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區區一個李夫人或許算不得什麼,可是留郡王妃一出馬,什麼地皮圈不來?
京城中雖然人口不少,可地段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還是有不少荒蕪之處的,也有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收歸官有后沒有進一步處理。
還有許多是從外地湧入的外鄉民搭建起來的窩棚。
不過,要拿地,有留郡王妃在,相信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那些搭建窩棚住著的外鄉民,多給點兒賠償請他們另外挪窩便是了,絕對不用擔心會出現釘子戶。
因為,民不與官斗啊,且這些地原本就不是屬於他們的,相信沒有人會不搬。只不過是湧入京城做工而又買不起房子的外鄉人為數不少,官府總不可能讓他們去睡大街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隨便他們搭建或者蓋幾間屋子了,
若有那無處可去的,或者看上去還不錯的,往莊子、鋪子等地安排一二也不是難事。
看了幾日下來,連芳洲和留郡王妃一共看中了四塊地皮,其中有兩處涉及到窩棚搬遷,一處人數還比較多。
對於這點安置費,兩人都沒有吝嗇,痛快的便拿了出來。那些人家一家人平白得五百兩,自是歡喜無限,好些人還生怕她們反悔,連夜就簡單收拾了東西搬走了。
五百兩銀子,足夠做個小本生意了維持一家子的生計了。
有的當機立斷,已經決定回鄉下去,足夠買上三十四畝良田、蓋一座嶄新的青磚大瓦房好好的過日子。
當然,也有那腦子靈活的,有意無意的上來同處理這事兒的管事打招呼套話,問需不需要僱工。
結果最後,連芳洲和留郡王妃在已經改作了辦公以及接待客戶談事情的小別院中見了這些人,留下了有十二家一共將近百人。
別說買了地之後要清理、開工除了雇傭的工程隊,也總得需要一些打雜跑腿看守監督的人,便是這小區建成之後,打掃環境衛生的、看守大門的、保安巡邏的等等也得用得到人啊,留著他們都不需要安排到莊子上。
這小區,她是參照現代的住宅小區來設計配置的,自然樣樣都要齊全方便才好。
留郡王妃漸漸的也上了手,真正生出了興趣來,幹勁十足,十分認真,比連芳洲還要上心。
而且,她上手之後竟是頗具天分,做起事情來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大小管事們竟是誰也不能在她面前矇騙含糊過去。
景嬤嬤看的欣慰不已,不由得笑嘆道:「老奴卻不知郡王妃您竟有如此天分,唉,早知道您那些商鋪該交由您親自管著才是!」
景嬤嬤是真的很後悔,倘若早早給自家主子找了事情做,她是不是就不會對那個花心蘿蔔這麼痴迷了?就好比這一陣子,她就好了許多,沒有一會兒傻笑,一會兒輕嘆,一會兒黯然,看得人心驚膽顫。
可這也不能怨她啊,郡王妃是何等身份之人?且又是個xin子爛漫之人,些許雜事,她怎能拿去勞煩她?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分憂了。
留郡王妃也想到這個了,嬌聲笑道:「嬤嬤,你心疼我,才不會讓我管這些雜事呢!你會心疼的!」說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景嬤嬤忍不住又笑道:「只是郡王妃啊,咱們畢竟不指著這個掙錢,你也別太耗心血精神了,過得去就行了!往後不要再熬夜了。」
留郡王妃小嘴一撇,說道:「不行!嬤嬤!姐姐說了,日事日畢,拖三拉四不是好習慣!而且,把事情做好我心裡才踏實!事情不做完我睡不著的!」
景嬤嬤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
忽而小心的瞧了瞧留郡王妃,小聲道:「郡王爺好像有四天沒過來了吧……老奴多嘴。」
看到留郡王妃那微微黯下去的眸光,景嬤嬤又生出不忍來,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見不得主子好是不是!主子好不容易分了心思旁的事上,偏要嘴踐哪壺不開提哪壺!
「隨他去吧!」留郡王妃輕輕一笑,嘆息般淡淡的道:「我也想明白了,總歸我是正室嫡妻,總歸他心裡總還有我幾分,這就夠了!我,不該太貪心的!」
說著又抱怨景嬤嬤:「哎呀嬤嬤,你趕緊一邊去,別打擾我了,我得算算這些數對不對得上,還有明兒要同三家原材商見面,好些問題得提前整理整理,省得到時候叫人給哄騙了去!」
景嬤嬤嘆著應是,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和李夫人兩個不知多厲害,還有人哄騙了你們去?那不是純粹找死嗎!
不甘心嗎?自然是有的!
然則,那又怎樣?
還真別說,姐姐的話真正是再也沒有錯的,如今有了事情做,便是想他,也不像從前那樣恨不得嘔心泣血了。
或許,應該再信一次姐姐的話,等吧!等他倦了,厭了,或許會幡然醒悟,想起自己的好來,從此一心一意……
景嬤嬤昨兒還抱怨留郡王四天沒過來了,今日下午留郡王妃從外頭回來沒一會兒,他就過來了。
留郡王妃看見他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歡喜開心的,然後,心裡竟然下意識的生出點兒不願意來:還有活兒沒幹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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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連她自己都還沒有來得及去品嘗那下意識劃過的念頭,留郡王已經含笑喚著「真真」上前攬著她了。
留郡王妃靠在他懷中,微微仰頭,下意識便笑問道:「你怎麼來了呢!」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哪次他來了她不是歡喜得沒法形容,那種激動雀躍的勁兒他感覺得清清楚楚。
可是今天,她竟然說「你怎麼來了?」!
攬著她坐下,留郡王有些抱怨的笑道:「真真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呀!想要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我回府的時候,你總是不在。」
留郡王妃低垂的眼眸中劃過一抹黯然,微微勾起的唇角泛過苦澀。
已經半個多月了呢,他竟然連她在忙些什麼都不知道,他何嘗關心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