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太后,蘇梨與魏融幾乎形影不離,就算魏融將自己化得很陰柔,但一個人的五官底子在那裡,魏融既然能化成一個俊美的太監,他的真容肯定也是極品美男。
蘇梨沒有期待太多的驚艷。
可當魏融轉過來,看到他清清爽爽的臉龐,他的俊美沒讓蘇梨多震撼,因為已經有了預料,但那種青玉修竹般的純粹與清冽,就像酷暑天氣走進空調房中一樣,絲絲縷縷的清涼叫人從內到內都變得舒暢起來,洗去了俗世間的所有油膩煩躁。
如果蘇梨剛進宮時魏融以真容出現在她面前,這般乾淨的氣質,蘇梨可能都不好意思向他提出藉種的盟友邀請。
一個背負過血海深仇的人,為何還可以保持這樣空靈的俊秀?因為他只恨那幾個人,當他們得到報應,魏融便真的放下了嗎?而且他明明都三十五歲了,為何還有一種二十出頭的年輕感,因為他一直裝太監,沒有機會釋放他應有的青春?
兩個魏融的強烈反差讓蘇梨愣在了魏融面前。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魏融,魏融眼底的情緒越來越熾烈。
魏融一直都不知道她對他是什麼感覺,可潘閒那樣的容貌她都沒有看這麼久,現在卻看他看得失態,是不是說明,至少她很滿意他的臉?
后宮的女人爭寵最初靠得都是臉,先得了帝王的寵幸,後面再想辦法固寵。
魏融在宮裡住了二十來年,耳濡目染,再考慮到兩人現在的身份,魏融以為,他對這位年輕的太后娘娘,也該走妃嬪爭寵的那條路,就算她心裡仍然有顧二爺的身影又如何,顧二爺都死了,只要他能得到再次與她同寢的機會,魏融便有把握完全佔滿她的心。
魏融並不待見自己的太監臉,他都不恥,她如何會喜歡?
今日真容見她的機會千載難逢,此時她就是帝王,而他是一個想要爭寵卻難以見到帝王現在終於有了機會的妃嬪。
魏融一步步朝蘇梨靠近,黑眸裡的野心就像一團火。
蘇梨察覺了魏融的意圖。
她的心跳開始加快,那是純粹的荷爾蒙的吸引。
她的身份是太后,但蘇梨可沒有打算做一個死守規矩的太后,真正的古人皇后、太后都有男寵伴身,她為何要委屈自己?她才三十不到,至少還能活二三十年,漫長的歲月,寂寞的深宮,沒個伴怎麼行?
而眼前的魏融,就像炎炎夏日里的一杯冰涼奶茶,蘇梨難以拒絕。
“你還沒有回答我。”魏融停在蘇梨面前,看著她迴避的眼睛道。
蘇梨代入陸玉容的身份,偏頭問:“什麼?”
魏融心跳比她更快,他這是在賭,成了以後便可以真正擁有她,輸了,她可能再也不想見他。
“我比潘閒如何?”魏融啞聲問,知道她喜歡聽他的聲音,魏融故意放低身體,靠近她白皙的耳垂道。
蘇梨垂眸道:“潘閒絕不會像你這麼大膽。”
魏融眼底起了波濤,嘴唇貼在了她嬌嫩的脖子上,一邊親一邊道:“臣只對娘娘一人大膽。”
從前是你我,得了她的允許,魏融甘願做她的裙下之臣。
抱住她纖細的腰,魏融以野火燎原的熱情掠奪起來。
蘇梨在這個世界已經待了五年多,五年多沒有體會過這種熱情,感受著魏融的笨拙與本能地攻勢,蘇梨全身都要融化在了他的臂彎中。然而當魏融抱起她大步來到牀邊,想要壓上來時,蘇梨僅存的理智回籠,往偌大的牀裡一躲,坐了起來。
她簪釵歪斜,腮紅如梅,清澈的眼眸妹波橫流,衣領凌亂地掛在肩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
魏瀾一腳站在地上,一膝跪在牀邊,呼吸粗.重,眼睛都快紅了。
“你後悔了?”魏融隱忍著翻騰叫囂的欲.望,看著她問。
蘇梨能理解他的衝動,三十五歲的老男人了,與她的那幾次也都跟交差似的毫無趣味,今日終於可以大快朵頤卻中途叫停,他沒衝過來要求繼續,蘇梨都佩服他。
可隨意縱容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可以給你,但懷孕了怎麼辦?”蘇梨扯正領口,挑眉看她,眼中已經恢復了理智。
魏融的呼吸還重著,聞言馬上道:“我弄在外面。”
蘇梨輕笑,遞給他一個太天真的眼神,再給他科普了一番生育知識,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
魏融皺眉。
蘇梨扶了扶簪子,提前堵住了他可能會想到的解決辦法:“避子湯太苦,我不想喝,就算我願意喝,我一個太后常年喝那玩意,早晚會傳出去,得不償失。懷了再打掉更不行,太傷根骨,你也不想造那種孽吧?”
魏融當然不想她常年喝藥或是墮胎傷身。
蘇梨知道他認識各種高人,便將解決這個難題的任務交給了他,等魏融想到了辦法,她再與他快活。
“好了,你去上妝吧,今日沒有準備,別叫宮人們懷疑。”蘇梨靠到牀頭,指著梳妝台對魏融道。
魏融的神情別提多複雜了。
蘇梨自己也忍著呢,就沒同情他。
魏融幽幽地看她一眼,去化妝了,蘇梨來了興趣,側躺著看他打扮,結果魏融沈著一張臉,化妝如磨刀,硬是化出了一身殺氣,化完也沒有看蘇梨,出去了。
蘇梨歇了晌午,醒來時再見魏融,魏融又恢復了魏公公的溫和模樣。
到了晚上,蘇梨睡覺前要沐浴。
她沐浴都是宮女們伺候,等她出來,魏融扶住了她的手,笑道:“娘娘白日批閱奏摺辛苦,臣為娘娘按.摩按.摩肩膀吧?”
蘇梨聽出味道來了,她一邊好奇魏融這麼快就弄了什麼神藥,一邊同意了。
按.摩肩膀不必多少人伺候,宮女們默默退了出去,魏融輕手輕腳地關上里面的門,再看向牀前的屏風。
蘇梨已經趴下了,等著享受捏背服務。
魏融繞過來,他先放下帷帳,再脫了靴子跨上了牀榻。
他的服務方式,是整個人直接壓到了蘇梨背上。
“你有辦法了?”蘇梨偏頭,問熱情親她耳後的男人。
魏融啞聲道:“派人去尋藥了,何時能配出來還不知道。”
蘇梨皺眉,想要坐起來與他好好聊聊,魏融按住她,在她耳邊喘.息道:“娘娘放心,臣今晚只服侍娘娘,絕不會讓娘娘擔任何風險,還望娘娘成全臣一片傾慕之心。”
魏融怕夜長夢多,怕她過了今日又後悔,所以他寧可繼續忍著也要先坐實她的寵臣之名,讓她想反悔也不能。
蘇梨聽明白了,她埋進枕頭,佯裝單純無知:“你要如何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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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融氣息更重,一邊繼續親她一邊道:“娘娘稍安勿躁,等下你就知道了。”
蘇梨的嘴角翹了起來。
兩刻鐘後,魏融衣冠楚楚地出去了,吩咐外面的宮人:“娘娘勞累過度,已經歇下,你們仔細做事,不要吵到娘娘。”
宮人們都稱是。
魏融回了他在中宮的居處,關上房門,魏融直接去了淨房。
蘇梨睡了自從進宮以來最舒服的一個覺,醒來渾身還懶洋洋的。
如意是她的大宮女,進來服侍時見蘇梨氣色紅潤,盈透得帶光一樣,如意笑道:“看來魏公公的手法又精進了,瞧娘娘氣色多好。”
蘇梨一愣,不過轉念一想,她今早的好狀態可不就是得益於魏融精進的手法?
不久魏融過來了,扶著蘇梨的手去上早朝。
他不是第一日托著蘇梨的手走路了,可今日蘇梨忍不住看了好幾次他的手,只見他手背白皙如玉,手指修長,指甲是乾乾淨淨的淡粉色。昨晚的一些畫面重新清晰起來,蘇梨及時移開視線,免得被魏融勾得上早朝都無法專心。
幸好,蘇梨也是見過幾世世面的人了,魏融這點手段她也不是第一次領教,與小皇帝趙暨坐在一起上朝時,蘇梨表現與平時無異。
魏融一心二用,一邊聽大臣們奏事,一邊觀察尊貴雍容的太后娘娘。
昨晚他終於見到了她的另一副模樣,雖然必須忍耐,可她輕哼出來的聲音幾乎勾走了他的魂,她攀著他的肩膀全身戰.栗的妹態既讓他憐惜,又讓他瘋狂。
再看她現在,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定力過人。
魏融無比慶幸昨晚他跨出了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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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魏融拿到了他想要的藥,豆粒大小的藥丸,男人服用一顆,可保證三日內行房女子都不會受孕。
蘇梨倒出藥丸看了看,不放心地問魏融:“真有那麼靈驗嗎?會不會不管用?”
魏融看著她,慢慢又從袖子中取出兩個瓷瓶,垂眸道: “這里分別只有一粒藥丸,紅瓶中的可令女子一生絕育,青瓶中的可令男子一生無子。”
蘇梨:……
這位製藥的古人夠厲害啊,這種東西都能弄出來。
蘇梨肯定不會自己服藥,她拿起青色的小瓷瓶,想了想,看著魏融道:“其實我一直都無法相信你真的放棄了那個位置,但,如果你願意為了我吃下這裡面的藥,那我保證,從今以後我絕不再懷疑你。”
換言之,如果魏融不敢吃這個藥,蘇梨與他也不會再有下次了,聯盟就此結束。
魏融笑了,道:“你終於肯說實話了。”
他怎會看不出她的防備?今日魏融帶了小青瓶來見她,讓她知道有這種藥,便是為了徹底讓她放心。
取回她手中的小青瓶,魏融倒出裡面的藥丸,當著蘇梨的面吞了下去。
吃完了,魏融收起另外兩個瓷瓶,低頭道:“服了此藥會虛弱兩日,這兩日臣就不來娘娘身邊伺候了,娘娘好好休息,臣先告退。”
說完,魏融便要退下去。
“等等。”蘇梨走下牀,叫住了他。
魏融背對她站著,不知是藥效發作了,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魏融覺得有些冷。
可明明是四五月的天氣,怎麼會冷?
魏融說不清心底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雙手從後面環繞過來,抱住了他的腰,緊接著,她整個人都貼了上來,當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的震動清晰地傳到了魏融身上。
蘇梨是個梨花妖,她不會輕易動凡心,但如果別人對她好,蘇梨也會憐惜回去。
魏融無疑是個可憐的人,剛剛出生家人就死了精光,小小年紀被身邊的忠僕教導要復仇,然後忍辱負重假冒太監進宮伺候殺害他血親的仇人,大仇得報,他對她與兩個孩子一片真心,蘇梨卻各種防備,還必須讓他服下這種藥才肯信他。
魏融服藥之前,蘇梨再享受他給的快活都提防著他,魏融服藥之後,蘇梨……依然有些警戒。
誰知道他服下的藥是真是假呢,就算是真的,也可能還有解藥。
可蘇梨願意相信他一次,權力她會繼續收攏到她與孩子手中,與此同時,蘇梨願意接納魏融作為自己後半生的伴侶,她不會給他全部的信任,但蘇梨會給他戀人應有的心疼與體貼,讓這個身世可憐的男人也感受一番人間的溫情。
“只是虛弱嗎,會不會疼?”蘇梨貼著他的後背問。
魏融笑道:“不會。”
其實會,據說會疼痛難忍,無論男女服了這藥都會有一陣徹骨的痛苦,所以魏融得知後果後,就沒有想過讓她服。他也可以選擇另一種短期有效的藥,但那個藥解除不了她對他的戒備。
“你當我是福慧嗎,那麼好騙。”蘇梨醞釀好了,眼中帶淚轉到他面前。
魏融驚怔地看著她的眼睛。
蘇梨苦笑,靠著他的肩膀道:“我也不想這樣逼你,可我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你比誰都清楚,我倚仗你,又怕你,我怕就算你現在對我是真心,將來我年老色衰,你卻有大把的新人可以挑選,屆時你若反悔趕走我們娘仨,我輸不起。”
魏融明白她的顧慮,更加明白一個母親的迫不得已與必須堅強。
魏融有一個比她更苦命的母親,蘇梨生下龍鳳胎那日,魏融滿腦都是當年的母親,一模一樣的雙生子,母親在必須選擇保住一個孩子的時候,在抱著另一個孩子絕望赴死的時候,該是如何的心情?
魏融不懂到底何為男女情愛,但就憑蘇梨為他生了一雙兒女,魏融便絕不會背叛她。
“你這是什麼話,我大你六歲,就算年老色衰也是我先於你,我都沒怕你改去寵幸潘閒潘忙,你怕什麼?”魏融輕輕摸.摸她的頭,低聲笑道。
蘇梨這才意識到他居然一直在吃潘閒的飛醋。
蘇梨破涕為笑,指腹擦過他的喉結道:“放心,只要你的聲音在,這輩子都不會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