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卉看了邢武一眼,咬了咬唇蹦出四個字:“我換座位。”
本來還指望邢武說兩句什麽,結果他就“哦”了一聲繼續低頭打遊戲了。
李文卉氣得把書包一拉,狼狽地抱著一堆東西往前走,路過方蕾身邊時丟下兩個字:“搞她。”
相比李文卉,晴也除了一個包和剛發的幾本書也沒其他東西,從容許多。
她轉過身朝後面走去,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每走一步渾身上下都隱隱散發出一種自信強大的氣場,邢武從見她第一眼就把這種氣場稱之為“藐視萬物”,而這只不過是她從小優越的環境和自身的優異積累而成的自信,在旁人看來仿若一個矜傲的白天鵝。
方蕾低頭盯著她的步伐,算好距離,不是穿白色短裙嗎?那就讓她在全班面前跌個跟頭,讓班上男生大飽眼福。
眼看晴也已經走到她面前,方蕾腳一伸,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甚至晴也的目光都沒有低垂半分,就這麽穩穩踩在她的腳面上。
方蕾頓時大叫一聲,靠,劇本不對啊!
就見晴也若無其事地踩著她的腳背走到倒數第二排,還回過頭對她輕飄飄地說了句:“不好意思啊。”
豬糞一拍講台吼道:“方蕾,你殺豬啊?叫什麽?”
班上頓時一片大笑,方蕾埋著頭心裡一陣苦。
邢武正沉浸在5V5廝殺中,余光感覺前面落下一道白影,他不禁抬頭望著前座女生修長的後頸。
晴也從容不迫地放好書,然後回過頭,直接拿起邢武桌角的空白卷往自己面前一放,丟下句:“謝了,渣渣。”
第20章
每個班總有幾個邊緣化被放棄的學生, 但通常這類學生吧,即使被個別幾個主課老師放棄, 但總有教書育人,德高望重的副課老師給予關懷之類的,很少有像邢武這種被各科老師邊緣化,甚至連體育老師看了都直罵娘的學生。
因此他的作業, 寫與不寫都不會有人去問他, 之所以這張卷子還能在開學第一天出現在他桌子上,完全就是因為放假前他壓根沒帶走,一直塞在他的抽屜裡。
此時被晴也提溜走, 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接下來老朱在台上講解後半張卷子的時候, 晴也便埋頭從第一題開始寫,邢武一局遊戲都打完了, 抬頭看了她一眼,她還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變過。
等老朱講到最後一道壓軸大題的時候, 晴也正好趕了上來也寫到最後一題,她剛理順解題思路準備動筆,突然講台上“砰”得一聲, 晴也握著筆的手猛然一抖, 看著頭髮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炸開的豬糞老師,慶幸剛才休息的時候找老楊換了座位,不然非得把她拍出心臟病來。
只見老朱同志又開始在講台上暴走:“我要先誇下班長范統,最後一道題全班就他一個還寫了一個拋物線方程,能得上一分。”
晴也還想著這個飯桶是誰啊?就見所有人都朝胖虎看去, 胖虎撓著頭傻傻地笑著:“謝,謝謝朱老師。”
頓時,晴也只感覺一陣眩暈,她到底來了哪?一個智商看上去約等於沒有,還嚴重結巴的兩百斤胖子是他們的…班長???
晴也坐在位置上只覺得自己的三觀瞬間遭到了洗禮,她此時此刻終於知道烤肉那天黃毛為什麽說讓胖虎罩著她了,敢情他尼瑪還是個班幹部啊,這誰能看得出來?
老朱吐沫星子直飛地罵道:“我知道這題難,是名校題庫裡的大題,但是再難你們一個個連個‘解’和冒號都不寫,吃豬飼料長大的?啊?比拖拉機還難拖,拖拉機還知道咕嚕咕嚕冒煙,你們呢?你們連個‘解’都吐不出來,還好意思說你們是高中生,我都不好意思到外面說教過你們,你們讓我一個人民教師天天活在罪惡中,我都感覺對不起你們列祖列宗…”
就老朱同志這一驚一乍的罵聲,晴也乾脆不寫了,抱著胸坐在椅子上越聽越有意思,她突然覺得這個數學老師教數學著實是屈才了,他可以去試試單口相聲,但前提是和觀眾保持五米以上的大范圍殺傷距離。
於是老朱同志罵到一半突然就瞄到了端坐在椅子上,面露微笑的晴也,雖然班上還有其他同學在笑,但老朱一眼就感覺出這個女生的笑和別人不一樣,帶著點冷傲和不屑,似乎還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他的罵聲戛然而止,喊了聲:“邢武…”
正在埋頭奮戰的邢武突然被點到名字,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就聽見老朱接下去的話:“前面的那個女同學,你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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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唰”地回過頭去,邢武見沒自己啥事,又繼續低下頭去,晴也此時的笑容倒是慢慢收住,聲音不卑不亢地說道:“沒笑什麽,在聽老師教書育人。”
這“教書育人”四個字聽在老朱耳朵裡就有點刺耳了,雖然他是在育人,但自問剛才那翻話也沒多高尚,不過硬要挑這姑娘的毛病,貌似她說的也沒毛病。
老朱眼睛一睖,語氣不好地說:“你面前卷子哪來的?”
晴也眼皮不眨地說:“問後面同學借的。”
所有人的眼睛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後排,邢武雖然不寫作業,但從他那裡拿東西也要有膽子拿,這也是為什麽他的卷子放在抽屜一個暑假還在的原因。
而這個轉學生,剛來第一天,座位剛換就把邢武的卷子拿了?拿了?更詭異的是,邢武居然一聲沒吭?上一次拿他卷子的差點沒掉層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