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夏收回自己的手, 忍住想要翹起的嘴角。
新的隊友投入比賽之中, 他們倆也分開,一個回到紅隊那頭, 一個去到藍隊, 中間隔著主持人。
凌一上場, 方覺夏來到賀子炎身邊。賀子炎抬頭朝他伸手,兩個人擊了一掌, 方覺夏坐下來,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紅紅的, 是裹著氣球爆炸之後殘留的刺激。他又翻過來看了看手背, 也有點紅。
是被裴聽頌握過的痕跡。
毛孔殘存的顫栗感還沒有完全消失, 和台下未平的尖叫聲一樣,剛剛明明是蒙著雙眼的,可方覺夏卻好像看得見一樣,他能描摹出裴聽頌的樣子, 壓在他的身上, 製止著他的掙扎。
後面的比賽他都無心觀看, 似乎很有趣,大家都在笑,直到主持人宣布遊戲全部結束,藍隊獲勝的時候,方覺夏才知道,凌一居然搶先把隊長的氣球都戳破了。他跟著大家站起來, 摘下眼罩的凌一飛奔過來抱住他和賀子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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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贏啦!”
“真厲害,我都沒有上呢。”
方覺夏也回抱住凌一,拍拍他的背,“厲害厲害。”
輸掉的一方需要接受懲罰,哪怕是扳回一局的裴聽頌也不能例外。之前的經驗告訴他們,裴聽頌的運氣非常之差。隊友們怕他抽中什麽獵奇懲罰,於是搶先盲選一個懲罰,結果還算正常,一邊做俯臥撐一邊唱自己在《破陣》裡的部分,維持一分半鍾。
俯臥撐……
方覺夏往自己的左邊瞟了瞟,裴聽頌還打著石膏,做俯臥撐肯定不方便。
“小裴要不然就算了?”主持人還是很擔心他手上的傷。
裴聽頌跟在隊友的後面,“沒事我一直健身的。”
賀子炎建議說,“怕你撐不住壓在地上,要不做仰臥起坐?也方便點。”
懲罰一換,裴聽頌就需要一個壓腳的夥伴,台下的粉絲都喊著方覺夏的名字,主持人也不好拒絕,“那就覺夏幫忙?”
方覺夏點頭,走到已經躺平屈腿的裴聽頌跟前,扶住腳腕,打量了一下裴聽頌固定住的左手,還是忍不住輕聲說,“小心點。”
這一句話再度引發下面無數粉絲的狂歡,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關心,被她們品出了太多意思。
裴聽頌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就將手抱住後頸。在主持人喊出“懲罰開始”之後,他才開始了仰臥起坐的動作。
常年保持鍛煉的習慣,裴聽頌做得很輕松,之前為了上台玩遊戲他脫掉了外面寬大的牛油果綠衛衣外套,只穿了一件打底的白T,現在他的每卷腹起身一次,衣服都會往前縮一點點,從方覺夏的視角來看,裴聽頌的腹肌顯露無疑。
和普通時候看到又不一樣,仰臥起坐牽動的腹部肌肉是鮮活的,蒙著薄汗一松弛一緊繃,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頻率,凹陷的人魚線埋入牛仔褲腰的邊緣,繼續往下……
方覺夏的視線試圖避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之前蒙眼遊戲的燥熱過於頑固,久久不消。
身為rapper,裴聽頌的氣息一向很穩,哪怕是做仰臥起坐,flow也照樣出眾,只是比平時要更喘一些,喘息聲夾雜在他的換氣聲裡,有種莫名的性感。
“好!時間到!”
終於結束,方覺夏從沒有覺得一分半的時間會這麽漫長,鈍刀子在心上磨那樣難捱。他松開手,從裴聽頌前面起身,裴聽頌也起來,還歪在他身上,“好累啊。”
這家夥趁機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方覺夏渾身都打顫。
他絕對是故意的。
遊戲環節暫時結束,主持人跟他們聊了聊新專的一些概念,誕生時候的過程和中間遇到的困難,期間還播放了他們在不吃不睡趕拍MV的花絮視頻。
上一秒還在鏡頭前展示強大表現力,下一秒,六個男孩子就困得靠在牆邊睡著,頭挨著頭,歪七扭八。聽到攝像小哥問方覺夏幾小時沒睡覺,方覺夏先是迷糊地說了個24,又搖搖頭,說不對,是25。他還穿著古典舞的服裝,扎著高馬尾,眼睛眯著,因為記錯數字而不好意思地笑。
台下的粉絲看到這一幕,對卡團的這幾個男孩子都無比憐愛。視頻的最後,是他們幾個人在沙漠公園,騎著六匹馬的背影。
背景音是江淼的聲音,“我們馬上要回歸了,你快許個願凌一。”
凌一大喊,“希望這張專輯能回本兒!別再讓我們老板虧錢了!”
其他幾個成員的笑聲出現。
“哈哈哈哈這也太樸實了吧。”
“那就再多賺一點點,讓老板帶我們去馬爾代夫!”
“嘁,沒品位。”
“你才沒品味呢死小裴!”
視頻裡的他們駕著馬往前,本來是很酷的畫面,誰知路遠的馬卻掉了個頭,往反方向走,所有人都在笑。視頻就這樣結束了。
卡團每次的各種小花絮小視頻都很歡樂,這一支也不例外,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在鏡頭前流露過頹敗的情緒,像方覺夏,連不小心展現出來疲倦的樣子都會很不好意思。
偶像就是傳遞光和熱的職業,他們一直遵循著這個原則。
但台下的粉絲,在看到他們相互依偎靠牆睡著的畫面,看到凌一最後質樸的願望,都忍不住掉下眼淚。
視頻結束,陳默也覺得感慨,“這次我們小卡回歸還是有很多困難的,但好在都挺過來了。我一直覺得男團很棒的一點是,生活中很多風波和困境,我們總是得咬著牙挺過去,而且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一個人。但是再難的時候,你們至少還有彼此,這是最珍貴的。”
另一個主持人調整氣氛,“突然間變得好煽情,我眼淚都打轉了。”
路遠立刻點頭,“我也是,我剛剛還在想,怎麽辦我要怎麽不動聲色地擦眼淚不顯得丟人。”
凌一拆穿他,“切,你剛剛都吸鼻子了。”
下面的粉絲又破功,笑了出來。
方覺夏還沉浸在剛剛的視頻結尾,冷不丁問了一句,“所以我們這次掙的錢夠去馬爾代夫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哥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好執著的一個團。”
節目錄製過半,主持人帶領大家開始了新的遊戲環節,“下面的遊戲就非常經典了。”
卡萊多按照官方站位在長桌前一字排開,桌子面向觀眾的那一面是六個屏幕,上面暫時還沒有顯示內容,但台下的觀眾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陳默笑道,“沒錯,下面就是我們的誰是臥底環節!先說一下遊戲規則,遊戲開始的時候我們小卡的每位成員會抽到一張底牌,其中會有臥底和白板的存在,臥底的底牌和大家都不一樣,白板的底牌是空的,上面什麽都不會寫。大家按順序發言,描述自己的底牌,每一輪結束之後呢就要投票選出你心中的白板或者臥底,只要把所有的白板或臥底都揪出去,遊戲就獲勝了。”
裴聽頌問,“是每一輪都有一個臥底一個白板嗎?”
“這個不一定哦。”主持人說,“如果有的話就是一個,也有可能出現沒有臥底只有白板或者沒有白板只有臥底的情況。”
成員們紛紛點頭,於是遊戲開始。
“好了你們可以查看自己的底牌了,小心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哦。”主持人對下面的觀眾囑咐,“大家千萬要保持安靜,不要干擾到我們小卡。”
六個成員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牌,動作謹慎。他們桌子前面面向觀眾的屏幕同一時間已經顯示出他們的底牌。
賀子炎——看恐怖片
路遠——看恐怖片
江淼——看恐怖片
凌一——鬼屋探險
方覺夏——看恐怖片
裴聽頌——白板
成員們在確認底牌的時候就開始了起哄。
“Wow~”
“刺激。”
“相當刺激。”
方覺夏看到自己手裡的牌,心裡很快開始搜尋描述詞。只有拿到白板的裴聽頌,聽見哥哥們都說刺激,也只能假裝自己看到了什麽,做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台下的粉絲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偷偷地笑。看到成員們確認完畢之後,主持人指了指賀子炎的位置,“從子炎開始吧。”
賀子炎半個身子支在桌面上,“嗯……這是一個很考驗心理素質的活動。”
緊接著到了路遠,“我覺得不太適合小朋友去做。”
台下的粉絲笑起來。
江淼繼續描述,“日本的比較出名。”
主持人插了句嘴,“我怎麽覺得這個展開越來越不對勁了。”
“哈哈哈哈哈哈成人展開!”
日本的?凌一有點迷惑,可又想到日本的鬼屋的確很有名,於是放心大膽地描述自己的部分,“反正我不喜歡,我覺得我不行。”
“哈哈哈哈哈你不行!”
方覺夏也被他逗笑了,原本想到的一些描述詞都擱到一邊,瞟了一眼裴聽頌,“小裴可能也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聽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說的什麽玩意兒,一會兒少兒不宜,一會兒日本的最出名,一會兒就是不行。
“描述就描述,不要內涵隊友。”
他沒有線索,只能從最開始的一個人推。他想到路遠說的心理素質,於是想到他們這些人裡面心理素質最好的方覺夏,就反扔回去。
裴聽頌強裝鎮定,咳嗽了一聲,賭了一把,“覺夏哥做這個比較容易。”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做啥,他現在滿腦子黃色廢料。
“哦~”主持人點點頭,“那你們現在可以開始投票了。”
賀子炎和路遠都指了江淼,凌一指了裴聽頌,方覺夏一時間不知道指誰,想到裴聽頌把他拉出來,覺得有點可疑,於是指了裴聽頌。
身為一個白板,為了自保,裴聽頌指了江淼。
隊長為自己辯駁,“日本的就是很有名啊。”
路遠拿著話筒說,“歐美的也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賀子炎聳聳肩,“反正國產的不行。”
方覺夏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裴聽頌懷疑他們搞黃色,但他又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