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戎狗和老丈人的較量(一更)

發佈時間: 2024-07-29 11:3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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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墓地的那具女屍,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是我媽處理的。”

廬硯秋已經不在世,死無對證,他圓得完完整整,天衣無縫。

太憋屈了!

王剛摔了筆,站起來:“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他這暴脾氣,忍不了了,“老子——”

胡表國拉住他:“不能打人,打人就成嚴刑逼供了。”

王剛隔空揮拳。

胡表國把他拉到一邊,自己上前,一腳把徐伯臨踹下了椅子:“反正你也不會招供,嚴刑逼供不存在。”

他抬腳,再踹一腳。

王剛震驚!

徐伯臨被踹得臉色鐵青:“暴打還沒有定罪的嫌疑人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們!”

胡表國左右動動脖子,扭扭手腕:“去,現在就去。”

他拽住徐伯臨的衣領,一拳打下去。

徐伯臨抱著頭,大喊大叫。

審訊室外面的李大彬聽見聲音沖了進來,就看見胡表國把徐伯臨按在地上打,他趕緊上去拖:“胡隊胡隊!”

不能打!

要打也要私下偷偷打!

胡表國無所謂:“反正我要被處分,等我打完了再拖我。”

李大彬想了想,松手,去把監控遮住。

王剛差點拍手叫好。

最後,徐伯臨挨了一頓揍,胡表國也受了處分,他被暫時革職,不能再接觸這個案子。

王剛跟祁栽陽私下認得,上午十點多,兩人通了電話。

“不管是二十五年的案子,還是徐家的車禍案,都還沒有關鍵性證據,全部是證人口供,沒有證物佐證,很難定罪。”這是王剛的原話。

現實就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真相大白。

祁栽陽掛掉電話,抖了抖煙灰:“你聽說過職業跑腿人嗎?”

醫院裡面禁煙,他蹲在大門外面的臺階上抽。

戎黎站在臺階下面:“嗯。”

“只要給錢什麽任務都接?”

戎黎知道他要幹嘛:“殺人放火不接。”

祁栽陽幽幽地嘆了一句:“不殺人啊。”他吐了一口煙圈,歪著頭,“那把人搞殘廢接不接?把人搞生不如死接不接?”

他想搞徐伯臨。

這要是別人,戎黎肯定不管,但這是他嶽父。

“別亂來。”

這句話,戎黎以前經常聽到。

因為他經常亂來。

祁栽陽把煙頭丟到腳底下,踩扁:“殺了四個人都能逍遙法外,我亂來怎麽了?老天和監獄都不收,總得有人去收吧。”

在嶽父面前,戎黎盡量裝得安分守己,表情略老實:“要相信法律。”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五好公民呢。

這個女婿才不是省油的燈,祁栽陽一眼看穿:“你自己相信嗎?”

不相信。

戎黎連人都不相信,怎麽會信法律。

他不會勸人,就還是那句:“別亂來。”

祁栽陽沒聽進去,自顧自地說了句:“徐伯臨有可能會無罪釋放。”

“不會。”戎黎說,“無期徒刑起步,我保證。”

他語氣挺淡的,有股子勝券在握的隨意。

祁栽陽得重新認識一下他這位女婿了:“容女婿,”他拿出老丈人的氣勢,“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無期徒刑起步這種話,可不是什麽人都敢隨便說的。

容女婿說:“教書的。”

祁栽陽哼了聲:“騙鬼吧你。”

算了,管他幹什麽的,閨女喜歡就成。

就一點,祁栽陽必須強調:“我希望我閨女以後能平平安安,就這一個要求,能做到嗎?”

戎黎原本懶洋洋地站在太陽裡,就忽然站直了:“能。”

祁栽陽覺得他態度還不錯,雖然臉長得招桃花了一點:“那就行,我管你做什麽的,只要——”

話還沒說完呢。

一女孩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挺沒眼力見兒地插了句嘴:“你好。”女孩很大膽,含羞帶怯地望著戎黎,“可不可以加一下微信?”

被當成空氣的祁栽陽:“……”

就很氣,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面撬他閨女的墻角。

戎黎剛要拒絕,祁栽陽搶先說了:“你加我女婿幹嘛?”

女婿?

還以為是父子,這就尷尬了。

女孩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擺,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我是微商……”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被美色迷惑的。

“微商啊。”祁栽陽就問了,“賣什麽的?”

這個人怎麽這樣子……

女孩只能瞎扯淡了:“保健品。”

“哦。”這個哦就很興致勃勃,“賣不賣腎寶?我給我女婿來兩瓶。”

他腎很好。

他用不著。

但他沒作聲。

女孩掃了他一眼,拔腿跑了。

臉色就很精彩了。

祁栽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不滿地說:“少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沒有。

算了,別跟嶽父頂嘴。

戎黎頂了頂後槽牙,沒吭聲。

祁栽陽仔細打量他的臉,越看越不放心:“平平安安之外再加一條,你得一輩子只愛我女兒一個,能做到嗎?”

就很幼稚。

祁栽陽看他不回答,特嚴肅地把嗓音提高了,臉也拉更長了:“能嗎?”

不能就換一個,下一個更乖。

戎黎低頭,別扭:“能。”

祁栽陽覺得不夠:“你保證。”

戎黎表情像工具人:“我保證。”

祁栽陽覺得他一點都不誠懇,這樣他怎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這個女婿雖然也會心疼老婆心疼得掉眼淚,但是,在產房外面心疼老婆心疼得抹眼淚的男人少嗎?也不少,祁栽陽手底下一個副導演就是,他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他哭成狗,他老婆做手術的時候,他也哭成狗,然而完全不影響日後吵架、出軌、離婚、爭孩子的撫養權。

綜上,男人的眼淚它也不值錢。

祁栽陽覺得要來點更狠的、更有保障的:“你發誓,做不到你就腎不好。”

比戎關關還難搞。

他不覺得這些事情需要靠嘴說。

顯然老丈人不這樣覺得,他大聲催促:“你快發誓!”一副“你不發誓,我就讓你妻離子散”的表情。

祁栽陽是除戎關關之外第二個讓戎黎頭疼的人,區別是戎關關可以打,祁栽陽只能供著。

這是杳杳的親爹。

是他祖宗。

戎黎碾了碾地上的石子,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如果做不到一輩子只愛徐檀兮,我就腎不好。”

這還差不多。

祁栽陽頭一甩:“哼。”

老丈人看女婿啊,那是百般不順眼,越看越不順眼。

然後老丈人和女婿一起回了住院部,兩人一前一後,隔五米遠,女婿在後,老丈人在前。

這會兒,戎關關在病房裡陪徐檀兮。

原本戎關關在畫畫的,他畫了個太陽,塗顏色塗到一半,扭頭:“嫂嫂。”

徐檀兮在繡手帕:“嗯。”

這幾天都是程及在帶他。

程及把他“打扮”得很“酷帥”,身上穿著小風衣,腳下蹬著小靴子,脖子上掛著十字架項鏈:“我給你講個笑話聽,好不好?”

哥哥說,要哄嫂嫂開心。

“好啊。”徐檀兮把繡到一半的帕子收到抽屜裡。

戎關關爬到病牀上去,乖巧地坐好,開始講笑話了:“從前有兩只餃子,他們結婚了,新郎喝完喜酒去送客人,回到房間發現新娘子不見了,牀上睡了一顆肉丸子。”戎關關講到一半,跟徐檀兮互動,“嫂嫂你知道新娘子去哪裡了嗎?”

徐檀兮搖頭,很配合地問:“去哪裡了?”

戎關關眉毛扭來扭去,好不生動:“新郎也問,新娘子去哪了呢?然後肉丸子說:是我呀,我就是新娘子,我脫了衣服就變成肉丸子了。”

徐檀兮:“……”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戎關關小手拽著自己酷帥的小風衣,表情不安:“不好笑嗎?”

他眼珠子一轉,淚珠子就冒出來了。

徐檀兮有些無措:“沒有不好笑,我們關關講得很好。”

她彎了彎嘴角,想笑一笑——

小團子猛地往她懷裡一扎:“嫂嫂,你不要生病嗚嗚嗚嗚嗚……”

是害怕了。

班裡劉晨晨的媽媽也生病住院了,劉晨晨好多天都見不到他媽媽,昨天劉晨晨沒有來幼兒園,陳老師說他去見他媽媽。

戎關關還聽到陳老師和鄒老師說悄悄話,她們說劉晨晨的媽媽去天上了。

戎關關哭得好大聲,鼻涕泡都出來了。

徐檀兮被他哭得心軟成泥,拿來帕子給他擦眼淚:“不哭了,嫂嫂已經吃過藥了,很快就會好。”

小腦袋抬起來,淚眼婆娑:“真的嗎?”

徐檀兮又給他擦鼻涕:“嗯。”

戎關關還是好悲傷:“嗚嗚嗚嗚嗚……”

“別哭別哭。”

“嗚嗚嗚嗚嗚……”

小家夥哭得可憐,徐檀兮有些著急:“嫂嫂用蘋果給關關雕個兔子好不好?”

他淚汪汪的眼睛定了定,打了個嗝:“好。”

水果刀在抽屜裡,怕小孩子會碰到,徐檀兮特意收起來了,她拿出水果刀和一個蘋果。

“關關,嫂嫂手裡有刀,你坐遠一些。”

“好。”

戎關關爬下病牀,去搬了椅子過來坐,他眼睛紅紅的,坐在椅子上,像只乖巧的兔子。

徐檀兮手很巧,沒一會兒便把蘋果雕成了兔子。她把水果刀擦乾凈放回抽屜,然後抽了一張濕巾,擦掉戎關關手上畫畫沾上的顏料,再把蘋果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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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兔子?”

“哇,好像。”戎關關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嫂嫂你好厲害!”

徐檀兮笑了笑,也誇了他一句:“關關也很厲害,還會講笑話。”

戎關關抱著蘋果不舍得吃:“是程及叔叔教的,程及叔叔超會哄女孩子。”

程及不太會帶小孩。

外面只有十幾度,他給戎關關穿的外套很薄。

徐檀兮把枕邊的毯子蓋到戎關關的腿上:“關關怎麽不吃?”

戎關關摸摸兔子的耳朵:“太好看了,我舍不得吃掉。”

他還有點流鼻涕。

徐檀兮把他口袋裡擦過鼻涕的衛生紙扔掉,換上新的,然後扣好他小風衣的扣子:“沒關系,你吃吧,吃完我再給你削。”

戎關關歡歡喜喜:“好~”

他一口咬掉了兔子的頭。

真香。

祁栽陽接了個電話走了,戎黎在病房外面。

他給程及打了電話。

程及店裡有客人,在忙:“幹嘛?”

“關關才多大,你就教他講成人段子。”

程及覺得他莫名其妙:“什麽成人段子?”

“餃子,肉丸子。”

“成人你妹。”

程及掛掉了。

半個小時後,程及忙完打過來了。

“嫌老子帶不好你自己帶啊。”

“我給了錢。”

言外之意是:給了錢,可以差評。

程及又掛了。

半分鐘後,戎黎收到了一條轉帳信息和一條語音。

“戎關關的東西還在我家,快點收拾走。”

又來一條。

“再給你帶娃,老子就是你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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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再開車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