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一輪猩紅的圓月
唐聿被他們強行拖着往病房方向走去,君之牧他們的态度很堅決,喬寶兒追在他們身後焦急,适時,病房裏面,陸祈風也醒過來了。
陸祈風身體并沒有大礙,只需要卧牀多休息,他醒來了,就方便詢問事情的經過。
喬寶兒才不管這些什麽邏輯,沖着他們喊,“你們想要做什麽?”
她急躁跑到了病房前,展開雙手攔着他們,揚起頭與君之牧他們對視,“先帶唐聿去看傷,他不會跑掉的……他不可能傷害陸大哥的,不是他……”
君之牧看着她,問一句,“你就這麽相信他?”
喬寶兒幾乎吼出來,“我當然相信他。”
君之牧冷峻的表情僵住了一下,似乎他這一刻不知道怎麽再開口。
聽着她這樣肯定的語氣,那麽堅信。
他的心口有一股煩悶彌漫,對上她這張臉,緊抿唇沒有說話。
裴昊然看着喬寶兒這堅持的态度,忍不住開口,“我們沒有毆打唐聿!”
“原本我們只是想查你們公司新股東的情況,找到了一個住址公寓,沒想到卻在那裏看見了唐聿……當時他的房間被打砸得亂七八糟,唐聿倒在地上已經傷成了這樣……”
喬寶兒臉色微微一變,不是他們将唐聿打成這樣……
裴昊然那語氣愈加惱火,“喬寶兒,你相信唐聿,也應該相信我們。”說着,他目光朝君之牧那邊看了一眼。
她一眼就認定了他們傷害唐聿,她相信唐聿,卻偏偏不給予半點信任自己的丈夫。
喬寶兒看着裴昊然這明顯是責備的眼神,她沉默了下來。
“我們帶唐聿過來這裏,只是想搞清楚陸祈風和他之前發生過什麽事,于公于私我們也沒有必要對唐聿動手。”
喬寶兒聽着他的解釋,可是表情的猶豫,依舊并不太相信,視線一直落在唐聿那渾身的傷痕上,他的衣服,胸,臉,修長的五指也滲着血漬,她真的不理解,唐聿會被什麽人傷得這麽重。
裴昊然很少這樣冷漠,扔下一句,“我們不清楚他之前遇到什麽事,只要讓他進去跟陸祈風對質問清楚了,我們就會安排醫生給他看傷。這樣行了嗎!”這話裏不遮掩的嘲諷。
喬寶兒在這瞬間感受到了裴昊然和陸祈南他們疏離的目光,她身體往左移步,沒有再攔着,視線落在唐聿身上。
唐聿的呼吸很弱,他俊美的臉龐淤青沾了血,卻映着無比慘白。
他們将他拖了進去,病房的門快速地關上。
喬寶兒僵站在門外,她看着這漸漸閉上的門闆,本能地開口,“你們别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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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腳踏入病房内的君之牧聽得清清楚楚。
不一會兒,病房裏傳出了陸祈南憤怒的聲音……
喬寶兒被門外的兩個高壯保镖攔着,她在門外聽不清裏面的談話,隐約聽到陸祈南氣吼一聲,“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這麽湊巧,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唐聿,我大哥卻什麽都忘了。”
一位白花胡子的老醫生慢慢地說着,“間歇性失憶……”
“大腦之前受到了震蕩,加了之前精神受到刺激,腦細胞沒有得到好的修複,一時間沒有記起一些事情,這屬于正常情況,别逼患者……”
陸大哥雖然很虛弱,但他在醫院打了一天的營養液,休息一天一夜似乎也稍稍有了些精神,他能認出這病房内的所有人。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陸祈風病态的臉龐帶着怒意,對着他弟弟責罵,“你們……唐聿這傷比我重,你逮他過來,把他打成這樣!”
陸祈風知道他弟弟辦事很魯莽。
“不是!”陸祈南立即反駁。
所有人見他們幾個拖着唐聿,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毆打了唐聿。
陸祈南是個護短的,他才不在意唐聿是誰傷的,連聲追問,“大哥,你好好想清楚,到底唐聿當時跟你講了什麽,你幹嘛無端端将一家公司的股權交給他,你跟他以前也沒有太深的交情,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陸大哥被他這個四弟氣地咳嗽了起來,“你,閉嘴!”目光看向君之牧,更是氣惱,他四弟再加上這個君家的,這簡直無法無天了。
陸祈風比他們年紀大,怎麽也算是一位哥哥,現在看着他們幾個胡鬧,氣地抓起病牀櫃的一包抽紙就砸到他四弟身上。
“唐聿他是私生子,沒有家族做後盾,你們幾個居然不問清楚是非黑白就把人弄成這樣啊……就算我将分公司受權給唐聿有什麽奇怪,唐聿有本事,他只靠着自己就在金融界玩得風生水起了,憑本事你們拿什麽跟他比……”
陸大哥說話太快,激動地連着咳嗽,“咳咳……你們,快把人送去看傷。”
陸祈南黑着臉不死心,“大哥,你今年過年沒有回家,你在電話裏跟我說過,在國外出差時遇到一位朋友,你說對方有急事需要你的幫助……”
說着,他看向唐聿,眼神裏帶了怒色,“唐聿,我大哥幫你,你不懂得知恩圖報……你這種人永遠是沒有感情的,我們問你那麽多,你一句話都不肯說,我們現在只想要一個真相,我大哥受了這麽多苦,我們不會這麽就算。”
“……快說,唐聿你一定知道什麽的,你說啊。”
唐聿被他們拖放在一張椅子上,他低弱地呼吸着,能聽到耳邊這些雜吵的聲音。
他強撐着睜開眼睛看着這病房的四周,湛藍的眼瞳裏沒有尋到他想要找的身影,他無力地阖下眼睛,對于陸祈南心急如焚的質問,卻置若罔聞。
陸祈南被這樣無視,徹底怒了,“媽的, 自閉症的人也要打到說話!”暴躁地就想過去拽他揍他幾拳頭。
唐聿無力地欣長的身體從椅子上滑摔下來,裴昊然就站在他身邊,下意識地立即去扶他,這時,裴昊然也探到了唐聿脈搏真的很弱……
裴昊然心下一驚,“這外傷,怎麽突然沒脈搏……”
當下,也不敢鬧出人命,立即往門外大喊,“找醫生進來……”
急救的醫生護士們沖了進病房,房内的胡子醫生已經在給唐聿做心髒複蘇,喬寶兒推開保镖,闖了過去,她僵硬地看着這些穿着白袍的醫生護士們神情緊張忙碌,用單架牀小心将唐聿扛起,手腳快速地給他戴上氧氣蓋……
“别站在這裏礙着。”醫生急地沖她喊。
喬寶兒被護士們推攘到一邊,他們手上沒有閑着,輸液葡萄糖挂上,他們立即将人推出去。
“心跳不行了,他不能自主呼吸了……”
鐵架牀,那輪子滾動着,唐聿平躺着,被急切地推了出去送去急救室。
喬寶兒面無表情看着,下一刻,她沖跑了出去,強忍着眼眶裏的淚都忍不住掉了出來。
醫生們卻神情焦急吼着護士吩咐,戴着診聽器檢查心跳,“立即下病危通知單,聯系他的家屬過來簽字,随時需要手術 ……”
一陣的慌亂,醫生護士們忙碌地跑上跑下,大家神情匆匆,凝重,搶救一條性命。
喬寶兒看着這一切,她身體靠着冰冷的牆壁,心亂如麻。
她幹涸的唇,說不出一句話。
好像就這樣親眼看着,眼睜睜地看着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在她眼前快要死去了,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站在五米外的君之牧,他依舊英挺的身姿站立點着煙,煙霧纏繞,顯露着他急躁的側顔。
似乎是心靈默契,她與他同時轉頭,目光相對,可是對視無言。
然後,喬寶兒扭回頭,她與他目光同時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今晚是圓月……”喬寶兒忽然低低喃。
今晚的月色很是詭異,正是十五圓月,昏暗的夜空中,沒有星光,卻有一輪猩紅的圓月,紅得像是染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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