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徐老爺子平時喜歡住四合院,
但這次他的八十歲壽宴地點,
定在了徐修的豪華別墅。
壽宴前一天,
徐家一大家子都來了這邊,
再次確定明日的準備工作。
家庭會議開到晚上九點,
一直保持沉默偶爾點點頭嗯兩聲的徐老爺子,
突然想起什麼,
問肖照:「廷州來嗎?我記得他不愛熱鬧。」
肖照掃眼堂妹,道:「您過大壽,他肯定來。」
徐琳聽了,
忍不住竊喜。
徐老爺子看在眼裡,又問孫子:「我聽人說,廷州跟一個女明星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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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琳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低著腦袋,
嘟嘴擺弄手機。肖照就跟沒瞧見似的,笑道:「是,
他女朋友叫明薇,
以前是義大利語翻譯,
後來當了演員,
演技不錯,
我爸也誇過,
還說廷州運氣好,明薇答應跟他戀愛是他的福氣。」
明晃晃地把親妹妹捧到了天上。
徐琳母親二太太不愛聽了,女兒喜歡穆廷州全家都知道,
侄子這麽誇明薇,
簡直就是在故意打她女兒的臉。喝口茶,二太太輕笑道:「什麽福氣,我看過報導,明薇讀大學時便跟系裡的外教不清不楚……」
徐修抿唇。
「沒有證據的抹黑,二嬸還是別盲從為好。」父親不方便說話,徐凜沉聲開口,嘴上奉勸二太太,目光落到了老爺子身上:「爺,我知道你對娛樂圈有偏見,但廷州是二弟好友,明天明薇到了,您看在廷州的面子上,別給人家難堪。」
「還用你教我人情世故?」徐老爺子斜了長孫一眼,然後扭頭,語重心長地勸徐琳:「爺爺知道你喜歡廷州,但廷州已經交了女朋友,你就別再往他跟前凑了,外面那麽多優秀男人,你隨便挑一個,能比廷州差多少?還有,明薇是你二哥的朋友,便也是咱們徐家的朋友,不許你找她麻煩。」
兩個都是孫女,徐老爺子不求姐妹倆多親近,但也不能自相殘殺。
徐琳現在最不想聽見的就是明薇的名字,什麽都沒說,氣鼓鼓上樓去了。徐老爺子喊了兩聲,徐琳非但沒停,反而走得更快,徐老爺子又氣又無可奈何,只好轉過來訓斥二兒子夫妻倆:「琳琳的脾氣都是你們慣的,明天你們仔細盯著點,別讓琳琳鬧笑話。」
他對二兒媳婦的人品沒信心,所以不打算讓老二一家知道明薇的身份,只能拐彎提醒。
~
上午十點,穆廷州準時來明薇公寓樓下接人,通過電話,他推門下車,西裝筆挺地站在車前,耐心地等待女友。等了三分鐘,人還沒下來,穆廷州笑了下,取出手機消磨時間,習慣地先去看明薇的朋友圈。
今天她沒發,最新一條還是昨晚的。
手指滑動幾下,前面終於傳來熟悉的脚步聲,高跟鞋特有的韵律,扣人心弦。
穆廷州一邊收起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抬頭,然後那雙平靜如水的黑眸中,迅速浮現驚艷。
察覺男友毫不掩飾的欣賞,明薇有點小害羞,本能地抬起手,去別耳邊幷沒有的碎發。高挑纖細的女人,穿了一條白底綉青竹的定制旗袍,旗袍完美展現了她玲瓏的曲綫,也更加襯托了主人古典優雅的氣質。窈窕淑女,羞澀低首,做出別頭髮的小動作,風韵十足。
穆廷州注意到了她微紅的臉龐,注意到了她潔白手腕上翠綠的翡翠鐲子,也注意到了她旗袍下的一雙修長美腿。他早就知道明薇很美,他也無數次近距離甚至負距離欣賞、感受她的美,但每一次見面或約會,明薇都會帶給他一點新的視覺衝擊。
明薇不看他,穆廷州也沒說話,隻跟她一起走到副駕駛那邊,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
明薇笑了,低頭進去前輕聲道:「謝謝穆先生。」
「明小姐客氣。」穆廷州替她護著腦頂,看著明薇坐好了,他再繞回駕駛座。係安全帶時,不可避免地對上她勻稱的美腿,穆廷州默默地看了幾秒,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出發前,他目視前方,右手却放在了明薇腿上。
明薇按住他手,幽怨道:「穆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穆廷州掌心溫熱,沿著她膝蓋挪到她光潔的小腿上:「幫你暖腿。」
男人耍流.氓,明薇一把甩開他手,開始說正經的:「你送什麼禮?」她準備的是一方澄泥硯。
穆廷州收回手,把後座的禮物拿過來,交給明薇,他開車。
「這是字還是畫?很貴吧?」明薇摸摸禮盒中的捲軸,沒有打開,猜測問。徐老爺子是搞書法的,穆廷州挑的字畫必然是大師作品,不然很難入老爺子的眼。
「俗。」穆廷州一字評。
明薇冷哼,蓋好禮盒放回後座,她小聲諷刺道:「嫌我俗,以後別幫我暖腿。」 穆廷州笑:「好。」
他不幫她暖,他隻摸。
開了半小時,徐修的別墅到了。穆廷州走過去幫明薇開門,幷曲起手臂等著,明薇心領神會,挽住他胳膊,兩人不緊不慢地朝裡面走去。別墅大廳、院內已經聚集了一批賓客,當明薇、穆廷州正式登場時,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綫。
徐凜三兄弟都在外面,看到明薇,徐凜、肖照同時上前迎客,只有二房的徐端楞在原地,目瞪口呆,上次近距離接觸明薇,還是他陪王盈盈去跟明薇搶戲,那天明薇沒有刻意打扮,他又被感情蒙蔽了雙眼,竟然沒看出明薇居然這麽美。
那邊徐凜兄弟已經跟親妹妹說上話了,徐凜鮮少誇贊女人,現在却自然無比地道:「薇薇今天,很漂亮。」
明薇臉頰泛紅,笑著道謝,沒看徐凜的眼睛。
「可惜一朵鮮花插在了……」肖照也誇妹妹,誇得與衆不同。
穆廷州置若罔聞,明薇毫不客氣地瞪肖照:「肖先生是不是忘了那天你是怎麽被扔下車的?」
肖照淡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兩人打啞謎,話裡却透露出非同尋常的親近,徐凜看著親妹妹,有點羨慕,同時也很欣慰,有二弟牽綫搭橋,妹妹早晚會對這個家産生歸屬感。
外面客套過了,肖照帶明薇二人去客廳見老爺子。與院中資歷淺的小輩們比,客廳中全是國內藝術界的重要人物,大牛們醉心文化,大多數都不認識明薇這個娛樂圈新星,對穆廷州的印像也並不深刻。
然後讓他們吃驚的是,三言兩語打發其他小輩的徐老爺子,居然鄭重介紹了一番明薇與穆廷州,特別是對明薇,那話誇的,不愧是文化人,無論兩個字還是四個字的誇贊,都不帶重複的,簡直要把明薇誇成仙女了。
一屋爺爺奶奶輩分的,肯定不知道明薇與徐家的關係啊,既然徐老爺子誇了,他們便認爲眼前這兩個孩子真的特別好,登時也跟著表揚起來。聊了十幾分鐘後,穆廷州用他淵博的知識與廣泛深刻的涉獵征服了一衆前輩,明薇沒有穆廷州的才華,但她大方懂事談吐得體,加上漂亮小姑娘有天生的優勢,很快也贏得了長輩們真心的喜歡。
徐琳在遠處見了,心裡酸溜溜的,酸穆廷州對明薇的細節照顧,也酸親爺爺對明薇的偏心,爺爺都沒有在那群藝術家面前這麽誇過她。憑什麽啊,這是徐家,她是徐家唯一的大小姐,憑什麽風頭都被明薇搶走了?
徐琳羨慕嫉妒恨,明薇可緊張壞了,好不容易找個藉口從長輩圈逃出來,她立即示意穆廷州去院子裡待著,不然再被拉進那個圈子,她畢生的文化儲備肯定要露底。與穆廷州聊了會兒,兩人暫時分開,各自應酬。
徐琳一直在盯著明薇,終於等到明薇離開穆廷州的視綫範圍,她喊來侍者,端起一個高脚杯,直奔明薇而去。明薇正在同東影老闆娘聊天,聊著聊著,對方突然低聲提醒道:「徐琳端著酒杯過來了,你小心點。」
徐琳喜歡穆廷州,這是圈內人人皆知的秘密,東影老闆娘也不例外。
明薇笑笑,盡量自然地回頭,果然看見徐琳笑靨如花地徐徐走來,眼睛看著別處,好像幷不知道她在這邊似的,然而就在明薇準備不著痕迹地避開時,兩道人影突然闖入她與徐琳中間,一個是徐凜,擋在徐琳面前不知道在說什麽,另一個,正是她的男人。
「護花使者真多啊。」東影老闆娘低聲調侃明薇,識趣地走開,把明薇留給穆廷州。
明薇稍微歪頭,恰好對上徐琳憤怒的眼神,惡意滿滿,人却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警報解除,明薇多看了徐凜高大挺拔的背影一眼,這才笑著問穆廷州:「你來做什麼?」
穆廷州一手插著口袋,一手舉著酒杯,目光掠過明薇旗袍上的青竹刺綉,他淡淡道:「品竹。」
他不說實話,明薇也不拆穿,只在心裡甜,有人想欺負她,却有更多的人維護她。
宴席結束,明薇坐在穆廷州的車上給徐凜發短信:謝謝。
徐凜:應該的。
簡練偏冷的回復,明薇却暖暖的。
謝完同父异母的兄長,自然也要謝男朋友,只是旗袍被穆廷州扯開的那一瞬,明薇莫名想笑,摀住領口,美眸促狹地望著他:「旗袍給你,你去客廳品竹?」
穆廷州火早被她挑起來了,拉開她手舉到腦頂,他俯身親她耳朵:「現在,我只想賞花。」
一句話,撩得明薇嬌花顫顫,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