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紡寶大人要教訓壞人了

發佈時間: 2024-07-29 08:5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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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八,江家在老宅擺酒,以賀江老夫人壽辰,老夫人親自拜帖,邀請帝都各大世家與貴商前來小酌。

江老夫人親下的拜帖,名門商界也好、軍界政界也好,自然都要給足了面子。

晚七點,江家老宅外頭,豪車便停到了百米之外。

賓客陸陸續續,來得差不多了,院子裡擺的中式的酒桌,紅漆木,老圓桌,裡八桌,外八桌,頗有舊時大宅院的味道。

江老夫人坐左邊第一桌,上方的正中位,陸家沒到,薛家和喬家的長輩坐主賓和副主賓。

江老夫人今日穿了件絳色的旗袍,肩上披了件皮草,花白的發盤得一絲不苟,盡顯威嚴與利索,她側首,低聲問到:「織哥兒呢?」

她身後,江扶汐上前,回道:「他身子不大舒服,說晚些過來。」

江老夫人心生掛念,吩咐道:「你去他屋外候著,仔細些,他身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就來知會我。」

江扶汐應了一聲『好』,便回了屋裡。

席間,有人笑語:「這是維寧的姑娘吧,出落得越來越好了,要是維寧還在世——」

話還沒說完,被身側的人拉住了。

再看江老夫人,臉上已有不悅。

那開口的賓客才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倒酒賠罪。圈子裡都知道,在江家有兩件事不能提及,老夫人的四女維寧,還有兩家的小公子江織,一個死得稀奇,一個病離奇,是江家的兩大秘聞。

且說說,『身子不大舒服』的江家小公子,正在幹什麼。

屋子裡,燈光昏黃,江織靠在牀頭一副黑不溜秋的『辟邪畫』上,正捧著個手機,專心致志地……聊微信。

當然是跟女朋友聊。

第一條語音:「紡寶~」

尾音那是百轉千回,撩得人心發酥。

然而,十秒內,沒有得到回復。

江織又發了第二天語音:「紡寶。」

這一聲,就沒那麼千嬌百妹了,但還是沒有得到回復。

第三條語音了:「徐紡。」不是紡寶,是徐紡了。

周徐紡不回。

第四條語音了:「徐紡!」注意,已經有點小脾氣了,不過,不是真兇,用個不太合適的詞,叫奶凶奶凶。

又等了十幾秒,她居然還不回!

江織煩躁了,他每次都是秒回她,她就不能秒回?不在乎他了,不愛他了,不關心不牽掛他了……

第五條語音:「周徐紡!」

連名帶姓地喊女朋友,這是紅色預警。

就在江織快要忍不住恨不得跑到周徐紡家裡逮人的時候,周徐紡終於回復了,一個字:「嗯。」

就一個字。

江織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了,抓了一把頭髮,把髮型師弄好的造型搞得亂糟糟,他對著手機凶:「為什麼這麼久才回我?」

這不滿,都快要從屏幕裡鑽出來了。

周徐紡發來了語音,終於不是一個字了:「我現在不方便看手機。」

行吧,他氣消一點了,語氣就軟一點了:「你在幹嘛?」

周徐紡這次回得很快:「我在爬窗。」

江織:「爬什麼窗?」

江織:「爬誰的窗?」

周徐紡:「你的。」

這條語音裡,還聽得到風聲,江織沒聽明白,又聽了一遍。

窗外,突然有人喊:「江織。」

他抬頭,愣住了。

窗前倒掛一坨黑,一只手拿手機,一只手左右揮揮,那坨黑晃來晃去:「江織,我在這裡。」

這個小女鬼呀。

江織驚喜有,驚嚇更多,掀了被子被子下牀,鞋也也沒穿,跑過去訓她:「不要命了,你趕緊抓著,別摔了。」

她還倒掛著,穩如一塊木頭,頭上不知道包了一塊什麼黑布,兩個眼珠子露得有點滑稽。

「不會摔,我腿勾著上面的防盜窗了。」手扒著窗,她把臉往前湊,鼻子卡在了防盜窗縫隙裡,更滑稽了,「你先去穿鞋。」

江織沒去,穿鞋襪子踩在暖玉鋪的地板上,推開裡頭的玻璃窗,笑著看倒掛在防盜窗外面的姑娘:「你來見我,是不是想我了?」

他那笑,像古時候被翻了綠頭牌的妃子,得寵幸了,勢必要抬起下巴在宮裡招搖得意一下。

周徐紡:「不是。」

上一秒寵妃下一秒冷宮的江織:「……」要不是隔著防盜窗,他定要把她拖進屋裡,按到牀上去,非弄老實了不可。

「你快去穿鞋。」

江織折回牀邊,穿了鞋再過來:「你都不想我,還來幹什麼?」氣是有的,幽怨也是有的。

周徐紡說:「我來保護你啊。」

一句話就夠了。

江織就一點氣都沒有了,嘴角開始往上跑。

看吧,他多好哄。

周徐紡其實沒哄他,她是認真的:「今天你家有壽宴,來了好多人,我怕有人殘害你,就來了。」

雖然嘴上不說想他,但這小姑娘到底是時時惦記著他的。

江織手撐在窗戶上,頭探出去,不過隔著防盜窗,讓他有種探監的錯覺:「手伸進來。」

「嗯?」周徐紡腦袋往前擠了一點,防盜窗彎了一點。

他往前趴一點,背脊彎著:「給親一下。」

「哦。」

周徐紡把手伸過去。

江織把她手套取下,啄了一下就放開了,然後立馬給她戴上手套:「你快抓著防盜窗,我怕你摔。」他看得心驚膽戰了。

周徐紡剛扒住窗,就聽見了聲音:「有人來了。」

「你藏好。」

她腳勾住防盜窗的上面,往上一躥,倒掛著的頭就從防盜窗上消失了。

江織是真不知道這姑娘有多少本事,緊張得不行:「徐紡,你摔沒摔?在上面嗎?」

上頭,有一個做賊心虛似的聲音:「在呢。」

江織這才放心,咳嗽著往牀邊走,掀被子躺下,把頭髮再抓亂點,眼皮一垂,就一副嬌襲兩靨的病態之姿。

時不時輕喘,時不時輕咳,他躺著似懨懨欲睡。

過了會兒,敲門聲果然響了。

江織咳了兩聲,呼吸微微急促不暢,問道:「誰?」

「是我。」

嗓音輕輕柔柔,不見人,也知端莊大方。

江織態度不冷不熱:「什麼事?」

江扶汐在門外問:「身體可好些?用不用喚世瑜過來?」

秦世瑜是江家的醫生,只要江織住在老宅,秦世瑜也會留宿在此,以便隨時為他看診。

他拒絕,語氣冷漠:「不用。」

江扶汐始終是好脾氣:「那你歇著。」

「咳咳咳咳咳……」

屋裡頭,咳嗽聲陣陣,等歇了,江織喊道:「江扶汐。」

江扶汐在門外應了一聲。

「別杵我門外。」語氣,頗有不耐。

江扶汐一時未言,手垂在身側,微微握了一下,又鬆開,片刻後,應道:「我去樓下,有事喚我。」

之後沒了動靜。

江織等了一小會兒,才下牀,走到窗邊,小聲喊了『徐紡』:「走了嗎?」

一個頭突然從上面伸出來:「走了。」

雖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但就事論事,周徐紡這個倒掛的樣子,是挺嚇人的,江織覺得以後拍鬼片可以借鑒一下。

「你要不要進來?」

「不進去了。」周徐紡露在外面的兩個眼珠子裡滿是擔心的神情,「很不舒服嗎?你剛剛咳得好厲害。」

江織說:「唬她的,沒那麼嚴重。」

那到底是多嚴重?

周徐紡越來越覺得江織這病,好迷。

她還有一個疑惑:「江扶汐是你親生的表姐嗎?」她強調了『親生』兩個字。

江織說是:「怎麼了?」

是親生的呀,要是和泡菜劇裡,肯定是撿來的……

周徐紡搖頭,說沒事,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覺得很奇怪,也不知道哪裡奇怪,就是奇怪。

突然,她耳朵動動:「又有人來了。」她手腳麻利地又爬到防盜窗上面去了。

江織就躺回去了,又開始咳嗽了。

不是江扶汐,是又來一個姑娘了。

那姑娘敲門敲挺大聲,也不像江扶汐那樣細聲細氣,她是興高采烈、激動昂揚的:「江織。」

是明家老四,明賽英。

「江織。」

江織不想搭理。

明賽英沒再敲門,身子往門上一撞,靠著不走了:「我知道你在裡面,我都聽見你咳嗽了。」

江織不出聲,她也不寂寞,自己說自己的:「你不用起來,躺著就好。」

江織根本沒打算起來。

明賽英穿著條紅色的裹胸裙子,大冬天的,即便江家四處點著碳火,她也被凍得瑟瑟發抖,但為了來見江織,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把她的大棉襖脫了。

搓搓快要凍僵的手,她嘿嘿嘿地笑:「我聽我弟說了,你已經被掰直了,我呢沒別的意思,就是來排個隊,要是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我這個替補再——」

江織聽不下去了,拿手機撥了個號。

「林晚晚。」

阿晚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之後,才問:「什麼事啊老闆?」

江織言簡意賅:「把我門外的人拖走。」

阿晚又發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音:「可是我在蹲廁所啊。」

嗯!

嗯!

對,是便秘的聲音,懂吧,那種痛苦。

江織:「立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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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

江妖精這個魔鬼!

阿晚來的時候,明老四正對著江妖精的門笑得一臉銀蕩,用那種很假、很噁心、很矯揉造作的聲音『甜甜地』說:「人家會等你哦。」

阿晚摸了摸不大通暢的肚子:「明小姐。」

明賽英露出敷衍的假笑:「是你啊大塊頭。」

「……」

阿晚最討厭別人叫他大壯大塊頭之類的,長得高長得壯是他的錯嗎?煩人:「我有名字。」

明賽英從江織門口挪開,估摸著江織應該聽不到了,就恢復本性了,豪放一笑:「就你那娘們兒唧唧的名字,我可叫不出口。」

阿晚第二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名字娘們兒唧唧。

他不想跟這個男人婆多說一句話,『忠厚老實』的臉上全是冷漠:「請你出去。」

明賽英一點要走人的意思都沒有,抱著被凍得發麻的胳膊,冷得她想爆粗口:「我跟你老闆還沒談完呢。」

阿晚面不改色:「請你出去。」

今天能受邀來江家赴宴的,誰還不是個人物,明賽英被激怒了:「催個屁啊,催催催,再催我就——」

阿晚不聽,直接拽她的手,往外拖。

她為了風度,穿得少,兩只胳膊光溜溜的,被一個一米九的大漢一抓,白嫩的胳膊上就幾個印兒了,她脾氣也徹底被點燃了:「喂,你摸哪兒呢!」

阿晚充耳不聞,拽著她的胳膊繼續往外拖。

明賽英火大了,用力推搡了一把,可這大塊頭壯得想頭牛,竟紋絲不動,她氣急敗壞,兩手亂揮。

啪的一聲,她左掌心甩阿晚臉上了。

真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甚至指甲還刮到了。

阿晚的臉瞬間起了五個手印兒,巴掌甩完,明賽英自己也愣了,眼神左右飄了兩下,她當即就推卸,理直氣壯地說:「不怪我,是你非拉著我的。」

本來就便秘的阿晚,臉更便秘了。

男子漢大丈夫,忍!忍!忍!

他活動活動被一巴掌摑得火辣辣的腮幫子,不發一言,繼續拖人,明賽英甩開,他再拽住,她再甩。

啪——

又一巴掌打在了手臂上。

阿晚:「……」

他也是有脾氣的!

解掉一顆西裝紐扣,他二話不說,一只手按住明賽英的肩,一只手架在她胸前,用力一推,把人摁在了牆上。

咚的一聲。

這牆咚相當激烈。

明賽英一下子愣住了,瞳孔猝不及防被一張板正的臉給塞滿了,她眨了三下眼,臉爆紅:「你他媽是在摸我胸嗎?」

聲音都抖了,她又羞又惱!

阿晚也在氣頭上,手臂死死按著她:「我沒有。」

明賽英往下掃了一眼:「那你的手放哪呢?」

手肘的觸感,是有點奇妙,軟乎乎的……阿晚低頭,看見了一條溝……這時候,耳邊一聲咆哮:「再看,老娘就戳瞎你的眼!」

寂靜了三秒。

阿晚如噩夢驚醒,猛地往後彈,不料皮鞋勾到了人姑娘的裙擺,他一跳,那裙子就跟著掉,那溝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

周徐紡掏掏被震得一疼的耳朵:「阿晚好像闖禍了。」

江織也聽到尖叫聲了,沒管:「他太蠢。」他沒閑工夫管別人,他得教他家這個,「你以後少跟他玩兒。」

周徐紡上網、看電視劇、,都是林晚晚帶的,最近,林晚晚還偷偷給她發福利……

尺度越搞越大。

周徐紡扒著防盜窗,說江織:「也怪你。」

「怎麼怪我了?」

她眉心皺了皺:「你怎麼那麼多桃花啊。」小聲抱怨,「好煩。」

酸溜溜的,她吃醋了,心情不那麼美好,她也不想偷聽,可那兩人動靜太大了,她聽力又太好,聲音全部往她耳朵裡鑽。

明賽英咆哮:「你還看!還不快轉過去!」

阿晚木訥:「……哦。」

明賽英繼續咆哮:「把你衣服脫下來給我!」

阿晚繼續木訥:「……哦。」

姑娘家的,吼得很男人:「不準回頭!」

大男人的,反駁得弱唧唧:「……我沒回頭。」

然後是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

衣服整理好了,明賽英就抄起她的小包包,朝那個大塊頭撲上去:「今天不打死你這個死變態,老娘就不叫明賽英。」

一米九快兩百斤的大塊頭抱住頭:「……」

這完全是霸道女總裁與柔弱小助理的劇情走勢呀。

周徐紡聽得正在興頭上,十米之外,突然有個聲音插進來。

「小駱總。」

周徐紡爬高一點,站在防盜窗上面,看見了一點火星和白煙。

駱青和手裡夾著煙,吞雲吐霧間『嗯』了一聲。

電話裡,秘書沈越說:「韓封想見您一面。」

她抖了抖煙灰,夜裡,聲音有回聲,幽幽冷冷:「不必見了,叫他安心去。」後院的燈籠亮著,她背光站,手機屏幕上光打在側臉,冷白色襯得紅唇似火,「該走的人,若是留戀太久了,對留著的人可不好。」

啪。

身後,有聲音。

駱青和借著光,回看:「誰在哪裡?」

遊廊的柱子後面,有人慢慢吞吞地移步出來:「駱、駱小姐。」

是江家的下人,正端著托盤,去前院送酒,路徑此處,聽聞有人在電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便暫時避著,不慎讓托盤碰到了柱子,才驚擾了人。

駱青和掛了電話,站在燈下沒動,手裡還夾著煙,眼裡薄薄一層暗色:「給我杯酒吧。」

是個女孩,年紀不大,應該是江家為了壽宴,臨時聘請的人,大概沒經過什麼訓練,也沒見過世面,膽小心慌,顫顫巍巍。

女孩斟了一杯紅酒,顫著手遞上。

駱青和看著不敢抬頭的女孩,笑意不明地接了。

女孩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駱青和蹲下,把煙掐了,慢慢悠悠的聲音,有些尖利:「我讓你走了嗎?」

女孩立馬挺住腳,後背弓著,戰戰兢兢地回頭:「駱小姐您還有吩咐?」

駱青和笑了笑,舉起手裡那杯酒,從女孩頭上澆下去,女孩也不敢動,站著瑟瑟發抖,駱青和還在笑,細長的單眼上挑著,眼裡頭是瘮人的冷:「做人呢,要懂規矩,知不知道?」

「知、知道。」女孩哆哆嗦嗦,手裡的托盤端不穩,酒杯碰撞著發出刺耳的輕響。

駱青和把杯子放回托盤裡,她傾身,湊在女孩耳邊,正紅色的唇輕輕掀動:「剛剛聽到什麼了?」

女孩臉上全是酒水,頭髮狼狽地貼在額頭,她拚命搖頭,說什麼也沒聽到。

駱青和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去忙吧。」

女孩踉蹌著離開了。

十米外的防盜窗上,周徐紡全部看得一清二楚,好生氣,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壞女人。」

江織那角度瞧不見下面:「誰?」

「駱青和,她好討厭。」她收回目光,「江織。」

「嗯。」

周徐紡不太確定,就問他:「要是我把你奶奶的壽宴搞砸掉了,你會不開心嗎?」

他的小女鬼,想教訓人了。

江織笑:「儘管搞。」

江宅前院裡,賓客盈門,正熱鬧著,江家擺了十六桌,裡八桌,多是長輩,外八桌上坐的大多是帝都權貴家的公子小姐們。

裡頭,就駱穎和。

駱老爺子不怎麼待見她,她落了單,一個人入席,剛坐下,同桌的幾個公子哥就面面相覷,拿側眼瞧她。

駱穎和冷著一張整容臉:「看什麼看?」

幾個公子哥們都笑而不語,給駱家幾分面子,不跟她一般見識,唯獨明家的老六不是個安分了,頂撞回去了:「怎麼,暴躁症還不讓人看了?」

駱穎和最近因為暴躁症,全網黑她,這下被戳了痛處,氣得大叫:「明陽花!」

明陽花哼她一聲,拽得二五八萬:「小爺沒聾,別那麼大聲。」

二世祖碰到公主病,火花啪啪啪的響。

手機響了。

明陽花挑釁地瞪了駱穎和一眼,才接電話:「你又怎麼了?」

是他老姐,命令:「過來。」

「我忙著呢。」嘴上這麼說,但身體被他老姐訓得很誠實,再不不情願,還是拉椅子離席了,甩著他那頭錫紙燙往江家主宅走。

明賽英在那邊發祖宗脾氣:「快點死過來,我被人非禮了。」

明陽花一聽,樂了:「真的?!」

身後,輕飄飄的聲音:「喂。」

明陽花沒注意後面,一路往裡走,手插著兜,還在幸災樂禍地調侃他老姐:「哪個梁山好漢啊,居然敢非禮你。」

輕飄飄的聲音:「喂。」

這次明陽花聽到了,回身,定睛一看,對面窗戶上,一坨黑漆漆的影子在動。

手裡的手機咣的一聲,掉了。

明陽花腿打顫:「你你你——」

那一坨黑,咚的一聲砸在地上,然後立起來了。

這黑漆漆的一團,化成灰他都認識,這該死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啊:「你你你你這只女鬼,又又又又想幹嘛?」怎麼老是纏著他!

「我不是女鬼,」

那一坨黑一晃,就到他面前了:「我是地獄使者,黑無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