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嗤」的一笑,說道:「你說呢?今兒添盆的時候,二嬸和二嫂盯著阿澤、清兒送的東西看了不知道多久,跟著二嫂就問清兒的話去了,若說別人我不敢保證,她們的小心思,再瞞不過我去的!二嫂盤問清兒,就是想證明一件事,證明那兩件東西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我給他們拿來充面子的!哦,我當然也不會有這樣貴重的東西,那麼自然是從你這兒拿的了!她們必定怨你藏私呢!」
李賦眉頭挑了挑,細細一想,自己那二嬸、二嫂背後說起芳洲來一口一個「鄉下女人」的,還當自己不知道,會有這種想法是極有可能的。
他不由暗惱,輕輕拍了拍連芳洲的肩膀,柔聲道:「你也別生氣了,她們就算這麼猜測又能怎樣?還能管得了咱們家的事不成?就是想起來有點膩味罷了!」
連芳洲笑道:「你這話可算說對了!不就是想起來膩味嘛!這兩人也真有意思!」
李賦笑道:「等她們有一天知道了連家的家底,怕不得嚇死!到時就不膩味了,乖,啊!」
連芳洲不覺掩口笑了起來,笑道:「說得也是哦!別說連家的家底,就是咱們家的家底,過得二三年翻出來也得嚇壞了她們!」
李賦便笑道:「這是娘子經營有方,若她們知道都是娘子的功勞,更要嚇壞,到時候,看誰還敢小看我家娘子!我在這些上頭素不留心,亦不擅長,只是運氣好,有個好娘子!唉,我一直說著我養著你,誰知到頭來還是靠你養著!好娘子,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連芳洲知他生怕自己心裡頭存了氣惱故意逗著自己玩兒,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忙笑道:「我怎會不要你?本錢還有好多都是你的呢!你的老婆本除了留下幾件別緻的首飾和格外罕見上品的寶石,叫我花得幾乎不剩下什麼了!所以恭喜你,還是你養著我!」
李賦笑道:「這麼說來我還算是個有錢人?」
「正是!」連芳洲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兩人大笑了起來。
李賦將她攬在懷中親了親,柔聲道:「往後除非必要,再不讓她們登門便是了。省得來了總能惹出點齷蹉來。眼不見為凈也就算了!好不好?」
連芳洲心裡一暖,亦微微的有點兒過意不去,忙笑道:「我就是心裡頭不痛快說一說、發發牢騷罷了!其實她們如今哪裡還管得著咱們府上的事兒!便是想安插個探子也絕無可能!」
「那是自然!」李賦一笑點頭。
二人卻不知,沒有多久,那頭就惹下事情招惹到他們頭上來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
眼巴巴的算計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出月子這日連芳洲長長的舒了口氣,終於刑滿出獄了!
椿杏早已準備了熱水、香胰子、花露水在浴室中,連芳洲脫了衣裳踏進浴盆,溫暖的水流自四面八方柔柔軟軟的包裹而來,那種溫熱令人直放鬆愜意到骨子裡去。
連芳洲慵懶的靠在一頭,長長的舒了口氣。
然而,當她透過水麵,看見自己那明顯還突起不小的小腹,就開心愜意不起來了。
伸手揉捏了幾下,厚厚的都是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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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芳洲鬱悶不已!
小腹上是如此,可想而知,腰身必定也粗大了許多的,還有胳膊、還有腿、還有臉……
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多長了厚厚的一層肉。
她心裡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也不知道叫李賦看了去沒有?若叫他看了去,真正要鬱悶死了!
她當即決定,自明兒起,天天陪著他早起往習武場鍛煉去吧!
別說要拴住丈夫的心,便是自家過日子,有幾個女人願意長得胖的?
再這麼下去,別說旁人,她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捏著小腹上的肉,連芳洲恨恨不已。
滿月宴不比洗三,辦得非常隆重。
李賦極愛重這個兒子,還沒生出來呢,幾乎全京城的官員們都知道了李將軍盼著這個兒子。
待得孩子出生,李將軍那日上朝整個人都是神情迷離、嘴角含笑的,有人深以為異忍不住詢問,聽李將軍得意,洋洋的笑說「我家娘子凌晨給我生了個兒子!」時,眾人想笑又不敢笑。
這李將軍,想兒子當真想瘋了!不就是生兒子嘛,誰家沒兒子?也沒見過像他這樣的。
滿月宴的時候,眾人少不得紛紛前來湊趣。
幾位皇子亦各有隨禮,遣了府上的管家和得臉的管事嬤嬤前來道賀。
令連芳洲意外的是,幾個皇子間,璃王府居然是來得最早的,那管事嬤嬤乃是璃王妃身邊第一得用之人,往內院給連芳洲磕頭請安道賀,笑著說了許多恭維吉祥的話。
連芳洲一面敷衍著,一面暗暗警惕不動聲色觀察著她的神情神態,竟是看不出半分端倪。
或者說,人家本來就是誠心誠意,並沒有半分不恭敬、不善可看。
連芳洲心中不由暗撇嘴,這年頭,似乎做惡人比做好人要強啊!她名聲被主家弄得那麼壞,原本還以為這滿月宴定會十分冷清,誰知道居然熱鬧得幾乎沒地兒下腳!
不一會兒,朱家那邊也派人來了,送了一份極厚的禮物。人倒也識趣,送了禮,說了幾句話,便告辭走了。
大好的日子連芳洲和李賦也不好給人臉色看,當然,他家和幾個皇子家送來的東西,那是註定束之高閣的,便是擺設,連芳洲也不敢輕易拿出來擺,誰知道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第二天瞧著那厚厚的禮單冊子,看著那暫時堆放在西廂房兩間屋子裡的眾多禮物,連芳洲不由向李賦笑道:「咱們好像又多了一條生財之道哦!這些東西要是變賣了,足夠咱們兒子一輩子的花用了!」
李賦笑道:「看著好看罷了,人家送的禮,你好意思拿出去賣了或者當了?叫人知道心裡怎麼好受?至少也得幾十年之後才好變賣吧?」
連芳洲聽他說得一本正經,連幾十年之後都想到了,撐不住笑個不停。
自家的事情步入正軌,連芳洲便開始關心蕭牧的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