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軒開導了王樺一番之後,從他房裡出來就直接去找夏月初,把王樺跟自己說的想法一五一十都跟她說了。
「哎,阿樺那孩子就是太內向了,你們倆要是能勻乎勻乎就好了。」夏月初嫌棄地看著弟弟,「整天大大咧咧也沒點兒愁事兒,就跟長不大似的。」
「誒,姐,你讓我去幫你打探阿樺的想法,我費心費力地把差事給你辦得這麼好,你怎還說我呢?」
「我是真沒想到,阿樺竟然還有這種想法,三年什麼兩年什麼?你剛才那話怎麼說的來著?」
這回輪到夏瑞軒一臉地嫌棄,撇嘴道:「我就跟他說,你壓根兒都不知道這些規矩,他就是白想了那麼多有的沒的。」
他說完,整個人上半身趴在炕桌上,湊近夏月初問:「姐,你到底是個什麼打算,你也透露點兒唄?你光自己心裡有成算有啥用,捂得那麼嚴實,弄得人家孩子心裡頭七上八下地不踏實。」
夏月初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腦門上,把人推遠,斜眼看他問:「怎麼地,你這還想兩邊兒套話啊?」
「我這不是好奇嘛!」夏瑞軒被拍了一巴掌也不氣餒,猴兒似的又湊上來,「姐,你就透露一點兒唄?」
「等搬家之後,我會找阿樺好好談一次的。至於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夏月初平時雖然不說,但是心裡其實也都有替徒弟們規劃,如今王樺已經成功亮相,也是時候該跟他聊聊以後的事兒了。
「姐,你這是卸磨殺驢啊!」夏瑞軒嚷嚷道。
「你是驢啊?」夏月初這次連眼皮都懶得抬了。
「得,不告訴我就算了,回頭我去問阿樺,他肯定不瞞著我!」
夏瑞軒說完就要走,卻被夏月初又叫住道:「你先等等,如今阿樺已經打出自己的名氣了,你呢?你們兩個年紀相仿,一起學廚藝的時間也差不多,你如今有什麼打算?」
「額……」夏瑞軒被問得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抬手撓撓後腦杓,傻了吧唧地問,「要不,我也找個人挑戰一下?姐,你說找誰好?」
看著自家弟弟這傻樣兒,夏月初真是腦仁兒都疼,越發覺出徒弟的好處,連連擺手道:「得了,你快老實待著吧!我怕你成不了阿樺,最後變成靳鈺凡。我也是多餘問你,你的事兒,就讓廖老操心去吧,我可管不了。」
夏瑞軒離開之後,夏月初喝了杯茶才重新靜下心來,繼續核對帳目。
一頁帳本還沒看完,門外就傳來唐茹的聲音。
「夏娘子在屋麽?」
「進來吧!」夏月初乾脆放下毛筆,將帳本合起來,不打算繼續看了。
唐茹挑開門簾子進屋,蹦蹦躂躂地來到夏月初跟前兒,水韻跟在她身後,安安靜靜地不說話,只對夏月初微微欠身行了個禮。
「有什麼事兒麽?」夏月初問。
唐茹經常來找她,但是水韻卻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看到她也跟進來,夏月初便曉得應該是有事要說。
果然,唐茹三言兩語地說清楚之前的事兒,然後撇嘴道:「幸虧你安排了人守著,不然這個周氏一準兒得壞事兒。」
夏月初聽完唐茹繪聲繪色的描述,忍不住看向水韻。
唐茹本身就古靈精怪,扮個小孩子撒潑打滾兒都沒啥問題。
但是水韻卻一直人如其名,簡直就像是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一樣,帶著少數民族女子特有的韻味。
這樣一個美人兒,竟然能扮成潑婦當街罵人打人?
水韻倒絲毫沒有不好意思,這幾年出任務,改頭換面早已經是家常便飯,別說是潑婦了,她連青樓的恩客都扮過。
唐茹繼續興緻勃勃地朝夏月初邀功道:「是我出的主意,不錯吧?我敢保證,絕對避開了蔣府的眼線,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我們跟周氏接過頭。」
「一猜就是你的主意。」夏月初心道果然如此。
「我的主意怎麼了,我這主意多好啊!」唐茹雙手托腮,「我早就看那個周氏不爽了,這次正好趁機湊她一頓,要不是我只能扮演小孩子,我都想親自上去給她幾耳光。」
上次唐茹跟夏月初回了一次東海府,然後就對薛家人都特別反感。
夏月初也曾好奇地問過原因,畢竟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過什麼接觸。
但是唐茹只道沒有原因,看到他們就覺得面目可憎。
夏月初知道唐茹性格獨特,就也沒再追問。
「要不是你還留著她有用,揍都揍死她。」唐茹嘟起嘴,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瞪圓了眼睛,問,「對了,等事情結束之後,你還真打算要給她銀子?讓她下半輩子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夏月初好笑地反問。
唐茹仔細回想了半晌,好像還真是沒有。
「但是你答應孫氏會幫她和她的孩子。」唐茹對孫氏雖然也不待見,卻不似對周氏那般反感,說話的語氣也放緩下來。
「以前在參頂子村的時候,她幫過我許多,若是沒有她,興許我早就死了。而且她與薛家人不同,她性子懦弱卻不貪得無厭,也懂得感恩,更何況兩個孩子無辜。」
夏月初悠悠地嘆了口氣,雖然當初受了孫氏大部分恩惠的是原主,但自己既然成了她,這些恩怨前緣,自然也是要一肩抗起的。
「如果她肯離開薛力,我還是想幫她一把的。」
「幫就幫嘛!」唐茹聽不得夏月初嘆氣,急忙轉移話題問,「你又沒跟孫氏和周氏聯繫過,你怎麼確定薛家兄弟要在喬遷宴那天發作?你到底安排了什麼反擊啊?都這麼長時間了,你也瞞得太嚴實了,半點兒口風都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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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然是沒有那個腦子,但架不住有人在背後給他們出謀劃策啊!」夏月初呷了口茶,不動神情地說,「至於我的安排,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只需好好幫我盯著四合院那邊,他們一旦有什麼舉動,就回來告訴我就行了。」
唐茹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從炕上跳下地,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偏生你們做事麻煩,要我說,既然知道了幕後主使,揪出來宰了一了百了。」
水韻被唐茹落在屋裡,微笑著看向夏月初道:「夏娘子,多謝你,唐茹最近看上去比以前快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