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不想參觀韓烈的房子。
房子都差不多,就算韓烈這棟是別墅,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別墅,能有什麼值得參觀的?
由此可推,韓烈邀請她參觀房子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兩人剛剛吃完早飯,飯後不適合做那種運動。
「改天吧,我明天有場商務口譯,得查些資料。」初夏還是要走。
韓烈盯著她看:「真的?」
初夏點頭,明天那場口譯要求比較高,她這兩天都在做內容背景調查,免得遇到專業術語卡殼。
韓烈信了,牽著奶茶送她回九棟樓。
到了九棟樓下,韓烈拉住初夏的手。
陽光燦爛,他狹長的黑眸電力十足,初夏看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韓烈問她:「白天你忙,晚上我過來給你做晚餐?」
初夏默認了。
韓烈捏著她纖細的手指,捨不得鬆開。
有人從旁邊路過,兩人這樣怪尷尬的,初夏轉身先走了。
韓烈摸摸鼻子,牽著奶茶回別墅。
中午初夏收到韓烈的微信,說他在奶茶店,提醒她吃午飯。
初夏已經吃上了,煮的小火鍋。
飯後睡個午覺,初夏繼續為明天的工作做準備。
明天的客戶是一家輪胎公司的總經理,姓陳名宗平,初夏之前一直都是與他的秘書對接工作。
陳家的輪胎公司在榆城做的還不錯,這次是與澳大利亞一家公司洽談商業合作。
下午三點多,對接秘書突然發了她一條消息,說陳總想與她吃頓晚飯,再跟她介紹明天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
提前溝通有助於翻譯的順利進行,初夏當然同意了。
掛了電話,初夏再通知韓烈,告訴韓烈今晚她在外面吃飯。
韓烈坐在公司的辦公室裡,收到女朋友的消息,韓烈問她晚飯在哪家餐廳,等初夏吃完他去接她。
初夏發了他地址。
晚上六點,初夏提前十分鐘抵達約好的西餐廳。
陳宗平已經到了,應該是從秘書那裡見過初夏的照片,看到初夏,陳宗平站起來朝她招了招手。
初夏卻是第一次看到這位陳總。
出乎意料的,陳宗平看起來非常年輕,可能與初夏相仿的年紀,一身黑色西裝,俊美溫和。
「陳總您好,我是翻譯許初夏,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初夏笑著伸出手。
陳宗平與她握手,笑得很平易近人:「許小姐客氣了,我也剛到,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兩人面對面坐下說話。
陳宗平很會聊天,先不提工作,問初夏是不是本地人,跟著聊起了大學高中,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初夏已經對陳宗平有了差不多的了解。巧合的是,陳宗平與她同歲,高中也是一所高中,只是初夏讀的文科,陳宗平是理科。
既然是高中校友,兩人關係一下子近了很多,陳宗平先與初夏交換了微信,才開始談明天的洽談內容。
初夏帶了筆記本,記了一些要點。
七點半,初夏收到韓烈的消息,說他已經到了樓下,如果初夏還要再等一陣,他去地下停車場找個車位等她。
初夏:那你去吧,我可能還要一會兒。
放下手機,初夏繼續看向陳宗平。
陳宗平開玩笑似的問:「男朋友催了?」
因為她回復消息中斷了剛剛的談話,初夏抱歉地點點頭。
陳宗平笑:「怪我耽誤你太久,那就這樣吧,該說的也差不多都說了,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明天到了公司再跟你溝通。」
初夏:「好的。」
初夏要去停車場,陳宗平也開了車來,兩人便一起搭電梯下去。
韓烈的車位距離電梯有點遠,收到初夏說她下來了的消息,韓烈便去電梯口等她。
電梯裡有七八個人,初夏、陳宗平等其他人走了,他們才出來。
韓烈穿著一身休閑裝站在電梯旁邊,就他一個人站在那裡,挺拔帥氣跟偶像劇男主似的,凡是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人,都很難注意不到他。
陳宗平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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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烈也沒想到會遇到他。
兩個身高相仿的男人互相盯著看了幾秒,韓烈先開口了,朝他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初夏的男朋友,多謝帥哥照顧我們生意。」
陳宗平看眼初夏,與他握了握,然後向初夏道別:「那我就不打擾許小姐約會了,明天見。」
初夏笑:「陳總慢走,明天見。」
陳宗平點點頭,去找他的座駕了。
韓烈看眼他的背影,皺了皺眉,攬著初夏肩膀,一邊走一邊問她:「談什麼談這麼久,他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車庫很悶,他身上更熱,初夏推開他,保持距離道:「正常的溝通工作,你別亂說。」
韓烈不放心。
開車回了錦繡花城,韓烈送初夏去九棟樓,他當然也跟了上去。
初夏先去洗澡了。
韓烈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看著窗外,手裡轉著手機。
榆城很大,但對於他們這些土生土長又混出一點成績的人來說,榆城又很小,一個方躍同時認識他與初夏,現在又多了一個陳宗平,保不住哪天又冒出來一個。陳宗平應該不會碎嘴去初夏面前亂說,別人不一定。
其實他最開始隱瞞身家接近初夏,是想得到初夏最單純的回應,不摻雜任何現實因素的感情,現在初夏不介意他拆遷暴發戶的身份與他複合,韓烈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
問題是,現在他向初夏坦白,初夏會不會生氣?
不坦白,將來從別人口中知道了,肯定會更生氣。
韓烈煩躁地攥住了手機。
初夏洗完澡,換上居家服走了出來,頭髮吹得蓬蓬鬆鬆的,雙頰緋紅,比白天多了幾分嫵妹。
她端著水杯去飲水機那裡接水。
韓烈的視線跟著她走。
今晚說也有時機的選擇,睡前睡後後果又不一樣。
睡前說,韓烈覺得他今晚以及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得繼續素著,睡後說,「渣男」的帽子非他莫屬。
韓烈不想變成初夏心中的渣男,可他想再親親她。
關了客廳的燈,韓烈走到初夏身後,從後面抱住了她。
初夏閉上了眼睛。
韓烈迷戀地親她的耳垂,親她的嘴角,兩人一步步退到牆邊,韓烈扣著她的雙手,免得自己忍不住要更多。
親到要爆炸,韓烈才停下來,在初夏耳邊喘氣。
初夏有些意外。
韓烈想了想,問她:「初夏,如果我一直在騙你,我不是拆遷暴發戶,你會生氣嗎?」
初夏沉默了。
哪裡有那麼多如果,韓烈能在這個時候停下來與她談這個,說明根本沒有如果。
那不是拆遷暴發戶的韓烈,為什麼能在錦繡花城買別墅?
初夏突然想到了方躍,那天在機場,方躍分別叫過韓烈「烈哥」、「老大」。
這種稱呼,難道韓烈混黑.社會了?
初夏能接受一個奶茶小哥,但絕對接受不了那種人物。
她先推開韓烈,打開客廳燈,站到了幾步之外,防備地看著韓烈:「不是暴發戶,那你哪來的錢買別墅?」
哪有成功人士自己介紹自己的創業史的,那不成了炫耀?
韓烈打開酒店集團的官方介紹,將手機遞過去,讓初夏自己看。
官方介紹只介紹了三季酒店的創立時間與如今的業務成就,並沒有提到集團老闆是誰。
初夏不懂。
韓烈笑笑:「這個集團是我創立的。」
初夏與他對視幾秒,再次看向手機,上面有個時間點,三季酒店創立那年,確實是她與韓烈分手的那年。
「當年我爸有家旅店,我早看不順眼了,後媽一直防著我搶家產,我從沒有想過,後來你甩了我,我想快點賺錢,正好遇到拆遷拿到一筆款,就換了我爸那家旅店。取名三季,是因為少了夏天。」
韓烈簡單地解釋道。
初夏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不問以後也會問,韓烈主動坦白:「我不告訴你,是想試試我在你心裡的地位,如果我只是拆遷暴發戶你都願意跟我複合,說明,說明你對我是真愛。」韓烈故意戲謔地道,試圖矇混過去。
初夏沒那麼好糊弄。
他是暴發戶她也願意複合,在韓烈看來她確實是真愛他了,那如果她不願意複合,韓烈眼裡的她是不是就成了勢力女?
八年前她與韓烈分手,是她勢力,覺得跟一個奶茶小哥在一起沒前途,現在她決定重新與韓烈談戀愛,除了那強烈的吸引,未必與韓烈至少有別墅住了沒有關係。可就算她虛榮勢力,就算韓烈有理由這麼考驗她的感情,卻不代表初夏就該毫無芥蒂地當他試驗的小白鼠。
胸口起了一團火,但初夏不是任意爆發的性格。
她走向放水杯的桌子,喝了口水。
韓烈緊張地看著她,他才沒單純到以為喝水就是沒事了。
「雖然我通過了你的考驗,但我對你談不上什麼真愛。」初夏放下水杯,平靜地看著對面俊美的男人,「如果你換張臉,可能咱們根本不會開始。」
韓烈不是衝動的高中生,初夏假裝平靜好幾分鐘才放出來的狠話,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殺傷力。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著說:「我就長這樣,沒有如果,就算你愛的是我的臉,你不嫌我窮,那也是真愛。」
初夏不想看他嬉皮笑臉,指著玄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韓烈知道她需要冷靜一段時間,舉起雙手投降:「好,我走,但你不許拉黑我,職業上我是騙了你,可我追你的心是真的,你不能睡完我就想甩了我。」
初夏冷冷地看著他。
韓烈不敢再鬧,退到門前,他認真地說:「你先冷靜冷靜,明晚我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