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大逃殺:絕地求生(十二)
池小池本想留臟辮男一條命, 問明他的身份。
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
搜遍臟辮男屍身,婁影只搜出一塊染了汙血的尖石頭, 扔到地上後, 沖池小池沈默地搖了搖頭。
……沒有找到鐵牌。
這人並不是“鯰魚”, 不過是一個被力量迷了心和眼的人。
池小池隨意靠坐就近的一塊巖石上, 觀賞彈幕區海洋般的謾罵。
“我靠, 四打一要不要臉?”
“草草草草草!”
“惡心惡心惡心!”
“上面的那個ID刷了多少條了啊,押了多少註?輸不起是不是?”
“幸災樂禍的滾!”
池小池他們的行為, 讓許多人近百萬的投入直接打了水漂。
刀子割下來的是白花花的肉,他們不炸才怪,各種臟話和詛咒不絕於耳,有人在偷偷下註買這三人,也有人在想辦法整治這三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我還買了其他人!”有人叫囂, “叫他們殺了他!”
“是啊。下懸賞令!”
說話間, 已經有人去買“懸賞令”了。
“懸賞令”是一種遊戲道具, 可以指定任務者以及殺戮對象,需要下註者花錢購買, 可以指定某人去殺另一個人,相當於尋常直播裏的打賞道具, 價值頗不菲。
只要有人選擇接單,成功完成任務,且最終進入在那三個存活人員之列, 接單人就能拿到5%的賭資分成。
大多數異能者, 如趙柔, 在外面都是有家人朋友的,就算能活著出去,手染血腥,又知道了機構的秘密,想也知道不可能離開,八成是留在機構裏,為機構賣上一輩子的命。
這筆錢,也算是對他們家人的安慰了。
A6區發生的騷動不小,許多分散到地圖各處的異能者都關註到了異常增長的彈幕量,並從彈幕中猜到了發生了什麽。
而發布“懸賞令”的特殊提示音,也在五六個異能者的腕表上陸續響起。
在A12區,一個異能者的腕表足足響了5聲。
原因無他,他的異能還不錯,而且A12區離A6區最近。
在第6聲響起時,他把表盤狠狠朝一側的樹上揮去。
然而表盤堅固,在樹搖葉動間,表面竟然連一絲碎紋都無。
剃著圓寸的異能者背靠上搖撼的樹木,用指關節抵住眉心,自言自語:“神經病,殺你個頭。你們怎麽不去殺。”
他甩一甩手,轉身欲走,卻在三步開外站住了腳。
他擡腕,打開彈幕區,靜靜看了一會兒。
“A6啊……”
他沈思良久,終是下定了決心,放下手,調轉了行進的方向,拔足往A6區奔去。
這個突發的意外,對方才才被入親的官方“鯰魚”總部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尤其是應急處理部,人員人手一部電話,忙著接從各方玩家打來的私線電話。
應急處理部部長焦頭爛額,放下一通來自某個高層的電話,掐一掐鼻梁,正想歇一口氣,就又有一個部員推門而入:“部長……”
部長端著加了三份奶的咖啡,表情卻活像是端著一杯酸苦的中藥。
他說:“你最好能給我一點好消息。”
部員翻開手頭文件夾,一臉的苦大仇深:“這裏一共有兩份文件。一份是數據分析站傳真過來的。因為遊戲才上線三年的緣故,錄播資料庫尚在建設中,他們只能盡量把D20區裏找到的五具遺體身上的錄音錄像裝備進行復原。……結果是,所有裝備都遭到了物理損壞,沒有復原的可能了。”
部長眉頭皺成了川形:“那他們體內埋設的竊聽器的錄音呢?”
部員猶豫片刻,道:“……全部遭受到了物理摧毀,無法復原。”
部長霍然起身:“……什麽?!”
部長並不指望從那些被摧毀的裝備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每個成為正式員工的“鯰魚”,都會接受一次手術,在皮下植入錄入式的竊聽器,以方便時時進行抽查式的監控。
正是因為知道這樁內情,他才會如此震驚。
植入竊聽器,是以“體檢”為名的微創無痕植入手術,每個植入者都被提前註射了麻醉劑,對於體內被植入異物一事無知無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被監聽著。
後來派去的兩個人都是被炸死的,身上的竊聽器遭到物理摧毀還能理解,可先前集體死去的三人小隊又該怎麽解釋?
魏十六怎麽會知道他們體內藏著竊聽器,還能精準地進行定點摧毀?
部長只覺睛明穴脹痛不已,煩躁地捏了一捏,才道:“……第二份文件是人事部送來的吧?除了我們已經拿到手的魏十六的資料,後來跟他在一起的那兩個人,分別是誰?”
部員低頭看著文件夾,念道:“池江雨,就是那個戴面具的人,25歲,格鬥教練,參加過Kickboxing自由搏擊賽,拿到過銀牌。在3號機構裏進行過能力測驗,其能力表現為對鋼鐵一類的非生命體物體的自由操縱。”
部長點點頭:“行了。那個戴眼鏡的呢。”
“唔……”部員微妙地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念道,“白安憶,21歲,考古學和天文學雙料學士,目前是A大學考古專業的在讀碩士研究生。在9號機構裏進行過能力測驗,其能力表現為……”
研究人員捏緊了手頭資料:“……不明。”
“嗯?”部長擡起頭來,“‘不明’是什麽意思?”
“‘不明’是指,他體內的A類球蛋白分泌指數,確實達到了異能人標準。”部員道,“但是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異能是什麽……”
部長:“電擊過了嗎?”
部員把資料攤放在部長的桌子上:“……即使在電擊刺激下,白安憶也沒有使用出自己的異能。”
部長沈銀片刻。
從目前的情形看來,事情鬧得這麽大,他們也沒辦法秘密處理掉魏十六了。
真遺憾,白白損失了五個實力不錯的異能者,還賠進去了一大筆培訓的費用。
……不過,也不算是毫無收獲。
他敲擊了一下面前電腦的空格鍵。
暫停的進度條被喚醒。
這段錄屏資料是一名遊戲玩家提供的,正是在半小時前,於A6區中發生的戰鬥畫面。
在視頻中的趙柔舉起石頭,往臟辮男後腦狠狠砸去時,部長又點下了暫停鍵。
“就反饋信息來說,那個叫白……白什麽來著?異能是瞬移,非攻擊性異能,頂多……C級,不,D級吧。他不用去管,關註重點要放在魏十六和池江雨身上,尤其是那個池江雨,懂?”
部員點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
部長拉過筆記本電腦,點開一個隱藏文件夾內的隱藏圖標,進入一個特殊服務器,熟練地在地址欄裏輸入一串網站鏈接,進入暗網中的某個房間,又輸入復雜的序列號後,才成功進入了大逃殺的直播間。
直播間裏謾罵之聲喋喋不休,仍未停止。
部長只掃了幾眼,就打開了下註頁面,點開“池江雨”的菜單,痛快地買了一百註。
“下註成功”的提示框探彈出後,部長微微一笑,旋即收起了表情,輕咳一聲,關閉頁面,正要繼續工作,門就又被敲響了。
剛才才出去的部員探進頭來,表情異常古怪:“……部長,您看一下直播。我們收集到的消息,似乎有誤……”
……
在那個世界裏,成為了下註熱門的“池江雨”,正在A6區邊緣的一處空曠地帶,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註視下,將一口鍋架上了柳枝搭成的烤架。
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掏出來那口鍋的。
而當他神情自若地拿出料酒、鹽和香油,以及一小桶還活蹦亂跳的銀針魚時,彈幕已經半瘋了。
“他到底是什麽異能???”
“他度假來的?”
“他隨身帶了個食物艙?”
“日,吃得比我還好。”
因為池江雨所謂“扭曲”的能力還沒有展現出來,彈幕理所當然地以為,他的能力是“食品倉”。
但那些對他進行過測試的工作人員,以及見識過他能力的魏十六卻不這麽認為。
他巴巴地湊在婁影身側,纏著他問東問西。
“池哥,你到底什麽異能?”
“池哥,你太牛了,跟我說說唄。”
“我特崇拜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偶像了。等我出去,一天三炷香……哦不對,這個不吉利,我一天三頓飯……也不行,我窮。……哎呀,你就跟我說說唄。我不跟別人講,行不?”
婁影把柔軟透明的銀針魚放入沸騰的湯鍋內,拿筷子輕輕調和著。
剛才輕輕松松掰拆下骨節的手,此時的動作卻輕巧溫柔得很。
他說:“你口重嗎?”
魏十六一怔:“啊,挺重的。”
成功轉移走話題的婁影斟酌著加了些鹽:“這種魚沒有骨頭,不用加太多調料,單熬出來就很鮮,入口成汁,可以當面條吃。”
在婁影做他的午間食堂特別節目時,趙柔與池小池共坐在一塊巖石上。
池小池單腳踩在石頭邊緣,一腳踩在地上。
他不知從哪裏捉來了一只螳螂,興致勃勃地擺弄著它翠綠的刀形前肢。
而傷口包紮妥當的趙柔,正在悄悄打量婁影。
到現在,她雖然得了救,卻還不清楚這三人的來意。
魏十六聒噪話多,廢話連篇,又抓不住重點,吵得人耳朵疼;“池江雨”又是個話不多的,更何況,看到他方才的表現,趙柔哪有膽量去追他的根究他的底?
比較之下,她把目光放在了正在玩蟲子的池小池身上。
這人生得俊秀孱弱,而且看樣子和自己一樣,都是防守型異能,大概也是被“池江雨”拉入麾下保護的人。
從他這裏,說不定能問出些東西來。
她定了定神,開啟了自己的預知異能。
自從殺掉了那個臟辮男後,她就有意重新測試了自己的能力上限。
得出的結論是,她的預言時間,從八分鐘直接提升到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應該足夠她從這個人口裏套到足夠的訊息了吧。
一陣清風刮來,把趙柔的發絲向左側揚起。
她擡起手,把淩亂的發絲夾在腦後。
進入預知的時間流後,趙柔馬上跟池小池搭起話來:“那個……”
池小池看向她,眨眨眼睛,未語先笑。
這份友好的態度,讓趙柔稍稍安心了一點。
她瞟一眼婁影:“你和池江雨是怎麽認識的?”
池小池說:“我和我哥一直在一起。”
趙柔:“你們是兄弟?”
池小池眼睛輕輕轉了轉:“表的。”
趙柔繼續試探:“他的異能,是次元口袋之類的嗎?”
池小池眼睛也不眨一下:“是啊。”
“他真厲害。”這句贊美,趙柔說得倒是真心實意,“你們是一個隊伍的?池江雨是你們的頭兒吧?”
池小池唔了一聲:“是啊。”
“你們為什麽要救我?”趙柔繞了半天,總算切入了整體,“我的意思是,你們已經有三個人了,而出去的只能有三個人……”
“誰說的?”
“……誰……”趙柔一懵,“規則是這樣訂的……”
池小池說:“規則是誰訂的?”
趙柔:“……”
池小池望著她的眼睛,說:“不公平的規則,我們有遵守的必要嗎?”
趙柔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屁股不自覺向遠處挪了挪。
正緊張間,她聽池小池問她:“你是什麽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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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柔咽下口水:“我能預知……”
“總有限制的吧。多久?”
趙柔張了張口,一時間湧出百樣心緒,喉頭發了一陣幹,鬼使神差道:“……三分鐘。”
而下一秒,池小池就問:“提升到了多少呢?”
趙柔:“……呃?”
池小池似乎也覺得自己問得不夠嚴謹,便詳實地補充道:“在殺了梳臟辮的人之後,你的預知時間上限,提升到了多少?”
趙柔渾身肌肉驟時緊繃起來,就連右膝處的疼痛都不那麽清晰了,身上宛如炸了個螞蟻窩,麻癢難耐。
她試圖否認:“……你在說什麽?”
池小池說:“你不用這麽緊張。”
趙柔聲音不禁發顫:“……你們……你是什麽人?”
池小池:“救你的人。”
說到此處,池小池輕聲強調了一遍:“……你會記得這份恩德的吧。”
趙柔只覺得眼前人甚是可怖,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心亂如麻:“我當然……你什麽意思?”
池小池說:“我就說得直接一點吧。如果,你只是單純認為,我們剛剛認識,萍水相逢,又目的不明,那麽對我們抱有警惕,以及隱瞞異能,都是應該且必要的。但是,我不希望你懷抱著其他目的,隱瞞你異能水平提升的秘密。”
“……譬如,你是想在傷勢痊愈後,離開我們,再殺一些人,提升自身的異能,好增加你活下來的籌碼。”
趙柔凜然,臉頰上卻宛如有火焰烘烤,溫度驟增。
她訥訥道:“你在說什麽,我都聽不懂。”
池小池說:“聽不懂無所謂。我可以換用一種更簡單的表達方式。——我是在警告你,不準主動去殺人。”
趙柔駭然!
她的確是想過,要把“殺異能者能提高實力”的秘密隱瞞下來。
一方面,她是怕池江雨他們知道後,殺掉弱勢的自己。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想過:如果,只是如果,能再殺一個人的話,她的預知能力是不是就能變得更強?
受別人保護固然是好,但萬事都不如自己強來得踏實啊。
……趙柔內心深處的惡念被人這樣赤赤果果赤果果甩出水面,翻出死魚似的肚白,這讓她又難堪,又慌張,又難掩羞惱。
她胡亂否認道:“你別亂說!我沒想過殺人!!”
“沒想過就好啊。底線是個可以不斷拉低的東西,越殺人,就會越收不住手。”池小池語帶笑意,“變強,然後活下去,誰不想呢?我也想啊。”
趙柔周身發寒。
他的語氣越是平靜,趙柔越覺得眼前的人善惡難測。
她挪動了一下身體,才覺出自己的手腳已然僵硬了。
趙柔想要中止這次談話,她甚至忘記了這一切對話都是發生在她預知中,打算起身離開,離池小池遠一些。
孰料,她剛用左腿將身體支撐起來,就被兜頭而來的一股巨濤般的重壓直接壓坐回了巖石上。
趙柔的冷汗嘩的淌了一身。
……這力量,是從哪裏來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池小池手腳一動未動,斯文道,“請坐。”
趙柔被肩上的重壓壓得頰肉微顫,舌根酸麻。
她艱難道:“你,你的異能……到底是什麽?”
池小池:“瞬移啊。你應該是這麽猜的吧。”
說著,他離趙柔近了一些:“……不然,你覺得會是什麽?”
趙柔畢竟還是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女孩,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精神壓迫,嗓音跟著身子一起亂抖:“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池小池答:“帶你們所有還想做人的人,活著出去。”
趙柔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這話如果在五分鐘前聽到,她一定會覺得這人是在發癡夢。
但現在,在見識到池小池的本事後,她竟是有幾分相信了。
“蓄謀殺害無辜的人,不配稱之為人。”池小池擡起手來,點了點動彈不得的趙柔的額心,“如果你認為‘活下去’本身比‘做人’要重要的話,請便。我能做的,也只是讓你死的時候,盡量少點痛苦。”
……
清風過,飄揚的發絲落下。
趙柔的預知之旅,在劇烈的精神震蕩下結束了。
剛才還神情平靜的趙柔,虛汗瞬間流了滿額,順著鼻凹處直往下淌。
池小池察覺身側人狀態有異,扭過頭來,與她的視線接觸了幾秒,
少頃,他抿嘴一笑。
“既然你開過了預知,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池小池單刀直入,“……所以,你打算怎麽選?”
趙柔的呼吸由劇烈漸趨平靜,卻始終默然不語。
池小池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復。
過了很久,趙柔撫著包紮好的右膝傷處,問:“你的異能究竟是什麽?”
池小池說:“很多。多到你想不到。”
趙柔心裏有了些希望:“真的嗎?”
“你這一路走過來,見過的真心和假意也不少了吧。”池小池說,“我說什麽,都有可能是假話。不如看看我會怎麽做?”
趙柔低頭。
……是啊。
他明明知道殺掉異能者,能力就會有迅速的提升,卻沒有趁自己傷弱時把自己殺死,還救起了她。
單這一點,眼前的人和他說的話就有了幾分可信度。
……雖然還是很可怕就是了。
池小池可不管她在心裏編排自己什麽,擡起手,沖她晃了晃。
趙柔猶豫一番,還是握住了他的手。
池小池說:“歡迎入隊。”
聽到這話,趙柔聯想到剛才自己在預知中問過池小池的問題,不禁覺得好笑。
那個池江雨盡管身手了得,但她現在看出來了,真正指揮這支隊伍的大腦是誰。
她又把那個問題問了一遍:“你們的頭兒是誰?”
沒想到,面前的人自然地指了指婁影的後背:“是我哥。”
趙柔難免疑惑:“……不是你嗎?我還以為——”
池小池笑答:“因為他能管住我啊。”
回答完後,池小池就把手中的螳螂放上巖石,拍一拍手上的石灰,留下思考人生的趙柔,來到熱騰騰的湯鍋面前,盛了一大碗鮮銀針魚,又在上面倒上牛肉粒滿滿的肉醬。
在他腦中旁聽了一切的婁影,一顆心被他最後那句輕描淡寫的話甜得發酥,開口的話音也帶了笑意:“我還以為你會好好跟她說。”
池小池往碗裏添湯:“我的態度很好啊。目的也達成了。”
婁影:“她現在恐怕不會很信任我們了。”
“這樣最好。信任是最容易被瓦解的東西,尤其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形下。”池小池用被燙得發紅的手指捏住耳垂降溫,“我不需要他們感到安心。安心是麻痹人的藥,毫無用處。我只需要讓他們感到恐懼就好。”
婁影失笑。
……這還真是徹徹底底的池小池式作風。
池小池喝了一大口湯,鮮味刺激著味蕾,一路延伸到了胃裏,舒適得叫人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
他用筷子輕敲著鍋沿:“團建了團建了。都來吃啊。”
然而話音未落,婁影就碰了碰他的胳膊肘,示意他擡頭看。
池小池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眉尖不禁一挑。
……一個理著圓寸的青年拿柳條捆綁住自己的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出現在遠處,並目標明確地向他們一步步走來。
在場的四個人都放下各自手頭的東西,警覺起來。
剛剛受到過攻擊的趙柔最為敏感,隔著老遠就尖聲問道:“你是誰!?站住!”
聽到質問後,青年在距離他們還有五十米遠的地方站住了腳。
“我叫單雙。24歲。異能是能解除掉他人手中拿著的任何東西,筷子,杯子,武器——”
簡潔地自報家門過後,他大聲問道:“……我可以加入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