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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8-02 10: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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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坐好後,店小二上來報菜名了,請他們點單。

宋威恭敬地詢問師叔想吃什麼。

廖雲庭淡淡道:“隨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宋威就讓師弟師妹們先點了,點完他再補充了兩道菜。

陸濟川性情最為直爽,他想喝酒,看眼正襟危坐的師叔,陸濟川試探著讓店小二先送兩壇好酒過來。

廖雲庭眉毛都沒動一下。

店小二記下陸濟川要的酒,又問蕭婉、蘇梨:“兩位女俠也要酒嗎?”

蕭婉點頭,蘇梨笑道:“給我來壺茶。”

廖雲庭看了她一眼。

蘇梨接收到了,想起上次在飛泉閣喝酒意外癱軟之後被廖雲庭丟在湖中泡著的滋味兒,邪.火焚身又必須硬抗,蘇梨忽然心中一動。

廖雲庭絕不是那種沒事會陪弟子們出門喝酒的性格。

提到喝酒他就看她,難道廖雲庭是擔心她忘了教訓偷偷喝酒,所以才不放心地跟了上來?

如果真的這樣,那廖雲庭這份關心是單純的師門長輩情誼,還是與中秋那晚有關?

.

因為廖雲庭在場,這頓飯吃得寡然無味。

飯後陸濟川提議大家一起去買年貨,要過年了,大家都有要添置的東西。

他一說完,蘇梨就看向廖雲庭。

廖雲庭神情一斂,道:“你們去吧,我先上山了。”

說完廖雲庭便走開了。

他走之後,陸濟川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又對著廖雲庭的影子嘀咕:“今日師叔很是古怪。”

大家一致認同,只有蘇梨,心底竟然有一點甜,儘管她還沒有證據證明廖雲庭下山是為了她。

採辦年貨的時候,蘇梨給自己買了布料留做新衣,平時她穿天極宗的弟子服就夠了,但還是得做兩身偶爾給廖雲庭創造點小驚艷。除了布料,蘇梨還買了針線、零食等日常用品,最後又回廣興樓買了一壇好酒。

“師妹不是不喝酒嗎?”陸濟川奇怪地問。

蘇梨解釋道:“有幾樣藥材要用酒泡才行。”

陸濟川佩服道:“師妹真有毅力,讓我練武可以,讓我天天悶在屋裡翻閱藥典,我怕悶死。”

蘇梨但笑不語。

回天極宗的路上,宋威、陸濟川都提議幫蘇梨拎東西,薛楊要追蕭婉,沒有理會蘇梨去討好蕭婉了,可惜被蕭婉客客氣氣地拒絕了。薛楊正有些尷尬,還是少年的五師兄柳朝風一股腦將他買的一堆東西都塞到了他手裡,嬉皮笑臉地道:“尊老愛幼,三師兄照顧照顧我。”

薛楊彈了彈他腦頂,又恢復了笑容。

最後宋威、陸濟川一起將蘇梨送到後山的小木屋,簡單參觀了一番蘇梨收集的藥材,兩人便避嫌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蘇梨去找廖雲庭過招之前,精心給自己畫了兩個顏色較淡的黑眼圈。

真的偷襲廖雲庭時,蘇梨也沒有像以前那麼全力以赴,一招就被廖雲庭制服了。

廖雲庭的劍鞘抵在她脖子下面,蘇梨仰起頭,廖雲庭見她認輸,正要收手,目光在她臉上一掃,頓住了。

她平時都是朝氣蓬勃、充滿鬥志的樣子,今日竟如此憔悴,眼神還躲躲閃閃,不敢直視他。

廖雲庭將無極劍放回背後,冷聲問她:“出了何事?”

蘇梨假作迷茫:“什麼?”

廖雲庭看她一眼,移開視線道:“你臉色不對,昨晚沒睡好? ”

蘇梨摸了摸眼睛,低下頭道:“沒,沒有。”

說完她拔.出刀,還想繼續與廖雲庭過招。

廖雲庭不悅道:“你心不在這裡,何時能集中精神了,再來找我。”

既然她不願說實話,廖雲庭便準備走了。

才走出三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猶豫的“師叔”。

廖雲庭腳步一頓。

蘇梨慢慢踱步來到他面前,一會兒看他,一會兒又低下去,就在廖雲庭快要不耐煩時,蘇梨的臉突然一紅,低著頭,羞澀地問他:“師叔,您平時不喜熱鬧的,昨日隨我們下山,是因為擔心弟子喝酒才去的嗎?”

說著,蘇梨仰起臉,水眸期待地望著他。

廖雲庭下意識地抿緊唇,用近乎斥責的語氣道:“胡言亂語,宋威邀我喝酒,與你何關。”

蘇梨開口時就猜到他會這麼說,這一刻,蘇梨影后上身,臨時給廖雲庭表演了一次教科書級別的變臉,嫵妹羞澀的小弟子,前一瞬還欲語還休地看著廖雲庭,下一瞬她眼中的期待如被突如其來的風雨席捲,長長的睫毛垂下去,晶瑩的淚珠滾下來。

廖雲庭心中一震。

沒等他說些什麼,蘇梨轉身跑了,纖細的身影轉眼消失在了樹林中。

廖雲庭僵在了原地。

他確實是擔心她喝酒才去的,但只是師叔對弟子的擔心,廖雲庭怕自己承認了她卻誤會成另一種意思,所以才給予否認,沒想到一句話便勾出了她的眼淚,哭得那麼可憐。

回想今早她的種種表現,廖雲庭忽然意識到,她昨夜可能一直在揣測煩惱他為何隨她下山的問題,徹夜未眠,才弄出了那麼明顯的黑眼圈。

也就是說,她心裡還有他,並沒有忘卻?

廖雲庭心亂如麻,早知會惹她哭,惹她深陷,他昨日真不該下山。

廖雲庭不知該做什麼,唯有希望她自己想開點,繼續專心練武。

但接下來的兩天,蘇梨都沒有再來找他。

廖雲庭不太放心,思索過後,廖雲庭安排鐵叔做頓她很愛吃的肉餡兒餅,再放到食盒裡讓鐵叔送過去。

沒有多遠的路,鐵叔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提著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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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雲庭看著食盒問:“她收下了?”

鐵叔搖搖頭,對廖雲庭道:“何姑娘今日好像不太對勁兒,以前她見了我都笑瞇瞇地喊鐵叔,今日我去送飯,她明明在屋子裡面卻沒有出來見我,還說不想吃,叫我把餡兒餅拿回來,以前她可不這樣,您說,何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心情不好?”

鐵叔真挺關心蘇梨的。

對上鐵叔的眼神,廖雲庭莫名心虛。

不練武,也不吃餡兒餅了,看來她這次真的被他傷透了心,比那晚他才要了她便想徹底斷絕關係還要傷。

廖雲庭認為自己該做點什麼,不能放任她頹廢下去。

夜深人靜,鐵叔睡下後,廖雲庭悄悄離開了飛泉閣。

不遠處的小木屋裡,蘇梨抱著酒壇躺在牀上,對著屋頂發呆。

她不知道廖雲庭會不會來,但他既然派了鐵叔來查看她的情況,說明廖雲庭心裡還是關心她的。

本來蘇梨想解決了薛楊再來發展與廖雲庭的感情,可廖雲庭先追著她下了山,蘇梨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就算試探失敗,蘇梨也沒有什麼損失。

廖雲庭趁著夜色來找蘇梨,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但他沒想偷偷闖進小弟子的房間,所以到了小木屋外,廖雲庭便收起輕功,且故意用比較重的步伐朝木門走去。

蘇梨現在好歹也是第四重境界的高手,腳步聲一起,蘇梨就听見了。

她悄悄打開酒壇,先往自己的領口、衣襟以及地面灑了一些酒水。

幸好酒香對她的體質並沒有影響。

等了片刻,門外傳來了廖雲庭的聲音:“何真真,你睡了嗎?”

確定來人是他無疑,蘇梨舉起酒壇偷偷往嘴裡灌了幾口,喝得差不多了,她再將酒壇放倒在地面,然後蓋上被子,偷偷將裡面的衣裳抓得凌亂。

廖雲庭等了一會兒,忽然聞到一股酒香,他眉頭皺起,側耳傾聽,依稀聽到熟悉的輕喚:“師叔,師叔……”

廖雲庭心中一驚,想也不想地震開了門。

殘月當空,月光瀰漫進來,廖雲庭視線一掃,就見她背對他躺在被子裡,身子輕輕地動著,她彷彿沒有聽到開門聲,兀自地呼喚著師叔,而就在她的牀邊,一只酒壺歪倒在那裡,酒水灑了滿地。

她居然喝酒了?

廖雲庭疾步走過去,隔著被子捏住她的肩膀,將人轉了過來。

蘇梨長發繚亂,臉色酡紅,目光迷離地看向他,而她的一只手還在拉扯領口。

“師叔,真的是你嗎,還是我又做夢了?”

蘇梨試著去抓廖雲庭的手,可她的體質發作了,胳膊根本抬不起來,隨著她的掙扎,人反而朝地面上倒去。

廖雲庭屈膝,及時抱住了她,剛想將她放回牀上,她竟藤蔓似的纏了過來,全身的重量壓得廖雲庭往後一坐,坐在了一地酒水中。

蘇梨蹭著他的臉,發燙的嘴唇往他脖子上貼。

飲了酒的爐鼎,既會渴望男人的憐愛,她散發的妹惑也會加深對男人的吸引,尋常男子別說抱了她,就是看見她的模樣,怕也是要奮不顧身地撲過來。

蘇梨第一次喝酒時,廖雲庭與她毫無關係,所以當時他能心靜如水地將她丟進湖中。

此時,廖雲庭已經與她有過一晚至今難忘的關係,蘇梨一纏住他,廖雲庭的心就亂了。

他一邊試著拉開她,一邊冷聲問:“為何喝酒?”

蘇梨貼著他的臉哭:“師叔罵我,我難受,睡不著。”

廖雲庭隱隱明白了,她是想藉酒消愁,但……

“你何時藏的酒?”廖雲庭抓著她的手,頭也盡量往遠處偏,不讓她親。

蘇梨身子被妹毒控制,但她的腦子很清醒,廖雲庭明明可以點她的穴或是將她丟出去,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縱容她的身體糾.纏,多像明明很想要卻必須拒絕可又捨不得拒絕只好裝裝樣子躲閃!

蘇梨看到了希望!

如果這次她能勾得廖雲庭破戒,以後的中秋之夜就簡單多了!

蘇梨趴在廖雲庭的耳畔,一邊在他懷裡蛇扭一邊癡情地道:“師叔喜歡喝酒,在廣興樓卻沒怎麼喝,我買了一壇想送師叔,可師叔罵我……”

廖雲庭這才知道,她的酒是為他買的。

就在廖雲庭走神的這一會兒功夫,蘇梨終於湊到了他的唇前,貪婪地吻了上去。

廖雲庭猛地推開她,剛要點她的穴,她嘴唇一撇,委屈巴巴地哭了起來:“我好難受,師叔幫幫我……”

廖雲庭一怔,她落淚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疼。

蘇梨再次撲過來,憑藉身體的慣性,將大概也沒有那麼抗拒的男人壓倒在了地上。

這個姿勢就方便多了,蘇梨像一只歸林的小鳥,依賴無比地投入了廖雲庭的懷中。

廖雲庭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境地。

一面是兩人的師門關係,一面是她的癡情與眼淚。

他只是語氣嚴厲的訓了她一句,她便將自己關在小木屋裡借酒消愁,如果今晚他再將她扔進冷冰冰的湖水……對了,現在是隆冬臘月,不是春夏,她燙成這樣,真丟進刺骨的湖里,會不會大病一場?

一個不停地徘徊猶豫,一個心無旁騖地解帶。

隨著蘇梨祭出一招請君入甕,廖雲庭突然雙手緊扣地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