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君之牧還在國外出差,君爺爺見他們回來後,力挽陸祈南今晚留下吃晚飯,陸祈南不敢拒絕。
喬寶兒瞧了瞧,覺得老頭今天審視着陸祈南那眼神像是有點怪異。
“爺爺,你是不是對陸祈南有什麽想法?”喬寶兒跟君老爺子很熟了,湊近小聲問話。
老人似乎被看破了心思,有些惱怒瞪她,“什麽想法啊!”
喬寶兒瞧着這明擺就是心虛,愈發壓低聲音問,“你看着陸祈南那眼神像是要裏裏外外剝了他的衣服……”
“放肆,說得什麽話!”
君老爺子喝斥她一聲,雖然是罵,但也不見得生氣了,老人臉上有些思慮,直接告訴了她。
“你覺得陸祈南跟之妍怎麽樣?”
喬寶兒一聽,眼睛睜大,機械地轉頭看了看陸祈南,再看看君之妍。
一時無言。
老頭這是想亂點鴛鴦嗎。
“爺爺,陸祈南那花心蘿蔔都不知道找過多少個女朋友了,之妍跟他哪裏配啊,她肯定會被欺負……”喬寶兒激動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祈南也沒那麽差。”
“可是之妍什麽都不懂。”
“你這個嫂子就要多教她……”
喬寶兒這樣沒大沒小地湊近老人,像是親爺孫一樣親昵說悄悄話,一旁的老管家在沏茶,看着臉上露出笑容,他們少夫人跟老爺子是真的很近親。
就算是之妍小姐這位孫女也不會這樣親近老爺子。
“爺爺,你們在聊什麽?”陸祈南找到機會插嘴,他标準的英俊笑臉,老少皆宜。
“寶兒在外面上班,聽說她出差工作完成得不錯,我贊揚她幾句,讓她以後好好表現。”君老爺子說謊完全不用打草稿。
喬寶兒低低吐槽,“這變臉變得真快。”
老人心虛咳了一聲,氣惱瞪這不識象的孫媳婦一眼,轉頭看向老管家,“上菜吧。”
晚飯過後,君之妍一如既往沉默地向他們敬意點頭,很規矩地回自己的卧房了。
君老爺子則去嬰兒房看看他的寶貝雙胞胎曾孫。
喬寶兒和陸祈南去了君家花園荷池附近閑逛,順便消化消化。
“喬寶兒,你這個當媽是真的幸福,别人新手媽媽整日整夜操心寶寶,你雙胞胎兒子都快一歲了,你也沒抱過他們幾次。”
“爺爺和君之牧不同意啊,我有什麽辦法,爺爺在嬰兒房裏還給我專門設了門禁。”想去看看自己兒子都不容易。
“那麽喜歡孩子,你自己去找個女人生啊,整天尿片奶瓶各種道具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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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說了。”
陸祈南想起了他連日相親的痛苦回憶。
喬寶兒倚在一個護欄邊上,這人工河塘的水流緩緩,一陣夜風吹來有些些涼意,撩起她的發,也讓她整日的疲憊清醒了一些。
“喬寶兒,你之前不是很累嗎,你要不要先回房去休息,不用陪我,這君家,我很熟了……”
陸祈南見她一直望着那黑深的池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關心一句。
“你覺得之妍怎麽樣?”她突然問他。
陸祈南根本沒有想到别處,很正經地回答,“之妍去你那家公司上班挺好的,她應該多接觸社會……”
這陸公子有時候也挺純潔的。
喬寶兒被這夜風吹得臉蛋微涼,擡眸直視着他,“爺爺剛才居然跟我說,你這家夥他自小看着長大,很不錯,值得托付終身。”
“啊?”
陸祈南正分心地瞧着池裏一條躍起的鯉魚,聽她忽然這樣講,心裏莫名有點擔憂。
“爺爺他想幹嘛,該不會也想給我找老婆吧……我家裏一位皇太後已經很難了,别再折騰我了。”
喬寶兒見他這可憐樣,放肆地大笑。
被嘲笑的陸祈南心有不甘,決定要報複。
他指着她背後昏暗的一處,一驚一乍大叫,“啊,喬寶兒,你快看,你後背有一個穿着白裙黑發的女人陰森森看着你!”
“什麽啊——”
喬寶兒吓得臉色都白了,驚慌身子右轉想要逃跑,額頭猛地一磕到涼亭柱子。
陸祈南沒想到她這麽不禁吓,連忙拉着她,“騙你的,不用跑。”
喬寶兒一臉地驚魂未定,有些懷疑看着他,然後反手拽着陸祈南推到自己前面擋着,她這才悄悄地往後方看去。
松了口氣,沒人也沒鬼。
“喬寶兒,原來你這麽怕鬼。”
陸祈南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特别興奮,立即嘴踐,“是不是平時虧心事做太多了。”
喬寶兒知道他故意吓自己,氣地揚手拍了他的腦袋,“你敢吓我!”
“我小時候睡覺時,半夜總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我會作惡夢。我就是怕這麽神神鬼鬼地怎麽了,你下次敢吓我,我把你扔到荷池裏去!”
陸祈南腦門吃痛,“誰知道你平時兇巴巴,那麽喜歡胡思亂想啊……”
“我沒胡思亂想!”
喬寶兒回憶起一樁事,“我剛嫁來君家那時,有一次站在魚池邊喂魚,突然一塊重物飛擲過來砸中了我的右膝蓋,我當時腳不穩跪下去,摔進魚池裏,渾身都濕了。那時懷孕,君之牧和老頭覺得是我貪玩罵了我一頓,可是,”
“我說了,我不是自己摔到魚池裏的,他們就是不信。管家他們在魚池周圍也沒找到石塊硬物,說我是多心了,可是明明就有東西砸到我的腳。”
喬寶兒說得義憤填膺,表情很激動。
陸祈南看着她這模樣,不像說謊,而且喬寶兒不喜歡說謊。
“你當時沒讓之牧好好去盤查嗎?”
喬寶兒臉上别扭,“我那時跟他不熟。”
陸祈南想笑,那時他們兩人牀也上了,證也領了,孩子都已經懷上了,居然說不熟,這對夫妻真的很别扭。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在外面可能會遇到危險的事情,但在君家絕對安全。”
陸祈南出于人道主義安慰一下她,不過,他細想了一下。
“聽說懷孕的人容易缺鈣,所以你可能真的只是自己腳軟摔倒。”
“可是我記得當時有東西砸過來。”喬寶兒語氣開始有些猶豫了,畢竟也過了一年多,如果是缺鈣什麽的話,她還真的不那麽肯定。
陸祈南告訴她另一個比較科學的推測,“還有一種可能,如果有人拿冰塊瞄準你的後膝蓋飛擲過去,你被砸中了,然後冰塊掉到魚池水裏,冰融化了,自然就什麽都找不到。”
喬寶兒表情怔住,冰塊?
她以前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
有人拿冰塊故意砸她?
“我覺得你當時缺鈣的可能性比較大,”陸祈南一臉認真,“喬寶兒,你在君家,不可能有人故意傷害你,而且當時你還懷着君家的孩子,你那時剛嫁進來應該也沒得罪誰。”
“結論就是,你自己想多了。”
喬寶兒沉默想了好一會兒,她從口袋拿出一枚銀黑色的古币,神情嚴肅地問他,“那這枚古币呢,它好像一直跟着我……”
陸祈南哈哈大笑起來,“又不是金币銀币,沒什麽價值的小玩意,唯心主義,你總是往一個方向去想就會一直懷疑……”
陸祈南拿起這枚古币,對着梁柱上燈籠的柔和光線仔細看了看,跟喬寶兒打個賭,“我現在把它扔進荷池裏,看它會不會回來……”
說着,陸祈南很幹脆地大手一揚。
将它抛入漆黑的荷池中,僻靜的夜,聽到咚的一聲,古币掉進水中。
喬寶兒呆呆地望着她那枚‘救命之恩’的古币被扔了,怔了好幾秒,“你幹嘛扔我東西!”她闆着臉怒瞪着眼前這罪魁禍首。
“頂多我賠你一枚純金的硬币行了吧。”
陸祈南對這些小玩意的東西不以爲意,“扔了就扔了,免得你胡思亂想。”
扔了就扔了,其實喬寶兒并不那麽生氣,這兩天她被搞煩了,一直在猜疑。
“可能我真的誤會了之妍。”她低喃。
“你又在說什麽?”
陸祈南聽不清她說的話,見她臉色疲憊,勸一句,“你回卧房休息吧,不然之牧又心疼了。”
“我們是老夫老妻了,别說這麽肉麻的話。”喬寶兒真的是個很沒晴趣的女人。
陸祈南啧啧一聲。
“噢,你老公幹嘛不放心還專程陪你一塊出差啊,你以爲他真的剛好那天去日本出差,剛好也訂了經濟艙……還有昨晚你在朋友圈發消息,之牧吃了小檔位的東西食物過敏,呵呵,你敢說不是你害他過敏的,别人叫他吃,你以爲他會吃嗎。哼!”
君之牧對她有多好啊,大家心知肚明,偏偏這死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喬寶兒想了想,慚愧了起來。
因爲君之牧過敏并不嚴重,所以她當時第一個想法是,要發朋友圈,要揚眉吐氣,整天說她挑食怎麽行呢。
但她當時真沒有想過,君之牧過敏其實是她害的,是她拼命叫他吃的,而他沒有拒絕。
“我腦子第一個想法是,你果然是一個禍害。”
陸祈南一點也不客氣,順便補充一下,“裴昊然那腹黑幸災樂禍地說,之牧自小沒怎麽生病,正好可以多去幾趟醫院體驗一下。”
“君之牧當時一點也不在意。”
她自己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兩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小小過敏,何足挂齒。
“你們不在意,之牧身邊的人在意,你想一下他的家人,還有不少偷偷愛慕的女人,人家心疼啊。”
陸祈南對她淳淳教育一翻,“所以我才說,你很容易惹麻煩,你要知道一個道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無心害了之牧生病,有時候,有些人甚至會恨你。”
情商社交這方面,陸祈南确實比她高了幾個階級。
喬寶兒面無表情聽着他教訓一通,身心俱疲回卧房沖澡躺牀上休息。
明明很困,喬寶兒在柔軟的大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可能是習慣了枕邊的男人,一個人睡總是比較難以入眠,君之牧已經轉機去了歐洲,他應該後天才回來。
她側睡,枕壓着自己的左手肩,有些酸痛,眉頭一皺,差點忘了後肩的淤青。
喬寶兒幹脆從牀上爬起來,去櫃子裏找藥箱。
她記得君之牧特意吩咐方大媽準備了幾個家庭藥箱備在房間裏,書房也備了一個,感冒發燒劃傷流血都随時可以處理。
“這淤青什麽時候才能散開……”拿着鐵打藥酒,勉強地伸着右手去揉,她在想如果淤青被發現的話,君之牧肯定會追究到底。
在日本遇到襲擊的事,喬寶兒還沒告訴君之牧,她懷疑君之妍,但肯定沒人相信,再加上當時她婆婆江美麗說話那麽難聽處處針對她,她賭氣不想說。
而且君之牧對她的事特别小題大作,反應過激。
“反正古币被陸祈南扔到荷池裏了,想這麽多也沒用……”幹脆當作沒事發生。
收拾好了鐵打藥酒之後,她躺回牀上,阖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一旦起了猜疑,就很難靜下來。
喬寶兒很痛恨自己這種鑽牛角尖的性格,隔天一大早,她頂着兩個大熊貓眼爬起牀,對着鏡子中睡眠不佳的自己,惱地抓了抓長發,“好煩啊。”
說好了,不去想那麽多,可是她連作惡夢都夢到了被暗處的人陰森的算計,偏偏看不清對方的臉。
而到早上上班的時間,公司裏的朱小唯知道了一件事,喬寶兒請假跷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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