來了,特別允許休息一刻鐘。
薑九笙把自己的飲料給談墨寶:「你來溫城玩嗎?」
「我來直播。」談墨寶唉聲嘆氣,作惆悵的表情,「誒,現在的網紅不好混吶,坐在家裡直播都沒人看了,要到外面直播才新鮮。」
薑九笙對網路直播不是很了解:「那你喜歡嗎,網路主播這個行業?」
談墨寶想了想,正經了神情:「挺喜歡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鬼哭狼嚎就鬼哭狼嚎,胡天侃地自由自在。」她秀眉一擰,「不過,我家裡那兩位大家長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瘋,以前根本不管我,最近不僅反對我的網紅事業,居然還在公司周年慶的那天把我介紹給大家了,我懷疑他倆都更年期老糊塗了,一時忘了我是個私生女了。」
在一旁聽著的小麻助手就搭了一句嘴:「良心發現了?」
談墨寶呵呵:「那真是祖上積德了,居然還能長出良心來。」不說戳人心的喪氣話了,她站起來,元氣滿滿地說,「我要開始直播了,笙笙要看嗎?」
「好啊。」
談墨寶挑了個能避開劇組現場的角落,把手機支架拿出來,調好角度,自個兒隨意化了個淡妝,然後就開始直播,一會兒侃天侃地,一會兒鬼哭狼嚎。
小麻看了一陣,又聽了一陣,仔細聽,還是聽不出門道:「這是誰的歌啊?我怎麼一首都沒聽過。」
薑九笙淡淡然回:「我的。」
「……」
小麻陷入深思了,覺得自己這個助理有點失責,居然連自家藝人的歌都聽不出來。
拍攝結束後,薑九笙、謝盪、談墨寶,還有秦蕭軼一起去吃了飯。
次日,DY知名主播陪睡富二代,靠肉上位的消息就傳出來了,有圖有真相,照片裡一輛白色法拉利停在酒店,光線昏暗,但清晰拍到了談墨寶從車上下來。
薑九笙與談墨寶不在同一個酒店,回了住處之後,才從小麻那裡得知他們被拍了,記者斷章取義,給談墨寶潑了一盆髒水。
薑九笙立馬電話過去:「怎麼回事?」
談墨寶語氣很輕鬆:「沒什麼事,平台一個小錶砸睡料被挖出來了,但還沒點名道姓,那膽大包天的小錶砸居然把髒水潑我身上,和狗仔串通好了來蹲我。」談墨寶呵呵了一聲,鬥志昂揚地放話,「居然把我當柿子捏,不扎死她我就不是DY第一衝天炮!」
薑九笙還是不太放心。
DY第一衝天炮中氣十足地說:「沒事,不用替我費心,我有法子解決。」
掛了電話,小麻跑來對薑九笙說:「笙姐,盪哥發微博了。」
言簡意賅,直來直往,風格很盪。
謝盪V:那輛車是我的。
附圖,一輛白色法拉利,旁邊站著謝盪,表情極度不爽。
緊接著,薑九笙轉發了謝盪的微博。
薑九笙V:我也在車上。
十分鐘後,秦蕭軼也轉發了。
秦蕭軼V:還有我。
連續三條微博,網友炸開了鍋,什麼情況,這個網紅面子好大,娛樂圈三位大佬出面幫她澄清。
這個網紅絕對不簡單吶。
眾網友尤其是三位大佬家的粉絲,搬了凳子,做一個合格的吃瓜群眾,隨時準備好戰鬥,網紅圈的水咱不淌,但是得盯緊了,自家偶像絕不能沾到一滴髒水。
雖然有三位大佬出面澄清,不過還是有一部分水軍在帶節奏,說最近被扒的那位陪睡主播,就是DY的談墨寶,另外,還有幾張模糊不清的牀照,看五官輪廓,還真和談墨寶有幾分相似。
這一大盆黑料,反正就是很不由分說地扣在了談墨寶頭上,不過,也就十多個小時吧,就有微博大V扒出談氏葯業周年慶上盛裝出席的談二小姐,照片一出來閃瞎了一眾網友的狗眼,談家的二小姐居然就是網紅談墨寶。
江都首富家的二小姐,為毛要想不開跑去當網紅?網友表示:二小姐,您還是回去賣葯吧。
這一系列變故,就像是龍捲風,來得猝不及防,對此——
談墨寶:「……」
她整個人都是很懵逼的,為什麼全世界都在幫她洗白,這顯得她英雄無用武之地啊,不行,她也得乾點什麼。
談墨寶就拿起手機,給平台的一個妹子發了一條消息:「仙草,有件事你知道嗎?你那張素顏照,是冷兒發出去的。」
冷兒就是那個一路睡到了一姐的主播,黑料滿天飛,就是沒實錘,這不,才一不做二不休把鍋甩給談墨寶了,估計是看她倆臉型相似,容易背鍋。
仙草也是YD說得上名號的主播,曾經穩坐前三姐的寶座,就是去年,不知道誰曝了她的素顏照,因此,掉了一大波宅男粉。
這仙草和冷兒是『閨蜜』,經常一起同框主播。
仙草也不是傻子:「你想挑撥離間啊?」
談墨寶立馬糾正:「不是,我是告密。」她氣定神閑,告密了,「曝光你素顏的那個娛記,剛好是我房間管理。」
說完,就甩證據,全是冷兒和那個娛記的聊天記錄。
然後,談墨寶掛了電話,開了一瓶汽水,點了份麻辣小龍蝦,以及一份香辣雞爪子,坐看DY仙草手撕塑料閨蜜冷兒,料是又猛又足,一來就直接上實錘,揭露清純女主播背後的騷面目。
這波操作,666!
談墨寶看得那個開心啊,叼著只雞爪子,開了直播,心情好,吃了二十分鐘,就在直播間開始發福利了。
一邊剝蝦一邊對著鏡頭吆喝:「寶寶今天心情好,福利走一波。」
彈幕直嗷嗚。
談墨寶跟個街頭傳銷似的,嘴皮子溜得一批:「微博誇我老公薑九笙的,並艾特二老婆談墨寶,前六十六名全部送我老公的專輯一張,外加談氏秘製的清心丸一瓶。」
此處,應該有彈幕。
滿屏都是字,談墨寶就挑了幾個看著順眼的回答。
「大老婆?」二老婆談墨寶非常自豪地說,「大老婆當然是笙嫂時醫生了。」
薑九笙的腦殘粉,還是一如既往地腦殘啊。
談墨寶看見滿屏的清心丸,吃驚了:「清心丸沒聽過?」來來來,廣告走一波,「一顆下去快活賽神仙,有病治病,沒病健體,只要三十九塊八,三十九塊八,不要問我為什摸,廠長是我表鍋!」
談墨寶心想:談氏葯業的高管們不用謝!以後考慮一下讓姐代言。
談氏的高管們:「……」
這真的是二小姐?不是江南皮革廠的?
彈幕都笑瘋了。
江北江都,談家。
夜深,來電鈴聲突然響,談夫人楊氏接起:「喂。」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楊氏不悅:「喂。」她問,「哪位?」
沒有得到回應,有風聲和雜音從聽筒裡傳來。
楊氏不耐煩:「到底是哪——」
那邊的人突然開了口,渾厚嘶啞的聲音:「你要是再不打錢過來,我就把你談家工廠的事情全部曝光。」
楊氏反應了幾秒,嗤笑了:「那你去啊,看我給不給你一毛錢。」
對方被惹怒了,罵了幾句粗俗的話,狠狠道:「你等著,你等著!你們談家給我等著!」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楊氏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分鐘,扯出一個冷笑。
晚上有一夜戲,是和蘇問的對手戲,薑九笙入戲很快,拍攝很順利,結束後才九點多,導演請劇組宵夜,薑九笙以身體不適推辭了,小麻陪著她回了下榻的酒店。
從保姆車上下來,小麻就東張西望的,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笙姐。」小麻嗓子跟掐住了似的,顫顫巍巍很小聲。
薑九笙回頭看了他一眼。
小麻眼珠子掃了兩圈,縮縮脖子:「我怎麼老覺得有人跟著我們啊。」
薑九笙沒說什麼,繼續往酒店大堂走。
小麻膽子小,碎碎念個不停:「我們是不是被跟蹤了?」腦子忍不住天馬行空了,「不會是私生飯吧?」摸了摸小心肝,越想越慌,「還是綁架?」
「劫財還是劫色啊?」他好怕,抱緊自己。
薑九笙突然停下腳。
小麻二十二歲的臉上有著四十二歲的滄桑與痕跡,正緊張地把抬頭紋都皺起來了。
「小麻,你先上去。」她沒有解釋。
雖然已經到了酒店大堂,可這個點,除了前台接待也沒什麼人,小麻覺得陰氣森森的,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時刻盯著他後背,他有點頭皮發麻,不過,鼓足勇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笙姐不成啊,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置於危險之中,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義不容辭地跟你同進退。」
不然,宇文老闆會弄死他的!
薑九笙心平氣和,不見慌亂:「不會有危險,上去吧。」
小麻不敢:「笙姐——」
薑九笙失笑:「有不對勁我就馬上給你電話。」
那好吧,小麻一步三回頭:「那我先上去了。」
薑九笙往樓梯口走,上了一層,然後突然停住,回頭:「出來吧。」
樓梯間裡沒有人,很安靜。
她提了提聲音,喊道:「時瑾。」
片刻,腳步聲靠近,樓梯拐口映出一道影子,緩緩挪出來。
是時瑾。
他抬頭,瞳孔裡光:「笙笙。」
隔著半層樓梯,他仰頭看她,千言萬語沉在一雙眼裡,黑沉沉的,深邃又熾熱。
薑九笙盯著看了許久許久。
他好像瘦了。
她收回目光,轉了身。
時瑾下意識邁出了腳,遲疑了須臾,又收回來,眼裡的光一點一點暗下來,像仲夏夜的星空,忽遇陰雨,烏雲密布。
「時瑾。」
樓梯裡很靜,聲音有回聲,她突然喊他。
時瑾募地抬頭。
她扶著樓梯扶手,身子往下探:「怎麼還不上來?」
時瑾愣了一下,才跟著過去,緊抿的唇鬆開。
薑九笙把他帶回了房間,她去倒水,他就跟在她後面,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她不開口,他也不敢說話。
她坐下,他就站到她面前。
她把水遞給他:「這幾天,我冷靜了一下,想了一些事情。」
時瑾接過去,水是溫的,喝了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往前了一步,離她近了一點點:「想了什麼?」
薑九笙仰著頭,很順其自然地接過他的杯子,也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水杯,說:「在想你的話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要怎麼辦?」
他安靜地凝視,沒有說話。
還是不解釋,不反駁,什麼都扛著,卻什麼都不說。
薑九笙眉頭皺起來:「我想自己想起來,可一想頭就痛,還是記不起來,捋不清楚,所以,時瑾我再問你一遍,你殺了我父親嗎?」說完,沒等他回答,重重咬字,「不要騙我。」
時瑾沉默了頃刻,點了頭:「嗯,是我殺的。」
她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那我母親呢?」
他回答:「是你父親殺的,他們因為你的醫藥費起了爭執,你父親失手殺了你母親。」語氣沉靜,沒有特別的情緒。
他眼睛裡,風平浪靜,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她怎麼都找不到一絲痕跡:「我呢?我在場嗎?」
「在。」時瑾迎著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對視,「你目睹了整個過程,情緒失控,和你父親動了手。」
薑九笙問得很快:「然後你就殺了他?」
他斂眸:「嗯。」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可什麼端倪都沒有,她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我怎麼覺得你在撒謊呢?」
大概,她希望如此,所以本能地去找各種理由,為他開脫。
可偏偏,他一句都不辯駁。
她再往前一步,一抬頭,眼睛就映出他的眼睛,裡面有彼此的影子:「如果你真的是兇手,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毫無芥蒂地面對你,所以,我再問你一遍,」她鄭重其事,「是你嗎?」
否認啊。
你搖頭了,我就信你,然後再也不去查,不去問。
時瑾點頭:「是我,是我殺的。」他嗓音沉沉,冷靜又果斷,「陳易橋的父母,也是我收買的,我給了錢,他們放棄了二審上訴。」
薑九笙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這個傻子,為什麼要認,不管是不是,不認就好了,那她才有理由裝聾作啞。
她氣極,有一肚子狠話,可到了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便紅著眼凶他:「你走。」背過身去,不再理他,「你走啊。」
時瑾伸手去抓她的袖子:「笙笙。」
她用力甩開:「你走,不想看到你了!」
他安靜地站了會兒,緩緩挪動腳,一轉身,他低了頭,鬆開手,掌心都是血痕。
怎麼能否認呢,他家笙笙這麼聰明。
只有一種情況,她才會自亂陣腳,失去思考與分析能力,那就是扯上他,然後,她關心則亂。
殺人罪。
他家寶寶扛不起的。
小麻不放心,在自己房間裡來回徘徊了十幾分鐘,還是拿了個馬桶刷去薑九笙那邊,萬一真有私生飯綁架犯什麼的,他還是要抵抗一下的。
小麻敲了薑九笙的門:「笙姐。」
裡面沒人應。
他用馬桶刷再敲了兩下:「笙姐。」把耳朵貼門上,聽動靜,「你回來了沒?」還是沒有回應,小麻抓耳撓腮,很焦急啊,「笙姐你——」
門突然開了。
小麻第一眼就看見一雙通紅的眼睛。
笙姐哭了?
不是吧,在他心裡笙姐可是天山雪蓮啊,刀槍不入的仙女,他有點慌神了,手裡的馬桶帥掉地上了:「笙姐,你怎麼了?」
薑九笙一句話不說,蹲在了地上。
小麻很慌啊:「你別哭啊笙姐。」他淚點低,都快哭了,「出什麼事了?」
她抬頭,一雙桃花眼,眼角殷紅,臉上淚痕還是濕的:「小麻,他走了嗎?」
小麻一頭霧水:「誰啊?」
她突然急了,走到門口,往外看:「時瑾,」沙啞的聲音因為有些哽咽,更嘶啞,「他去哪了?你過來的路上沒有看到他嗎?」
小麻慢半拍地搖頭:「我沒看到他啊。」
時醫生來了?
他剛想問來著,就見薑九笙突然往外跑。
小麻愣了幾秒,趕緊追上去:「笙姐,外面下雨,你——」
走廊裡,落了一件外套,是薑九笙的,人已經跑遠了。
外面,大雨傾盆,是雷陣雨,說下就下,整個天都沉下來,烏壓壓的,水汽彌散得到處都是。
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酒店大堂裡靜謐。
薑九笙從樓梯裡跑出來,還穿著酒店的拖鞋,沒穿外套,白色的T恤單薄,站在大堂的琉璃吊燈下,驚慌失措地張望。
除了前台,偌大的大堂,空無一人。
想也不想,她就往門口跑,外面傾盆大雨,重重砸下來,濺得到處都是水花,她毫不猶豫地往雨裡沖。
「笙笙。」
腳下濺起冰冷的雨水,她頓住了,怔忡著回頭,看見了時瑾。
如果真的隔了血海深仇,那她就完了,八成良心與道德都要丟掉,然後色令智昏,執迷不悟。
她完了……
腳步不受控一樣,她朝他走過去。
時瑾伸手,把她拉到走廊下,她愣愣地,任他給她擦掉臉上的雨,可雨水一擦掉,她眼淚就滾下來了,砸在他手背上,燙得灼人。
時瑾捧著她的臉:「你還是捨不得我對嗎?」
她用力點頭。
「你不會不要我對嗎?」
她伸手,抓住了他腰間的衣服:「嗯。」
「你愛我對嗎?」
眼睫顫動,濕漉漉的桃花眼裡,有淚,她哭著,點了頭。
時瑾用指腹,擦她眼角不停往下掉的眼淚:「那就好。」
「所以,就算我讓你走,你也不要走遠了。」她仰著頭,帶著哭腔,「你等等我,等我不難過了,等我不氣了,我就來找你。」
「我不走,你趕我我也不會走的。」他低頭,唇落在她眼睛上,「不哭了,嗯?」
她不說話,踮腳吻他。
兩天后。
肖逸推開時瑾辦公室的門:「時醫生。」
時瑾從電腦前抬頭:「手術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肖逸試探性地問,「時醫生,還是你主刀嗎?」
「嗯。」
時瑾起身,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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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對面,徐青舶剛好走過來,擋住了時瑾的路:「差不多就行了,真當自己是鐵打的?」
時瑾簡明扼要:「我現在要去手術室,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他揮手,意思很明確:讓開。
徐青舶不讓,抱著手擋他跟前,表情有點嚴肅:「你已經連續做了六台手術,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你再進行任何高強度的長時間作業。」
時瑾面不改色,語氣雖不強勢,一貫得溫和,可不容置疑:「我會對我的病人負責。」
「你就不對自己負責?」徐青舶很慎重地提醒,「你再這麼下去會過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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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給下章鋪墊,猜猜,誰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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