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自己膽小,還顯得她太嬌氣且無禮,憑什麽呢?就該讓宋池也吃些數落。
想到就要做,虞寧初不再掩飾委屈,撲在宋湘肩上哭了起來。
宋湘急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虞寧初哽咽道:“湘表姐,其實我不是怕池表哥,而是被他罵了。”
宋湘:“罵你?他為何罵你?”
虞寧初用沒戴鐲子的手取出帕子,一邊擦淚一邊解釋道:“剛剛表姐去裡面洗手,池表哥突然一反常態,朝我冷言冷語,說什麽我出身低微,與表姐交好只是為了巴結表姐,他還說,表姐單純善良,容易被我這種人騙了,可我騙不了他,警告我以後少在他面前耍心機。”
宋湘聽了,第一個念頭,是哥哥不是那種人。
可虞寧初也不會胡亂冤枉人的啊。
如果不是哥哥真的欺負她了,虞寧初的臉色能那麽差?
“氣死我了,阿蕪你別哭,我去找他算帳!”
虞寧初拉住她,低泣道:“算了吧,我不想鬧大,傳出去我都無顏再留在京城了,表姐只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我難受一會兒也就過去了,大不了以後不再來墨香堂,咱們姐妹在別處玩耍就是。”
宋湘見她臉上掛著淚珠,我見猶憐的,越發惱火親哥哥。
飯後,微雨來接虞寧初。
宋湘將主仆倆送出墨香堂。
分別之際,虞寧初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湘,似乎在祈求宋湘不要再追究。
宋湘豈能忍得了?轉身就去找兄長對質。
“哥哥,我與阿蕪真心來往,你怎麽能那麽說她?”
宋池人在書房,看著妹妹憤怒的小臉,他不動聲色問:“我如何說她了?”
宋湘就把虞寧初的控訴重複了一遍:“這是不是你說的?”
宋池笑了下,承認道:“嗯,我是說了,她日日巴結你,我早想提醒你疏遠她。”
親耳聽兄長如此輕踐自己的閨中好友,再回想虞寧初生病時哥哥的漠不關心、輸了彩頭後故意畫醜虞寧初,甚至剛剛打牌也總是針對虞寧初,這份猜疑與嫌棄竟然持續了這麽久,宋湘怒不可揭,狠狠地訓了兄長一頓,要求道:“你去向阿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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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不可能。”
宋湘:“你不道歉,我就搬去姑母那邊,再也不見你了!”
宋池彷彿沒聽見似的,繼續看書。
第39章 (這算是肌膚之親嗎?)
因為母親與晉王的舊事,虞寧初進京之後,就很注意與侯府裡的表哥們的相處分寸,尤其是宋池這個晉王親侄。
宋池雖然私下裡調系了她幾次,在眾人面前一直都是君子的模樣,有時候見到了,虞寧初也只能虛與委蛇。
她都如此避嫌了,沈明漪在被宋池拒絕之後,竟然還要問一句如果是她喜歡宋池,宋池會不會接受。
顯而易見,沈明漪把她當成了情敵。
現在好了,只要她將宋池看不起她的事情張揚出去,相信從太夫人到三位舅母乃至沈明漪,都不會再懷疑她與宋池有什麽可能。
“池表哥真的那樣說你了?”
下午沈明嵐吃席回來,虞寧初就找表姐告了宋池一狀。
雖然宋池沒有罵她,可宋池輕薄她了,背這個罵名並不算冤枉。
虞寧初就又哭了一場。
沈明嵐怒道:“我告訴母親去,就算他是郡王,也不能這麽欺負人。”
虞寧初:“不了,都快過年了,我不想鬧大。”
好說歹說,虞寧初總算勸住了沈明嵐。
不過私底下,虞寧初讓杏花、微雨將此事悄悄傳到了太夫人、韓氏那裡。
至於東院,因為宋湘搬到了二夫人宋氏那邊,二夫人已經知曉了此事。
所有女眷都默契地沒有將此事告訴府裡的爺們,這恰如虞寧初所料。如果告訴舅舅們,舅舅們為她出頭,便要與一位郡王產生罅隙,不出頭,又好像堂堂侯府怕了宋池似的。再者,這件事完全可以歸結於小輩們的一次口角,也並不值得深究。
除夕夜,平西侯府裡張燈結彩。
今晚要守歲的,守到子時才能睡,為了讓漫漫長夜好打發一些,太夫人叫了三個兒媳在東暖閣打牌,平西侯三兄弟在西暖閣一邊喝茶一邊閑話家國大事,沈琢則帶著一眾兄弟姐妹們去花園的蓮花池邊放煙花了。
宋湘一直跟著虞寧初、沈明嵐,宋池則在晚宴結束時一個人回了墨香堂。
“阿湘,今晚過節,你就別跟池表哥鬧脾氣了,請他過來吧,往年咱們都是一起,唯獨今年落下池表哥,他一個人多冷清。”
走向花園的路上,沈明漪瞥眼虞寧初,很是關心地對宋湘道。
她自認沒有人知道她去找宋池訴情的事,所以在眾人面前提到宋池,沈明漪神情大方,彷彿兩人只是表兄妹的關系。
宋湘哼道:“要請你去請,我不想跟他說話。”
哥哥做錯了事,她只想讓哥哥向虞寧初道歉而已,哥哥居然都不肯低這一次頭,行,哥哥不道歉,她就不理他,看誰堅持的久,又不是只有哥哥是硬骨頭。
沈明漪就看向虞寧初:“事情因你而已,表妹都不會勸勸嗎?難道還要這事鬧到明年去?”
虞寧初尚未開口,宋湘、沈明嵐也沒來得及替虞寧初辯護,沈琢忽然道:“好了,子淵素來喜靜,這種熱鬧請他過來他也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