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婉卻像是又不認識他了一般,張張嘴,最終沒有開口。
有些人,用盡所有語言都不能讓他扭轉心思。
不想要再多說什麽,胡淑婉開門就走,吳修年也沒有阻攔,他只是用拐杖狠狠地墩了一下地板。
“來人!”
“老爺,小的在。”
吳修年眯了眯眼睛:“給蓉城嶽府飛鴿傳書,就說,胡淑婉的行蹤現了,他們可以派人來了。”
“好的,老爺,小的這就去。”
當鋼琴房又空下來的時候,吳修年捂著臉,許久,大笑起來,帶著幾分癲狂,幾分癡迷。
而胡淑婉並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可是隱約還是能猜出幾分吳修年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的吳修年不再是兒時的修年哥哥,從私奔的夜晚裡她就知道,吳修年瘋了,而且極度偏執和狂躁,他能做出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哪怕他現在能忍得住,以後也不會容得下自己。
至於愛情……和瘋子談愛情,是個很可笑的事情。
無論如何,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城裡兜了個大圈子,還去以前做過工的人家裡一一拜訪,最後才回到了自家小院裡。
一進門,胡淑婉就開口道:“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呆了,爹娘,我租了馬車,很快就來,你們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撿值錢的拿,再來一牀被子,娘的身子要保暖,其他的,我已經和鄰居錢大娘說好了,她出三塊銀元,這些都給了她。”
胡父沒多問什麽,立刻起身去收拾東西,
倒是胡母臉上露出一些擔憂,伸手拉住了胡淑婉的手:“還是被人盯上了,是不是?”
胡淑婉只是搖頭,臉上努力帶著笑容,抱了抱自家老母,輕聲道:“娘,沒事兒的,女兒會護著你和爹的。”
胡母臉上直掉眼淚,想著自己以前嬌寵著的女兒如今卻要獨當一面,照顧他們,不由得悲從中來:“女兒啊,是娘對不起你……若不是當初胡亂定了嶽家的親事,若是我們能拒了,你也不會這麽辛苦。”
“不,娘,你做的沒錯。”
“什麽?”
胡淑婉聲音輕輕的,她抱著胡母,笑著,聲音溫柔而又堅決:“我這一生,最不後悔的,就是嫁給了承翰。能愛上他,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咚!”
門口突然傳來了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胡淑婉驚了一下,急忙看過去,只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手臂。
胡淑婉瞳孔微縮,愣愣的站起身來。
那袖子,她不認得,可是袖口處露出來的半個帕子,她是認識的。
分明就是她送給嶽承翰的蘭花錦帕!
“承翰!”
第55章
原本的劇本,到這裡,戛然而止!
南希在喊出那一聲之後,卻沒有等到尤慶山的指示,就知道尤導並不準備就此打住,而是需要南希進一步的動作。
而這進一步的動作,不能靠劇本,而是要讓南希自己發揮。
南希其實已經想好了要怎麽結尾,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顧亦澤居然真的會出現在這幕戲中!
原本顧亦澤的嶽承翰在這之前都只是出現在對話裡的,存在感為零,但是南希在看到那個袖角的時候就知道那是顧亦澤,但卻不是靠著台詞裡說的,用手帕分出來的。
而是因為南希看出了男人的手!
人人都說顧亦澤的顏值逆天,腿長驚人,男神所有必備的元素他都有,可是對於南希來說,她第一個記住的其實是顧亦澤的手。
在《凰上》劇組,第一次見面就牢牢握住自己的手腕,和自己三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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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傳綜藝的時候,把手伸向布偶貓和貓握手的細長指尖。
還有把自己抱下馬的時候,手掌有力的托在她的後腰上。
這個男人擁有一雙價值千金的手,無數廣告商追逐著想要佔據他手腕上手指上的一個位置,推自己的產品,只因為任何東西只要能夠戴在他的手上,就能身價飛升!
攝像機能夠捕捉到帕子上面的蘭花圖案,但是對於南希而言,她不會認錯的是這個人的手。
戲裡戲外,胡淑婉和南希自己,似乎現在突然融合起來,南希想都不想,松開了飾演她母親的演員,提起裙擺飛奔而出!
為了湊錢,胡淑婉她頭上的所有首飾都拿去當了,這會兒南希的黑色長發只是松松挽起,簡單的用簪子固定。
跑得快了,一縷長發從耳邊垂落,被風吹起,微微飛揚,劃過了女人的臉頰。
可是很快她就跑到了一處死胡同裡,面前是一堵高牆,堵住了去路,南希卻記得很清楚,剛剛男人離開的方向就是這裡。
她顧不上整理自己,手緊緊攥住了脖子上掛著的戒指,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左右看,一種倉皇和無力絕望充滿了身體。
入了戲,她滿腦子都是剛剛自己跑遍全城的辛苦,足足一年的勞累,以及那個人說過,等他回來。
他說他會回來……
答應過我的,他會回來的!
結果現在過家門而不入,你是大禹嗎!
枉費我帶你打遊戲,下次你的橘貓掉到水裡撲騰撲騰上不來,我不救你了!
南希抿著紅唇,升騰而起了一股怒火!
剛剛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憤怒,她知道自己沒看錯,她也知道那個人絕對就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
穿著民國流行的小黑皮鞋,很長一段的奔跑已經讓她的腳有些酸疼,南希也沒繼續找的心思,而是用力的拽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那枚被她一直如珍如寶保管著的寶石戒指就躺在南希的掌心,哪怕是在陰影裡,也是光芒璀璨。
“嶽……”有心喊他的名字,但是理智告訴她如果這麽喊出來很有可能再次把男人投到危險當中,於是她把後面的字咽了回去,只管大聲道,“你出來,我知道你在!”
寂靜無聲,一點動靜都沒有便是對於女人的回應。
南希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裡有淚水流出來,她有些不甘心的抹掉,可是淚珠就像是斷了線,越來越多。
剛剛在吳修年那裡險惡叢生,她也沒有哭,沒有鬧,一直都淡定理智,聰明的驚人。可是現在,對著空無一人的一堵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人往往如此,越親近的人就越受不得委屈,一丁點的不如意都能心火升騰。
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的時候,南希突然一把把頸子上的項鏈扔到地上!
“叮!”
寶石戒指和石板路接觸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輕響,南希卻沒有去看,而是道:“如今,我不僅被這條路堵死,也被這段時間的日子堵死了……少帥,我要走投無路了。太辛苦,太累,我念著你,想著你,甚至是每天求著等你回來,不過現在看來一切不過是落花隨流水,明月照溝渠,全是枉然。好啊,你既然不想要我,那我就去找吳修年,他總能護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