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晃三天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詩會的日子。
霍雲嵐早早就醒了,瞧了瞧自家相公依然閉著的眼睛,霍雲嵐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裡退出來,準備起身。
不過魏臨本就比常人警醒些,霍雲嵐剛一坐起來,他就伸出手,直接把自家表妹攬到懷裡,又躺了下去。
抱得比剛才還緊。
這讓霍雲嵐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掙扎,只管伸手在他的腰上輕輕捏了下:“相公,我要起了。”
魏臨卻收緊手臂,下巴放在女人的頸窩,呼吸都帶著熱氣,聲音有著初醒時候的慵懶:“不就是詩會?還早呢,再睡會兒,等下我們一起,你去作詩,我去上朝。”
“那相公再躺躺,我先起。”
“不成,娘子昨天累到了,要多休息。”
霍雲嵐聞言臉上一紅,下意識的低頭瞧了瞧身上,確定沒有任何痕跡後便鬆了口氣,隨後伸腳踹他的腿:“鬆開。”
魏臨尋常是喜歡和自家娘子玩鬧在一處的,夫妻之間閨房之樂,怎麼都不覺得膩。
不過魏將軍很懂得適可而止,一聽到霍雲嵐這會兒聲音微厲,他便立刻鬆開手,立刻坐起身來,還幫著霍雲嵐拿過了衣裙,與她一同去洗漱,樣樣都細緻精心,只是眉宇間有些不易發覺的委屈。
哪怕魏臨表情一如往常,哪怕他安靜的不發一言,但是霍雲嵐看得出來自家相公那些細碎的小情緒。
尤其是那雙眼睛,跟福團鬧彆扭的時候一模一樣。
心立刻軟了下來,霍雲嵐撂下了口脂盒子,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溫聲道:“這是我來都城以後頭遭出門,務必處處精心,要好好準備的。”
魏臨看了看霍雲嵐,道:“表妹哪怕不準備,都是好看的。”
這話說的霍雲嵐耳尖一紅,低聲道:“表哥大早晨就往嘴上抹了蜜?”
下一刻,她便覺得唇上一熱。
而後就聽男人的聲音坦然響起:“沒有,不信你嘗。”
霍雲嵐:……
到底沒忍住,霍雲嵐攔住了他的脖頸親了回去,這讓將軍夫人剛剛塗好的口脂又暈了,不得不去重新上了一遍。
而魏臨就坐在一旁,看著她梳妝。
經過上次畫眉畫成柴火棍兒後,魏臨就從不在霍雲嵐上妝時候打擾她,有空了就在一旁陪著,每次瞧都會有著由衷的感慨。
都說男子舞槍弄劍不容易,可是女子能搞清楚那些瓶瓶罐罐也很難得。
光是胭脂盒,霍雲嵐就有一抽屜,個個都不同,但是在魏臨看來,那些胭脂的顏色分明都是差不多的,掀開蓋子放一起他根本分不出來。
不過魏將軍總是會在霍雲嵐上完妝回頭看他時由衷地感慨一聲:“娘子真好看。”
這句話,他說的真心實意。
霍雲嵐便笑著起身,去架子上將魏臨的朝服拿過來,幫他穿上。
楚國的文臣武將上朝時都要穿符合品階的朝服,入宮便要下馬落劍,除非是接受封賞,不然即使是有將軍之名,也是不能穿鎧甲上朝的。
而魏臨的朝服做工精細,和之前那個被福團畫過地圖的常服料子相似,不過胸前刺繡要精緻很多。
這件衣裳不穿的時候就要掛起來,不能折疊,免得弄出了折痕。
霍雲嵐幫他系上帶子,而後伸手拿過玉帶,一面給魏臨圍到腰上一面道:“這幾天我在都城裡走了走,確實是繁華非常,街巷也多,就是租金不甚便宜。”
魏臨平舉雙手方便霍雲嵐動作,聞言道:“表妹是去相看鋪子嗎?”
“嗯,看了幾間,都不太滿意。”說著,霍雲嵐拿過了撣子幫他撫平衣衫上的細小褶皺,“都城與尋常地方不同,如今朝廷也不禁止官員親眷經商,故而好一些的店面都是早早有人占下的。”
“娘子準備如何?”
“等等看,我不急。”
霍雲嵐對著魏臨笑笑,神情悠閒得很。
算起來,她進入都城不過數日光景,該多多瞭解一番才是,若是漫無目的下手反倒容易賠錢。
她略微探聽一番後便知道在這裡不能用以前的法子。
在老家時,霍雲嵐通過左手買右手賣的方式賺了不少銀錢,她的眼光不錯,心思也沉穩,不會因為買錯了而懊悔,也不會因為賣虧了而惱怒,這鋪子轉讓的生意自然是好做的。
可是都城不同,這裡的條條框框已經被劃分清楚,無論是大鋪子還是小攤販,都是有些倚仗的,再想從裡面找到疏漏不太容易。
好在霍雲嵐心思清楚,看的也通透:“待過些時日我打探清楚了再說,都城臨近河道,四周圍也有不少山林,相公你又買了兩處莊子,這些都是能用起來的。”
至於開鋪子,不單單要有本錢,還要有勢力。
霍雲嵐自然要多做些盤算。
就在這時,霍雲嵐便覺得原本是雙臂平舉的男人突然手臂收攏,把自己扣到了懷裡。
霍雲嵐以為他是舉胳膊時間太久累到了,隨後就聽到魏臨在她耳邊道:“娘子若是想要倚仗,我就當你的倚仗。”
這話說完,霍雲嵐便是一愣。
而魏臨的聲音不停:“之前我不在娘子身邊,娘子把日子過的風生水起我也是歡喜的,不過如今你我在一處,娘子便再也不用自己個兒撐著,還有我呢。”
霍雲嵐微微抬頭瞧他,眉眼帶笑。
魏臨以為霍雲嵐這樣是不信他,便接著道:“我努力升官,自然不願讓人虧待了你。”
霍雲嵐聽得出這話的真誠,她也從未懷疑過郎君的心意。
只是這一刻,心裡感覺到了些微酸微澀,接著便是蜜糖一般的甜。
就連霍雲嵐自己都沒注意到,她一直是自己撐著,竟是從未想過魏臨能幫她多少。
之前剛剛成親便要獨自一人,就連孩子都是自己個兒生下的,霍雲嵐卻從不埋怨魏臨,因為她知道自家相公面對的是遠比她更兇險的九死一生。
可也因為只有自己,霍雲嵐便下意識的不借魏臨的勢。
唯一的一次“仗勢欺人”,還是為了救下宋家郎君。
現在聽到魏臨這番話,從來都是口齒伶俐的霍雲嵐突然詞窮,最終也只是墊著腳尖在他臉上親了親,輕輕的回了聲:“好,我聽相公的。”
就這句話,讓魏臨帶著笑出門,一直到翻身上馬走出街巷都沒有停下。
而霍雲嵐則是去選了一件新制的寶藍色披風,準備出門。
上馬車前,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平安結,掛在了馬車上。
徐環兒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夫人,我記得踏雪的馬鞍上也掛著這麼一個。”
霍雲嵐沒有回頭,溫聲道:“那也是我掛上去的。”
徐環兒眨眨眼:“夫人是要求什麼嗎?”
霍雲嵐托著下巴看著車輿窗子上來回搖晃的紅色平安結,聲音輕緩:“求個天下安定太平。”
這讓徐環兒有些驚訝,在她看來,天下安定,那就是沒仗打了,也就堵住了魏臨靠著功勞晉升的路。
不過很快,徐環兒就跟著點頭:“對,安定些好。”她的哥哥還在魏家軍當軍師呢,要是不打仗,哥哥就能回家了。
霍雲嵐則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額發,微微低垂眼簾。
如何能在都城立足,這件事霍雲嵐想了好一陣。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鼓舞郎君上進,攢個高官厚祿,作為正頭娘子,霍雲嵐自然水漲船高,許多人家都是如此的。
可是霍雲嵐卻捨不得這麼做,因為她的郎君與旁人不同,魏臨的榮光都是靠著真刀真槍換來的,她不願讓魏臨冒險。
只是霍雲嵐自己也知道,她的相公心大的很,裝著家國天下,就該是個英雄人物。
霍雲嵐不由得伸手碰了碰平安結,輕聲道:“以後除了求天下安,還要求人平安康泰才好。”
徐環兒來了精神:“我聽人說,京郊有個寺廟可靈了,夫人不如找個日子去拜一拜?”
霍雲嵐聞言好奇:“你聽誰說的?”
“就是隔壁寶文直學士府裡面的婆子說的啊。”
“你與她們相熟?”
“多聊聊,自然就熟了。”
霍雲嵐不由得笑:“環兒你當真是個寶貝。”尋常大戶人家不好登門,到現在她遞過去的拜帖都沒有回應,反倒是徐環兒這個小姑娘和那邊有了聯繫。
而後霍雲嵐便挑開簾子,往外面看。
都城的佈置很有講究,內城南邊臨著漕運,故而商賈之人眾多,西邊深宅大院居多,均是高門大戶或是皇親國戚。
而官員府邸多在東邊,歸德將軍府便在東城,想要去往西城的安順縣主府,只要跨越半個都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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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緩緩停下,外面有小廝道:“夫人,安順縣主府到了。”
霍雲嵐扶著蘇婆子的手下馬車,抬眼看了看周圍。
大抵是因為今日兩位縣主請的人多,並不算寬敞的巷子裡有不少馬車來去,霍雲嵐便對著趕車的小廝道:“另找地方等便是。”
“是,夫人。”
而門內走出了一名侍女,臉上帶著笑,恭順行禮道:“夫人,請隨我來。”
霍雲嵐笑了笑,跟上前去。
不過在經過一駕馬車時,她微微頓了頓腳步。
領路的侍女沒有回頭,徐環兒便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夫人,怎麼了?”
霍雲嵐又看了那馬車兩眼,她清楚的記得,之前自己隨魏臨初到歸德將軍府時,門口停著的就是這駕車。
不過霍雲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著搖搖頭,便又抬了步子往裡走去。
此時,安順縣主府上已經來了不少人。
因著安順縣主蕭成君聲名在外,再加上楚王喜歡她性子爽直,故而她辦的詩會自然是賓客盈門。
這次安順縣主不單單邀請了女客,還請了不少男賓,只是這些受邀前來的男子甚少是高門大戶中的,大部分都是最近幾年得了功名的學子,有些已經做了官,還有些只得了閒職,擇日另行安置。
而蕭成君有才名,請他們也不扎眼,沒有人覺得意外。
不過她自己卻知道,這次詩會另有深意。
蕭成君坐在亭子裡,手裡抓著一把瓜子磕得哢哢響,眼睛瞧著身邊的少年郎道:“尋常你都是不來的,怎麼,這次轉了性?”
一身長衫的蕭明遠聞言回道:“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而後蕭明遠有些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坐沒坐相,把背挺直了。”
蕭成君眨眨眼,乖乖的坐直了身子,但是手上的瓜子還是沒撂下,只管扭頭往外瞧:“那總該告訴我,你讓我請了這麼多不得志的讀書人,又是為了什麼?”
五殿下低垂眼簾,給自己斟了一盞茶後才道:“我身邊還缺個長史,想挑個合眼緣的。”
蕭成君有些意外:“這不是你給朱家郎留的位置嗎?”
而後,蕭成君就發覺蕭明遠神情略有涼薄,她便閉上嘴巴,不再問了。
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到現在,蕭成君憑藉著的就是這份知情知趣。
作為穿書的,蕭成君覺得自己不算太倒楣,穿來的時候《榮華一生》這部小說就自動出現在了她的腦袋裡,又得了個高貴的身份,不用為了生活發愁。
但是也有不方便的,天天周圍的不是王子就是公主,蕭成君的壓力很大。
縣主名字聽著好聽,但是蕭成君來到這裡兩年,郡主都死過兩個了,她覺得自己這個縣主也不靠譜,還是裡主角光環近點才牢靠。
原本她的計畫是緊緊抱住女主霍雲嵐的大腿,指望著讓書中運氣滿點的大佬帶飛,享受跟著女主躺贏的生活,怎奈她穿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國混戰,處處透著男頻文升級流的感覺,半點不像安逸美好的種田文。
於是蕭成君覺得自己應該是一不小心穿錯了,又或者是女主還沒發跡,她又想不到理由去找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於是蕭成君只能先靠自己活下去。
幸而楚王還算和善,對待郡王之女們也不苛刻,蕭成君很好地融入了新生活。
跟她最好的毫無疑問就是蕭明遠。
大概是因為蕭成君是唯一一個聽說蕭明遠喜歡經商後不驚訝的,五殿下對她頗為親近,而蕭成君也需要五殿下幫自己站穩腳跟。
雖然喜怒不定,卻是個心思純良的好孩子,加上楚王偏疼他,蕭成君想著,這位五殿下怎麼也能混個親王當當,自己到時候跟著他躺贏也是可以的。
不過這會兒蕭成君看著蕭明遠臉上那有些陌生的神情,突然對自己的判斷有些不確定。
蕭明遠並不知道正哢哢嗑瓜子的蕭成君腦袋裡想了那麼多,他端起茶盞,瞧了一眼遠處正在同貴女們說話的武安縣主,開口道:“你也該學學人家,溫文爾雅亭亭玉立,再瞧瞧你,坐沒坐樣站沒站樣的。”
蕭成君拍了拍袖口上不小心沾到的瓜子皮,嘟囔道:“我剛才想分你一把,是你自己不吃的。”
蕭明遠越發嫌棄:“休想。”
“你不愛吃瓜子?”
“你給我磕出來我就吃。”
蕭成君:……破孩子。
不過吐槽的話只能放在心裡,蕭成君不會當面挑戰鳳子龍孫的臉面的。
她讓人把桌上的瓜子收走,而後站起身來,扶了扶頭上的金釵,她便又是儀態萬千的安順縣主。
瞧了瞧蕭明遠,端起架子的蕭成君連聲音都變得娓娓動聽:“等會兒你要留下嗎?”
蕭明遠也站起身來,年輕的五殿下昂頭看了一眼比他高一頭的蕭成君,便又坐下了,慢悠悠道:“我就不留了,你替我相看一番,若是有好人才就記下名姓,告訴我便是了。”
蕭成君點點頭,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武安縣主蓮步輕搖進了亭子。
這次雖然是兩位縣主共同發出的帖子,但是安順縣主的名聲響亮,也更得寵,還未成親就開了府,詩會就安排在了安順縣主府邸內,武安縣主今日算是客人。
不過她的打扮格外鄭重,尤其是頭上的一支金步搖很是亮眼,倒是比蕭成君這個主人家更出挑些。
蕭成君卻是個心寬的,沒覺察出什麼不對,只是在心裡想著,武安縣主生了一張我見猶憐的臉,卻非要往頭上簪金釵,著實是有些不搭配。
不過她並沒說出口,而是矜持的點點頭:“武安。”
武安縣主雖也叫縣主,但是無論是封號還是封邑都比不上蕭成君,便回了一禮:“姐姐且坐,”而後她的眼睛就轉向了蕭明遠,“五殿下也在啊,我帶了今年新茶來,殿下嘗嘗看味道可好?”
蕭明遠抿了一口,道:“尚可。”
武安縣主不再說話,只是眉宇間有些怯怯的。
蕭明遠就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可有不好指摘什麼,便道:“你剛才在外面說什麼呢?”
武安縣主聞言,露出一抹笑,柔聲道:“我聽她們說起了魏將軍打仗的事兒,就想要多聽聽。”
蕭成君穿來不過兩年光景,魏臨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她只聞其名未見其人,自是不知。
倒是蕭明遠多留了個心眼,抬頭看向了武安縣主,問道:“人人都說他兇神惡煞,怎麼,你不怕嗎?”
武安縣主搖搖頭,臉上微紅:“不怕的。”
隨後她便與蕭成君說起詩文,一旁的蕭明遠也不好起身告辭,便跟著聽。
不久後,就聽武安縣主聲音響起:“我聽人說,歸德將軍的夫人是個出挑的女子,等下姐姐正好與她切磋一二。”
此話一出,蕭明遠就皺起眉頭。
尋常聽這話沒什麼奇怪的,詩會本來就是切磋詩句文章的地方,遇到了有才情的多說兩句也屬平常。
可是蕭明遠知道人家霍雲嵐剛剛入都,處處都是陌生的,也不見她主動出門結識什麼人,武安卻要攛掇蕭成君與她對詩是何居心?
蕭明遠突然開口道:“魏臨的娘子,你可見過?”
武安眼神微動,聲音柔軟:“沒見過,不過魏將軍那樣的翹楚人物,想來夫人也是頂好的。”
不過隨後三人就都不再提此事,而是說起了杯中新茶。
都是擅長於客套話的人,對著茶水都能聊的開心,就是有點累心。
而蕭成君也看出了些門道,尤其是蕭明遠最後那句話,幾乎是擺明瞭武安的心思。
她瞧上了那個魏將軍,卻不自己主動爭取,反倒要讓自己去懟人家正頭娘子?
想得倒美。
算著時候差不多了,蕭成君終於開口:“武安,外面已經來了不少人,你去瞧瞧吧。”
武安縣主眼眶微紅,似是受了委屈一般,抿著嘴唇離開了。
但是蕭明遠懶得瞧她,蕭成君也在心裡氣惱武安縣主拿自己做筏子,自然不會勸什麼的。
等她走後,蕭明遠叫了一個侍女過來,吩咐道:“歸德將軍府的人到了以後過來通稟一聲。”而後他坐回去,用摺扇敲敲掌心,對著蕭成君道,“我不走了。”
蕭成君一愣:“你要留下來……做甚?”
蕭明遠神情微沉,沒言語,不過蕭成君能猜到他大概是要給那位將軍夫人撐腰。
這倒是讓蕭成君有些好奇,這位五殿下的脾氣沒人比她更清楚,心軟不假,但那也是對著親近人才心軟,魏臨凶名在外,他的親眷也是近幾日才抵達都城,蕭成君實在想不通蕭明遠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集。
於是蕭成君問了句:“不知這位夫人姓什麼?”沒準兒是什麼隱藏的世家大族但自己不知道呢。
蕭明遠拿著扇子搖了搖,又折上,才道:“姓霍,霍氏。”
哦,霍。
等等,霍?
大概是天天想著躺贏,蕭成君對這個姓氏格外敏感,忙問道:“那她的名字,你可知道?”
蕭明遠有些不解的瞧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甚?”
蕭成君故作鎮定:“既然是得了你的眼,那我等下也要去認識一番才好。”
於是蕭明遠便道:“霍氏雲嵐,字什麼就不知道了。”
說完,五殿下就發覺面前總是懶洋洋的女子突然瞪大眼睛,然後便見她笑出聲,那笑聲聽得蕭明遠頭皮發麻。
他皺起眉頭瞧著對方:“你做什麼?”
蕭成君卻說不出話來,她現在滿心都是雀躍,一臉的歡騰,似乎能看到未來躺贏並且不用擔驚受怕的日子對著自己招手。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霍雲嵐沒嫁給姓陳的,反倒成了將軍夫人,不過蕭成君很快就把這點小問題拋諸腦後。
她俐落起身,招呼著一旁的侍女捧著鏡子上前,她對著銅鏡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妝容髮髻,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褪色。
蕭明遠下意識的倒退兩步,眉尖微皺:“安順,你別這麼笑。”看的人心裡瘮得慌。
蕭成君則是回過頭,看了看蕭明遠,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坐賈行商的夢想也不是太難實現。
經商算什麼?富甲天下瞭解一下。
就在這時,外面有侍女來報:“殿下,歸德將軍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