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低頭看向自己腹部的傷口。
她的本命仙劍此刻正插在她的身體裡，劍柄處的晶石黯淡無光，早已沒了初見時晶瑩剔透的模樣。
喉頭再次湧出一口血，秋嵐不甘心地抬起頭，望向面前這個忽然出現的玄衣男子。
“咳咳……你……是誰！？”
那男人似乎根本沒把周圍的凶獸和他們幾人當做威脅，此刻正目光柔柔地輕撫著懷裡的小狐狸，聞言他目光瞥過幾人，最終才落在秋嵐身上，秋嵐卻覺得那墨藍色的眸子自從小狐狸身上移開，就溫水化為了冰寒，凍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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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清微。”
什麽！？
不、不可能！
秋嵐不可置信地搖頭。
她雖然只是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但因是門派大師姐，深得掌門喜愛，也知道不少三界的秘辛。她曾借仙晶偷聽過掌門與宗門破虛踏入天界的長老密談，得知如今三界最天驕的上仙就名喚清微，不過千歲就成就帝君，還是龍族僅存的血脈，一身法力幾乎無人能敵。
怎麽可能呢？
她剛剛明明看到這人就是那只黑狗化形而來，怎麽可能是大名鼎鼎的清微帝君，那九天之上的上仙！？
“兩輩子的帳……”清微緩緩開口，卻不是對著秋嵐，而是對著懷裡的小狐狸，聲音溫柔。
“寶寶，你想如何處置她？”
男人一邊說，一邊輕撫沈念背部的絨毛。沈念被他撫地軟綿綿地，只能無力地瞪他，“別那麽叫我！”
怪不得這一次回來那傻狗忽然叫起她“寶寶”，原來是這個男人在作祟！~哼！
“呵呵，誰叫你現在這副小模樣，不是寶寶是什麽？”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回響，“……很早就想這麽叫你了，阿念。”
第一次在瑤池宴看見這個小東西時，他心中就在想，不知是哪家的寶寶跑了出來。
這麽可愛的幼崽，還膽子挺大，不怕他。
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倒成了他家的寶貝。
沈念沒什麽威力地乜了男人一眼，卻依舊懶懶地趴在他懷裡，任由他摸。
“算了，放他們走吧。”
沈念剛才本打算殺了秋嵐為禍鬥報仇的，但這會兒得知大傻狗就是她回來後就想苦苦尋找的男人，渾身靈力充沛的，什麽事都沒有，還和她裝傻那麽久，她這會兒只想和他好好說道說道，哪裡還有心思管什麽其他人。
上輩子她殺了秋嵐，已是了結了兩人之間的因果。她不再恨她，也不在意她。可以說，現在的秋嵐在她眼中宛若一絲塵土，毫不重要。
“好。聽你的。”
在沈念面前，清微好似沒脾氣一般。他抬手一揮，便將秋嵐一行人直接送出了黑牢之外。
在袖袍拂過秋嵐身上時，一抹晶亮從秋嵐劍柄脫落，以無法抗衡的力道被清微收入了囊中。而被扔回歷練秘境的秋嵐，甫一落地，便又一次大吐鮮血，整個人都衰敗了下去，原本高潔清雅的容貌也變得頹唐消瘦，若是沈念看到了，必然覺得眼熟不已。
再然後，清微便抱著懷裡的小狐狸，瞬息間來到了九天之上。
他如今剛剛神魂融合，雖尚有不穩，但瞬移這樣的小事還是做得到的。
沈念在這個過程中，一直乖乖地看著他。
清微如今已恢復了本貌，面目如玉，長眉入鬢，是沈念當年在瑤池宴所見到的那副出塵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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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之當初，男人謫仙一般的面容少了許多疏離清冷，多了一絲只對著她的溫柔情深。
“帝君……帝君回來了！”
“天……是清微大人麽？！”
“帝君您果然無礙！！”
清微甫一現身天界，便有一眾氣息聞聲趕來，沈念躲在男人的寬袍大袖間，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這些在打個噴嚏都能讓下界抖一抖的上仙們，覺得挺有意思的。
看上去。
她家男人似乎終於擺脫那些世界裡的反派大魔王定律了，在仙界還挺受歡迎，瞧瞧，這些個仙子們，仙衣飄飄，眼含熱淚，就差撲上來了。
“帝君大人！您、您還好麽！？”
一個身穿淺紫色襦裙，面容姣好的女子從一群人中上前一步，眼含秋波地望著清微，一雙手纂著錦帕，“我就知道那些人是在胡說！您法力高強，怎麽可能隕滅！”
“您的洞府，這些年小仙都替您守著的，無人敢去，您、您放心……”
沈念一雙眼掃視了在場的眾人，發現天界果然美女多，隨隨便便來了幾個，都是絕色之姿，比她也差不了多少。
而這個主動上前的，更是更勝一籌，整個人水靈靈的，身段柔弱，舉手投足見都讓人憐惜不已。
沈念忽地意識到。
自己曾經也是左擁右抱過來的，某個男人……會不會在這個世界，也有很多紅顏知己？
咳。
不能說“也”。
她那是為了修煉，那些男子長什麽樣都記不清了。
沈念心虛地在心裡說道，她早就改邪歸正了。