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初一邊驚訝一邊匆匆披上鬥篷迎了出去,到了前院,果然見到了舅舅舅母,夫妻倆並肩繞過影壁,一個溫潤儒雅一個美麗端莊,宛如一對兒璧人。
虞寧初先行禮,再奇怪問道:“舅舅難得休沐,怎麽一大早就來了這邊?”
沈三爺看眼妻子,道:“外面冷,咱們去廳裡說。”
到了廳堂,微雨奉上熱茶便退出去了。
沈三爺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交給虞寧初。
虞寧初困惑地接過來,低頭一看,信竟然是宋池寫的,只說請舅舅舅母於今日上午來她這邊,他有事與二老商量,至於要商量什麽,宋池並沒有說。
什麽事需要舅舅舅母,又非得來她這邊?
虞寧初手一抖,想到了宋池一再提醒她的半年之約,難道他真的要來提親了?
“阿蕪,你可知道王爺要與咱們商量何事?”三夫人試著問,時至今日,宋池做了那麽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三夫人再也不敢把宋池當做曾經寄居侯府的那個少年,便是私底下也要尊稱他為王爺。
虞寧初心煩意亂,下意識地搖搖頭。
沈三爺、三夫人面面相覷,沒過多久,門房又派人來通傳,小丫鬟面帶喜色,說話都直吞口水:“舅老爺,舅夫人,大姑娘,端,端王殿下來了,還帶著一個媒人!”
虞寧初心頭猛跳,宋池竟然真的來了?
沈三爺、三夫人也齊齊看向外甥女,閑的沒事誰帶媒人四處轉悠,宋池先是讓他們夫妻過來,如今又攜媒人登門,莫非是想求娶外甥女?
虞寧初被舅舅舅母看得更慌了,她心裡很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急得丟下一句“我不知情”,便跑出廳堂,逃去了後院。
三夫人做主,讓丫鬟去請宋池進來,等丫鬟走了,她看向沈三爺。
沈三爺也看著她,對視片刻,三夫人噗嗤一笑,搖頭道:“虧咱們倆在那邊替阿蕪各種擔心,甚至準備撮合逸哥兒與阿蕪,原來咱們阿蕪早被貴人盯上了。”
沈三爺見妻子笑,就知道妻子是讚成這門婚事了。
三夫人見他不笑,奇怪道:“難道你還不滿意?子……王爺要相貌有相貌,要才乾有才乾,要抱負有抱負,別說京城了,放眼天下,你還能找到誰比王爺更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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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宋池去了錦衣衛,跟著韓國舅打壓忠臣清流,三夫人還十分惋惜悲痛,而今證明宋池那麽做只是為了鏟除間臣昏君,實則還是那個清風朗月的貴公子,三夫人反而越發欣賞宋池。
沈三爺歎道:“以前王爺與那人不和,他想娶阿蕪也沒什麽,如今證明他們伯侄倆從無二心,阿蕪若嫁了他,妹妹在天有靈,能高興嗎?”
三夫人不是沈氏,她不知道沈氏會高興還是憤怒,就沒有回答。
這時,宋池與媒人到了。
夫妻倆收拾情緒,跨出廳堂去行禮。
“三爺、夫人免禮,我在侯府時承蒙您二位照顧,委實不必見外。”宋池虛扶二人道。
三夫人抬頭,發現宋池今日穿了一件絳紅色的錦袍,玉面無雙,風流倜儻,彷彿一方美玉,令人觀之忘俗。
這儀表,三夫人當真是一萬個滿意。
行過禮,四人進了廳堂,微雨再次過來奉茶,因為關系到姑娘的終身大事,微雨沒有再退出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三夫人身後,實則豎起耳朵聽著。
宋池帶來的媒人派上了用場,眉開眼笑地代表宋池向沈三爺、三夫人提起親來。她舌燦蓮花地誇讚虞寧初時,宋池帶笑聽著,等媒人轉過來誇他自己,宋池忙叫她打住。
總之,事就是這個事了,他要求娶虞寧初,希望沈三爺、三夫人成全。
沈三爺咳了咳,看眼媒人道:“王爺的意思臣明白了,只是有些問題,還請王爺解惑。”
宋池朝媒人遞個眼色。
媒人識趣地退了下去,微雨不自覺地縮起肩膀,希望三爺沒注意到自己。
沈三爺怎能沒注意,不過微雨是外甥女的人,知道了也無妨,如果外甥女事後想打聽什麽,也有個人可問。
“既然王爺叫臣不必見外,那臣就鬥膽問了,不知王爺何時對阿蕪生了情意?”沈三爺直言道。
宋池離開座椅,如一個小輩那般站在夫妻倆面前,正色道:“我對阿蕪表妹乃是一見傾心,只是礙於禮法、礙於朝局多變,一直沒有機會提親。既然無法提親,此情我便一直藏在心底,不曾對任何人提起,甚至故意做些冒犯表妹的言行,以免旁人猜疑什麽,壞了表妹的清譽。也正因為如此,表妹可能怨怪於我,這樁婚事,還請三爺、夫人在表妹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
三夫人想起來了,有一年他們都出門了,外甥女去宋池兄妹倆那邊做客,因為宋池說了不好聽的話,外甥女都被氣哭了。
外甥女那般美貌,沈三爺並不意外宋池所說的一見傾心,想到接下來要問的問題,他將微雨也打發出去了,然後對宋池道:“阿蕪的母親與皇上有些瓜葛,此事你可知曉?”
宋池頷首:“有所耳聞,閑言碎語,我並不在乎。”
沈三爺:“那你想娶阿蕪,可曾稟報皇上?就算你現在不說,你一提親,皇上也會知曉。”
宋池道:“不瞞三爺,此事我已稟明了皇上,皇上誇讚表妹端慧,還曾提議為我們賜婚,只是我還沒有征求三爺、夫人以及表妹的同意,不敢冒然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