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時瑾徹底魔化黑化,殺天殺地偏執狂

發佈時間: 2024-07-29 05:5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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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力氣大,哪裡知道這麼大!

氣氛,有點僵了。

徐老爺子放下茶杯,趕緊過去打圓場,慈眉善目地看著小姑娘安慰:「沒事沒事,碎碎平安。」安慰完小姑娘,扭頭瞪徐青舶,板著個臉,超凶的,「你說小左幹什麼,不就是個房子嗎?」

這說變就變的臉……

徐青舶真無話可說了,重女輕男到老爺子這個地步,也是奇聞了。

秦左還是很自責,雖然她真的只用了一成力:「對不起。」她道歉,江湖兒女,絕不推卸責任,並且鄭重許諾,「明天我過來,給你蓋大房子。」

這股霸道女總裁的既視感……

徐青舶好笑,好吧,看她長得小巧可愛,原諒她了。

天色不早,太陽已經落山,薑九笙喊了秦左過去,對徐老爺子道別:「爺爺,我回去了。」

老爺子手腳麻利地跑過去:「笙笙,你等一下。」他沖著屋裡吆喝了一聲,「老林,湯燉好了沒?」

老林五十多,是徐家新請的廚子,退休之前是中餐廳的掌杓,擅長各種孕期大補湯,以及各種月子餐。

老林提了個保溫桶出來,他微胖,跑起來動作笨拙,笑呵呵地說:「好了好了。」

老爺子把保溫桶接過去,又遞給薑九笙,囑咐她:「你帶回去喝,特地去了腥,要是還不喜歡,就給時瑾喝。」

她笑著接了,說好。

出了徐家,秦左開車,駛入雙向車道時,左側一輛大貨車突然變道,迎面撞過來。

秦左立馬打方向盤,幾乎是同時,馬路右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

天北醫院。

六點,時瑾剛出手術室,十五分鐘後,還有一台手術,也是他主刀,都不是大手術,只是今日醫院送來了很多連環車禍的傷患,普外忙不過來,主任特地過來心外調請了時瑾過去。

肖逸見時瑾出來,趕緊拿了手機過去:「時醫生,有你電話。」

時瑾脫下手套。

有一個霍一寧的未接,三點二十打來的。蘇伏說要見他,霍一寧建議他去,當時,他趕著進手術室,直接掛了霍一寧的電話,也沒有接到他的這通回撥。

剩下七個未接,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

手機又響,還是這個號碼,再一次打過來了,時瑾接通:「喂。」

那頭,男人的聲音很急促,很慌張,甚至帶著微微哆嗦:「六少,出事了。」

時瑾走到一旁:「什麼事?」

「夫人她,」

話說到一半,沒了聲,他難以啟齒。

時瑾幾乎立馬就問:「笙笙怎麼了?」

他眉宇緊蹙,開始躁鬱,惶惶不安得幾乎要湮滅理智。

那邊沉默了良久,顫顫巍巍地說:「人……人沒了。」

時瑾還戴著口罩,只見滿眼星辰全部被攪亂,他慌了心神,握著手機的手,忽然發抖,眼神空了,獃滯了很久,才張嘴,聲音發顫,每一個字都像從咽喉裡撕扯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電話那邊,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得艱難。

「江北大橋上……」

「車禍爆炸,夫人、夫人沒了。」

時瑾身子一晃。

手機滑落,砸在地上,咣一聲,碎了屏幕。

他失魂落魄,眼神放空,在發抖。

肖逸沒聽到電話的內容,被時瑾這幅神情嚇著了,小心翼翼地過去問:「時醫生,您怎麼了?」

他低著頭,眼眶通紅,被指甲掐破的手心滲出血來。

「時醫生?」

肖逸又喊了一聲,這時候,手術室的麻醉醫師出來。

「手術已經準備好了,」麻醉科的喬醫生站在手術室門口,詢問,「時醫生,現在開始嗎?」

低頭靠著牆的時瑾忽然抬頭,滿眼血絲:「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給別人做手術?」

聲音,冷得徹骨。

還有,他一身戾氣,眼眸灼熱,紅得像染了最新鮮的血色。

喬醫生和肖逸都是一愣。

時瑾盯著手術室的燈,眼裡的陰鷙遮住了所有原本的光彩,他自言自語般:「我為什麼要救那些不相乾的人?」

喬醫生莫名地發怵,不敢看他那雙眼:「時醫生——」

他忽然冷笑,眼角的餘光都浸了冰涼的陰沉:「積不了德,我還要醫德幹什麼?」

他總是迷信,總是想著,多救一個人,是不是就能多給她積一點德,他要的也不多,只求她安康,只求她無病無災,他拿手術刀,一個一個救,可結果呢?

結果呢……

他摘了口罩,轉身便走。

後面,喬醫生喊他:「時醫生,」喬醫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只覺得膽戰心驚,「病、病人怎麼辦?」

時瑾身上還穿著綠色的無菌手術衣,背著身,看不到他的表情,嗓音陰冷:「別人的命又不是她的,死就死了,與我有什麼關係?」

話落,他離開。

喬醫生只覺得後背陰涼,打了個哆嗦:「時醫生這是怎麼了?」

肖逸搖頭,神情複雜:「感覺要出大事了。」他只確定一件事,除了薑九笙,不會再有誰能讓時醫生這麼喜怒於色、失魂落魄。

天已經黑了,路燈昏黃。

江北大橋被封了,拉了隔離帶,兩頭都有警察守著,很遠,就能聽到橋上有哭聲。

是徐老爺子在哭,徐平征也在哭。

時瑾走過去,身上單薄的手術服被江上的風吹地鼓起:「你們哭什麼?」

他這麼問,眼神空洞。

橋上,車禍那輛車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那是他的車,火被滅了,車尾的車牌扭曲成一團,隱約還能看到數字。

0902,是他家笙笙的生日。

空氣裡到處都是汽油燒焦的氣味,還有血腥氣,那輛破損燒毀的車旁,躺著兩具身體,都蓋著白布。

徐老爺子坐在旁邊,老淚縱橫,他抬頭看時瑾,紅著眼,哽咽:「你怎麼現在才來。」老爺子被王氏扶著,哭出聲來,「笙笙沒了,我們笙笙沒了……」

王氏捂著嘴,哭得一塌糊塗。

都在哭。

時瑾聽到哭聲,煩躁地想殺人,都哭什麼,又不是他家笙笙,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說:「不是她。」

徐老爺子看著地上,從車裡滾出來的那個保溫桶,已經破得不像樣子,他還是認得,那是笙笙出門的時候,他親手給她的。

再也忍不住,老人家失聲痛哭。

徐平征站不住,被秘書攙著,不忍心看,手捂著眼睛,對時瑾道:「你去看看她。」

時瑾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挪動腳,走過去蹲下,他伸手,抖得厲害,幾次才碰到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來,因為有風,被捲起來了一大塊,露出了屍體的整個上半部分。

都是焦黑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臉,衣服他認得,還有屍體的手上,戴著他們的婚戒,脖子上,是他送的定位項鏈。

都是他家笙笙的東西。

不,一定是被別人搶去的。

他又伸手,顫抖著去摸屍體血肉模糊的臉,紙白剔透的手指,沾上了血,從眉骨一寸一寸往下。

骨頭被燒損了,他摸不出來……

身體晃悠,跌坐在了地上,他低頭看自己血跡斑斑的手,唇角一絲殷紅滲淌出來。

他鬆開緊抿的唇,叫了一句『笙笙』,身體搖搖欲墜,咳了兩聲,嘔出一大口血出來。

「六少!」

站在車旁的男人伸手去扶他。

時瑾募地抬頭,一雙瞳孔猩紅:「她出事了,你們在哪?」

男人叫阿進,連同他,一共有八個人,都是時瑾安排在薑九笙身邊的隨行保鏢,與秦左不同,她在明,他們在暗。

阿進垂眸,冷風陣陣刮過,他頭上全是汗,回時瑾的話:「是有人故意、故意引開我們。」

時瑾看著他們,目色一點一點陰翳,低低地喃了句:「你們都還活著。」

可他的笙笙出事了……

他用指腹擦了唇角的血,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前走。

霍一寧喊他:「時瑾。」

他突然伸手,按住了霍一寧的肩。

「你——」

霍一寧剛抬手,手臂被截住,時瑾將他用力一摁,右手繞到他腰間,拔出了他的配槍。

霍一寧甩開他的手,往後掙脫,反手就抓住了時瑾的左手:「時瑾,你幹什麼!」

他巧力繞開,松左手,手槍滑落,換了手,接住槍,抽出被霍一寧拽住的左手,用力一推。

哢噠。

子彈上膛了。

霍一寧眼都紅了,吼:「快把槍放下!」

時瑾置若罔聞,抬起了槍口,指向那幾個保鏢。

「時瑾!」

霍一寧快被他搞瘋了。

他直接扣住了扳機,指腹往下壓。

千鈞一髮時,徐老爺子衝過來,擋在了槍口前:「放下。」

他毫無反應,一雙眼,被殺氣覆得嚴嚴實實,報復欲與毀滅欲壓下了所有的情緒。

沒有理智,體內所有的暴戾與陰狠,都在瘋狂,在叫囂著發泄。

老爺子怒紅了眼:「我讓你放下!」

時瑾指腹扣動扳機。

「時瑾!」

「砰!」

一聲槍響。

徐老爺子腿一軟,踉蹌了好幾步,後背全是冷汗,一低頭,看見水泥路面上,被子彈擊出了一個坑。

時瑾扔了槍,走到屍體旁,蹲下,抱起來,他說:「讓法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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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漫天星辰被風吹來的烏雲遮蔽。

富星半島地處郊區,夜裡,沒有一點城市的喧嘩,極其靜謐,十八樓公寓的門,從外面拉開,阿彌走進去,敲了敲房間的門。

「少爺。」

裡面的人道:「說。」

阿彌說:「時瑾要做屍檢。」

安靜了片刻,隔著門,常茗不急不躁的嗓音:「你去安排,明天回綿州。」

「是。」

阿彌應下了,轉身出了公寓,關好門。

房間裡窗戶緊閉,就開了牀頭一盞燈,輸液管裡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在格外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

常茗坐在牀頭,目光安靜,看著牀上昏睡的人,聲音低低的,輕輕地哄:「你再睡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晚上九點。

徐家人都趕到了,除了時瑾,全部在,屋子裡安靜得滲人,氣氛壓抑,連大黃也不叫喚了,縮在樓梯裡不敢出來。

徐青久剛從外地趕回來,問徐青舶:「爺爺怎麼樣了?」

「剛吃了葯,睡下了。」

老爺子受不了打擊,神智和精神都很不好,血壓一直升,醫生都降不下來,徐華榮和妻子正寸步不離地守著。

徐青久臉色也不太好,整個人又頹又喪,又問:「二叔呢?」

徐青舶說:「在房間裡喝酒。」

「屍檢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還沒那麼快。」

說到屍檢,窩在父母身邊的景瑟,咬著唇,眼淚又開始砸,哭得小臉發白。

蘇傾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覺得不是笙笙。」

大家都看她。

她眼睛也是紅的,哭了一路,說:「女人的直覺,我就覺得笙笙不會有事。」

景瑟跟著點頭,用力點,邊點頭邊掉淚珠子。

「時瑾呢?」徐青久問,在屋裡環顧了一圈,「怎麼不在?」

徐青舶說:「在刑偵隊的鑒定中心。」他眉頭緊鎖,「他向警方提了申請,要在解剖現場。」

時瑾雖是醫生,不怕開膛破肚的血腥,可躺在那裡的人……

徐青久不敢想:「怎麼不攔著他?」

「誰攔得住。」

一個偏執狂,會發瘋的。

不止如此……

徐青舶有很不好的預感:「現在的時瑾狀態很不好。」他頓了一下,抿了抿嘴,眉頭蹙得更緊了,「確切地說,是很危險。」

一個小時前,他與時瑾見了一面,當時的時瑾,眼裡的毀滅欲太強了。

狂躁,暴力。

時瑾的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他想殺人,恨不得殺了所有人。

警局。

十一點,時瑾從鑒定中心出來。

霍一寧等在外面,問他:「還好嗎?」

他一言不發,一雙眼殷紅,全是血絲。

霍一寧沒多問:「你先回去吧,等結果出來,我給你電話。」

時瑾忽然停住腳:「我要見蘇伏。」

他這個狀態……

霍一寧不同意:「我去審。」他身上戾氣太盛,殺氣騰騰的,太危險了。

時瑾重複,聲音緊繃:「我要見她。」

霍一寧用指腹颳了刮唇角,看著他猩紅的眼:「你能保證你不殺了她?」

他說:「我不殺她。」他唇瓣上,有風幹了的血跡,將唇色染得鮮紅,「怎麼能讓她死得那麼容易。」

這件事,不用查也知道和蘇伏脫不了乾係,時瑾要報復,第一個就是蘇伏。

而且,他不可能不報復,不管那具屍體是不是薑九笙,時瑾都要發難,沒他不敢做的,若真瘋起來……

霍一寧不敢想:「她馬上就要執行死刑了。」語氣鄭重,提醒時瑾,「但只要她還在看守所,你就不能亂來。」他不能看著時瑾犯法。

------題外話------

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