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份大禮啊!夫君,人家這片心意實屬難得,不知夫君打算如何處置呢?」連芳洲笑銀銀的道。
李賦叫她笑得頭皮一陣一陣發麻:娘子想通了,娘子生氣了!
李賦哼了一聲,立刻做出一副嫌惡的樣子,不假思索便道:「我不習慣用別人家給的下人,娘子看著處置了吧!」
連芳洲等的就是這句話,聽他這麼說,心中這才消了幾分氣,便笑道:「我同你一樣,也不喜歡用別人給的人!倘若我要將這幾個人退回去,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李賦立即道。
朱家這做法,且別說明晃晃的別有居心,便是沒有,也不妥當。
將自家的下人送給別人家使喚,這是忌諱。
尤其兩家關係又並不親近,這麼相當於將自家的人安插在別人府邸,算是怎麼回事?換做是誰誰不鬧心?
便是二老爺、二夫人那邊,都沒有說送幾個丫鬟奴僕來呢!
錢管家吃了一驚,忙勸道:「夫人,這……不妥吧?畢竟,這收下的禮物怎好這麼退回去,朱家只怕會有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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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連芳洲看他,他忙又道:「夫人何必為了這點兒小事與朱家鬧不快?不過幾個下人罷了,既已送了來,便是咱們府上的人!夫人不願意看見,遠遠的隨便打發了便是!」
連芳洲卻是笑了起來,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說的也沒錯。不過,我偏要把人都退回去!」
剛剛鬆了口氣的錢管家微僵了身體,望著連芳洲,有點兒發傻。
連芳洲冷笑道:「那朱家給我不痛快在先,我有什麼好顧忌的?哼,打我男人主意,休想!這是他們自個給自個沒臉,可怨不得我!倘若不是此刻天色已晚,這會兒我便要把那幾個人送回去。你記著了,明兒一早就把人給我送過去,就說我們府上不缺人,用不著,這麼大的禮不好意思收呢!」
錢管家大吃一驚臉色大變,下意識朝李賦看了去。
當著老爺說出這等話來,夫人她——
誰知李賦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銀銀的看著連芳洲,神情溫柔,眸中一片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錢管家心裡更加亂起來,這兩口子怎的,怎的跟旁的府邸那些夫妻都不一樣呢?做下人的壓力好大啊,指不定什麼時候便說錯話、做錯事了?他這把老骨頭一把年紀了,難不成還得重頭學起嗎……
「錢管家,夫人的話你可聽清楚了?」李賦見錢管家只管傻愣愣的出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咳了一聲問道。
「啊?」錢管家猛然回神,連忙點頭:「是……老奴,老奴聽清楚了……」
可是——
錢管家擔心的抬頭,欲言又止。
面對這兩個,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不知道該如何說啊!
連芳洲一笑,淡淡道:「你的好心我心裡頭明白,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下去吧!」
「是,夫人。」錢管家不敢再說什麼,恭聲告退。
連芳洲當然不會給朱家留面子,人家都明目張胆欺負上門來了,她還有必要客氣嗎?
正好藉此讓這京城中的人都看看,想要動她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錢管家果然將那幾個人送了回去。
錢管家還不放心這件事交給別人做,將府中事情做了一番安排后,親自將人給送了去。
原本,他是想將人交給朱家的管家就走的,可朱家的管家說,朱家送出去的禮物還從來沒有往回收的道理,硬是拉著他等主子示下,一邊派人飛快稟報了進去。
誰知這事兒是最疼最寵妹子的朱三公子私自做下的,朱老爺夫婦並不知情,此時方知,也嚇了一跳。
朱老爺氣道:「這個孽子,做的什麼好事!還不趕緊把他給我叫來!」
一邊派人速速將朱三叫來,一面傳出話去將那幾個人收回,客氣些打發人走。
兩年前太子大病一場之後,身體便時好時壞,看去甚是羸弱,誰也說不準能撐得住幾年。
皇長孫年紀又小,一旦太子故去,是皇長孫封皇太孫還是諸王均有機會問鼎東宮都很難說。
正因為看到了希望,幾個皇子私下裡斗得火熱,明面上卻一個比一個更加愛惜自己的羽毛、一個比一個更要顯得與世無爭、安分守己。
朱家是璃王妃的娘家,與璃王府的關係那是板上釘釘的,李賦又是當今所看重的軍部樑柱,且不說別的,這朱家明目張胆的往李府上送人,安的是什麼心?
朱夫人的思維卻是明顯同朱老爺不在一條線上,哼了一聲道:「老爺,那李將軍也太不像話了!怎的這點面子也不給?送出去的禮物他倒又送回來了,這不是生生打咱們朱家的臉嗎?便是連璃王的臉面也不顧,他眼裡還有沒有璃王?」
朱老爺拂袖冷聲道:「婦人之見!你兒子自個把臉伸出去叫人打,還怨得人打?哼,什麼眼裡有沒有璃王?這種話休要再說!便是我們朱家,眼裡也只能有皇上!」
朱夫人臉色一白,捏了捏帕子說不出話來。
朱三公子睡眼惺忪過來,誰知劈頭蓋臉挨了父親一頓好罵,這才知道李府將那幾個下人都退回來了。
他心裡是和母親一般看法的,只是礙於父親不敢多言。
朱老爺又逼著他道:「回頭尋個機會同李將軍說一聲,就說不該一時糊塗!總之,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這事兒絕不能叫人想差了,否則,就等著御史彈劾結黨營私吧!」
「哪裡有這麼嚴重,」朱三公子嘀咕道:「不就是送幾個下人嘛,還結黨營私呢……」
話沒說完就挨了朱老爺敲了幾下腦袋,吃痛哎喲慌忙躲閃不已。
朱夫人也忙拉著丈夫苦勸。
朱老爺氣得沒法,打不著兒子,嘴裡卻是不饒,朱三公子被逼無奈,只好答應尋著機會必定同李賦解釋一番方才作罷。
朱玉瑩聽說這事兒,同樣氣得在閨房中大罵發脾氣。
差不多如連芳洲所猜,她之所以讓三哥送這幾個人去,是大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