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父劉母在衙門口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見劉氏回來,衙門裡更是沒人出來搭理他們。
兩個人又累又餓,只得又回到了初味軒找劉氏。
但是初味軒今天反常地提前關門了,兩個人輪流拍門,拍都手都疼了,才有人出來應門。
但是門一打開,裡面出來的卻並不是夏家人,而是唐茹。
劉母一看見唐茹,頓時怒從心頭起。
之前若不是這個小丫頭片子,兒子如何會被官府抓去。
唐茹露出臉來,冷冷地說:「敲什麼敲,趕緊滾蛋,這裡是初味軒,又不是你們老劉家,你們大晚上的又過來做什麼?難不成是還想再捅兩個人,跟你兒子一起進大牢麽?」
「你……你小小年紀,說話怎的如此惡毒!」劉父氣得手都在哆嗦。
「我怎麼惡毒了,我再惡毒也沒拿刀子捅你倆吧?」唐茹翻了個白眼道,「這裡沒人想看到你倆,趕緊滾蛋吧!」
「我們又不是來找你的,你憑什麼叫我們滾蛋,我們是來找我閨女的!」劉母說著就要往裡面擠。
「你閨女如今已經不是夏家人了,要找回你們老劉家找去!」唐茹沉著臉道。
「你這話是啥意思?」劉母瞬間急了,「怎地,我家閨女給他們老夏家生了兒子,這麼多年孝順公婆,相夫教子,夏瑞松居然敢休妻?我這就去衙門告他啊!」
唐茹打了個呵欠道:「要去快去,我要關門了。」
她說罷就把門板砰地摔上,在裡面用門栓插得死死的。
劉父劉母驚疑末定地互相看了一眼,心道難不成還真的被休了?
他們兩個剛想再次拍門,好歹要把夏瑞松叫出來問個清楚。
結果劉母的手剛拍在門板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道:「讓你滾蛋聽不懂人話麽?」
劉父劉母悚然回頭,見剛才剛剛閂門回去的唐茹竟然站在二人身後。
唐茹飛起一腳,踹在門邊一棵碗口粗細的樹上。
只聽「哢嚓」一聲,樹榦應聲折斷。
劉母駭得面無血色,劉父也目錄驚懼之色,心道這個小女孩,該不會是鬼吧?
他倆越想越覺得害怕,白天在院子裡的時候,劉天朗就在站在他倆身邊,他們都沒聽到兒子小聲嘀咕了什麼,唐茹隔著老遠是如何聽到的?
而且剛才也是,她明明進門去了,為何又會出現在自己身後?
那麼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姑娘,還能一腳踹斷樹榦……
老兩口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雙股戰戰,牙齒也上下打架,咯咯作響。
「趕緊滾吧,我要睡覺了,吵死了。」唐茹不耐煩地丟下一句,腳尖一點就躍上院牆,翻身進了院子,回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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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父母見人瞬間又消失在眼前,嚇得幾乎當場厥過去。
「哎呦。」劉母更是直接癱坐在地,身下很快就多了一灘水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騷臭味。
雖然外面不鬧了,但是夏家人一個個兒也都夜不能寐。
平安哭了一晚上,直到哭得累了,這才委屈巴巴地睡著了。
吳氏把平安放在自己屋裡的炕上,輕輕給他蓋上被子。
她起身剛要離開,就聽到平安嘴裡咕噥了一聲:「娘,別走——」
吳氏的眼淚頓時就又湧出來了,又不敢出聲,怕把孩子吵醒,只好使勁兒地捂著自己的嘴。
夏月初剛擰了個冰帕子進來,輕輕敷在平安哭得紅腫的眼睛上。
可能是眼睛上的清涼讓孩子覺得舒服了一些,所以這才漸漸睡沉了。
等平安睡著之後,夏家人才都聚到了夏月初房中。
聚到一起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屋裡的氣氛十分沉悶。
最後還是夏瑞松率先開口道:「我跟平安娘,就算是和離了。雖然她有錯在先,劉家人做事也太不地道,但我想著,到底是有孩子在,不管我倆分不分開,那終歸是平安的親娘。當初的苦日子,也是她陪著我過來的,所以我不想把事兒做得太絕……」
他說到後面,越說聲音越小,不斷地用餘光去瞄夏洪慶的神情,生怕他會因此不滿。
夏洪慶自然察覺了兒子的小動作,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你爹是啥人啊?你做得沒錯,咱們是男人,本來就該多承擔些,就算要分開,也沒必要鬧得太過難看,就算是為了平安積福了。」
聽夏洪慶說到平安,滿屋子的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夏月初見家裡沒人說話,只好自己先開口道:「劉家人來鬧成這個樣子,如今怕是整個兒縣城都傳遍了,今天下午平安去學裡都有人在說三道四了。
依我看,明天先給平安請個假,休息一天再說吧。
之後的事兒,也徵求一下平安自己的意見。
實在不行就給孩子換個環境,讓大哥帶他去府城那邊上學。」
「換什麼換,這件事又不是咱家的錯,那些人憑什麼說三道四?若是就這麼走了,叫別人還以為是咱家理虧,怕了他們老劉家。」夏洪慶聞言不樂意道,「我們老夏家的孩子,沒那麼經不起事兒!」
「爹,如果平安是跟瑞軒差不多年紀,那我肯定會跟他講道理,把事情分析給他聽,讓他自己勇敢去面對。
但是平安才多大?也許學裡的小孩子們只是聽大人閑聊之後照著學話,但那些話對平安來說,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父母分開已經讓他很難接受了,這個時候若是處理不好外界的環境,很容易影響孩子一生的。
古代孟母三遷,為的不就是給孩子一個良好的周圍環境麽?」
夏瑞松聽到後面,已經被夏月初說動了,但還是有些擔心道:「如果我帶著平安去府城,那爹娘怎麼辦?永榆縣的酒樓誰照看?」
「爹娘自然是跟著一起去府城,至於酒樓,大不了把雙林調回來接手,他如今在府城歷練得已經很沉穩了,人品也靠得住。
若實在不放心,最多大哥辛苦些,每個月回來對一次帳就是了。」
夏洪慶聞言沒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夏月初的決定。
然而事情都談妥了,大家各自回房睡覺之後,夏月初才突然想起,薛家母子還在府城住著,若是爹娘和大哥一起搬去,只隔著一道牆,這事兒怕是要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