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薛萍有孕
“這是怎了?”那炸魚盛氏自己吃了半盤子,絲毫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見薛萍這樣,還以為是她故意要給夏月初添堵,登時便配合著發作道,“這魚誰收拾的,別是弄得不乾淨吧?”
孫氏一臉惶恐地說︰“娘,魚、魚是我收拾的,應該都弄乾淨了,我洗了好幾遍呢!”
夏月初開始也跟盛氏想法一樣,覺得薛萍是在故意找事兒,但仔細一看卻見她的確面色痛苦,剛剛吃下的東西都嘔出來了,還在繼續往外嘔水狀物。
“先漱漱口。”夏月初見她終於止了吐,倒了杯水遞給薛萍,猜度著問,“大妹最近月事可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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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萍被問得一愣,最近忙著馮永元童生試的事兒,壓根兒都沒注意這些,聽了夏月初的話,忙在心裡默默一算,這個月的月事還真已經推遲了近十日。
周氏在炕上吃得正歡,聽了這話道︰“哎呀,大姐該不會是有了吧?”
盛氏也反應過來,登時高興道︰“哎呀,這可是好事兒啊!”
家裡頓時熱鬧起來,盛氏打發薛良平去請村兒裡的郎中,先來診診脈再說。
馮永元也是大喜過望,進屋一屁股坐在炕沿兒上,拉著薛萍的手噓寒問暖。
郎中來了之後,給薛萍摸過脈,點頭道︰“恭喜啊,的確是喜脈。”
馮永元笑得見牙不見眼,直接摸出一串銅錢塞給郎中,笑著說︰“多謝您!”
郎中接過錢,抬手捋捋胡子繼續道︰“只不過這剛剛坐胎,還需要多加心,今日似乎經過操勞奔波,有些動了胎氣,要心養著才是。”
馮永元立刻緊張地問︰“我們今天是坐車從鎮上來的,可是這個緣故?我們晚上還要回去,這……”
郎中聞言連連搖頭道︰“這裡去鎮上山路崎嶇不平,以她如今的身子著實不能這樣奔波,至少要再過一個多月,等胎坐穩了才行。”
薛萍聞言頓時著急起來,馮永元二月剛通過縣式,如今在家溫書準備下個月的府試,正是關鍵的時期。
她今天也是趁著公婆還沒回來,拉著他回一趟娘家,想著放松一日也不算什麼。
誰知偏巧此時查出自己有孕在身,經不起車馬勞頓,這下可如何是好。
馮永元安撫她道︰“你別著急,大不了我先回去,你在娘家養胎也好,畢竟有嶽母和妹妹照顧,我也能安心讀書。”
“你日日溫書那麼辛苦,若是我不在家,連個給燒水做飯的人都沒有,我怎麼能放心。”
薛萍過門這麼多年,哪裡會不曉得馮永元是什麼樣的人。
他從嬌生慣養長大,如今也是二十來歲的人了,卻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
先不說這每日的吃喝如何解決,他自己連架火燒炕都不會。
這麼冷的天兒,睡一夜涼炕就足能把人睡出病來。
馮永元也對自個兒的生活能力沒有信心,不過還是安撫道︰“現在你的身子最要緊,其他的我自個兒想辦法,大不了回去雇個人做事,還能餓死我不成。”
薛萍雖然有些心疼銀錢,但如今到底還是肚子裡的孩子要緊,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馮永元陪著薛萍又待了一會兒,看天色不早便該回鎮上去了,走前還依依不舍地千叮嚀萬囑咐,就差把不放心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周氏在旁邊看著都忍不住有些羨慕,伸手在薛勇後腰上掐了一把,低聲道︰“你也好好跟姐夫學學!”
薛勇摸著她挺得老高的肚子道︰“我倒是想學,也得等你先把這個卸了貨才能裝進去新的!”
周氏讓他臊了個大紅臉,手裡又掐了兩把,隨即卻又給他揉了幾下。
薛勇一把抓住她在自己後腰亂動的手,啞著嗓子道︰“你快消停些,勾起火來你又滅不了,這是要憋死我麼!”
盛氏打發薛良平去送馮永元,自個兒也顧不得渾身酸痛,張羅著找出壓箱底兒的新被褥,在薛芹屋裡給薛萍鋪好鋪蓋。
“這樣也好,你在家住些日子好好養胎,不然你公婆都不在家,什麼活兒都要你做,我也放心不下。”盛氏一邊安頓薛萍上炕歇著一邊道,“要說這姑爺什麼都好,就是一點兒活兒都不會乾……”
“娘,姐夫那是做大學問的人,以後要考功名做官老爺的,你見過哪個官老爺要自己疊被做飯了,以後都是要有丫鬟下人伺候的。”
薛芹原本並不怎麼看得上馮永元,覺得他個子太矮,生得也不是她喜歡的俊俏少年郎的模樣,但今日看著他對大姐百般呵護的樣子,又覺得這樣一個男人倒也不錯。
盛氏聽了這話頓時高興起來,連聲道︰“可不是麼,還是芹會說話,以後咱們大萍也是要跟著去做官太太享福的!”
薛萍卻還是不放心地說︰“我就是怕他自己在家照顧不好自己。”
“都那麼大個人了,自己不會做還不會買麼,又不是手裡沒錢。”盛氏道,“你就放寬心好好養胎,大不了過幾日讓你爹套車去城裡瞧瞧。”
薛萍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暫時拋開不再去想。
“娘,我晌午沒吃飽,那燉雞可還有,給我熱一碗拌點飯來吃。”
“有,有!”盛氏連聲道,“如今有了身子,你想吃啥就說,我讓老大家的給你做,可別虧著我的外孫子!”
薛芹從正房出來,正準備去叫夏月初給熱點飯菜端上來,就聽到門口有人問︰“請問,薛大嫂子可是住這裡?”
這聲音清越溫潤,猶如泉擊石板,又似水落山澗。
薛芹聽得心中一動,猛然回身,就見一個身著月白長衫的青年站在自家門口。
青年生得一雙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眉梢眼角帶著笑意,身形挺拔地迎風而立,把自家那頂上長草的破木頭門都襯得格外好看起來。
薛芹看著來人,霎那間只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漫山爛漫的山花,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姑娘,請問這裡可是薛家?”青年見她呆愣也不著惱,溫聲又問,“我找薛大嫂子有點事,不知可否勞動姑娘去告知一聲。”
“是、是薛家!我去幫你叫人。”薛芹羞得臉頰通紅,急忙一挑簾子鑽進西廂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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