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恭喜,時笙結婚了

發佈時間: 2024-07-29 05:4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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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九笙笑,親了親無名指上的戒指,撫了撫肚子:「寶寶,今天媽媽要嫁給你爸爸。」

沒有轟轟烈烈,卻平常溫馨。

早上,陳姨做了桂圓蓮子湯,還放了紅棗,說寓意早得貴子、百年好合。徐老爺子和徐平征一大早就穿得很正式,紅著眼送薑九笙出門,一副送君千裡的架勢,弄得薑九笙哭笑不得。

老爺子瞪了時瑾兩眼,不跟他說話,拉著薑九笙叮嚀囑咐,說不要慣著時瑾,受了委屈要回家說,諸如此類的話,說了十幾分鐘。

徐平征就跟時瑾說了一句:「好好對我家笙笙。」

「我會的。」時瑾停頓了很久,喊,「爸。」

徐平征背過身去抹眼淚。

徐青舶調笑,說領個證而已,有必要搞得生離死別似的嗎?老爺子罵他大齡單身男青年懂個毛,拿了把掃把追著打。

徐青舶:「……」

自從堂弟堂妹表妹都脫單後,他這就成了重災區,老爺子三天兩頭帶他溫故一下單身狗非人的待遇。

去民政局的路上,時瑾一直抿著唇,不說話,正襟危坐的樣子。

薑九笙好笑:「你很緊張?」用手指戳了戳他掌心,「手出汗了。」

時瑾舔了舔乾燥的唇,吞咽了一下:「嗯,很緊張。」

她哭笑不得,沒見過他這幅坐立難安的樣子,低頭,親了親他手背:「戒指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時瑾壓低肩,太緊張了,抱她的姿勢有點僵硬,下巴擱在她肩窩,說:「我們第一次不帶套的時候。」

薑九笙摩挲著戒指上的紋路:「你的呢?」

「我沒有,我會紋上去。」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這個戒指裡面,有我的名字,我也會把你的名字紋在無名指上。」

本來說好一起紋的,結果,他又捨不得她疼。

「不紋了,戴戒指吧。」她歪著頭看他。

時瑾搖頭:「外科醫生在手術的時候都不能戴戒指。」他很堅持,語氣輕,哄她似的,「紋了好,不用拿下來。」

這麼好看的手,要刻上她的名字。

她於心不忍了:「會很疼。」

時瑾吻她的戒指:「不疼。」

打上烙印好,誰看了都知道他是她的人。

時瑾很堅持,一定要紋,薑九笙沒有再說什麼了:「你昨晚幾點睡的?」她用手指點了點時瑾眼下,「有黑眼圈了。」

他垂下眼皮,抓著她的手沒鬆開,長長的睫毛落在她手指上,他故意蹭了蹭,手感軟軟的。

「我昨晚沒睡,太高興了,睡不著。」他問她,「黑眼圈很重嗎?」

「一點點,待會兒民政局要拍照,我幫你遮一下。」

他說好。

她包裡有遮瑕膏,他挺好奇,用手沾了點,嗅了嗅,笑著說有香味。

薑九笙拍他的頭:「你低一點。」

時瑾低頭,湊到她跟前,眼睛裡噙著笑意。

她說:「閉上眼睛。」

他就合上了眼,睫毛落下,長長的,很軟,看上去很乖。

薑九笙用手指點了一點遮瑕膏,在他眼下輕輕暈開,陽光暖洋洋的,路兩邊的樹在倒退,斑駁從樹縫裡漏下,鑽進車窗裡來,鋪在他臉上,他這樣閉著眼睛,無害極了,像幅漂亮又精緻的畫。

她指腹不禁從他眼睛滑到了臉頰,輕撫摩挲著:「可以睜開了。」

時瑾睜開眼,抓住她的手,往前拉,低頭吻在她唇上,本來只想淺嘗輒止,卻沒忍住,用舌尖去勾纏。

薑九笙往後躲,他便又追過去,她推他:「唇妝會花。」她畫了淡妝,因為等會兒要拍照。

時瑾聲音低沉,輕柔的風吹進她耳邊:「想親你了。」

她笑了笑,伸手勾住他脖子:「只能再補了。」

大抵因為今天日子好,民政局登記結婚的人很多,不到九點,排隊登記的人已經擠到了走廊。

時瑾拿了口罩給薑九笙戴上,擰著眉沒有走進去,拿出手機撥號。

「做什麼?」

他說:「走後門。」

薑九笙好笑,把他的手機收走了:「不用麻煩了,我們排隊。」

時瑾掃了一眼排得老長的隊:「我怕你累。」

她搖搖頭,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拉著他進了民政局。

因為薑九笙是公眾人物,時瑾本來是想單獨預約,走特殊通道,徐老爺子沒同意,徐家不喜歡搞特殊,老爺子覺得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普天同慶的大喜事,為什麼要躲躲藏藏。

老爺子便撥了幾個人跟過去,維持秩序。

才剛走進去,便有人認出了薑九笙,排在隊尾的女孩子,很是激動,薑九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那女孩便捂嘴了,等薑九笙走遠了,才扯著男朋友的帽子,欣喜若狂。

「是薑九笙誒!」

女孩的男朋友揉她的頭:「看到了。」

「時醫生好帥啊。」

她男朋友哼了一聲,不爽,嘴角卻帶笑,把女孩子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

因為人多,走廊裡有幾個工作人員,耐心地問材料帶齊了沒有,若是帶齊了,可以先領表格到一邊去填。

薑九笙和時瑾沒有事先準備兩寸的免冠照,一位老大爺便領著他們先去拍照,排了幾分鐘的隊便到他們了。拍照的是為老師傅,六十多歲,大概對公眾人物了解不多,並沒有認出薑九笙,只是笑著說,這是他拍過的夫婦裡最登對好看的。

拍完照,兩人去大廳領登記表格,薑九笙低著頭,被時瑾藏在懷裡。

工作人員是個女人,例行公事地問了一句:「需要做婚前檢查嗎?」

時瑾道:「不用。」

女人四十多歲,很和善:「現在很多新婚夫婦都會做的,安安心也好。」畢竟現在婚前隱瞞病史的人不在少數,隔層肚皮隔人心,真查出了什麼,也好早做打算。

時瑾微蹙眉:「不需要。」頓了頓,說,「謝謝。」

女人沒有再說什麼,拿了兩份結婚登記表給時瑾。

大廳裡,擺放了幾張桌椅,有幾對情侶都坐在那裡填寫表格,各自低頭,也沒有誰注意到薑九笙這個公眾人物。

方才領路的那位老大爺就站在一旁,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他會笑著教他們填。

時瑾牽著她坐下:「冷不冷?」

「有點。」

薑九笙拿了筆,剛要填,他接過去,握著她的手捂了一會兒,放回了外套的口袋裡:「手不要拿出來,涼,我幫你寫。」

她點頭。

一旁的老大爺笑,說:「最好是本人寫。」

時瑾看那老大爺,語氣溫和禮貌:「沒關係,她的信息我都知道,我幫她寫,她簽名就行。」

老大爺笑著搓了搓手,揣進袖子裡捂著,和善地對薑九笙說:「你老公對你真好,現在不少夫婦到登記的時候,才知道配偶的基本信息,而且知道了也記不住。」

薑九笙笑。

時瑾先幫她填寫,然後再是自己的。

「填好了,去那邊排隊就行。」老大爺說,「右邊是結婚,左邊是離婚。」

時瑾頷首:「謝謝。」

老大爺樂呵呵的:「沒事兒沒事兒,不用謝。」這年輕人不錯,看著就是人中龍鳳,還懂禮貌。

登記的地方排了不少人,時瑾牽著薑九笙過去排隊,兩人都戴了口罩,安靜地站著,四周的人大多是低頭族,在玩手機,也有人認出了他們,拍照,亦或是上前去要簽名,薑九笙脾氣好,笑著一個個簽了。

「能、能給我簽個名嗎?」

是方才排在最隊尾的那個年輕女孩,她有點緊張地看著薑九笙,時不時眼睛飄向時瑾,神采奕奕的,帶著明顯的雀躍。

薑九笙說:「可以。」

女孩立馬遞了張紙過去。

她身後,男孩子惱了,揉她腦袋:「易小風!這是我們的結婚登記表!」

女孩子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哦。」她收好自己這張,「把你那張給我,你再去重新填一張。」

「……」

男孩子氣得直瞪眼,抓了一把頭髮,跺跺腳,還是認命地給她了。

女孩子興高采烈地把男朋友那張結婚登記表遞給薑九笙。

薑九笙簽好之後,還給她。

「謝謝。」女孩子笑起來,兩個酒窩,「笙爺笙嫂,祝你們幸福哦。」

薑九笙頷首:「也祝你們幸福。」

她點頭如搗蒜,笑眯眯地捧著那張簽了名的登記表,被男朋友拉走了。

兩人又去領了表,重新填,男孩子一邊填一邊埋怨:「跟你結婚老子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女孩哼哼:「那別結啊。」

「反正都被你禍害八輩子了,」男孩子嘿嘿一笑,捏女孩胖乎乎的臉,「還能再讓你去禍禍別人?」

女孩一腳踹過去。

男孩跳著躲開了,然後又笑嘻嘻地湊回去:「老婆,你幫我填啊。」

女孩甩頭:「誰是你老婆。」

「就你就你。」

「哼!」

女孩翻了個大白眼,又掐了男孩子的胳膊兩下,然後把登記表拿過去,認真幫他填。

兩人嬉嬉鬧鬧,笑得開心。

來來往往的人,有結婚的,也有離婚的,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這,大概是嫁給愛情的樣子。

當然,婚姻不是千篇一律,並非全部都是愛情的模樣。

「趙雲磊,你結過婚為什麼不告訴我?」

比如這一對。

女人三十多的樣子,已經排到她了,她攥著手裡的登記表沒有遞過去,紅著眼眶看身邊的男人。

大概因為女人聲音大,引來了不少注目,男人覺得丟人,臉色很不好看,梗著脖子紅了臉:「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女人眼淚糊了眼,「你這是隱瞞婚史。」

男人義正言辭:「你不也沒問嘛。」

「你還強詞奪理,婚史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該交往前就坦白嗎?」

他不耐煩了,甩開女人的手:「我不想跟你吵。」

女人被甩得整個背往椅子上撞,踉蹌了幾下,站了起來,大衣下面,小腹隆起,她扶著肚子,滿臉都是淚:「是我要跟你吵嗎?要是我知道你結過婚,我根本不會跟你開始。」

男人冷哼:「那別結啊,你就自己帶著孩子過。」

「你不就仗著我懷了你的孩子嗎?」

男人掏掏耳朵,拉了椅子,直接走了。

「趙雲磊!」

前面,扔過來三個字『瘋婆子』。

女人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哭得歇斯底裡。

這就是婚姻,不止有愛情與歡愉,還有欺騙與痛哭。

大概是懷著孩子,薑九笙不免有些多愁善感,她走過去,遞給女人一條手絹,女人接了,說謝謝,擦了擦眼淚,扶著肚子離開了。

大概,孩子有六七個月了吧。

「我們以後也會這麼吵架嗎?」薑九笙問時瑾。

「不會。」他抱她很緊,「我這輩子都不讓你這麼哭。」

嗯,她有幸,遇見的是對的人。

薑九笙笑了笑,把臉貼在時瑾懷裡。

申請表都填好了,隊排得很快,二十幾分鐘後,紅色的小本子便發到了手,這時,隔壁,來了一對離婚的夫妻。

女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不用給我們調解了。」

辦理離婚的工作人員似乎還想說什麼。

男方把材料和兩本結婚證放到桌子上:「直接離吧,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人生百態,婚姻也不全然是神聖的,柴米油鹽後,歸於平淡,熬得過,是一生,熬不過,就面目全非了。

時瑾牽著薑九笙離開,剛出民政局:「笙笙,結婚證給我。」

她手裡揣著兩個小本子,不解:「我還沒拍照。」

「我給你拍。」他拿過去,把結婚證放進了外套裡面的口袋裡,「結婚證和戶口本,以後我保管。」

薑九笙笑:「好。」

他呀,還怕她離婚不成。

十點整,薑九笙發了一條微博,五個字,附了兩張照片,分別是她的結婚證,還有她的結婚戒指。

薑九笙V:你好,時醫生。@時瑾V

相隔不過片刻。

時瑾V:你好,時太太。@薑九笙V

時瑾這個號,是註冊的新號,只發了這一條微博。

十分鐘內,薑九笙的工作室,及所在娛樂公司都轉發了微博,還有圈中好友,紛紛送上了祝福。

之後,是粉絲和網友,將整個微博刷到爆。

朕的大清亡了:「笙嫂持證上崗,普天同慶!@薑九笙V@時瑾V」

加油你是最胖的:「人老了嗎,想哭。你們倆要是敢離婚,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夢想導師正在白日做夢:「這照片拍的,騙我去結婚嗎?不行,我得眾籌一下九塊錢。」

我不在你今天睡得香嗎@回復夢想導師正在白日做夢:「同樣是結婚照,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是臣妾啊吾皇@回復我不在你今天睡得香嗎:「哈哈哈,樓上,別怪民政局的攝像師和P圖師,他們真儘力了。」

二狗子在這給你鞠躬了:「我隔壁哥們哭成了傻逼,說他失戀了,然後擦了一把眼淚,發了條朋友圈,說祝福他女神。」

一臉的美人痣:「天北醫院心外科發來賀電。」

武林第一美少女:「天北醫院神經內科發來賀電。」

剛改的昵稱今天我失戀了:「笙爺的孩子以後要我跟我姓時,真好!」

贊我送一夜包你爽翻天:「我先佔好位子,坐等微博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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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滅絕我怕誰:「臥槽,我手都點麻了,終於擠進來了。」

點我頭像有驚喜哦:「秦氏集團,你今天破產了嗎?」

「……」

半個小時後,秦氏集團的官方微博發了紅包慶祝六少新婚,六百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

隨後,sj』s電子集團官博轉發了秦氏的官博,並艾特了薑九笙和時瑾。

sj』s集團V:老闆老闆娘新婚快樂!

同樣,發了六百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的紅包。

坐等秦氏破產的吃瓜群眾:「……」

我艸!

這兩家居然是一個老闆!

艸!

不行,先搶紅包,搶完再艸!

sj』s電子集團幕後東家揭曉,持續走低的秦氏股價,在這天,突然暴漲了。

才五六點,天色就開始昏沉,晝短夜長的冬天,華燈初上,酒吧的鐳射燈和dj樂開始喧囂,夜場舞女扭著腰肢,在酒池肉林裡醉生夢死。

吧台上,倒了一個空酒瓶。

宇文衝鋒支著下巴,搖晃著酒杯,眼裡映著這燈紅酒綠。

「你、你好。」

上前搭訕的女孩很年輕,穿著保守,像個乖乖女,一看便知,是初來乍到,稚嫩得很。

宇文衝鋒抬了抬眼皮,懶懶的沒有說話。

女孩子怯生生的,模樣生得漂亮,活力又青春,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小心翼翼地詢問:「能給我你的微信嗎?」

他放下酒杯,瞧著女孩的眼:「要跟我玩?」

她很快搖頭:「不、不是的!」結結巴巴,很緊張的樣子,抿著嫣紅的唇,她鼓足了勇氣說,「不是玩,我是認真的。」

年輕的女孩子,沒嘗過情滋味,孤注一擲,大膽又莽撞。

宇文衝鋒笑,將杯中的酒飲盡,放下酒杯,他說:「我玩膩了,不玩了。」流光溢彩倒映在眼裡,卻是一片昏沉,像醉了,笑說,「更不來真的。」

說完,他起身,晃晃悠悠地離開。

女孩躊躇了一下,追上去。

宇文衝鋒扶著牆,醉眼迷離,像飄忽閃爍的舞檯燈,忽明忽暗的,他回了頭:「跟著我做什麼?」

女孩抿了抿唇,

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不追上去,怕再也遇不到了。

一眼驚鴻,不敢移開,怕世間難尋。

「別跟著。」他似醉非醉,眼裡有幾分醺意,又似清醒,對年輕的女孩說,「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了。」

他扯了扯領帶,提步離開,

女孩駐足在原地,失魂落魄,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雙眼睛,看一眼,會讓人想流淚。

外面風很大,吹著酒意,醒神了不少,電話響,是謝盪,他點了根煙,靠在路燈下接電話。

「在哪呢?」

宇文衝鋒抽了一口,吐了煙圈:「剛喝了一波。」

謝盪說:「到醫院來。」

他抖了抖煙灰:「幹什麼?」

「有東西給你嘗嘗。」

「什麼?」

謝盪頓了幾秒:「豬腦子。」

宇文衝鋒笑罵了句。

謝盪在那邊發公主脾氣:「媽的,是兄弟就過來陪老子一起吃。」

「哦。」他懶洋洋的,用力吸了一口煙,聲音是啞的,「不是兄弟,剛剛絕交了。」

謝盪在那邊咆哮。

宇文衝鋒直接掐斷了電話,蹲在路燈下,一口一口抽著煙,風太大,煙燒得快,灼了手,他撚滅煙蒂,起身扔進垃圾桶裡,驅車去了療養院。

敞篷跑車,冬天的風,將人的眼睛吹得通紅。

療養院的護士說,唐女士又發病了,瘋瘋癲癲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語,她很瘦,頭髮也白了。

他走過去,唐女士抬頭看他,突然驚喜。

「覃生,你來了。」

宇文衝鋒沒說話。

唐女士從地上起來,拉著他的手:「你等等我,我去梳頭。」

她小跑著去了浴室,哼著幾十年前流行的那首小曲兒,對著鏡子在梳頭。唐女士的病一直沒有好轉,發病的時候,不認得人,總將他認作是他父親。

每次他來,她都很高興,讓護士給她穿新旗袍。

陪了唐女士一會兒,他要走,唐女士紅著眼睛送他,囑咐他要早點回家,說她會在這裡等他。

宇文衝鋒在病房外面,碰見了他父親,以前從來沒有在療養院碰見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來。

父子倆沒什麼話講。

宇文衝鋒隨口說了句:「以後多來看看她吧。」

宇文覃生沉默了很久,『嗯』了一聲。

他轉身走。

宇文覃生突然開口:「還好?」

他回頭:「什麼?」

宇文覃生念了個名字。

宇文衝鋒笑了聲:「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回事,藏著掖著,都這麼小心翼翼了,怎麼到頭來,好像誰都知道他那點心上事。

宇文覃生背著光看他,臉龐依舊年輕,只是,眼裡寫滿了滄桑,他說:「看到你的刺青了。」

上個月,宇文衝鋒去做了刺青,在心口紋了個名字。

他抬頭,迎著光,看著他父親,說:「不好。」

不是問他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

他心愛的姑娘嫁人了,他這一生就這樣了,談笑風生,再也不談感情。

「我以後不結婚,你心裡有個底,怕我斷了你的香火,就趁早再找一個。」他這麼說,語調平平靜靜的,像設想了無數遍一樣。

宇文覃生笑他:「就那麼喜歡她?」

「嗯。」他點頭,眼裡有模糊的淚光,「爸,我很喜歡她,喜歡得想把一輩子都耗給她。」

宇文覃生說:「我知道了。」

「走了。」

宇文衝鋒擺擺手,轉身,垂了眼,燈下,背影蕭條,地上,落了滾燙的淚。

這是唯一一次,不遮遮掩掩,他告訴他的父親,他有多愛那個姑娘,天翻地覆了都要死不悔改。

------題外話------

很幸福,有情人終成眷屬。

也很難過,愛而不得,一輩子走馬觀花,不再停靠。

這本書,提筆就讓我心疼的,唯有宇文,寫一次,哭一次,他不怎麼哭,我在替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