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察上意敏妃再思量 聞喜訊祿海又驚心
甘泉宮的宮女竟能到了大明宮,把剛散了朝會的燕成帝請了來給方婕妤解圍,陛下立時就將人抱去了紫宸殿,全太醫院現在都在那侯著,這事兒在后宮掀起了軒然大波。
據說燕成帝當場大怒,當場就把李昭儀的宮女打發去了暴室,直斥罪魁禍首李昭儀“因小錯而懲大戒,毫無仁愛之心”,將她貶成了最低等的御女,讓她自去跪在甘泉宮門口。連敏妃都吃了掛落,說她統御后宮不力,罰了半年的俸祿。
消息一傳到仙遊宮,李昭儀立時癱軟在椅子上,不過瞬息之間,就從李昭儀變成了李禦女,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有兩個大力太監架著她去了甘泉宮,叫她跪在宮門口,門神一般在兩邊守著,不許她偷懶。
敏妃不動聲色,先帶著其餘來請安的眾妃去了合歡堂,待再回來流雲殿,殿內只剩幾個心腹宮女時,才終於沉下臉來。
綠雲遞了一杯茶,敏妃輕輕吹了吹茶上的浮沫子,不知在想什麼出神,半天才喝了一口,又把茶杯遞下去,嘆道:“如今這一位,看今天這個景況,本宮怎麼看著,倒有些先帝時扶蕙夫人的樣子。”
綠雲雙手接了茶杯,大著膽子低聲在敏妃耳邊道:“奴婢說句踰矩的話,先帝是個優柔寡斷的,對后宮頗肯留情。咱們陛下卻不十分肖父,最是有殺伐決斷的,不至於到扶蕙夫人那地步罷?”
敏妃聞言,並未覺安慰,反而更憂慮一層:“若這一位真只是扶蕙夫人便罷了,雖三千寵愛在一身,到底一世都沒有孩子,當年先帝為她,哪怕只有咱們陛下這一個兒子,還是中宮嫡出,也遲遲不肯立東宮。後來是扶蕙夫人實在生育無望,都且得等到她過世之後,先帝才終於立了太子。若這一位將來有生育,陛下又有一分肖似先帝……唉,雖后宮不得乾政,本宮也要替二皇子的將來考慮。”敏妃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貴女,這些宮中的舊事,她也知道一二。
既已說到立儲這一步,綠雲也沒旁的好勸,更不敢再插嘴,只笑道:“咱們二皇子最是聰明伶俐,陛下一向也是喜歡的,眼下都是沒影的事兒,娘娘又何須多慮。”
敏妃面沉如水:“聰明伶俐又如何!當年陛下也是出了名的早慧,何況本宮雖然攝六宮事,到底差了一層,二皇子還不是嫡出!陛下春秋鼎盛,將來的日子長著呢,誰知道未來本宮的二皇子是個什麼造化!幸好如今好歹還有個長子的名頭,且走一步看一步罷!”
這主僕二人現在深為忌憚的人物,正躺在紫宸殿的龍床上,已醒了過來。裙擺被撩起來,露出兩隻紫黑的膝蓋,在這白瓷般的肌膚上更顯得滲人。
燕齊光手上一邊給她塗了藥,一邊慢慢把血塊揉開,見嫮宜疼得抽氣,嗔道:“這會子就知道疼了?那先時怎麼就那樣老實起來?她算個什麼東西!叫你跪你就跪?”
嫮宜不知怎得,本來沒覺得怎樣,聽他這樣親密又帶些惱怒的語氣,心裡無端生出些委屈來。低低道:“李昭儀位份高,她既讓跪,我能如何呢?”
她原是低著頭的,身前的男人拿了帕子在她眼下細細擦了,原來她說話之間,自己也不知道,就掉了淚下來。
燕齊光嘆了一口氣:“你前日見朕,朕還沒讓你出轎行禮呢,何況她?朕不過白說兩句,你又委屈起來。”
說著又叫大太監祿海:“傳旨下去,方婕妤夙成敏慧,品行純淑,頗合朕意,即日起擢為昭儀。叫人把甘泉宮的主殿瑤光殿整理出來,給昭儀住。”沉吟了片刻又道:“昭儀這段日子身上不好,每日早晨就不去仙遊宮了,等昭儀身上大安了再說。”
嫮宜嚇了一跳,待要說話,燕齊光已掩了她的嘴,低聲笑道:“君無戲言,既已下了旨,便無甚好說的。如今你的位份可不讓人了,你若要報答朕,就在床上用心侍奉罷。”
最後一句話反叫嫮宜臊得紅了臉,也想不起先前要說的話了,只垂了頭說了句:“多謝陛下。”
祿海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他從小就是跟著燕成帝的,跟在他身邊也有二十餘年了,從來沒見他這樣。面上卻不敢顯,忙應了,就被燕齊光揮手叫退下去。
他剛退出殿去,掩上殿門,就有個小太監小順子殷勤地上來虛扶了他,親親熱熱地道:“海爺爺,陛下可有什麼差使?若有要跑腿的,儘管差使了小的去,海爺爺別勞碌了!”
祿海一指他的額頭,順勢將小順子推開了,口中啐道:“去去去!陛下的差使再勞累也是福氣,什麼勞碌不勞碌的!”又因小順子常年服侍得他舒舒坦坦的,有心提點他一二,便嘆道:“只怕這宮中的天,是要變上一變了。西邊那一位,恐怕不能獨大咯!”敏妃的仙遊宮在大明宮的西邊。
小順子弓著身聽教導,不由又問:“那您這趟差使,豈不是燙手得很?”
祿海卻一搖頭,領著小順子先朝內中省去:“要說燙手也不盡然,誰知裡頭這一位,是不是當年的扶蕙夫人呢?”
等到了內中省,祿海宣了燕齊光的旨意,又讓內中省抓緊趕製新昭儀的一應東西,小順子才解出祿海話中意來,原來這承寵沒幾天的方婕妤,竟這樣快就是昭儀娘娘了!
第二十三章 纏綿吻後兩廂纏綿 溫柔鄉里一段溫柔
不管殿外風云如何變幻,殿內的兩個人是情熱如火,燕齊光給她膝蓋揉捏著,揉著揉著又往上去,直按到她腿心。
嫮宜猝不及防"呀"了一聲,剛剛被疼痛壓抑住的情慾又湧上來,早晨燕齊光堵在她穴裡的那串朝珠還在,此時被他一按,快感一路從腿心泛到頭頂,兩處穴口都不由動起來,一抽一抽地將朝珠往裡吞。
燕齊光輕笑一聲,抓住一顆珠子往外拉,偏手上動作又慢,只肯做水磨工夫。嫮宜內壁褶皺依依挽留著穴中的珠子,儘管已咬著唇,還是細細哼出聲來,嬌得很。
偏偏燕齊光還是視如無睹,絲毫也不肯加快動作。嫮宜瞧見他唇角一抹輕笑,經過這些天的耳鬢廝磨,也大概能猜著些他的意思了,這是引著她主動呢。嫮宜只得傾身過去,柔柔吻在他唇上,舌尖試探地輕輕舔著他的唇瓣。
燕齊光從善如流地張了唇,果然一段柔軟的舌怯怯探進來,偏偏唇齒間都交鋒無數次了, 還是不會親人,只會章法地一會兒舔舔他的牙齒,一會兒輕觸到濡濕的唇壁,偶爾碰到他的舌頭,像是會吃了她似的,就飛速退回去了。吻了半天不得要領,還會在唇齒相依間模模糊糊叫"齊哥",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眼眸中兩汪秋水要落不落,讓人望之生憐。
燕齊光心底嘆了口氣,伸出手摟住她的後腦勺,接過了主動權。舌頭攪著她的,在她一張檀口裡興風作浪,直到把她吻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攻勢又忽然轉柔,只用舌尖去舔她嘴唇上部最細嫩的那塊軟肉,這動作極輕,卻生生叫嫮宜顫動不止,又癢又酥,發出一聲嬌嬌軟軟的鼻音。
嫮宜正在享受之時,燕齊光另一隻手卻又開始作怪,一改先頭的作風,手腕一個巧力,就把整顆朝珠盡數拔了出來,兩處穴兒霎時全都空了,攢了大半天的情慾全部找到了宣洩口,大股大股清亮的水流從裡頭湧出來,把燕齊光還拿著朝珠的手掌澆了個濕透。
下身這樣洩洪,上邊的頭卻被燕齊光按得更緊了,二人吻得難捨難分,嘴邊都是纏纏綿綿的銀絲,卻誰也沒分開,就這麼親著。
還未等嫮宜洩盡,燕齊光就著這個姿勢、這股水兒就肏了進去。雖然進去倒比以往容易些,及至一進去卻發現因嬌穴裡正敏感,收縮絞纏反比以往厲害,因剛剛是直接破開關口入進來的,裡邊的褶皺都被鋪平了,此時都重新積蓄著力量,要重新折回去,更是蠕動不止,如被數十張小口舔著屌,叫人幾乎耐不住精關。
嫮宜最裡頭因為剛洩過,還顫動不止,燕齊光一入進來碰到花心,便將那股餘韻又化作高潮,在身子裡漸次湧出。
燕齊光待要大動,又想起她膝上的傷,遂把她放平了讓嫮宜側臥著,他從側後方入來,跟往日相比,行止間都溫柔了許多。一手探下去,尋了嫮宜的小花珠,不輕不重揉捏著,去吊嫮宜的性子,陽物也是緩緩動著,不時用龜頭去頂她體內敏感點,卻不肯去狠狠碾磨一下,好叫她一解衷腸。
這被吊在半空不能紓解的感覺太糟,沒過多久嫮宜就耐不住,低低呻吟著:"齊哥、齊哥、重些……重些呀!"呻吟間果然聽到燕齊光從喉嚨裡發出一點悶悶的笑聲來:"宜娘這身子,果然是個寶貝,只是宜娘這小沒良心的,朕是為了誰忍著呢?"說話間果然加重了些力道,只是到底有顧忌,還是不肯狠入。只是使出手段,粗硬的陽物仔細填滿她穴中每一處褶皺,闊大的龜頭深深淺淺頂著她體內敏感點,還用棒身去緩緩蹭她已經漲大的那顆花珠,嫮宜口中咿咿呀呀吟啼不止,感覺每一個敏感點都被他珍而重之戳刺到了,穴中春露不似以往盡洩而出,而是緩緩流淌著,滋潤得整個內壁都是濕濕滑滑,水光瀲灩,雖與平時大開大闔不同,更多一層溫存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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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溫存裡更添一層連燕齊光自己都未察覺的珍愛,讓他寧願壓抑情潮,也要讓懷中這個大寶貝先到達高潮。
到最後,嫮宜只覺全身勃發的情慾被他耐心地、細細地一口一口餵飽了,有點暈暈的、又有點陶醉,像是淺酌了兩杯,充斥著暈眩感,全身暖意融融。自己像是被他捧在手心珍視的寶貝,全程倒像是他變著法滿足自己,他自身的慾望反而被忽略了。
等這場漫長的歡愛終於到了盡頭,兩人一起抵在一處噴射出來的時候,這種細水長流的滿足感讓她的眼淚忽然就流了一臉。
他正轉過她的臉想深吻一番,卻看見她滿臉淚來,急得忙問:"可是朕入重了?碰到傷處了?"嫮宜搖了搖頭,含淚微笑,湊上前吻上他的唇,帶著些幸福、徬徨、驚恐和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拉著燕齊光重新陷入溫柔的情慾陷阱。
第二十四章 誰知原是一種相思 怎料竟成兩處閒愁
嫮宜在紫宸殿連著歇了十來天,那天的事她早已聽竹幽說了,那日燕齊光在宣政殿朝會,原已是實在沒了辦法,竹幽便守在二門外等著裡邊散朝會,這才把燕齊光侯著了。一聽她的話,顧不得大朝服都還穿在身上,立時就趕來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聽到這些,嫮宜並非不感動的。這幾日她都在紫宸殿,外頭的風言風語雖傳不進來,但她也能猜到一二。只是燕齊光言笑晏晏,關懷備至,因她膝上有傷,就連歡愛時也收斂了狂性,千般纏綿,萬種溫情。
每日晚上更是不僅盯著她喝湯藥,還親自拿了藥膏替她上藥按揉,直到她這幾日膝上已復原如初,完全看不出一絲痕跡才作罷。
她一邊看著光潔雪白的膝蓋,一邊出神,她自承寵以來,還不到一個月,所投入的心思,就已經覺得太多了些。原在入宮前就心如止水的她,此時竟也是春水微皺,燕齊光攪起的這灘波瀾,不知何時才能平復。
嫮宜一邊告誡自己,忽然覺得腹中有微微的酸痛之感,她一算日子,才突然發現明天就是來月事的日子,她向來月事期間就難免疼痛,來之前也會覺得有些酸脹。
嫮宜嘆了口氣,他是天下的至尊,后宮中更是有數不勝數的美人,一旦真動了心,只怕將來難免更傷心!或許這突如其來的痛覺,就是在提醒她,正好遠離燕齊光幾天,該抽身了。
這裡嫮宜愁腸百結,那廂燕齊光也是心思百轉千迴。原來他今日下了朝,心裡正裝了一樁事,故不要人伺候,自己隨意出去走了走,竟無意間聽到兩個灑掃的小宮女在議論。
一個小宮女說:“如今紫宸殿那一位可是一步登天了,入宮就是婕妤便罷了,如今才承寵多久,就成了主位的昭儀娘娘。”
另一個說:“直接叫原來那位李昭儀成了李禦女,陛下對那一位的看重可了不得!”
這個又說:“這位不會是扶蕙夫人轉世罷!陛下自得了她,這次選秀那麼些秀女,還沒幸過別人呢?”
另一個顯然是個不知古事的,遂問道:“扶蕙夫人?”
這個悄悄壓低了聲音:“唉,這也是宮裡的舊事了,我也是無意間聽說的。先帝自從迎了扶蕙夫人入宮,再也不肯看旁人一眼了!還發嫁了好些低位的妃嬪。據說連當時還是皇后的先太后,都要避讓三分!聽說若不是扶蕙夫人沒有生育,如今這天下還不知是誰做主呢!”
另一個嚇得連忙掩住了她的口,啐道:“這些話你也敢說出口?”只是又想起她前邊的話,故又說:“只是聽你這麼一說,這位和扶蕙夫人當年入宮的境況,竟也差不太多呢!”
這個點了頭,嘆道:“難道真像那戲本子上說的,英雄總過不了美人關?先帝當年后宮佳麗也多了去了,誰知扶蕙夫人入了宮之後,倒過成了一對鴛鴦!如今紫宸殿那一位不知將來是個什麼造化!若是陛下肖似先帝,這宮中豈不是要變天了!”
二人就這麼一路絮絮叨叨地去了,竟沒發現她們議論的其中一個正主在後頭聽了半天。
燕齊光目光沉沉,陡然聽到先帝、先太后、扶蕙夫人這些塵封已久的人名,讓他也想起許多舊事來。他想起多年以前見先帝獨寵扶蕙夫人時,在心中所許下的諾言來,不由站在原地,難得徘徊不定,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抬步回紫宸殿了。
一回來正遇上嫮宜手按在小腹上,臉色微白,口中若有若無呻銀著。他一時嚇得將先前的想法拋到了天邊,大步過去,將嫮宜抱在懷裡,柔聲問:“怎麼回事?可是宜娘哪裡不舒服?朕叫太醫來看看?”又遷怒起來,罵伺候的人不懂事,連主子難受都不知道。
嫮宜原不覺得特別難受,每月一次,她早已習慣了的。只是乍然被人這樣抱著、念著、寵著,總讓人覺得心智軟弱起來。剛發過的要離他遠些的誓一時也忘了,只管把頭枕在他肩上,又羞於說這等女兒家的私密事。
還是燕齊光再三問了,她才附在他耳邊,聲音低如蚊吶地說是明日她要來月事了,所以今兒不舒服。
到了晚間,因嫮宜的身子不好,二人也未曾云雨,在龍牀上躺了,燕齊光的手覆在嫮宜小腹上,一陣又一陣的暖熱感一直從他掌心傳過來,叫她隱隱作痛的小腹也覺得鬆快了許多。
自來月事以來,再痛也是她自己抗,這難得的溫暖不知暖了她的小腹,更燙到了她心裡去。
嫮宜將手放在燕齊光的手背上頭,去描摹他指節的形狀,抉擇是這樣難,她幾乎無法放手。片刻之後,嫮宜定了定神,將手拿開了。
此時已熄了燈,垂地的幔帳裡只有幾顆夜明珠還幽幽閃著光芒。這點光芒並不足以讓人看清臉上的表情,嫮宜這才扭開頭,看著牀頂金龍騰雲的帳子,開口道:“妾月事恐怕明日就來了,這幾日恐怕不能服侍陛下了。”
哪怕在昏暗裡並沒有直視燕齊光,嫮宜也能感覺到他投過來的灼灼視線,半晌,才聽見他低沉的聲音:“甘泉宮的主殿瑤光殿這段日子應當也修葺好了,既如此,那宜娘便搬過去住罷。”
嫮宜聽了,雖得償所願,但千般滋味縈繞心頭,一時也不知到底是甜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