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個,別髒了人家的車。」
「……」
謝盪公主這個嘴啊,被毒蛇吻過一般。
她腦袋被縫了五針,在後腦杓剃了一撮頭髮,她的情絲啊,就這麼從根斷了,這是要她絕情絕愛嗎?
生無可戀的談墨寶坐在車上,一路都在感慨:「算起來,我這是第二次當破頭將軍了。」扭頭看謝盪,「嗯,算起來好像都跟你有那麼點關係啊。」
上一次是腦門,這一次又是後腦杓。
她覺得吧:「謝盪,咱兩上輩子一定是冤家。」
謝盪瞥了她一眼:「我上輩子可不是貂。」
談墨寶:「……」
盪哥,有點皮哦,哼,上輩子肯定是只貂,這輩子滿世界皮。談墨寶正腦補謝盪變成一只作天作地的貂時,他突然扔過來一句:「謝謝。」
幹嘛突然這麼正經?
談墨寶擺擺手:「客氣。」江湖兒女,她正義凜然地說,「你是我女神的師弟,四捨五入也就是我的師弟啦,湯圓是你妹,四捨五入也就是我妹了,打我妹妹,當姐的哪能不管。」
謝盪:「……」剛剛說她是只貂,這會兒,又是只狗了。
到了警局,小江問要不要私了,對方有私了的意思,謝盪堅決不和解,直接放話:「不告到他們坐牢,老子就不姓謝。」
小江就領著謝盪去立案了,兩姑娘面對面坐著等,一個抱著小土貓,一個抱著折耳貓,兩只貓你看我我看你。
談墨寶真心實意地說:「今天謝謝啊。」
秦蕭瀟義正言辭:「我又不是幫你,他們弄髒了我的包。」
「……」
這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談墨寶還是正正經經地道謝:「還是要謝謝。」要不是秦蕭瀟,她的熊貓血還不知道要流多少,她於她有救血之恩啊。
秦蕭瀟勉為其難的樣子,接受了:「要真想謝,以後看好你這只沒教養的小土貓。」
「……」
丫的,不豎一身的刺不舒服是吧。
談墨寶大度,不跟她一般見識了,豪氣雲乾地說:「不管怎麼說,不打不相識,以後有什麼用的著我的地方,吆喝一聲。」
她這個人,有恩報恩!
秦蕭瀟一副『本小姐不想理你』的表情:「我不跟網紅打交道。」
網紅談墨寶:「……」她這個樣,交得到朋友算本寶輸。
這時,警局的門被推開了,白衣黑褲的男人走進來,生得乾淨周正,一身書卷氣,著實是個俊朗的。
「程會。」
談墨寶懷疑她產生幻聽了,這還是那個嘴裡總是帶著刀子的秦蕭瀟的聲音嗎?居然讓人聽出了一股子乖巧,她抬頭,果然,看見秦蕭瀟看著男人,一臉的乖巧相。
這人會變臉吧。
程會走過來,看了看秦蕭瀟,皺著眉:「有沒有受傷?」
她搖頭,眼神很亮:「沒有。」
程會便沒有再問什麼,對值班的警察道:「我是秦蕭瀟的老師。」
「去那邊辦了手續就可以把人領走了。」
然後程會便過去辦手續了,秦蕭瀟一路尾隨,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
談墨寶全程目瞪口呆,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一物降一物了,就好像那只叫八寶的蘇格蘭折耳貓,一碰見她家圓點小土貓,小辣椒秒變大總裁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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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手續,程會和秦蕭瀟先離開了,程會的車停在附近的停車位,要走一段路,秦蕭瀟抱著貓,不作聲地跟著。
她低著頭,走在程會右邊:「對不起,麻煩你了。」
程會看她:「為什麼不通知家裡?」
她習以為常般,語氣很平鋪直敘:「我家裡人不會來。」秦行知道了,估計就一頓罵,雲氏肯定會說她是麻煩精。
秦家的情況,程會知道一點兒,沒有再問了:「我送你回去。」他走到右側,讓她走在裡面。
秦蕭瀟連忙笑著點頭,懷裡的蘇格蘭折耳貓叫了一聲:「喵。」
程會看著那只貓。
她介紹:「這是我養的貓,叫八寶。」
他溫聲應了聲:「嗯。」
秦蕭瀟把手上的貓掂了掂,抱著放到程會跟前,哄著貓叫人:「八寶,叫程老師。」
八寶被擾了清夢,一爪子過去:「喵!」
還好秦蕭瀟眼明手快,趕緊後退了:「對不起啊程老師,八寶被我慣壞了,有點跋扈。」
程會搖頭,說沒關係。
秦蕭瀟有點惱,瞪了瞪八寶,它就縮了縮,往她懷裡鑽,討好地舔她,撒嬌:「喵~」
程會看著那只貓,有點好笑,突然覺得這貓同她的主人性子很像,爪子很硬,牙尖嘴利的,不過有時候又有點軟軟的。不同的是,它跋扈是因為有人慣著,她卻不是。
錄完口供、辦完手續已經晚上七點了,謝盪和談墨寶一同走出警局。
「住哪?」謝盪問。
談墨寶也不客氣,報了個地址,然後就抱著圓點上了謝盪的寶貝座駕,她一上車,就去開車載音樂。
謝盪立馬阻止她:「別放笙笙的歌。」
談墨寶當然想放偶像的歌:「幹嘛?」
謝盪瞅了她一眼:「我怕你跟著唱。」此時,他擺了一臉『你唱歌怎麼樣你沒點逼數』的欠揍表情。
「跟著唱怎麼了?」談墨寶不服氣,她唱首歌怎麼了,她直播間的老鐵都說了,她是靈魂派,唱歌那是能震撼靈魂的好嗎,圓點也喵喵喵,贊同。
謝盪毫不客氣地實力懟:「會出車禍。」
談墨寶翻了個大白眼,本來是想放偶像的歌的,可想到上次的車禍,她還是覺得要珍愛生命,畢竟,她腦袋剛縫好,於是乎就放了一首小提琴曲。
她聽著聽著,就昏昏欲睡了,腿上趴的貓,也睡眼朦朧了。
她住的小區不遠,二十分鐘車程,車停到小區門口時,她已經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睡著了,兩只手抱著自己,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腦袋擱在車窗上,頭上纏著一圈白色的繃帶,後頸的血跡幹了,殷紅殷紅的,她腿上還窩著一只灰貓,一人一貓看起來都有點可憐。
謝盪沒有叫醒她,坐在車裡等,等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還沒醒。
「談墨寶。」他喊。
對方沒反應。
謝盪伸出一根手指,戳她肩膀:「談墨寶。」再戳,「談墨寶!」
抱著的那一團動了動,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了,扭頭看謝盪:「嗯?」整個人都很恍惚迷瞪。
看在她腦袋破了的份上,壞脾氣謝盪公主嘴上語氣好了很多:「到了。」
她愣了十秒:「……哦。」然後直接拎著圓點扔出了車窗,扭頭去解安全帶。
被扔得一個激靈的圓點:「……」
謝盪問她:「幾樓?」
「二樓。」她奮力解安全帶,沒睡醒,愣愣的,解了好一陣,才哢噠一下。
這個樣,像個二傻子。
謝盪對談二傻子揮揮手:「去吧。」
「哦。」二傻子就下車了,腳步有點飄,踉踉蹌蹌地往小區裡走,她身後,還跟著一只小灰貓,喵喵喵個不停。
謝盪想等燈亮了再走,等了三分鐘,談墨寶自己又下來了,換了一棟。
謝盪:「……」平時的機靈勁兒哪去了。
晚上,薑九笙帶著薑博美去了謝家,湯圓前腿骨折了,身上還有多處外傷,但好在沒有什麼大傷,養養就沒事了,湯圓前腿包成了一個粽子,趴在沙發上,謝大師正在一旁給湯圓做思想教育。
謝大師很嚴肅:「還偷不偷吃冰激凌了?」
湯圓仰頭叫:「嗷。」
謝大師耳提面命:「以後還跑不跑出去了?」
湯圓抱頭:「嗷。」
謝大師義正言辭:「特別是陌生人喂的東西,還吃不吃了?」
湯圓把頭埋進沙發裡:「嗷。」
教育完了,嚴父模式下線,慈母模式開啟,謝大師拿著木梳子,給穿著粉裙子的湯圓梳頭上的毛,非常溫柔地說:「爸爸以後不罵你了,不準再離家出走了,知不知道。」
湯圓把肥壯的身子窩進謝大師懷裡,撒嬌:「嗷~」
失而復得,謝大師真是恨不得可勁兒疼愛湯圓公主,愛撫它的毛:「我家湯圓真乖。」
「嗷~」
湯圓在謝大師懷裡撒歡,那噸位,謝大師夠嗆,還是以後再疼愛吧,他把湯圓推開,溫柔地問:「想吃什麼狗糧,爸爸都給你買。」
狗糧兩個字,湯圓公主聽得懂!
它趕緊歡快地用腦袋去蹭謝大師的手:「嗷~」
謝大師老來得子,別說孫子,謝盪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哪有小娃娃對他撒嬌過,看著湯圓小公主這軟綿綿胖乎乎的樣子,心都要化了:「哎喲,我的小心肝哦。」
湯圓小心肝繼續蹭爸爸的手:「嗷~」
謝大師情緒正濃,慈愛地抱著湯圓的頭,心肝寶貝地順它的毛,千叮嚀萬囑咐:「以後再也不準離開爸爸了。」
「嗷~」湯圓是個聽話的小公主,聽爸比的話。
這時候,突然一聲狗叫。
「汪。」薑博美站在玄關,「汪。」
湯圓回首一看,定睛,然後一爪子就推開了謝大師:「嗷!」狗子哥哥!
它撒丫子跑過去,雖然就三條腿落地,但它身殘志堅,用最快的速度撲倒了薑博美弱小的身體。
被拋棄的謝大師:「……」
被泰山壓頂的薑博美:「……」
歡歡喜喜抱著狗子哥哥的湯圓:「嗷~」
看見湯圓包成粽子的爪子,薑博美收回了爪子,沒推開它,難得放棄掙扎,任湯圓蹂躪。
薑九笙看了一眼滾作一團的兩只狗,走進客廳,問正悶悶不樂的的謝大師:「湯圓沒事吧?」
謝大師瞟了一眼那只有了公狗忘了爹的白眼狗:「沒事,養兩天就活蹦亂跳了。」然後看向薑九笙,「笙笙啊,我問你個事。」
「老師您說。」
謝大師組織了一下語言:「今天救湯圓的那個姑娘,」他貼切地形容了一下,「就是腦袋被砸破了還特彪悍的那個姑娘,你認識吧。」
薑九笙已經聽說了這事,點頭:「認識,她是我的朋友。」
謝大師兩眼一亮,追問:「那姑娘人怎麼樣?」他看著是不錯,有勇有謀重情重義,是個江湖好兒女。
薑九笙沒聽出來謝大師的弦外之音,實話實說:「嗯,是個很好的人。」
謝大師眼睛都笑眯了:「我看著也是,講義氣又護犢子,跟蕩蕩一樣。」臉笑成一朵菊花,謝大師問,「那姑娘有男朋友嗎?」
薑九笙明白謝大師的意思了,笑著搖頭:「還沒有。」
謝大師更滿意了,自顧點點頭,由衷地感嘆:「果然,是個優秀的姑娘啊。」
這時候,謝盪回來了,往沙發上一坐,瞅了薑九笙兩眼,沒說話,把她那杯沒喝的茶給喝了。
謝大師逮著他問:「蕩蕩,你有沒有送湯圓的救命恩人回家呀?」
謝盪不鹹不淡:「送了。」
哎呀,這發展好。
謝大師接著循循善佑:「你看人家姑娘為了咱們家湯圓都頭破血流了,是不是得感謝人家?」
謝盪還能不懂他家老頭那點心思,成天張羅著給他找對象。
謝盪扔了顆葡萄到嘴裡:「她有只小土貓,你可以把湯圓拾掇拾掇,送過去以身相許。」
謝大師:「……」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當爺爺啊!
那邊,湯圓聞言,立馬扭頭,沖它盪哥叫:「嗷!」湯圓是狗子哥哥的!
叫完,湯圓一把抱住狗子哥哥的脖子,撒歡。
被壓得快要散架的薑博美勉勉強強應了:「汪。」
九點的時候,時瑾過來接薑九笙和薑博美,他在酒店開完會直接開車過來,薑博美坐後座,它當然想媽媽抱著它坐,但時瑾爸爸不讓,暴君!
副駕駛的座位上放了一個文件袋,薑九笙拿起來:「這是什麼?」
時瑾給她系安全帶:「你母親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