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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滿則溢,對男人來說是同樣的道理,程鈺雖不行,每次動欲後,或早或晚都會遺出來。
葛乘風找了借口又留了下來,往程鈺這三天晚上都老老實實的,別胡思亂想,十三這天早上,他將程鈺叫到客房,遞給程鈺一個琉璃碗,讓他去裡面自己弄。
兩刻鍾後,程鈺走了出來,神情尷尬,碗留在了裡面。
葛乘風罵他沒出息,自己進去了。
程鈺沒有跟進去,站在外面等著,忐忑不安。他想要她,也想要孩子,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默默等了近半個時辰,葛乘風才喊他進去,程鈺好歹是個大男人,都給葛乘風看過了,這會兒沒什麼再猶豫的,挑簾跨了進去。
葛乘風指著那琉璃碗給他講了一堆陌生的東西,什麼量多量少顏色氣味粘稠等等,好像他說的不是他的東西,而是一道菜。程鈺雲裡霧裡的,耐心地聽,最後緊張地問,“先生,我到底有沒有問題?”
葛乘風摸著下巴道:“看起來沒有問題,你的毒多半都落在不舉這上頭了,但不能憑一次斷定,這樣,我與你回京城,每隔七日我幫你檢查一次,如果三次都沒問題,十有七八是能生的。”
他說得不太肯定,程鈺心依然無法落下去,葛乘風見他懷疑自己,不高興了,“既然不信我,那我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你馬上放我走吧。”臭小子居然不信他?不信他他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程鈺連忙賠不是,鄭重拜謝,“明日我與內子便要回京了,不知先生希望住在城裡,還是……”
“你這樣的身份,在京郊肯定也有莊子吧?給我安排在那兒就好了,除了你大哥,別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葛乘風不願去京城那樣權臣遍地走的地方,氣憤地盯著程鈺道:“看你可憐,我再信你一次,若這事解決後你還不放我,我絕不饒你!”
程鈺訕笑。
第二天程鈺吩咐陳朔先送葛乘風去京郊莊子住,夫妻倆在山莊用完午飯,他才與含珠慢慢出發了。程鈺對含珠說的是讓陳朔送葛乘風去別處,算是送別,含珠沒有懷疑,回望身後越來越遠的山莊,很是不捨。
“以後有空再陪你來。”程鈺將她抱在腿上,柔聲保證道。
含珠點點頭,靠在他懷裡。
“憨憨,那個方子,你暫且別給大嫂了吧。”程鈺握著她手,低聲解釋道,“葛先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你隨便說個郎中給的,大嫂興許會誤會你故意諷刺她,不如等我恢復後,你用這套方子有了喜,那時再說是舅母給你找的方子,大嫂用著也更放心。”
如果兄長有問題,長嫂得了方子也沒用。
他說得有些道理,含珠想了想,決定聽他的。
黃昏前回到京城,夫妻倆先去楚家、周家坐了會兒,敘完舊才趕在天黑前回了王府,沒有去正院那邊請安,那邊也沒人來傳話,彷彿一個宅子裡住的兩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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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元節,宮裡舉辦家宴,宗親們全都得進宮赴席。
含珠、吳素梅與程嵐並排走在謝氏身後,先去慈寧宮拜見太後娘娘。
此時宮裡幾位得寵的妃嬪都在,麗妃照舊坐在太後身旁,瞧見謝氏娘四個緩緩走過來,笑著對太後道:“母後您瞧,靜王妃跟女兒兒媳婦站在一起,哪像是母親的,說是姐姐旁人都信。”
“少貧嘴。”太後點了她額頭一下,目光落在含珠身上,眼裡閃過不滿。
老四想娶楚菡是楚菡的福氣,這丫頭竟然避她們如蛇蠍,當真不識抬舉。
惠妃去年生了個小公主,今日娘倆身體都不大舒坦,沒有過來,壽安長公主就坐在了太後右側,一雙微微上挑的美麗眸子也在楚傾的女兒身上打轉。這兩年她忙著稀罕外孫南南,暫且沒心思惦記楚傾,可是眼看著外孫越長越可愛,這會兒瞧見楚菡,她突然就想快點將楚傾收到裙下,早點懷上一兒半女。
三十多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想到楚傾俊美的容貌偉岸的身體,壽安長公主只覺得裙子底下小褲好像有點濕了,按耐不住,計上心頭,壽安長公主說笑般湊到太後耳邊,輕輕低語。
太後不喜女兒的風流,更不喜女兒死乞白賴惦記楚傾,只是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壽安長公主一撒嬌她就動搖了,瞪著眼睛輕聲道:“就這一次,不管成與不成,往後不許你再惦記他。”
壽安長公主討好地替母親捏腿。
太後哼了一聲,喚來身邊的大宮女,竊竊私語了一陣,宮女點點頭,神情平靜地退了下去。
此時含珠等人已經走到了太後前面,一起朝太後行禮。
太後笑得十分和善,“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嵐嵐今年十四了吧?瞧瞧這小模樣,比你兩個嫂子不差什麼,可相看了人家?”
程嵐紅著臉低下頭,謝氏瞅瞅女兒,笑著回道:“回太後,嵐嵐還小,侄媳想多留她兩年。”
“應該的應該的,當娘的都捨不得女兒。”太後慈愛地看一眼壽安長公主,擺手道:“去那邊坐吧,今日是家宴,都別拘束。”
謝氏領著家裡的小輩行禮退下。
她的席面在前,含珠吳素梅程嵐都坐在她身後,正對面是定王妃蕭彤,蕭彤一側是永福郡主孟仙仙。今日孟仙仙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宮裝,嬌柔美艷,她懷裡坐著虛三歲的南南,一身鑲金邊的大紅小錦袍,仙童一般,好奇地瞅著對面的人,嘴裡咿咿呀呀地說著話,有的字清晰,有的含糊不清。
男娃聲音清脆好聽,含珠忍不住望了過去。
這一望,在男娃臉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真的很像顧衡,一只小胖手往上夠娘親,一手抓自己的衣裳,清澈勾人的桃花眼正好也在看她。
含珠看見男娃仰頭跟孟仙仙說了什麼,孟仙仙抬頭看她,目光相對,孟仙仙猶豫片刻,牽著南南走了過來。除了謝氏端坐不動,含珠三女都站了起來,程嵐更是主動蹲到南南跟前,想要抱他。
南南不給,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含珠。
孟仙仙其實不想與楚家人打交道的,那年中秋,楚傾隔著一道屏風大聲向兒女詆毀她的丈夫,孟仙仙不至於為此遷怒楚菡,但也生不出親近的意思,只是兒子莫名喜歡楚菡,不停地求她領他過去,她不忍拒絕。
“南南想讓誰抱啊?怎麼見到人了反而害羞了?”孟仙仙低頭,推了推靠在她腿上的小家伙。
南南望著含珠笑,羞答答的可愛。
含珠心中復雜,但孟仙仙這樣說了,她再不想碰顧衡的兒子,出於禮節,都蹲了下去,朝南南伸出手,“南南想要舅母抱嗎?”程鈺也算是孟仙仙的表兄。
南南乖乖點頭,身子已經朝含珠靠了過來。
含珠熟練地抱住小家伙,剛要低頭看,南南飛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舅母好看。”說話又害羞地跑回了母親懷裡。
孟仙仙有些尷尬地同含珠解釋道:“南南最喜歡漂亮姐姐,很是淘氣,表嫂別嫌棄啊。”
含珠搖搖頭,笑著道:“南南喜歡我是我的榮幸,南南這麼可愛,郡主好福氣。”
都是客套話,彼此的態度都很清楚,孟仙仙同吳素梅程嵐又分別聊了幾句,領著兒子走了,走到一半被壽安長公主叫了過去,要疼疼外孫。
吳素梅目不轉睛地望著南南,心裡羨慕地不行,收回視線時瞥見對面的定王妃,想到定王妃九月裡成親到現在暫且還沒有好消息,她多少踏實了些。她現在最怕宗親家裡的新媳婦懷孕,反襯她無能。
聊了一陣,太後吩咐宮女傳膳。
一道道精致的菜餚井井有條地端了上來,含珠牢記程鈺的叮囑,動動筷子裝裝樣子,並沒有真的用。
“弟妹身體不舒服?”吳素梅一直在留意她這邊,忍不住低聲問道,“是不是沒有食欲?”懷了孕後會有的症狀她很清楚,弟妹該不會進門一個多月就有了吧?
含珠忙道:“沒有啊,菜太多了,我猶豫先吃哪樣呢。”吳素梅盯得緊,含珠就舀了一勺魚湯,輕輕吹了吹,咽了下去。小心是為了以防萬一,但這種宴席,她也嫁給程鈺了,太後應該不會再對付她了吧?
吳素梅總往她這邊看,含珠就挑兩道菜各動了一筷子,拿起帕子擦擦嘴,她偏頭,好奇地問吳素梅,“嫂子怎麼不用啊?”
吳素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笑了笑,低頭用自己的,不再看含珠。
含珠繼續拿筷子做樣子,大多時候都在聽旁邊的人說話,聽著聽著,眼皮忽然重了起來,含珠茫然地望著對面的人影,暗道糟糕,想要向吳素梅求助,眼前一黑,後面的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弟妹!”身邊的人突然朝自己歪了過來,吳素梅大驚,她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了過來。
“怎麼回事?”太後探頭問。
吳素梅慌張道:“我不知道,好好地就昏倒了……”
“是不是累到了?趕緊扶偏殿歇息去,再去請太醫過來。”太後吩咐身邊的宮女,跟著對吳素梅程嵐道:“你們兩個陪著過去吧,其他人不用驚慌,都安心等著。”
她發了話,誰敢不聽,吳素梅與程嵐一起扶著含珠跟在兩個宮女身後,朝偏殿那邊去了。壽安長公主眼睛盯著大殿裡面守著的宮女,瞧見一個低頭往外去了,冷哼一聲,朝自己的大丫鬟使個眼色。
選秀時她們就看出來了,楚傾或程鈺在宮裡安排了人保護楚菡呢,今晚她對楚傾勢在必得,誰也別想壞她的好事。
壽安長公主常帶在身邊的丫鬟都會功夫,那丫鬟腳步飛快,出去沒多久就追上了偷偷溜走的宮女,一個掌刃劈在對方脖頸上,打暈拖到了旁處。解決了這個眼線,楚菡的貼身丫鬟與王府其他丫鬟一樣,根本沒有資格進大殿,自然不知道裡面的情況,至於偏殿那邊……
“二奶奶沒有大礙,只是過度疲累,睡一覺就好了。”太醫替牀上昏睡的含珠診過脈,對吳素梅與程嵐道。
二女松了口氣,目送宮女送太醫出了門,吳素梅對程嵐道:“我在這裡守著你二嫂,妹妹回去赴宴吧,正好跟太後母親說一聲,別叫她們擔心。”
程嵐看一眼安睡的二嫂,點點頭走了。
吳素梅與另一個宮女繼續守在屋裡,過了一刻鍾左右,外面有宮女傳話,說是程鈺得到消息,派了丫鬟來接二奶奶先回去。吳素梅知道程鈺十分看重妻子,沒有懷疑,讓宮女們背著含珠,她跟在後頭一直將含珠送到軟轎上,天色昏暗,外面又冷,吳素梅沒有細看軟轎旁的宮女,軟轎走後,她也領著跟過來的宮女一起回大殿去了。
前面男客那邊,程鈺看著旁邊的兄長程鐸,還在猶豫如何開口,忽然見定王指了指殿外,他疑惑地望過去,看見了陳朔。
程鈺尋了個借口離座,出去後領著陳朔往遠處走了幾步,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陳朔聲音罕見地多了慌亂,靠近他道:“二爺,壽安長公主派人傳話,說她接了二奶奶去公主府做客,二爺想要人,請叫上侯爺一起過去,還說此事她做地天衣無縫,如果咱們跟皇上告狀,她就徹底壞了二奶奶的名聲。”
程鈺一雙鐵拳瞬間攥緊,回望後宮那邊,眼裡全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