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織把她的手放回空調被裡,扶著她躺好:「你不是現在想吃嗎?」
周徐紡堅強地說:「我可以忍著。」
她忍耐力超好!電擊都不帶怕!
江織好笑:「我怕你哭。」
她為什麼會哭?她這麼堅強。
「大伯母跟我說,孕婦的情緒波動很大,要是吃不到想吃的東西,沒準會哭,讓我順著點兒你。」
方理想的情緒波動就很大,月亮不圓都想打薛寶怡,薛寶怡怕老婆打疼了手,還特地買了個鍵盤。
周徐紡是不會打江織的,她手勁這麼大,一下子下去,她怕打壞了,當然了,她更不會哭唧唧:「我不是一般的孕婦,我是眼睛在水裡可以吸氧的孕婦。」
她是堅強而強壯的孕婦。
「那也是孕婦。」江織把她留牀上,他起了,「在家等我。」
周徐紡乖巧蹲:「那你要注意安全。」
「你先睡會兒。」
江織親親她的臉,換了衣服出門,他沒有立刻去車庫,先給老方打了個電話:「方伯伯,打擾你睡覺了。」
老方還沒睡,在追劇:「沒事兒。」看看牆上的鐘錶,十一點半,「是不是徐紡出什麼狀況了?」
周徐紡最近晚上九點就睡,然後早上九點起,要睡十二個小時。
「沒出狀況,她在睡覺。」怕吵到周徐紡睡覺,江織把聲音壓得很低,「你那邊有酸蘿蔔嗎?」
老方把電視靜音了:「酸蘿蔔?」
「對,糖醋的那種。」
老方知道了,前幾天小方吵著要吃酸的,他剛泡過幾罐,還是跟喬南楚家那姑娘學的,那姑娘心靈手巧,蘿蔔都能雕成花。
老方去冰箱裡找找,記起來了:「昨天被理想吃完了。」冰箱裡倒是還有白蘿蔔,「現在泡的話,得明天才能吃。」
江織往電梯口走:「沒事,我出去買。」
「這麼晚,還有店開門嗎?」
「我去找找。」
「晚上開車要小心哈。」
「嗯。」
江織開車出了小區,跑了好幾條街,沒幾個店開門,也沒找到周徐紡想吃的那種酸蘿蔔。
將近十二點,姚碧璽接到了江織的電話。
「喂。」
「是我,江織。」
姚碧璽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陸景松也醒了:「誰啊?」
「你睡。」姚碧璽披了件衣服出去接,「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了?」
江織問:「家裡有沒有酸蘿蔔?」
姚碧璽知道怎麼回事了:「有鹽醃的,酸的沒有。」
「那我掛了。」
姚碧璽趁他掛之前問了一嘴:「是不是你媳婦兒想吃?」周徐紡最近很愛吃酸,孕婦最容易半夜嘴饞了。
江織否認:「不是,是我想吃。」
這也用得著給媳婦兒擔?
姚碧璽不拆穿他:「明天我讓你大伯父做點。」
「嗯。」江織,「打擾了,再見。」
姚碧璽失笑,回了房間,陸景松問她:「誰打來的?」
「江織。」
難得了。
江織性子慢熱冷漠,除了跟陸星瀾說得上幾句話,跟其他陸家人都沒什麼交流,頂多問一句說一句,很少會主動聯繫。
陸景松坐了起來:「怎麼這麼晚打過來?有什麼事嗎?」
姚碧璽說:「徐紡想吃酸蘿蔔,江織正滿世界的找呢。」依江織的性子,肯定是找一圈沒有,實在沒辦法,才打電話四處問。
「我們陸家的男人都疼老婆。」陸景松語氣頗為驕傲,對疼老婆這事兒,他很是自豪。
姚碧璽笑罵:「少往你自個兒臉上貼金了。」說到疼老婆,她就擔憂了,「咱們家星瀾啥時候能領個媳婦兒回來。」
過了十二點半,江織還沒回來。
周徐紡給他打電話了。
「江織。」她很著急,「你快回來,我不吃酸蘿蔔了。」
江織說話很輕柔:「怎麼了?」
「你太久不回來,我擔心。」她怕江織遇到劫財劫色的惡人,畢竟江織這麼有錢、這麼貌美。
「馬上就回去了。」江織耐心哄著家裡情緒不安的小孕婦,「別等我,去睡覺。」
「那我去睡覺。」周徐紡叮囑,「不用再買酸蘿蔔了,你要快點回來。」
「嗯。」
江織又哄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喬南楚趿著拖鞋下樓了,打了個哈欠:「老子上輩子欠你了。」
江織把車門打開,催他:「快點上來。」
兩人去了溫白楊那,喬南楚分明有鑰匙,還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地進屋,燈也不開,抹黑進的。
「怎麼不開燈?」
江織想拿手機來照路,喬南楚冷眼警告:「關掉,我女朋友在睡覺,你拿了東西就走,別打擾她。」
行吧。
江織只好借著微弱的月光摸索著進屋。
兩人輕手輕腳地去廚房,光線太暗,可視度太低,江織腿長手長,腰部高度就到了餐桌,他一個沒摸準,重重撞上去,地面都震了。
喬南楚回頭吼:「你輕點!」
江織:「……」
狗東西!
喬南楚打開冰箱門,從碼放整齊的保鮮盒裡了一盒酸蘿蔔,塞給江織:「行了,拿走吧。」滾吧。
江織往冰箱裡看了一眼:「再給我一盒。」
總共就三盒。
喬南楚瞥了他一眼,又去拿了一盒:「趕緊走。」
兩人一轉身,就看見溫白楊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個鍵盤,月光微暗,只隱約看得清輪廓,這才重重呼了一口氣。
喬南楚去開燈:「嚇到你了?」
溫白楊把鍵盤放下,手語說:「我以為是小偷。」她剛躺下,想起房門沒有關嚴實,便起來關門,客廳的門一打開她就知道了,因為有風吹過來,只是她聽不到,不知道是誰進來了。
喬南楚回頭,轟趕某個上門討東西的傢夥:「還不走?」
江織對溫白楊說了聲:「抱歉。」他拎著兩盒酸蘿蔔,走了。
喬南楚去關門。
「周徐紡想吃酸蘿蔔,江織跟我過來拿。」
溫白楊的睡衣很保守,長衣長褲,外面還套了一件薄外套:「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不想擾你睡覺。」喬南楚看了看門窗,都關好了,「你去睡吧,我回去了。」
溫白楊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太晚了。」
留他呢。
喬南楚笑著問:「那我睡哪?」
她這裡沒有客房,兩間空房一間做了衣帽間,另一間改成了她的工作室,她指沙發:「睡那裡。」
她年紀尚小的時候,還是同他一起住,後來懂了男女之防就搬出去了,喬南楚沒少因為這個操心。
「客廳有蚊子。」他像在跟她撒嬌,「我想睡你房間的地板,行不行?」
他工作忙,能陪她的時間很少,來了就想多跟她待會兒。
溫白楊想了想,點頭。
她的房間不大,地鋪就打在她牀邊,喬南楚伸個手就能碰到牀上的姑娘。
關燈之後,她看不到唇語,用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你喜歡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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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徐紡懷孕的事她知道。
喬南楚回得很快:「不喜歡。」他側躺著,借屏幕淡淡的微光看她,「如果你喜歡,等我們結婚了,就領養一個。」
不是不喜歡,是他們不可以生。
溫白楊看著手機上的字,很久沒有回復。
喬南楚又發了一條:「別胡思亂想,睡覺。」
「嗯。」
她把手機放下了,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他在黑暗裡模糊的輪廓,之後才閉上眼睛。
和喬南楚在一起,是她這一輩子,做過最貪心的事。
「白楊。」
喬南楚叫了她一聲。
她聽不到,沒有回應。
屋裡只有窗簾縫裡漏進來的月光,漆黑得看不清人的樣子,他說:「溫白楊,我有你就可以了。」
江織回住處的時候,都過一點了。
他一開門,就看見坐在門口小凳子上的周徐紡,她立馬衝過來抱他:「你怎麼去這麼久,我擔心死了。」
江織一只手裡拎著袋子,用另一只手抱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壞人都喜歡晚上出沒,我怕你碰到。」
「我就是壞人。」
那不一樣,江織的壞只針對壞人,而那些劫財劫色的惡人會對一切有錢、長得好看、有錢還長得好看的人動歹念。
世道很黑暗,漂亮的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漂亮男孩子的女朋友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男朋友,以免他遭到這個險惡世界的殘害。
周徐紡:「我以後再也不嘴饞了。」
江織把酸蘿蔔拎到她眼前:「吃不吃?」
周徐紡吞了一下口水:「……吃。」
江織讓她在餐桌上坐好,他去廚房溫了一杯牛奶,烤了兩片面包,煎了點午餐肉,還在午餐肉上蓋了兩片周徐紡不愛吃的生菜,和酸蘿蔔一起端出來。
周徐紡吃得很滿足:「江織,你這麼辛苦去幫我找酸蘿蔔,我要回報你,你現在想要什麼,我全部答應你。」
江織擦掉她嘴角沾的牛奶:「愛我嗎?」
周徐紡嚼著酸蘿蔔:「愛。」
他笑:「可以了,你未婚夫很容易滿足。」
未婚夫呀。
周徐紡高興得把她不愛吃的生菜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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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