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用指腹揉揉她皺著的眉:「都是假的,別太入戲。」
「一個合格的演員,都是入戲快,齣戲難。」薑九笙仍然有些悵然,腦子裡都是炎泓帝與定西將軍。
他的笙笙真是太優秀了,時瑾想。
他摟住她的腰,手順著腰線往後背流連,低頭在她耳垂下輕咬,用了些力:「現在呢,齣戲了嗎?」
薑九笙往後縮了縮:「別咬,」摸摸耳朵,她笑了,「很癢。」
見她展顏了,時瑾便不鬧她了:「下周秦行大壽,跟我去秦家嗎?」
薑九笙不太確定,問他:「你要待幾天?」
「最少三天。」
一日三秋,三日便是九秋,太久了,會相思成災。
薑九笙點頭:「要去。」
「好,帶你去。」時瑾幫她把拖鞋穿好,「先吃飯。」
她摸摸肚子:「不太餓。」喝酸奶喝飽了。
自從戒煙戒酒之後,她食欲很不振,倒是越發愛喝黃桃酸奶,食量太小,體重也上不去。
瘦得讓時瑾不安。
他拉著她去餐桌,像個老幹部一樣念叨她:「笙笙,以後一天只可以喝三盒酸奶。」喝多了她又不吃飯。
「……」
酒不讓喝,現在酸奶也不讓喝了。
怎麼辦呢,誰讓她是夫奴,完全不反抗:「好。」
幾乎同一時間,傅冬青那邊也接到了《帝後》劇組的通知,不過不是郭鴻飛親自致電,是場務打過來的,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情況。
傅冬青的經紀人李微安掛完電話臉色就不太好了:「冬青,試鏡的結果出來了。」
她對著鏡子在補妝:「是我,還是薑九笙?」
「薑九笙。」
傅冬青把口紅放回包裡,抿了抿唇:「我小看她了。」
李微安覺得匪夷所思,就算薑九笙流量再好,可到底是歌手,只拍了一部電影,都還沒有上映,是個半路出家的演員,哪裡比得上冬青的專業與影視影響,再怎麼輪也輪不到薑九笙一個搖滾歌手去挑大樑,李微安猜測:「可能是因為有後台,秦氏投資了這部電影。」
傅冬青笑而不語。
李微安安慰:「沒事,劉余導演的劇本也很好,同樣是大熒幕大製作,不一定比郭鴻飛的差。」
傅冬青不緊不慢:「推了吧。」
「你不中意那個劇本?」李微安訝異,那個劇本她也看過,雖然比不上歷史題材的大氣,可也是難得一見的好劇本,只要和《帝後》錯開時間上映,票房不一定會居後。
傅冬青沒有解釋,俯身換鞋:「你幫我問問郭導,《帝後》的女二有沒有定下來?」
林赫拉氏。華卿是炎泓帝在位期間唯一的後妃,是一位婉約又聰慧的女子,與定西將軍烏爾那佳。鶯塵齊名,一文一武,聞名大楚。
李微安詫異:「你要演?」
傅冬青點了點頭。
「憑你現在的咖位,怎麼能給薑九笙做配。」李微安都覺得不甘,傅冬青拿了三次視後,唯一一部電影也入圍了華鼎獎最佳女主角,上一次給人做配角還是六年前的事。
薑九笙哪裡配!
傅冬青倒從容,成竹在胸一般:「不對比怎麼能比較優劣。」
這倒是。
同一部電影,女主若是被女二碾壓,那便貽笑大方了。
李微安想了想:「好吧,我去問問。」
兩人一同出了套房,傅冬青在江北取景拍戲,下榻的酒店正是秦氏,下午她還有一場戲,電話響,她接起來:「爸。」
傅冬青的家族從商,本家定居中南。
李微安知道,傅先生多半又是打來催促傅冬青回中南的,傅家都不太支持傅冬青混娛樂圈,父女二人經常因為這個不歡而散。
「我不回去了,要拍戲。」
那邊不知道傅先生說了什麼,傅冬青腳步緩了緩:「秦家?」她似乎有了幾分興趣,「哪個秦家?」
聽完,傅冬青勾唇笑了笑:「好,我定機票回去。」掛了電話,對經紀人道,「微安,給我定一張回中南的機票,要下周一的票。」
李微安不解:「你不是不願意回家嗎?」
傅家二老一開始就不贊同傅冬青出道,尤其是這兩年,越發逼得緊,就希望她找個門當戶對的豪門聯姻。
她笑,饒有興趣:「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李微安正要問,拐口處一個人突然撞過來,那人腳步急,身形矮小,正好磕到傅冬青的包,趔趄了兩步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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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
是位老太太,頭髮花白,坐在地上哀嚎:「痛死我了,你走路不看路啊!」
傅冬青連忙去扶:「抱歉。」
老太太脾氣大,一把推開,瞪著傅冬青,語氣不依不饒:「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出門不帶眼珠子。」
話說得太難聽。
李微安也氣了:「你這老——」刁婆!
傅冬青搖頭,製止了要發作的李微安,再次俯身去扶:「不好意思,沒撞到哪吧?」
這老太太正是徐蓁蓁的奶奶周氏,拿了孫女的錢,一心想著享福,直接打車讓司機載她來了江北最貴的酒店。
周氏扯著傅冬青遞過來的手,站了起來,一臉的蠻橫相:「撞得我渾身都疼死了,我可是江北市市長千金的奶奶,要是撞出了什麼閃失,你賠都賠不起。」
江北市市長千金的奶奶?
呵呵,徐市長的母親多年前就逝世了,哪裡來的市井騙子!
傅冬青也不惱:「微安,名片。」
這種騙子,還理她做什麼,李微安十分不解,還是遞上了名片,傅冬青接過去,雙手遞給老太太,好脾氣地說:「我現在有事情,這是我的名片,如果身體不適,可以聯繫我。」
周氏一把搶過去,橫眉豎眼地哼了一聲,這才走了。
李微安回頭瞥了一眼:「幹嘛給名片,那種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傅冬青從包裡拿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上被老太太碰過的地方,微微抬了抬眸:「上面有監控。」
不管錯在哪方,處理妥當了,才不怕詬病。娛樂圈的水,可是渾得很。
「哪個窮山惡水出來的老刁民。」聽老太太的口音就不是江北人,李微安嗤了一聲,「還市長千金的奶奶?」
小插曲過後,周氏回了房間,才走到門口,便看見孫女在外面等。
徐蓁蓁一見周氏,立馬說:「進去說。」她四處張望,就怕遇到熟人。
周氏慢吞吞地開門,眼珠子一直扎徐蓁蓁的身上,面露羨慕:「蓁蓁,你這裙子真漂亮,多少錢啊?」
關了門,徐蓁蓁也不怕被人聽了去,口氣有點惱火:「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實在受不了這個糊塗的老太太,忍不住發脾氣了,「要錢我給你們寄就是了,為什麼非要來江北?」
她生父跑貨還沒回來,這老太太留在江北一天,她就心驚膽戰一天,恨不得立馬就把人打發走。
周氏不樂意了,好不容易背著兒子來投奔孫女,哪會那麼好打發:「我孫女飛黃騰達了,我跟著過來享幾天福怎麼了?還有你哥哥,待在那個小鎮裡,能有什麼出息,你現在有本事了,怎麼也要拉他一把。」
周氏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薑民昌娶了個便宜貨就忘了娘,她偏愛二兒子,對唯一的孫子更是溺愛。
薑強被周氏慣得好吃懶做,十幾歲就輟學玩樂,一點傍身的技能都沒有,現在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也沒成家,正經工作都沒有一份,成日裡遊手好閒,抽煙遊戲啃老。
徐蓁蓁看了一眼那邊正戴著耳機打遊戲的薑強,他時不時嘴裡爆粗,地上還扔了一地的煙頭,邋裡邋遢得不行,徐蓁蓁看著就來氣:「奶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是認祖歸宗了,可徐家和薑家沒有半點關係。」
周氏哼哼,理直氣壯地說:「怎麼沒關係,你不是在薑家養了十六年嗎?有養育之恩。」
明知道她是假的,還說這種話!就算是真的市長千金薑九笙,也就很小的時候在薑家住了幾天,哪來的養育之恩。
徐蓁蓁耐心快耗沒了:「當年我爸不是給你們一筆錢了!」怎麼就是不知足!
徐家那是什麼樣的家族,隨隨便便摳一點下來,就夠普通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周氏當然不滿:「那點蠅頭小利就想打發我們,果然是越有錢就越小氣。」
當年做完DNA之後,徐平征給薑家留了一筆錢,當做報答,那筆錢,一大半都被老太太吞下了,不知道是要當棺材本,還是給薑強當老婆本。
這老太婆根本油鹽不進,徐蓁蓁壓下心頭火:「等我有錢了,我會寄給你們,你就別再來添亂了行不行,我自己都還沒站穩腳。」
除了這個大麻煩,還有那個醫生,一個個全是喂不飽的無底洞!
老太太鬆了口,不過態度很堅決:「不管我行,但你哥哥你得給他找個好工作,最好在江北弄一套大房子,給他結婚用。」
江北市裡一套房子得幾百萬,真是貪得無厭!
徐蓁蓁忍無可忍了:「我哪有那麼多錢買房。」
周氏理所當然:「你現在的爸爸不是市長嗎,一套房子都買不起?」
徐蓁蓁快崩潰了:「就算我爸有,我也不能一次開口要那麼多,他問起來我怎麼答,都說了他不喜歡我跟以前的家人聯繫太多。」
周氏不管不顧,強詞奪理:「這我不管,強子是你親哥哥,你一定得幫襯他一把。」心想著以後還得給他討個家世不錯的媳婦,有面。
說不通了,徐蓁蓁只好先穩住人:「工作的事我會想辦法,房子我現在沒那麼多現金,以後再說,你們別再去徐家,我怕他們起疑。」
周氏沒回嘴,當是同意了。
徐蓁蓁又叮囑:「還有,你別到處說你孫女是市長千金。」
周氏振振有詞:「本來就是,怎麼不能說了。」她可是市長千金的奶奶!
她這虛榮又貪婪的性子,這麼多年了,不僅沒有收斂,還越來越變本加厲。徐蓁蓁都無語了,吸了幾口氣才把火氣咽下去:「你這麼張揚,徐家會懷疑到我身上的。」
周氏很不以為意:「你大伯都不知道死在哪裡了,他那個老婆和小賠錢貨八成也沒了,我們當年可是驗了DNA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誰還會懷疑你。」
徐蓁蓁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周氏:「我已經見到大伯的女兒了。」
周氏大吃一驚:「她還活著?」居然還沒死!
「不僅活著,還和徐家人關係很好,要是我爸知道她才是大伯的女兒,我就完了。」看了看周氏,「我們家都完了,八成全部都要坐牢。」
他們全家合起夥來偷梁換柱,那可是詐騙。
周氏被嚇得眼皮一跳:「那你大伯和那個女人呢?」
「都死了。」
可就是死得太轟轟烈烈了,像個不定時炸彈,就怕什麼時候被徐平征察覺。
一聽人死了,周氏就鬆了一口氣:「那你得提防著那個賠錢貨。」
徐蓁蓁嗯了一聲,從包裡拿出一疊現金,塞給周氏:「我身上只有這麼多現金,你先在酒店住著,等我有空了帶你在江北玩幾天,然後讓我爸來接你回去。」
周氏看見錢,就眉開眼笑了,趕緊接過去,一邊數一邊心想,她才不回去,至少得等到給孫子買了大房子再說。
周氏又問了一些那個『小賠錢貨』的事情,等徐蓁蓁走後,她才拿出了剛才那個女人給的名片,打量了幾眼,銀光閃閃的,一時心動,對著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喂,你好,這裡是嘉杭工作室。」
周氏有點老花,拉遠一點看名片,問:「你是李什麼安的?」她認字不多,中間那個筆畫多的字她不認得。
傅冬青給周氏的名片,是經紀人李微安的。
「您找微安姐嗎?」
周氏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讓她過來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很客氣周到:「不好意思,微安姐現在不在,如果有急事,我可以代為轉告。」
不在?想賴帳啊!周氏語氣更不好了:「她剛剛撞了我,我現在胸口疼,快帶我去醫院做全身檢查,要是晚了出了什麼事,我就去報警。」
「……」
這是碰瓷的?
下午四點。
因為通告結束得早,薑九笙沒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天北,因為快下班時間,醫院人不是很多,薑九笙經常來醫院,便也不怕被偷拍,戴了個口罩,大大方方地去找時瑾。
路過門診時,不知是不是老人家耳背,那邊說話的聲音很大。
薑九笙認得那個護士,是門診的劉護士長,正大聲同坐在椅子上的一位老太太講話:「您哪不舒服?」
老太太捂著胸口,說:「哪都疼。」
劉護士長蹙了蹙眉,耐著性子詢問病人:「具體是哪?那樣我們才好做檢查。」
老太太想也不想,大嗓門地說:「那就把所有能做的檢查都給我做一遍。」老太太聲音大,惹得很多人側目,她非但不覺得不好意思,還十分義憤填膺,「我這把年紀,誰知道會不會撞出什麼大病來,一定得查仔細了,一項都不能漏。」
劉護士明白了,敢情這是被碰瓷了。
一旁,李微安抱著手,翻了兩個白眼:「做吧,什麼檢查都做,順便把腦子也查一下。」
這話惹怒老太太了,在那呼天搶地地喊,整個急診室就聽得到老太太的聲音。
薑九笙認得這老太太,地鐵上那位,幾日不見,還是這麼蠻橫,她自然也認得李微安,不過,傅冬青的閑事她沒興趣,撥了時瑾的電話。
「我到醫院了。」
時瑾說:「我過去接你。」
薑九笙笑著拒絕了:「時醫生,才幾步路,不用接。」
時瑾剛想說什麼,那邊傳過來醫助肖逸的聲音,時瑾說了聲『稍等』,然後對薑九笙道:「笙笙,我有病人過來了。」
「不用管我,你忙。」
薑九笙掛了電話,抬頭,見電梯口在等電梯的人很多,她拉了拉口罩,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身後有人喊:「薑九笙?」
薑九笙回頭。
急診室門口的老太太也回頭了,那老太太,可不就是周氏。
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手上還打著石膏:「啊!真的是你!」
粉絲群裡說笙爺經常來看時醫生,在醫院容易偶遇,果然,她就斷了個手,就偶遇她偶像了。
「我是你的粉絲。」女孩激動地說,「是鐵杆粉絲。」
薑九笙頷首,說了:「謝謝。」
「可以跟我合個影嗎?」女孩怯怯地上前,雖然激動,但不冒失,「要是不行的話,簽名可以嗎?」
薑九笙是出了名的寵粉。
「可以。」她說。
女孩立馬拿出自拍桿,歡歡喜喜地湊過去合影,她拍了三四張,不好意思再拍了,心滿意足地道了謝。
薑九笙禮貌地說不用客氣,又問了一句:「簽名還要嗎?」
女孩開心地想蹦起來:「要!我要!」
「簽哪裡?」
女孩立馬從包裡掏出一只眉筆,把打著石膏的手抬起來:「這裡這裡。」
薑九笙接過筆,端端正正地簽了名,還寫了一句『早日康復』,女孩感動地熱淚盈眶,露出老母親一般的表情:「我可喜歡你和時醫生了,你們一定要幸福哈。」
「好。」
與女孩道了別,薑九笙走進了樓梯,這時,莫冰的電話打過來。
她放慢了腳步,邊接電話:「怎麼了?」
莫冰說:「我找上奢的林總監約一下代言的事,她秘書今天給了我名片,好像塞你包裡了,你幫我找一下。」
薑九笙停下腳步,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在包裡翻找,因為太專註找東西,也沒有注意樓梯口走近的人影。
「嗯,在我這。」薑九笙把名片拿出來。
莫冰說:「你報一下號碼給我。」
樓梯裡光線有點暗,薑九笙低頭在講電話,視線與注意力都在那串號碼上,身後的人越靠越近,突然伸出了手。
薑九笙募地回頭,身體防禦性地往旁邊側了側。
身後那人突然探出身子,卻摸了空,頓時失重,整個人往負一樓栽,頓時,整個樓梯口,只余慘叫聲。
「哎喲喂——」
又是這個老太太,薑九笙眯了眯眼,往樓梯下面走。
痛叫聲,回蕩在整個樓梯間。
「誒誒誒,我的腿!。」
「痛死了!」
「……」
時瑾查完病人,在辦公室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薑九笙,他有些擔心,便撥了電話過去:「笙笙,怎麼還沒到。」
「我在急診室。」
時瑾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怎麼了?」
她語氣鎮定,說:「出了點事故。」
時瑾把聽診器取下來,往外走,眉宇緊蹙:「你受傷沒?」
「沒有,受傷的是別人。」
她沒受傷就好。
時瑾鬆了一口氣,推了門便出去:「在幾號急診室?」
薑九笙發回答:「三號。」
他安慰她:「別慌,在那等我。」
薑九笙失笑,她不慌啊,掛了電話,她神情淡淡地看向病牀上哀嚎不斷的那位老太太,叫這麼響亮,大概傷勢不算重。
周氏躺著,除了蓬頭散發外,看上去沒有什麼外傷,在揮著手亂叫:「哎喲喂,疼死我了。」
「疼死了,疼死了!」
護士都被她歇斯底裡地叫聲弄得心煩意亂了,也不敢上前,這老太太手狠,方才扶她躺下,手都被她掐紫了。
周氏還在哭天抹淚:「哎喲,我的腿。」她右腿動不了,蹬著左腿吆喝著喊,「要斷了斷了。」
劉護士長上前,按住她:「你不要動,忍一下。」心裡將信將疑,這老太太可是方才剛碰瓷完,這會兒是真傷還是假傷,不查她可不信。
周氏齜牙咧嘴,捶了劉護士長兩下,扯著嗓門發火:「醫生呢?醫生怎麼還不來?要疼死我啊。」
「……」劉護士長在急診室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潑的人,有點擔心時醫生的女朋友了,碰到了這麼個刺兒頭。
薑九笙倒不慌不亂,轉身往外走。
周氏立馬喊住她:「你跑哪去!」她滿頭大汗,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傷了人還想跑,你想得美。」
薑九笙心平氣和地說:「我沒想跑,我去叫醫生。」急診室裡沒有骨科的醫生,她去叫或許能快一些,畢竟醫院都知道她是時醫生的家屬。
周氏卻不依:「不準走,你害我腿斷了,你要負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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