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他聞到了她身上的奶味
「他剛剛被偷了一塊一千二百萬的手錶,正抓賊呢。」
韓封冷著臉,有了脾氣:「我們沒有偷。」
喬南楚掏了根煙點上:「那誰知道。」
刑偵隊的程sir十分鐘後就到了,把韓封一干人等全部扣下了。
喬南楚不是刑偵隊的,就在一旁看著,抽了兩支煙,心情不錯,向程sir提了一嘴:「我懷疑他們把贓物藏在車裡了。」
程sir的頂頭上司,是喬南楚的表姐夫。
說實話,程sir到現在都沒搞懂這位大少爺在搞什麼么蛾子,但這面子得給:「把車也拖走。」
就這麼著,連人帶車,都進局子了,另外,程sir還留了一個隊的人在現場,繼續排查。
喬南楚掐了煙蒂,去馬路對面,敲江織的車窗。
「贓物,上交。」
江織取下腕上的手錶,扔給他。
喬南楚掂了掂,在手裡把玩著:「駱家人不可能親自出面,是韓封幫著接應,小區裡面程sir已經讓人進去查看了,如果東西到了韓封手裡,警局能搜出來,要是搜不到,就還在周清讓那。」
反正,落不到駱家人手上,目的就達成了。
江織看駱家人不順眼,就想給他們找找事兒,這才過來湊一腳,整了點亂子。
喬南楚瞧江織:「你還不回去?」
他答非所問:「周清讓兩條腿都不行?」
「差不多,截了一條,另一條也快沒用了。」不是坐輪椅就是拄枴杖,腿和廢了沒什麼分別。
江織下了車。
「還要幹嘛?」
「那病秧子搞不贏姓駱的。」
如果程妃然事件的證據還在周清讓手裡,只要還沒公之於眾,駱家不可能不來搶。
喬南楚好笑:「你不是病秧子?」
江織從車裡拿了件呢料的黑大衣,披著:「嗯,我進去探望探望病友。」
喬南楚:「……」
探個屁!
駱青和這才剛從程妃然那查到周清讓,江織後腳就跟過來了,不就是想趁機耍耍那姓駱的,給她點不痛快。
周清讓手裡那證據,怎麼著也不能讓姓駱的搶回去不是?
喬南楚本來要跟過去的,情報科的電話打過來,有重案,他在外面先接電話。
電梯被封了,警局的人守在各個出入口。
阿晚走在前頭,聲控燈壞了,暗得路都看不清,剛到一樓,就發現了地上昏倒的人,立馬擺出防禦姿態:「老闆,您別上去,有蹊蹺。」
是駱家派來的人,誰放倒的?周清讓跟僱主一樣,可是個病秧子啊。
哦,提一嘴,阿晚最近開始喊老闆了,因為他智商不是很夠,僱主對他表現出了十萬分的嫌棄,他覺得得改頭換面一下,讓僱主看見他非凡的能力。
江織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急於表現自己的阿晚趕緊上前,英勇無比地說:「老闆,您在後,我來給您開路。」他倒要看看,除了僱主的老對頭駱家,還有誰!
阿晚這話剛說完,背後有身影一閃,他即刻扭頭,猝不及防,一只腳迎面就劈過來,把他的腰踹了個正著。
咚的一聲,阿晚趴下了。
「……」
他的英勇無敵……
草!
他撐地,想爬起來,腰太痛,咚的一聲,又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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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條道上的,力氣這麼大?
阿晚從來沒脾氣的,也生氣了:「你誰呀?偷襲是孫子!」這個孫子!
這個聲音……
周徐紡愣住。
突然,一束光打過來。
江織手裡拿著手機,光束移動,一一掃過她的臉、她的手臂、她外套上的字母。
「又是你啊。」
他笑了,冤家路窄。
周徐紡抬手,擋著手機射過來的光線。
趁著她怔忡出神,阿晚突然拔地跳起來,朝她揮拳,她幾乎條件反射,反擒住了阿晚的手腕,沒有控制好力道,捏響了一聲,阿晚痛得倒抽一口氣。
她幾乎立刻鬆手。
阿晚趁機,一拳打在她肩上。
方理想說過,阿晚是拳擊運動員出身,早年間,拿過全國青少年組的拳擊冠軍,如果不是當初步入了打劫的歧途,他有可能已經是世界冠軍了,他力氣很大,周徐紡被他一拳打得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辦?打不打他?周徐紡擰眉。
「阿晚。」江織用手機的光晃了他一下。
阿晚會意,收手了。
「外面都是警察,」江織往前走,手機的電筒明晃晃地對著她的臉,「把你的口罩摘下,我就讓他們放了你。」
她不說話。
他上前,欲伸手去摘。
「老闆——」
她一把把他拽過去,摁在了牆上。
光的一聲,手機摔在地上,那張薛寶怡買的、blingbling的膜碎了。
「咳咳咳咳咳……」
他喘息瞬間重了,唇色發白,臉色發紅。
阿晚大喊一聲:「銀賊,快放開我老闆!」
江織:「……」
周徐紡:「……」
這一聲銀賊,很好的轉移了注意力,阿晚就趁這個時候,出拳,攻擊『銀賊』的頸部,這一招是他的必殺技,百試不爽,就是這次——
『銀賊』頭都沒回,側踢腿,速度快得看不清,著著實實踹在他腰腹上,那力道,五臟六腑都是一震。
就不能換個地方踹?!
阿晚只覺得腰眼一麻,往後栽了,這個『銀賊』是個武林高手……頭一歪,徹底暈過去了。
是不是踹壞了,她只用了一成力的,周徐紡眉頭擰更緊了。
「又想劫持我?」江織正在盯著她。
光線很暗,他的目光卻像燎了一把火,灼灼發光。
她怕被他看出究竟,便用掌心遮住了他的眼睛,手肘抵在他肩上,壓了壓聲音:「我會輕點。」
我會輕點——銀賊語錄之一。
江織:「……」他惱得面紅耳赤,「你他媽碰我一下試——」
她抬起手掌,朝他頸部劈下去。
他身子一軟,昏過去了,往下滑。
周徐紡條件反射地抱住了他的腰,扶他靠著牆,嘀咕了一句:「我不是銀賊的。」
有點難過,被誤會了。
她把人放下,蹲了一會兒,站起來,轉過身去,抬腳上樓……又折返回去,把阿晚的外套剝下來,給江織穿上。
他身子弱,不能冷著。
然後,蹲在那裡又看了他一會兒,聽見樓下腳步聲,她才走了,直接上了天台,樓下警笛鳴起,她縱身一躍,跳到了對面的樓頂。
十分鐘後,九棟904的門被人敲響。
「叩——叩——叩——」
裡面的人開門:「請問你們是?」
程sir亮出警察證:「我們是警察。」
周清讓拄著枴杖,因為有些吃力,藉著牆靠著:「有什麼事嗎?」
「這個小區先後遭了賊和劫匪,周先生你這裡有什麼異常嗎?」喬公子走之前這麼說的,周清讓這得盯緊了,一只蒼蠅都不能飛他家去。
周清讓說沒有。
他神情如常,顯然不知道外頭發生了這麼多動作。
「我們警方的人晚上會守在外面,如果有什麼情況,喊一聲就行了。」
「謝謝。」
程sir說了句『打擾了』,轉身去部署了。
周清讓關上門,推著輪椅去了臥室,將電腦上的U盤取下來,握在掌心了,這東西是誰寄的?又是誰在幫他?
快十二點,薛寶怡本來在夜場玩得正嗨,被喬南楚一個電話叫到醫院來了,說江織又暈倒了。
「織哥兒。」
「織哥兒。」
江織睫毛顫了一下,睜開了。
薛寶怡坐在病牀邊,剝了根香蕉在吃:「可算醒了。」咧嘴笑,「你這小美人,三天兩頭進醫院,爺都要被你嚇死,就怕你一口氣沒上來嗝屁了。」
江織撐著身子坐起來。
薛寶怡趕緊扶他。
「周清讓那邊怎麼樣了?」
這事兒薛寶怡聽喬南楚說了:「沒什麼事兒,南楚讓刑偵隊的人守著,放心,他手裡的東西搶不走。」聽江織還咳著,他把香蕉扔了,幫著順氣,「你怎麼回事啊?那個職業跑腿人是你剋星吧,又把你整醫院來了。」
江織冷著個臉,什麼也不說。
喬南楚過來了,後面還跟著肚子上綁了一圈繃帶的阿晚,阿晚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將近一米九、兩百斤的大塊頭好虛弱啊。
「清醒了?」
江織懨懨地靠著病牀,狀態極差。
喬南楚問:「這次有沒有什麼新發現?那個Z身上還有什麼特徵嗎?」第二次交鋒了,上一次也沒摸到什麼底,查又查不倒。
江織耷拉著眼皮若有所思了很久,眼瞼下青影沉沉:「光線太暗看不清,聲音也故意偽裝了,不過,」
「不過什麼?」
他想了想:「她身上有一股味道。」她把他按在牆上的時候,他聞到了。
喬南楚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味道?」
江織肯定:「奶味。」
「……」
一個讓警方追了幾年都毫無頭緒的人,一個神出鬼沒、十幾個練家子都搞不定的職業打手……身上有奶味?
江織咳了咳,歇了口氣:「跟我喝的牛奶,是一個味兒。」
「……」
喬南楚無話可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