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武知道自己今天是無法輕易脫身了,乾脆也不急著走,雙手抱胸眼尾勾起淺淡的笑睨著她:“我什麽時候說過討厭你?”
“你就說了啊,眼睛、嘴巴、聲音、動作,每個地方都在告訴我你討厭我,我睡你房間,你連家都不能回,你不爽我對不對?”
邢武無語地側頭深吸一口氣,隨後轉頭平靜地告訴她:“我沒有不爽你,我是不爽我自己,我回不回家跟你也沒有關系,別特麽往自己臉上貼金。”
晴也眼淚瞬間溢了出來:“你看,你又凶我了…”
邢武張了張嘴,竟一時間無言以對,晴也嗅著鼻子委屈地說:“你以為我想來你家嗎?我來之前也不知道你家是這個樣子的啊,我天天待在理發店裡,連門都出不了,我都快發霉了,誰也不認識,沒有朋友跟我說話,沒人能帶我出去走走看看,連洗面奶都不知道上哪買,還有爽膚水、面乳、防曬霜,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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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也絕望地大哭,邢武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沒有洗面奶啥的至於哭得這麽撕心裂肺嗎?後來看著她一顫一顫的小肩膀,邢武明白過來,她哭不是因為這些生活用品,而是難過離開了她的家,她熟悉的地方,和那些她朝夕相處的人。
邢武沒有離開過鞍子縣,最遠的距離大概就是去縣城的東邊,隔壁縣級市的交界處,他無法感同身受晴也的絕望,但大致也能體會到一些,特別是在看完她那些生活照後。
邢武朝她走近一步,聲音緩和了一些:“我沒對你凶啊,你要缺什麽跟我說就是。”
晴也“哼”了一聲撇開頭,外面熱,邢武想把她拽進房間,結果他剛拽了她一下,晴也的身體便像搖搖欲墜的紙片一樣,朝他倒了過來,直接砸在他胸口。
那柔軟的身體冷不丁地倒在邢武胸前,讓他眼眸劇烈顫動了一下,他低頭看著半闔著眼的晴也,差點下意識把她推開,可手懸到一半又實在推不下去,他怕萬一推開她後,她又哭著控訴自己討厭她凶她。
邢武向來覺得女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他從來沒有鳥過哪個女孩,也從來沒有哪個女孩敢在他面前胡攪蠻纏,可此時此刻面對晴也醉醺醺的樣子,邢武竟然不忍撒手。
他糾結了兩秒,還是將手放在她的腰上把她提進房間,可他卻感覺自己的掌心滾燙,手中的小腰盈盈一握,彷彿他再用點力就能掐斷一樣,讓他心頭浮起一抹從未有過的異樣。
他懷中的晴也還喃喃地念了句:“難受。”
邢武“呵”了聲:“剛才不是挺豪爽的嗎?不能喝還硬撐,面子在我們這裡不值錢,下次少乾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
邢武把她放在牀上,替她脫了鞋子,又握著她的腳踝將她腿也放了上去,晴也生得純美,睜開眼懟人的時候光芒四射,閉上眼睡覺時安靜乖巧,這種昏迷不醒躺在牀上的樣子有一種少女禁忌的佑惑。
邢武眼神發緊,很快立起身子繞到另一邊去開空調,然後又拉過毯子替她蓋上,誰料原本躺在牀上的晴也,翻了個身指著牀邊一堆衣服對邢武說:“那些是要洗的。”
“……”
要不是她醉著,邢武真想給她一記暴栗,他是洗衣工嗎?還使喚他使喚上癮了?半點不好意思的自覺都沒有。
邢武來火地插著腰瞥向她趴著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垂著,粉嫩的臉被擠得肉嘟嘟的,像個嬰兒一樣,嗯,巨嬰。
邢武歎了一聲,走到她牀邊,好家夥,兩天又堆了座小山出來,是穿衣服還是吃衣服啊?
邢武彎腰收拾的時候,晴也感覺眼前有人晃啊晃的,就半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緊窄的牛仔褲包裹著性感的臀,晴也喃喃地念了句:“翹臀。”
邢武一驚,回過頭瞪著她:“說什麽?”
晴也閉著眼說了一個字:“翹。”癱在枕頭邊的手還豎了個大拇指。
邢武一口血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這女孩在…調系他?
邢武看她不動了,拿著衣服下樓,把一桌殘局收拾了,碗洗了,又把晴也衣服也洗了,洗澡間微黃的光打在他鋒利的輪廓上,本來面無表情的他,看著手裡柔軟的淺藍色布料竟然洗笑了起來,他邢武這是中了邪吧?居然會幫個丫頭洗衣服?這估計把外面那些兄弟眼珠子挖出來也沒人會相信。
邢武把衣服洗好,擰乾拿上樓,打開房門的時候晴也早就呼吸均勻了,毯子踢得光光的,邢武放輕了腳步一手拿著盆,一手替她又拉了上去,他把衣服掛在窗邊的晾衣架上,又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拉開門準備走人。
都走到樓梯口了,想到晴也剛才說難受的樣子,怕她夜裡起來吐,乾脆往沙發上一倒,沒走。
不過晴也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邢武已經不在家了,她頭挺疼,主要很少喝這麽多酒,以為邢武昨晚就走了,也沒啥印象。
宿醉的原因,晴也一早上都沒精打采的,就賴在樓上沒下去,一直到吃中飯的時候才下樓。
黃毛和胖虎又跟著邢武回來了,晴也感覺這三人像三個臭皮匠,整天膩在一起,跟沒事乾一樣。
不過晴也猜對了,除了邢武需要兩頭跑,其他兩人還真沒事乾。
黃毛看見晴也走下來,笑眯眯地說:“表妹啊,聽說你昨晚喝大了啊?發酒瘋了?”
晴也一愣,看向邢武,邢武跟沒聽見一樣,喂著奶奶飯,晴也有點不確定地問邢武:“我昨晚對誰發酒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