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
他兄妹二人出來的早,到莊子上的時候,還不到午膳的時候。雖樓臨不常來,這莊子也打理得極好,花草蟲魚,樣樣都有,帶著些宮中看不到的野意。
玉疏簡直撒了歡,和樓臨騎著馬繞著莊子跑了兩圈,然後一看那池塘就瘋了,纏著樓臨陪她釣魚。
結果這魚跟她可能格外得不透脾氣,待坐了一個時辰,她居然一條魚都沒釣上!
反觀樓臨,雲淡風輕的,釣了一桶!
玉疏氣壞了,樓臨還笑話她:「這麼停不下來的性子,能釣到魚,那魚也是條冤死鬼。」見玉疏氣得要過來打他,又笑:「人說沉魚落雁,想來是我們宴姑娘太貌美了些,這魚也羞死了,也不敢露頭了。」
玉疏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把手上的釣竿收了回來,把魚鉤直接鉤在了樓臨的腰帶上:「嗯!這有條沒被本姑娘的美貌迷倒的,果然好一條大魚!」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收線。
樓臨就去掐她的臉,問她:「既釣上了,你吃不吃?」
玉疏順勢做了個鬼臉,衝他一吐舌:「不吃!要吃,我就吃這個!」說完趁他不注意,提著他的桶就走,然後又吩咐人:「今天就做個全魚宴!」
她這樣開心,樓臨怎會去掃她的興,只是故意去逗她:「若不吃完,罰你吃一個月的魚。」
玉疏就拉著手中的魚線,勾動著樓臨的衣衫,挑眉道:「吃那些魚做什麼,吃這個才過癮。」
樓臨老神在在,把魚鉤拋回給她:「某人這樣嬌氣,怕魚骨頭卡著你。」
玉疏笑嘻嘻往他腿間一瞟:「無礙,左右這條大魚,是沒有骨頭的。」
樓臨瞥她:「哥哥不在這些日子,我們宴姑娘長進不少呐?還會說葷話了?」
玉疏尾巴要翹到天上去,「嚴師,自然要出高徒麼。」
樓臨微微一笑:「那我等著宴宴的表現了。」
吃過午飯樓臨怕她積食,就拉著她出去散動散動。走到東頭發現莊子裡有株枇杷樹,想來有些年頭了,枝葉結虯,亭亭如蓋,此時正當季節,濃碧綠蔭間已掛滿黃澄澄的果子,看著便覺口舌生津。
玉疏鬧著要爬樹去摘枇杷,管莊子的那個李莊頭就嚇得變了顏色:「殿下,這可如何使得!這樣高的果樹,難爬呢,若是有個閃失,奴才們擔待不起。這棵樹上低些的地方也有果子,伸手就能夠到的,不然殿下直接摘那些個?」又見玉疏神情不豫,便道:「再不然叫幾個力壯的小子,把那些高處的枝幹壓下來,然後殿下再摘?」
玉疏只是搖頭,只說別人這樣,反倒沒意思,又說最高處的又大又紅,比底下的好些,其實她哪裡真想摘枇杷呢,不過想趁機上高處玩兒罷了。
玉疏就把目光望向樓臨,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眨巴,想說的話,已經全部寫在了臉上。
樓臨就只是笑:「宴宴怎麼了,眼睛眨個不停,可是被外頭的風迷了眼?」見玉疏氣得要跺腳,不由大笑出聲,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眼神柔和得像是能沁出蜜來,「想上去就去罷,哥哥接著你。」
不過話是這樣說,底下人是不可能真叫玉疏這麼爬樹的,張得勝已經伶俐地帶了人,在那棵枇杷樹周圍墊了半人來高的草葉,又在草葉上頭鋪了不知多少層柔軟的絲棉,梯子也是最嚴實牢靠的那種,旁邊還有四個有氣力的小廝給穩穩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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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疏看他們這樣麻利的動作,在樓臨身邊附耳說:「哥哥,這一套也太麻煩了,下次咱們自己出去玩兒。」
樓臨就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去哪兒爬樹,這一套也不能省。若是摔著一星半點的,難道疼的是我?」
玉疏就撲哧一聲笑出來,饒有介是地點了點頭:「沒錯。」然後就衝他吐了吐舌頭,自己抓著梯子爬上去了。
等玉疏好不容易站在梯子上,一伸手就碰到了一只飽滿的枇杷,她順手摘下來,往樹下一擲,就對著樓臨喊:「哥哥!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