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溫六郎被扔了一臉後愣住了, 等他把臉上的東西拿下來的時候, 他還有心思看看。
是個小褲子,還是開襠褲……
「溫六公子, 擅闖別家後院似乎不是君子所為。」秦管事從馬車上下來, 示意莫婆子照顧好石頭和甯少爺, 而後便笑著對著溫六郎拱手道, 「還請溫六公子謹言慎行。」
溫六郎是認識秦管事的, 如今在這京城裡, 祁家酒鋪已經有了自己的名聲, 而且祁昀盤下了好幾間飯莊酒肆, 事事都是讓秦管事出面的。
他明面上是管事,實際上已經是祁昀面前最得力的左右手,任誰都會給幾分薄面。
可是在溫六郎心裡, 這人不過是祁昀養的狗罷了, 沒什麼可怕的。
若是以前, 溫六郎定然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他,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溫家已經讓祁家逼到了牆角, 自己剛剛又在外頭胡言亂語, 只怕句句都被他聽進去,若是這人嚷嚷出去, 只怕自己想要辦的事情又要辦不成了。
孫氏因為掏空了溫家家底, 已經被溫敏鬆關進柴房裡好幾天, 就指望著溫六郎救命。
對溫六郎來說, 他有些生氣孫氏的貪婪,卻也知道如果沒了孫氏,那定然是要娶新婦入門,到時候他這個庶出的只怕日子更艱難。
哪怕瞧不上秦管事,這會兒溫六郎也在心裡告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臉上便撐著笑道:「這不是秦管事嗎,我是過來找你家二少爺說點事情的,還請代為通傳。」
秦管事打量了一下溫六郎,心裡想著,縱然這人腦袋蠢笨還心思狹隘,可到底是有些優點的。
臉皮厚,還能忍。
被甯少爺扔了一臉尿濕的褲子還能笑出來,著實不易。
而臉上,秦管事的笑容一如往常的溫和,聲音也平緩的很:「東家說了,不見溫六公子,還請溫六公子早早離開,莫要浪費時間,給彼此留出顏面來才好。」
溫六郎卻不會這麼簡單就離開,正要說話,遠遠的卻看到了個熟人。
那邊從大門外走進來的,正是匆匆趕來的祁三郎。
今日祁昭和石頭進京的事情,原本祁昀是沒準備告訴祁明的,省得擾了他的差事,可正巧趕上今日祁明有事回家,剛進門就聽小廝說起這事兒。
他心裡思念大哥,也不用再回去當差了,於是便立刻換了便裝趕來。
六思跟在他身後,手上拿著個盒子,裡頭是自家三少爺給石頭少爺準備當做禮物的書冊,都是不太好搜羅到的,六思捧得謹慎小心,生怕摔了。
大抵是之前祁昀見誰都說石頭是個讀書的好苗子,祁明又素來對自家二哥推崇備至,對這話聽了也信了,自然而然的覺得石頭和旭寶一樣,把讀書當做人生中最大的樂趣,這禮物他覺得自己準備的格外好。
剛一進飯莊,祁明便聽到遠遠的有人在喊自己:「三郎,三郎!」
祁明腳步微頓,扭頭看去,就瞧見正在馬車旁朝他招手的溫六郎,以及一旁微皺眉頭的秦管事。
對於溫六郎,祁明早就認准了這人不值得交,也就想裝作沒聽到。
可是有個小腦袋從馬車的簾子裡探出來,祁明一眼就認出那是大哥的兒子石頭,立刻笑起來,小跑著過去,看都沒看溫六郎,而是伸手把石頭從馬車上抱下來,笑眯眯的道:「石頭,長高了不少啊。」
石頭對祁明其實是印象不深的,祁三郎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每個月只能從書院裡回來一兩天,逢年過節才能見到,而石頭又不像是旭寶似的喜歡聽人念書,和他關係不深。
但是在來之前,祁昭早早就叮囑過這次來見的是二叔叔和三叔叔,對二叔叔,石頭刻骨銘心,那現在眼前的自然是三叔叔了。
於是石頭乖乖的昂頭道:「三叔叔安好。」
祁明一聽,臉上的笑容就加深不少。
他年紀還輕,不及弱冠,連娘子都沒影子呢更別提孩子了,偏偏就是這個年紀的人最喜歡看小輩。
祁明那麼喜歡旭寶,除了因為旭寶愛讀書和他有共同語言外,就因為旭寶那聲「三叔叔」軟的很,聽的人心裡熱乎乎的。
現在又來了個喊自己三叔叔的,祁明樂在臉上美在心裡,不過已經在翰林院有段時日的祁三郎稍微學到了些情緒內斂的功夫,便沒有像是當初那個愣頭小子似的把高興都擺在臉上,只是笑著摸了摸石頭的發頂,道:「石頭乖,三叔叔有禮物送你。」
石頭的眼睛裡了亮起來。
祁明把木盒從六思手上拿過來遞給他,聲音裡帶著些自得:「這是我挑揀的書本,送你了。」
石頭剛剛亮起來的眼睛變成了茫然,突然覺得這個三叔叔看起來笑眯眯的,其實和二叔叔一樣吧……
不過石頭還是乖巧的接過,真心實意的對著祁明道:「謝謝三叔叔。」
祁明又笑起來,朝他點點頭。
在一旁一直沒被理會的溫六郎有些耐不住了,眼瞅著祁明要帶著石頭離開,看都不看他,溫六郎心裡生氣,只覺得這個祁三考上進士以後就變了樣子,當真是出頭以後翻臉不認人。
但是他有求於人,便耐住了火氣,擠出了笑容道:「三郎且等等,我有事情想要和你……」
「溫六公子,」祁明打斷了他的話,尋常他不會這麼做,這顯然是很失禮的事情,但是祁明著實是不想要同他多說什麼,便道,「今日是我的家宴,我的兩個哥哥還在等我,有事情以後再說。」
溫六郎總算聽出來祁明是真的不樂意搭理他,只怕溫家和祁家的事情,這人也是清楚的。
但溫六郎已經不能往後退了,就只能硬著頭皮道:「看在你我的情分上,讓我見見祁二少爺可好?」
祁明依然帶著笑,聲音慢悠悠的:「何來情分?你我之間連同窗之誼都沒有,還請溫六公子慎言。」而後,他便看向了秦管事,「送客吧。」
秦管事臉上帶著笑,招呼小廝和店裡的護衛過來把溫六郎架出去。
溫六郎自然不樂意,但是他說到底不過是個書生,還是個被家裡養廢了的,身上沒多少力氣,被人堵了嘴掐了手就拎起來,連帶著他的小廝一起丟出了飯莊。
而秦管事一直帶著笑容,格外恭順,只是眼裡帶著幾分審視的看了看祁明。
之前祁明會試後,是跟秦管事一起待了數日的,對祁明的脾氣,識人無數的秦管事很清楚明白。
平時和軟,是非分明,但是還是孩子心性,不太穩當。
可是如今聽著這兩句話,雖然都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高低起伏,可是擺明是變了不少。
並不是變得有官氣了,而是變得……有點像自家二少爺。
縱然還沒有祁昀那股子神鬼莫測的心思,但是祁三郎這說話做事總是有意無意的在跟著祁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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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從小憧憬的二哥,祁明學他幾乎是潛意識裡在做的事情。
祁明並不知道秦管事心裡所想,只笑著拉著石頭的手進了店門,而莫婆子也終於敢抱著甯寶少爺下車,眼睛瞧了瞧已經被丟出去的溫六郎,小聲道:「可惜了小少爺的褲子,那可是塊好緞子呢。」
寧寶聽不懂,只是打了個哈欠,靠著莫婆子睡得安然。
等到了三樓,祁昭第一眼就看到了祁明。
祁昭作為大哥,對待兩個弟弟從來都是格外熱忱關切,哪怕現在兩個弟弟一個富甲一方一個得了官身,可在他心裡還是要他照顧的。
為人兄長,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尤其是身為大郎,撐起家裡幾乎成了祁昭的本能。
祁大郎剛剛對待祁昀有多親近,這會兒對待祁明就有多熱情,半點沒有因為祁明有了官身而生分,反倒是笑容真切的拍著自家三弟的肩膀道:「好啊,三弟就是有出息,給咱家掙了大大的臉面呢。」
祁明也露出了笑容,湊到祁昭身邊坐下。
若說祁二郎從小就摁著他讀書認字讓祁明崇敬的話,祁大郎就是一直寵著祁明的那個,如今見了,自然是有數不盡的話說。
祁昀本就話少,坐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的給葉嬌夾夾菜挑挑魚刺,倒也自得其樂。
而秦管事回來後,就對著祁昀低聲說了說剛剛在外頭發生的事情。
葉嬌在一旁聽得皺眉,尤其是聽到溫六郎說到了石氏的時候,她連吃到一半的蝦餅都撂下了,盯著秦管事瞧。
好在秦管事很懂得分寸,沒有把溫六郎的那聲短命鬼複述出來,因為他知道光憑這人驚到了甯少爺的事兒,就足以讓祁昀記他一筆,左右溫家也就這幾日的事情了,沒必要全說出來惹東家不快。
而葉嬌則是輕輕拽了拽祁昀的袖子,輕聲問道:「他們不會把映秀再找回去吧?」
祁昀這會兒滿心都是怎麼才能讓溫家好看,各種法子一個接著一個,卻沒想到自家娘子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瞧著那邊祁昭祁明聊的熱火朝天,沒有往這邊看,祁昀便同樣小聲回問了葉嬌一句:「嬌娘怎麼會這麼想?」
葉嬌看著祁昀,目光澄澈,語氣輕軟:「孫氏掏空了溫家家底,映秀卻有五百兩,那溫家又是個很壞很壞的,難免會壞了心的去找映秀麻煩。」
此話一出,祁昀就有些驚訝的看著葉嬌,接著就彎起嘴角。
尋常這些髒汙事兒,祁昀是不會告訴葉嬌知道的,只是偶爾跟她說些能入耳的,也是為了安自家娘子的心。
結果葉嬌就能從這些零星事情裡拼湊出一個合理的結果,著實是聰明。
又聰明又純善,偏偏心思乾淨直白,就連說起溫家那個不要臉皮的就只會用軟軟的說他們壞,旁的詞兒都沒有,若不是現在人多,祁昀真想親在她的嘴上,嘗嘗今天用的口脂是桃花味道還是桂花味道。
而小人參並沒有發現祁昀對自己的讚賞,有些不解的拽了他袖子一下:「笑什麼?」
祁昀輕咳一聲,瞥了秦管事一眼。
秦管事人精一個,早就退後兩步,低眉垂眼,裝作無事發生。
祁昀這才湊到葉嬌耳邊道:「嬌娘放心,溫家如今自顧不暇,只怕要靠著再尋一門親事才能過活,此時若是攀扯石氏,單單是石氏與你的關係,這門新的親事就不好尋,他不敢的。」
秦管事愣了一下,很想問問自家東家是如何知道溫家想要尋新婦的。
但是很快秦管事就想到了祁昀那些總是令人猜不透卻次次應驗的盤算,便不再開口。
葉嬌則是對祁昀總是無條件的信任,臉上有了笑,微微點頭。
祁二郎則是給她又盛了一碗雞湯魚圓,臉上帶著笑看著葉嬌吃,這眼神是對待任何人都沒有的溫暖柔和。
旁邊的祁明本想和祁昀說話,一扭頭就看到自家二哥正直勾勾的盯著二嫂嫂看,就像是要把眼睛黏在二嫂嫂身上似的,祁明便很自覺地閉上嘴巴,不去打擾。
吃虧這麼多次,祁明牢牢的記著一點——
二嫂嫂便是二哥心尖尖上的人,說錯一句話,那就要抄書到天明的。
而在吃罷了飯後,祁昭便主動抱起了龍鳳胎,笑呵呵的趁此機會讓兩個小傢伙和自己認識認識,石頭則是和旭寶手把手往外走,葉嬌在身後緊緊跟著,還讓婆子護好了,省得他們跌跤。
祁昀則是和祁明走在一處,慢悠悠道:「剛剛你想說什麼?」
祁明立刻回道:「二哥,我尋到了個可好的院子,雖說有點遠,可在一個城裡也不礙事,過陣子我便搬過去吧,總不好一直在你這裡蹭飯吃。」
這話祁明說的真心實意,祁昀也沒有什麼和他客氣的。
畢竟祁明現在得了官身再住在自家確實是不合適,這附近商賈人家眾多,他這個當官坐轎的出來進去不方便,若是以後有了同僚想要來做客都不好來回。
祁昀只是問了句:「院子具體在什麼地方?」
「靠近二哥的酒鋪,那房東姓蘇的。」
祁二郎點點頭,而後頭的秦管事把頭低的更低,一聽這話就知道三少爺瞧上的果然是之前自家東家買下的院子。
祁昀從一開始就給祁明考慮周全了,讓秦管事和鐵子一起在京城裡尋好地方,不僅要地方好,還要能照顧周全的,遠離商賈之地卻不能離開祁昀的視線範圍,最後就選了酒鋪周圍的一處小院。
瞧著不大,卻很精緻,從酒鋪三樓就能看到那裡的情況,若是有什麼以外也好過去幫忙,最重要的是,來往都格外順利,鄰居也好相處,而且多是清流人家,這條件是極好的。
於是祁昀就讓鐵子拿著錢用自己的名義去買下了院子,又透了口風給六思,讓六思帶著祁明去瞧,便宜租給他便是。
如今祁明果然瞧上了,祁昀卻沒有說破,只是道:「好,等你把事情都辦妥貼了,便找個好日子,我讓人幫你搬去。只是你每隔五天就要回來家裡吃頓飯,還有伺候的人,也要從家裡出,你現在沒錢買小廝,我選幾個老實的把身契給你先用著,以後還我。」
祁明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自家二哥的,如今見祁昀答應的痛快,臉上有了笑:「謝謝二哥。」
祁昀則是看了看他,道:「之前讓你抄的《禮記》,也不用抄了。」
剛剛的事情,祁昀不僅記住了溫六郎的蠢笨,還記住了自家三弟的機敏。
縱然一開始他和溫六郎交好帶著幾分識人不明,可是後來能當機立斷和那人斷個乾淨,也是好的。
平時和軟,卻是非分明,自家三弟長大了不少,祁昀也覺得欣慰。
可是秦管事卻是一臉錯愕。
祁三郎對東家推崇備至不假,以前也都是無有不應,可如今東家不過是商賈之身,歸根到底還是平民百姓,怎麼能使喚一個為官的人抄書?
若是這個心思被祁明知道,他只怕會仰天長歎。
自家二哥真的非常人也,幾年前就敢從還是瑞王的楚承允那裡空口套白狼弄來千兩白銀,如今管管自己自然是合適的。
而此時的祁明不知道秦管事所想,也不知道祁二郎心裡的這些彎彎繞,只聽到不用抄書,就立馬有了笑容,迅速點頭道:「好,謝謝二哥!」
祁昀拍拍他的手臂,兩人便不在多說什麼,快步跟上去,分別上了兩架馬車返回家中。
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裡,祁家格外熱鬧。
白天的時候各有各的事情做,石頭旭寶要去馮秀才那裡讀書,祁昭則是要和祁昀一道去酒鋪裡看新酒,祁明在衙門裡忙得腳不沾地,晚上還要時不時的被楚承允拉走論詩論文,常常一整天都見不到人。
小人參也沒有在家裡頭悶著,而是會帶上龍鳳胎去石氏的果園,與她說說話,看看花,常常是吃吃喝喝就是一天,回家以後瞧瞧藥材花,逗逗孩子,倒成了家裡最自在清閒的。
不過晚上時候,小人參就忙碌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燉的湯有了效果,祁二郎比起以前熱烈不少,再加上葉嬌這個勇於嘗試的好奇勁兒,常常是拿著圖冊隨便翻一頁,覺得有趣就要試一試。
牀榻加固之後,便更加方便,左右這種自己自在對方也舒坦的事兒沒什麼好忌諱的,葉嬌也樂在其中。
而讓葉嬌高興的是,她覺得祁昀的身子真的比以前好了不少。
待今日的雲雨初歇後,葉嬌懶懶的躺在祁昀懷裡,伸手勾著男人的頭髮繞在手指上玩兒,聲音綿軟裡帶了些慵懶,聽起來格外醉人:「相公,真好。」
祁昀不由得偏頭親了親她,輕聲問道:「什麼好?」
「你的身子好,定是我養得好。」葉嬌一邊說一邊點頭,又把祁昀摟的緊了點兒。
這可不是小人參胡亂給自己攬功勞,實在是之前剛成親時候湊在一處就能給這人補得發燒的事兒過於印象深刻,導致後來小人參都格外小心,哪怕是這種歡愉事兒也很有分寸不會要的太多,生怕再把他折騰發熱。
可現在弄完了,祁昀也是好好的一個,除了睡得久些沒有旁的事情,甚至第二天更有精神。
想來是做這種事情也能滋補,真真是好。
葉嬌便笑道:「相公以前弄一遭就要累得睡著,現在卻還能和我說話,雖然還是虛,可比當初強了很多,可不是養的麼?」
祁昀:……
這話聽著像是好事兒,可是進了耳朵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偏生祁昀還不能說個不字,這就弄得祁二有些憋得慌了。
既然說到這兒,再不努努力便是辜負了娘子的一番良苦用心。
可就在祁昀想要繼續陪著嬌娘一起刻苦研究的時候,就聽葉嬌道:「有個事兒,相公我想問問你。」
祁昀便把探向女人柔軟處的手轉而改成攬著纖細腰肢,緩緩道:「嬌娘問,我聽著呢。」
葉嬌往他那邊湊了湊,祁二郎能清楚地聞到這人身上淡淡的椰香。
想來是她又在睡前吃了椰子酥,這味道又清又甜,好聞得很。
而葉嬌則是輕緩道:「石頭現在還要和旭寶住在一起,長久下去也不好,只是咱家地方雖大,可是處處都有用,石頭要是單分一個院子只怕還要來回折騰,我就想著要不然把旭寶的院子中間隔開,做個月門,讓他們各自住著可好?」
祁昀聽了這話,便知道自家娘子對管家這事兒是上了心的。
這家裡,每個地方都有安排,當初他們買下這所宅院的時候便是給自己使的,並沒有想過要多住,除了一處客人住的屋子外,旁的都歸置了出去。
石頭不是客,他們在讓石頭過來時就是正經的擋了自家孩子,吃穿用度都要和旭寶一樣。
但是旁的院子也確實是沒了地方,葉嬌的擔心是應當的。
不過祁昀卻早有自己的打算,淡淡道:「不妨事,再等些日子便好,我們家不用多久就能變大了。」
葉嬌「咦」了一聲,撐起身子,趴在男人的胸口,外面的月光皎潔,能清楚的看到小人參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瞧:「相公要怎麼把院子變大?和街上變戲法的一樣嗎?」
這話逗笑了祁昀,他不由得摸了摸葉嬌的如緞長髮,道:「過陣子我把我們和隔壁中間的那道牆打通,這不就大了麼。」
隔壁……溫家?
葉嬌眨眨眼睛,好奇道:「那溫家呢?」
祁昀從不瞞她,這次也一樣,聲音輕緩,在夜色中像是風過竹林:「等他們自身難保的時候,宅院便不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了,該捨棄的自然要捨棄。」
左右溫家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鋪子都賣了大半,還是補不上家裡的窟窿,哪怕是被祁昀扣下了的貨能到手裡,卻脫不出去,照樣是賠錢的。
而這京城裡面的富貴人家誰都不樂意趟這趟渾水,為今之計溫家只能賣掉宅院,先保住鋪子再盤算以後。
祁昀淡淡一笑:「莫說是石頭住的地方,哪怕嬌娘想要種上一整片的藥材花也是可以的。」
葉嬌立刻笑彎了眉眼,捧著祁昀的臉湊上去親了一下,歡喜道:「相公當真比變戲法的還有本事,說大就大。」
這話葉嬌說的無心,祁昀卻聽得有意。
攬住自家娘子轉了個身,祁昀低聲道:「那我定然不辜負娘子一番美意。」
等到第二天,葉嬌難得醒的比祁昀晚。
小人參盯著牀帳,不由得想,以前給相公補大了是發熱,現在補大了是晚上弄上好幾遍。
這麼想想……還是現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